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酒的度數不高，也有些微辣，但很好喝，莫瑤忍不住再倒了一杯。
向清惟只是溫柔地看着她喝，沒說什麼，反正度數不高，她多喝幾杯也沒事。
看了一會，他便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喝了一杯酒擼了一串後，莫瑤想起正事還沒做呢，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身旁抿脣喝酒的清貴公子。
向清惟喝酒的樣子真好看啊，眉目如畫，氣質優雅，淡淡的神情，如杯中的菊花酒，散着幽幽襲人的清香。
品美酒看美人，此乃人生樂事啊。
幸好向清惟沒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然準得氣得吐血。
他潑墨般的眼睫如蝴蝶的翅膀，優雅而緩慢的向上翻開時，映入眼中的是莫瑤笑眯眯的臉龐，清淺一笑，“莫姑娘如此歡喜，應該是想談剛纔那個新的掙錢法子吧。”
“對啊，”她猛地點頭，“先將這個項目落實下來，以後便不會手忙腳亂了。”
她笑了笑，又說，“向公子只要負責找人就行了，這十個姑娘可不夠，還得更多。每次公子小姐各四五個就好了，不必多，我們活動講求的是質量。口碑在圈子打出去了，就不愁沒客人。”
向清惟輕拈白瓷酒杯，杯中美酒清澈透亮，在他指間緩緩搖晃，眼含笑意，靜靜地聽她說話。
“公子小姐一次看不對眼沒關係，我們每月辦一次，他們喜歡來幾次就幾次，這一輪沒看上就下一輪，定價一次一人十兩銀子，如果是定製的服務，價格就更高一些。”
“就是說他們可以無限重複來？”向清惟輕笑着問，“也可以按着他們的要求匹配對象？”
“當然了，有要求是有事，只要他們願意來，與其被動接受家裡安排的婚姻，不如主動尋找良緣，到時我們把邀請函寫漂亮一點，就不怕他們不心動。”
剛說完，她想了想，以爲向清惟怕麻煩，有爛攤子要收拾，呵呵一笑強調，“沒關係，他們慢慢找，反正錢我收了，後面我就不管了，相親又不是買菜，我們只是提供機會而已，他們明白這個道理的。”
向清惟眉毛輕挑，對她這番不負責的話似乎大吃一驚，不過轉念一想，她說的也有道理，眼緣這個東西很玄乎。
“要求高的那些公子小姐就勸他們開個貴賓卡好了，不用每次都掏錢這麼麻煩，還能無限次參加活動，直到他們成功配對爲止。只不過呢，這個貴賓卡要稍稍貴一些。”
想到又有一個掙錢的項目，私房菜館的店面和人手都是現成的，簡直就是無本生利，可長期做。
她臉上滿滿都是興奮，杏眸晶亮，甜甜的微笑，像一股清涼的泉水在向清惟心中流過。
不過，好像有點不對勁，莫瑤盯着他的眼神帶着一種令他頭皮發麻的期待。
“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他眉頭輕蹙，心情有些複雜，但對着她依舊笑意盈盈。
忸怩了下，她就直接說了，“剛開始可得借用向公子的名義了，你也知道有些姑娘是衝着向公子來的。”
“要我出賣色相？”他的笑容斂了斂，聲音微沉。
爲了莫瑤的小目標，其實他並不介意適當地出賣一下色相，但他不能讓莫瑤覺得他一點都不介意，他是很矜持莊重，有原則有底線的。
感覺他有些不高興，莫瑤猛地輕聲安撫，“放心，只是借用你的名義而已，到時你不用出現，在場有這麼多優秀的公子，風姿卓越，都是真人，早就看得眼睛直瞪了，哪裡還記得你。”
向清惟脣角一僵，不知怎麼感覺這話怪怪的。
她頓了頓，又說，“說真的，讓這麼多姑娘看你，我心裡也不舒服。”
聞言，面容緩了緩，他有些高興，卻裝作不在意，“其他姑娘看我，你不歡喜？”
莫瑤點頭，盯着他認真道，“當然了，不收錢讓她們免費看，我可虧大了。”
向清惟面容一滯，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她連忙解釋，“我開玩笑的啦，不過，如果有人願意掏錢爲了看我一眼，像明星那樣，我做夢都高興呢。”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起了捉弄之心，他的脣邊揚起了一抹優雅狡譎的淺笑，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那我天天讓你看，我不是虧大了嗎？”
“咦？我賺了嗎？”她低聲“呀”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笑得燦爛明媚，“不一樣，我和她們不一樣。”
他強忍着內心的愉悅，低聲問，“你們有什麼不一樣？”
她眼珠微轉，笑得得意，“那是我的福利，不一樣！福利嘛，不要白不要！”
向清惟一時語塞，不知應不應該高興。
他怎麼就變成了她的福利？還不要白不要，當他什麼了？
這……應該高興吧……
總比什麼都不當好，不是嗎？
項目詳細談妥了，莫瑤和向清惟繼續聊天燒烤擼串喝酒。
朱厚照也在他們聊天當中，吃了好幾串雞塊和五花肉，吃飽喝足，在一旁摸着肚子打嗝。
玫瑰酒香甜可口，她忍不住貪杯，雖然度數不高，幾杯下肚，雙頰也有些許緋紅。
莫瑤酒量不淺，加上吃得非常飽，倦意襲來，趴在桌上想先歇會，待會再戰上一圈。
“莫姑娘，還好吧？”以爲她喝醉了，向清惟輕聲在她耳邊問。
他一直以爲莫瑤的酒量不錯的，應該不容易醉，更何況今晚的酒度數並不高。
夜色已深，一彎朦朧的月亮如從蟬翼般透明的雲裡鑽出來，閃着銀色的清輝。
突覺有些寒意，向清惟從屋裡拿了張毯子小心翼翼地蓋在她的身上。
此時，朱厚照看到她趴在桌上，一臉驚喜，走過來，“她醉了嗎？”
“你想怎樣？”笑容燦爛的，倒有幾分不懷好意，向清惟謹慎地盯着他。
“機會來了，”朱厚照臉上的笑意更深，走到莫瑤身邊，“酒後吐真言，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她。”
聞言，向清惟的瞳孔冷不丁驟縮，心裡緊張，尋思着朱厚照是否要查莫瑤的來歷。
不久之前朱厚照就提過，難道真是……
略一遲疑，深深吸了口氣，他裝作平靜，道，“趁別人喝醉套話，這並非君子所爲，請太子殿下三思。”
朱厚照轉頭，呶了呶嘴，眉頭輕攏，似乎糾結中，對他說，“但是機會很難得啊，平時這傢伙清醒得很，想套話不容易，我有很重要的要問她，難道你沒有想問的？”
他垂眸，沉默了些許，雖然他也有想問的，但是……
向清惟淡淡揚起嘴角，擡眼望去莫瑤安靜睡着的側面，如月眸光，宛若繁華紅塵中的一縷楊柳春風，柔情而溫暖。
緩緩開口，“不必，我待她清醒時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