終於結束了這一次南巡之旅,我帶着衆人返回了京城。但我沒有直接回紫禁皇城,因爲我答應了林月如成親一事,所以就先陪她回了天下鏢局。
楊濤得知我要以李逍遙的身份和林月如成親一事,他可是高興的不得了。這回他一次要嫁兩個女兒,除了義女林月如外,親生女兒楊小環,也因與已榮升爲鏢頭的魏通日久生情,被那小子給追到了手,所以決定兩門親事一起操辦,喜上加喜。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荒唐行徑肯定是滿不過太后的耳目,於是也不想遮掩,決定廣發喜貼,大張旗鼓。於是在三日後,京城裡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豪門婚宴。京城三大幫派、江湖豪客,富商貴胄,來賓不下千人。光是收到了賀禮就堆得比一座山還高,這可讓林月如的虛榮心大大地滿足了一把。林月如現在可是當之無愧的大小姐,在江湖上的聲望,除了最近要杭州率羣雄殲滅倭寇的“紅鯨海俠”李華梅之外,怕是沒有人能比得過她了。光憑天下鏢局的威名,她已經是跺跺腳就能震動半邊天的女強人。
婚禮當日,京城“鳳臨閣”最紅的清倌名妓——憐卿小姐專程彈琴獻唱,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天下鏢局人流不息,轟動全城。因爲這是憐卿最後一次公開演藝了。在我的幫助下,她已經贖身脫離了青樓行業,洗盡釺華,很快將與已經由窮魄醉酒的書生變成京城首席才子的胥志明共結連理。憐卿此次是以我朋友的身份參加這一次婚禮,她和胥志明也被京城的人們喻爲一對郎才女貌的佳配。他們兩還誠意邀請我下個月參加他們的婚禮。我盛情難卻,自然一口答應了,雖然不知到時候有沒有空參加,但一份厚禮肯定少不了。
京城裡這一場萬衆矚目的婚禮很快落幕了,楊楊被我安置在了天下鏢局,林月如雖然有些不願意,但在與我渡過了三天如膠似漆蜜月生活後,還是放我回宮了,一來她知道我身爲當今皇上,不可能這麼一直陪她住在鏢局,二來她身爲天下鏢局的當家,也有她的事務要處理,不過她和楊楊一起逼迫我約定,一個月至少要出宮來陪她三次,每次不得少於三天。
回到紫禁城,回到乾清宮,我浸泡在熱水中,享用着梅兒爲我點的香菸。悠閒地吞吐着菸圈,回顧自己這一趟御駕親征以及巡遊江南的,基本算得上是收穫頗豐,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帶回了琴兒與小荷這兩個侍女。此時她們兩個正羞赧地同梅兒和葉小青一起伺候我沐浴。
雖然平滅了寧王叛亂,剿滅了倭寇,但沒能如我所願,挖出紅蓮邪教,也就是沒法救回萍兒,卻總讓我心底有些自責。對於自己身邊的女人,基本上每一個我都自問做到了最好,但唯獨對萍兒,我心中只有愧疚。不過在回宮後,我得到一個好消息,使我暫時忘掉了這一點遺憾。
劉陵的肚子已經瓜熟蒂落,她爲我生了一個兒子,雖然是不足十個月的早產,但好大她們母女都平安大吉。這是一個讓我驚喜萬分的消息,我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血脈至今了,比之從前,已經沒有了那種時空隔離的孤獨感,反正多了一種歸宿感。我記得歷史上明武宗是沒有子嗣的,但我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朱厚照了,所以也沒有把所謂的歷史放在心上。
隨侍在旁的小誠子聽我不住問起剛出生的小皇子的情況,便是請示道:“皇上,要不要奴才這就去傳旨,請劉貴人帶小皇子一起來見駕!”
我搖頭道:“不用了,還是朕親自去看她們母女吧。梅兒,幫朕寬衣吧!”
我擺駕來到長春宮,劉陵正獨自坐在寢宮內發呆,似乎有些神不受色,聽到太監通傳,才慌忙理好髮鬢,迎出來接駕。
我揮退宮女,一把將劉陵摟入懷中,狠狠地親了一口,興奮地說道:“小陵,朕可想了你。你這次可是替朕立了大功。”
劉陵溫柔地伏在我懷中,低聲道:“能爲皇上育得一兒半女,一直是臣妾的心願,現在總算能如願以償了。臣妾心裡也很高興……”
我又吻了吻劉陵,欣然笑道:“哈哈!小陵,咱們的寶貝呢?快抱出來讓朕瞧瞧。”
奶孃很快將小皇子抱到我面前,見到自己親生兒子,我又是興奮,又是激動,一把將裹在襁褓內的幼嬰抱了過來,如獲至寶般緊緊摟在懷中。
“哈!朕的乖兒子,老爸我愛死你了!你是朕的絕世寶貝,咱們大明朝的希望之星,將來肯定富過比爾蓋茲,帥過貝克漢姆,風靡萬千少女,統領千軍萬馬,你是天下的福音,人類的舵手……”
我一時興奮過了頭,不覺有點語無倫次了,可懷中這剛出生不足一個月的嬰孩哪裡聽得懂我的話,突然一下子哭鬧了起來,一對小手小腳扳個不停。
“哦!乖乖,寶貝,不哭!不哭!老爸疼你!”我連忙又誆又哄,但卻不見任何效果,孩子哭鬧得更大聲了。讓我好不尷尬,自嘲着笑道,“咱們的兒子第一次見我,肯定是怕生了。小陵,還是給你抱吧。”
劉陵將孩子接了過來,抱在懷中,用天生的母性,溫柔地哄他,但是孩子任是哭個不停。我看着這精力旺盛的小寶寶,不由笑道:“呵呵!兒子你可真不乖!不認我這老爸也就算了,怎麼連親生媽媽也不認。”
我這一句玩笑話,忽然讓劉陵的眼眸中生出幾許異樣之色,不過此時的我充斥在初爲人父的喜悅當中,根本沒有發覺到這細微的神色變化。
“皇上,可能孩子餓了,才哭得這麼厲害。”劉陵低聲說着,最後將孩兒交給了奶孃,才漸漸哄得他安靜了下來。
我摟着劉陵到牀邊坐下,笑着說道:“小陵,朕怎麼發現咱們的寶寶怎麼一點也不像朕的模樣啊?”
劉陵答道:“皇上,咱們的皇兒還未滿月哩!剛出生的寶寶一般都比較醜點的。”
我呵呵一笑道:“是啊!朕是有點心急了,現在就想看到咱們的皇兒活蹦亂跳的樣子了,不過那還得等上了三五年。”
劉陵秀眸一閃,嬌聲說道:“皇上,其實皇兒有一點要跟你很像哩!”
我問道:“是嗎?哪一點最像?”
劉陵伏在我耳岸,羞赧細語道:“臣妾第一次給皇兒餵奶……他的力氣好大,抓咬得臣妾可疼了……所以以後才交給奶孃的……”
“虎父無犬子,果然是朕的乖兒子。哈哈!真是大把的前途!”我一陣得意的大笑,將劉陵摟得更緊了,與她糾纏了片刻後,又問道,“對了,咱們的寶寶還沒取名字吧?”
劉陵應道:“皇兒的名字自然要等皇上恩賜!”
我撫着劉陵如絲的秀髮道:“小陵,這是咱們倆的孩兒,取名字自然你也可以拿主意。你說叫什麼好呢?嘿嘿!依朕看來,小陵你最好先想上十個八個名字,以後還大大的有用。宮裡地方這麼大,你若不給朕多生幾個,可不夠熱鬧……”
劉陵言道:“皇上,取名之事還是讓太后娘娘做主吧。”
“嗯!那是!這個皇孫她一定寶貝的不得了。”我點了點頭,“說起來朕回宮還沒給她老人家請過安呢!”
劉陵婉言說道:“皇上離宮已久,臣妾思念之極。太后也一直掛記皇上。皇上還是快擺駕去慈寧宮吧。”
“好的!我就這過去,順便也和母后談談立你爲後的事。”我起身說道,“小陵等着我晚上再來陪你。小誠子準備擺駕!”
劉陵沒有答話,只是起身恭送我離開。
坐着轎子離開長春宮,半路上遇見了劉瑾。回宮後還沒有召見過他。劉瑾滿臉春風,跪地向我行禮問安,一面奉承我得勝還朝,一面恭賀我喜得貴子,少不得多拍幾句馬屁。
“啓稟皇上,宮外的豹房已經督建完成,老奴恭請您移駕御覽,希望能合陛下的心意。”
“此事稍後再說吧。劉瑾,朕來問你,朕離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宮中一切可安好?太后她老人家身體貴安?”
“回稟皇上,宮中萬事妥當,太后娘娘鳳體安康。如今寧王之亂已平,倭寇被滅,天下大定,四海昇平,全是皇上英明神武之福。”
“對了,劉公公,朕忽然想當一件事要問你。當年泉州水師提督李定海通敵叛國之罪,是你讓東廠的人收集的證據嗎?”
劉瑾想必已經收到我在杭州赦免了李華梅等人的罪狀,現在聽我問起當年的冤案,嚇得連忙又跪下叩頭,惶恐不安地認錯道:“皇上,是老奴失察,以至誤害忠良蒙冤,老奴死罪!”
雖然陷害李華梅之父的人是劉瑾這胖太監,但最後下旨誅滅李家的人卻是朱厚照。現在我就是朱厚照,若是下旨幫李家翻案,無疑就是打自己的耳光。反正這個黑禍我是背在身上了,爲此我在杭州時,還曾私下向李華梅至歉。好在李華梅申明大意,將這筆血仇都算在了劉瑾的頭上,雖然以前對當今皇帝也非常不憤,但我赦免她的罪狀後,對我已是心悅誠服,只是請求我爲她家翻案報仇。
劉瑾多年來結黨營私,多行不義,在朝野民間都積怨甚深。我已答應了李華梅,一定給她親自報仇的機會,但對付劉瑾卻不急於此時,於是我只是訓斥了他幾句,學太后乾媽一樣,光罵着過過口癮。
“好了。朕要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劉公公你先回吧!”我罵夠了之後,懶懶地揮了揮手。
“老奴恭送皇上!”
劉瑾畢恭畢敬磕着頭,一副人畜無害的忠心奴僕相,雖然刻意埋低了頭,但我還是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怨毒的眼神。我心中暗自一凜,這似乎預兆着我和劉瑾之間真正決裂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