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惟似是想到了什麼，從馬車裡拿出一個東西，放到莫瑤手中。
上次他說做的瓷娃娃，已經做好了。
黑色長髮梳成兩個小鬟，後腦的頭髮有一束紮了個小辮子垂下來。
白淨臉龐，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和一張紅紅的嘴。
身姿秀麗，穿着一襲漂亮的湖綠色長裙，看起來清新漂亮又有氣質。
“好漂亮啊。”莫瑤愛不釋手的左右瞧着，美麗的瓷人兒，在陽光照耀下閃着光澤。
“看像不像你？”向清惟眉眼彎彎盯着她高興的樣子。
“你不說還好，一說倒真的有點像。”說完，她驀然眉頭輕攏，這個髮型和衣衫，她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
對，她想起來了，在興王府的時候，興王妃幫她扎的頭髮，還有給她穿的衣裙。
只是，這個造型，向清惟明明沒有見過啊。
“怎麼了？”他一顆心懸得高高的，難道被她看出了？
本來想做一個她樣子的女裝瓷娃娃，奈何她女裝打扮太少，找不到什麼參考。
在他心中最漂亮的樣子，就是在興王府的那一襲湖綠色的身姿。
他永遠記得，那個女孩，如此驚豔。
如夏日靜謐的湖泊，閃閃發亮，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更是令人失神。
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眼前女子是他永遠想靠近的棲息地。
本來以爲在她身邊他已滿足，強忍着內心的衝動，但現在，他想得到更多。
他想有一天她能完完全全屬於他。
“這個造型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戳了戳瓷人兒的小臉蛋，轉頭看他，試圖能問出點什麼來。
脣邊的笑意一滯，好像被她看出來了，可是——
他笑容平靜，沒事人一般，“可能是巧合吧，這種模樣很普遍。”
“是嗎？”她挑眉，似乎勉強接受這個理由。
向清惟手工真好，瓷人兒做得惟妙惟肖的，生動漂亮，果然是心靈手巧向公子。
相比之下，她做的兩個杯子就見不得人了。
“這個瓷娃娃送給你的。”他眼神清澈明亮，嘴角含笑，“當作還杯子的禮。”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有些不高興了，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好像在挖苦她。
不過，她臉皮夠厚，若無其事。
“謝謝哦，好漂亮，我好喜歡。”對他甜甜一笑，她滿臉喜悅，因爲她想到了，以後如果要做些什麼陶瓷娃娃手辦的話還得靠他啊。
所以，現在要哄好這個手藝人。
“對了，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哦。”她眼眸彎彎。
“是嗎？”想不到她也有東西送給他，他高興極了。
“嗯。”朝他點點頭，她領着他上二樓，“我在二樓找了個位置最好的房間給你做書房。”
“有我的房間？”他有點受寵若驚。
她偏頭看向他，淺淺一笑，“什麼房間啊，是書房，你又不住這兒，要個房間幹什麼。”
他低頭一笑，嗯，什麼都好，反正有他的位置就好。
最盡頭的房間，旁邊就是桐樹。
推開窗，桐樹的葉子又大又圓，像一把傘，將陽光都遮擋住，是乘涼最好的地方。
“你看，在這裡擺個桌子，沏一壺茶，捧上一本書，悠哉遊哉的，多麼愜意的享受啊。”她望向窗外，眼眸晶亮，“秋天，樹葉慢慢變黃，一片一片落在地上，鋪了滿地，更是好看！”
向清惟站在她旁邊，與她一同望向窗外的桐樹，“你說的倒是令人嚮往，不用急，很快就能看到如斯美景了。”
說着，他似乎想到什麼，吃驚的樣子，好像聽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原來莫姑娘也看書？那倒好，我們一起看書。”
她嘴角一抽，“我看你看書。”
他溫柔淺笑，墨色瞳仁流轉着一絲好笑的神色，好像在說“我早就知道，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莫瑤：……
“對了，莫姑娘，謝謝你給我一個書房。”他露出一個可愛滿足的笑容。
“不用客氣，反正房間多，給你一個又怎樣，”衝他一笑，她指着房間裡，“到時候做兩個書架，你喜歡放什麼書就放什麼書，不過，最好放些正經的書，這樣我的屋子就能充滿書香氣息了。”
向清惟真好哄，不用花費太多就哄到了，反正房間放着也是放着。
轉過身，朝他賊賊一笑，故意壓低聲音，“如果你非要放些不正經的書，那最好找個隱蔽的角落，千萬別讓人發現哦。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湊近她的臉頰，細眯起迷人的眼眸，佯裝不快，“你說我有些什麼不正經的書？”
凝着放大了的俊美容顏，近到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臉倏地一紅，“我哪裡知道你們男子私藏着什麼不可描述的書。”
他越湊越近的臉，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後腦勺即將要撞到柱子時，只覺頭後面忽地一軟，原來他用手一擋，護住了她的後腦勺。
“別撞到了。”他牢牢盯着她，眼眸裡流轉着奇異的光澤，脣邊笑意相當曖昧，“比起不可描述的書，我更喜歡看不可描述的人。不過，如果你想看不可描述的書，我們可以一起看哦。”
她側過臉，眼神倔強，“誰和你一起看，我想看自己不會看？”
“是嗎？原來莫姑娘喜歡藏起看。”他微微一笑。
“你別管。”說完，她輕輕哼了一下。
她愈加通紅的臉，他非常滿意，放下手，側過頭，對她溫柔一笑，“走吧，我們到院子去。”
此時，正在刷牆的工人滿臉愁容，身心疲憊。
大虎看到莫瑤和向清惟從樓梯下來，想跑去投訴，反正他豁出去了，什麼客戶不客戶，不管了。
他打算給她兩個選擇，要麼加錢，要麼換人。
不然再下去，他們要被這個指手劃腳的公子折騰死了。
“大虎，你去哪？”他剛喊了一聲，就聽到朱厚照在後面叫住他，朝他招手，“回來，有個重要的事給你說。”
大虎止住腳步，面容犯愁，一副糾結猶豫，硬着頭皮走去，他倒想聽聽這傢伙還有什麼重要事。
只見他將其他工人都喊下來，四個人就站在他面前。
朱厚照從錢袋裡掏出幾個銀子，每人派了一個。
看着手中的三兩銀子，大家不敢置信地低呼，大虎眼睛差點瞪出來了，“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看你們刷灰的錢啊。”他收起錢袋，對他們嘻嘻笑着，“不光刷灰，還有你們修房子，反正看着就有趣。”
“這……”大虎更不懂了，看個刷灰給什麼錢？看人修繕房子很有趣嗎？
有錢人的腦袋究竟裝了什麼，他們的世界他們不懂啊！
“拿去，好好幹活！”他挺直身子，儼然一個指揮官的樣子，感覺特好玩。
他們四個聽到命令瞬間站直身子，擡頭挺胸的，鏗鏘有力地應了一聲。
莫瑤和向清惟聞聲走過來，兩個不解地互視，她眉頭一挑，搞什麼，軍訓嗎？
剛纔聽到大虎喊她，想過來問個究竟的，結果只看到大虎跑過來，好像喊口號一般，“我們一定好好幹活，全心全意爲公子服務！”
他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