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她們一天沒有吃飯了。早已餓得頭暈眼花。看見飯菜本應一頓風捲殘雲。但是孟姜女心中有事,又怎麼咽得下去?她只輕輕動了兩著,就將筷子放下,自己倚在半邊閉目養神,讓小溪子和憐兒兩個慢慢吃喝。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就聽見陳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娘娘,你先醒醒。”
孟姜女霍地睜開眼睛。只見陳馳正站在面前“我——我以爲只是一個打諢摸魚之徒——”
“打諢摸魚之徒?”聽他竟然說神女娘娘是打諢摸魚的小混混,陳馳暴怒,“你給我滾!”
“哎喲——奧喲——老爺息怒——打壞了小的不要緊,老爺別傷了身子——”
聽見府裡的吵吵聲,站在門口的孟姜女忍不住揚起嘴角。
只見身穿官服的陳馳急匆匆的從裡面走出來,看見孟姜女她們三個,他不禁一愣,然後擡眼四下張望。
孟姜女道:“陳大人,你可是找我嗎?”
陳馳聞言一驚,再次回眸看向她。眼裡露出疑慮的神色。
孟姜女微微一笑,伸出手來,露出手腕上的另一隻手鐲,道:“喏,還我的手鐲。”
陳馳看見另一隻紫玉手鐲,神色頓時變得恭謹起來。他連忙將那一隻手鐲奉上。孟姜女接過手鐲戴上。然後道:“陳大人,我來的冒昧,陳大人不會嫌我麻煩吧?”
“娘娘這是說哪裡話?”陳馳臉色一變,畢恭畢敬的道:“不知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微臣真是該死。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娘娘裡面請。”
剛纔那個家丁看見老爺對一個農家小子如此恭敬,不禁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進到書房裡,陳馳請孟姜女上座,自己這才跪拜下去,嘴裡道:“娘娘在上,微臣給娘娘見禮了。”
“陳大人免禮,快快請起。”孟姜女道,“早晨的事情還要謝謝陳大人,如果不是你的幫忙,那胡亥怎麼會那麼輕鬆地讓我們出去?”
“娘娘快不要羞煞微臣了。”陳馳站起身來,難過的道:“微臣明知道娘娘有難,卻不能幫助娘娘,微臣真是沒用。”
說到這兒,陳馳納悶的看向他們三個:“娘娘好不容易逃出去,怎麼又回來做什麼?”
孟姜女蹙眉道:“陳大人有所不知,範將軍和蒙夫人他們都是受我的牽連,現在他們還都在大牢裡,我又怎麼忍心獨自遠走高飛?”
“娘娘本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自然不會獨自遠走。”陳馳望着她道,“不過。王上也早已算到娘娘這一點,所以纔會在全城戒嚴,搜尋娘娘的下落,娘娘現在的處境可是很危險呀。”“嗯。所以我纔來找陳大人。不過,”孟姜女頓了一下,直視着他道,“這一次我一喝王上鬧僵,如果陳大人幫了我,萬一被查出來,只怕會受到牽連?”“不知娘娘找微臣有何吩咐?”陳馳誠懇的道,“想當初娘娘對陳馳有知遇之恩,這纔有了陳馳的今日。現在娘娘有用的上陳馳的地方,陳馳哪怕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娘娘只管吩咐就是。”
孟姜女心中好不感動。她吸了一口氣,然後道:“陳大人,我只是想進入大牢探監,可是大牢戒備森嚴,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靠近。我想大人能不能幫忙想法讓我進去?”
“什麼?娘娘要親自探監?不行,不行,這太冒險了。”陳馳聞言是連連搖頭。
“冒險也要進去。”孟姜女冷靜的道。“陳大人,我現在別無選擇。“
睨着孟姜女堅決的神色,陳馳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娘娘進去,那是不可能的。微臣又怎麼會讓娘娘冒這麼大的險?不過,娘娘有什麼吩咐交給微臣,讓微臣幫你轉給範將軍。”
孟姜女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樣也好。這樣也不至於牽連到陳馳一家。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回身在書桌上揮毫寫下那兩句偕語,然後遞給陳馳道:“喏,把這個交給範將軍,讓他帶着大家同時誦讀三遍就好。”
“嗯?”陳馳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孟姜女堅定地神色也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他點了點頭,將那巾帛小心收好,這才道:“娘娘,微臣有一句話不值當問不當問?”
孟姜女點了點頭:“唔,你問吧。”
“這兩天朝中上下大臣們都人心惶惶,”陳馳道,“天下人都知道,雖然王上後宮粉黛三千,但是這麼多年以來,王上心中一直只有娘娘的存在。雖然以前也鬧過矛盾,但是王上對娘娘的心意卻從來沒有改變過,更不要說用老弱婦孺的性命來要挾娘娘。但是這一次,王上和娘娘卻是爲何鬧到如此田地?王上竟然連蒙家老夫人都關了起來,還有他的外孫子,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孟姜女望着他。心中暗道,看來這些大臣們還都不知道現在的王上乃是一個假王上呢。不過,現在如果告訴他,他還敢去爲自己送信嗎?這一點孟姜女沒有把握。現在的情形不容她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想到這裡,孟姜女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陳大人,有些事情現在不能說。”孟姜女看着他,“不過,等你辦妥此事之後,我自然全部告訴你。”
陳馳見她臉上的難色,於是點了點頭:“娘娘先在此歇息,微臣去大牢裡探監。”
說完,他吩咐管家給孟姜女他們安排上飯菜,自己這才急匆匆出府去了。
。她驚喜的道:“陳大人,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
“那巾帛微臣已經交給範將軍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孟姜女心中暗自欣喜不已。範樑知道了偕語,自然能將他們從傳送門救走。自己再帶着小溪子和憐兒一起回去就是了。
“但是,”陳馳猶豫的看着她。
孟姜女納悶的道:“陳大人,怎麼了?”
陳馳臉色一黯,道:“娘娘。範將軍讓我回話給娘娘,說他們都已經被一種道術禁錮住,娘娘交個他的偕語根本就無法破解那個道術。”
小溪子在旁邊道:“怎麼會這樣?”
孟姜女突然想起白日裡看見衆人神色呆滯。這一瞬間,她恍然明白過來,感情是因爲昨天他們逃走,所以秦王纔會施展道術將他們禁錮。而這個傳送門只是簡單的時空通道,自然無法破解他的道術。
如果他要施展道術的話,那天下人豈不是由着他隨便砍殺揉捏?那就是蒙恬他們能趕回來,又能如何呢?還不是一樣變成他案板上的肉!想到這兒,一直從容的孟姜女突然有些絕望起來。
正在這時,陳府的管家進來在陳馳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陳馳臉色一變,向孟姜女唱了一個喏。邁步急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正在孟姜女和小溪子他們三個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他已經迴轉,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看清那人,孟姜女不禁驚呼起來:“蒙平,你怎麼會來這裡?你這是怎麼了?”
渾身是血的蒙平聽見熟悉的聲音,望着面前這個農家小子,卻是滿臉的疑惑。
陳馳道:“蒙都尉,這就是神女娘娘啊。”
蒙平聞言仔細打量孟姜女,當他確認出是神女娘孃的時候,他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孟姜女面前,還未說話,已是淚流滿面。
孟姜女心裡隱隱感到不妙,她連忙攙扶起他來,緊張的道:“蒙平,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蒙恬和扶蘇呢?他們現在在
哪裡?”
蒙平忍住眼淚,悲悲慼慼的道:“回稟娘娘,前些天我和王一飛接受三少爺的吩咐去往邊境給大少爺和大公子報信。大少爺和大公子聞聞訊大急,連忙將邊境之事安排妥當。他們率領了兩萬精兵往都城趕來。誰知到了半路,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一股兵士,足足有十萬左右,饒是我們的蒙家軍多麼精良,也不能和人家的十萬大軍相抗衡。竟然被對方全部殲滅。而且對方的軍隊裡還有一列頭戴銀灰色面具的人,個個身手不凡。專門奔我們追殺,我當時被昏死過去,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而大少爺和大公子在戰亂中已經不知去向。我本來想在那兒追查大少爺的大公子的下落,但是在半路上遇見小溪子發出去的信鴿,我才知道咸陽城裡發生了鉅變。無奈之下,我只好獨自回來了。”
他說了一大頓,孟姜女卻是聽得心驚肉跳。她霍地站起身來,誰知腳下卻發軟,幾乎摔倒在地。
“娘娘當心。”憐兒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她。
孟姜女倚在憐兒身上,面色慘白,她喃道:“蒙平,你剛纔說什麼?蒙恬和大公子他們怎麼了?“
“大少爺和大公子他們失蹤了。”蒙平哭着看向孟姜女。“娘娘,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如果你再倒下去,這個秦國江山可怎麼辦呀?”
“什麼?蒙都尉,你在說些什麼呀?”一邊的陳馳驚詫的看向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