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溪子還真是頭腦機靈,如果他說別的,可能這兩個死甲衛士根本就不會相信他,但是提起神像,但凡是接天殿裡的人都知道,王上對這尊神像膜頂跪拜。所以當小溪子說起是神像的時候,他們倒是深信不疑。?
那兩個侍衛相視了一眼,同時恭敬的退在了一邊。小溪子不敢耽擱,背起主子急匆匆的走了開去。?
很快回到陽起宮裡,憐兒看見主子狼狽的樣子,連忙取出衣衫來給主子換上,而自己則忍不住心疼的垂下淚來。?
“傻丫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哭什麼呀?”孟姜女擠出一抹微笑,“對了,我們走了這幾天,王上他有沒有難爲你們?”?
憐兒搖了搖頭,哽咽道:“王上只是來問過一次,奴婢說娘娘出宮探病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王上聽了之後,倒也沒有怎麼爲難大家。不過後來聽說王上派兵去搜查西山的時候,奴婢才知道娘娘出事了,當時把奴婢都快嚇死了。現在可好了,終於看見娘娘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現在真的平安無事了嗎?孟姜女扯出一抹苦笑,只怕是災難剛剛開始吧!不過這句話是萬萬不能給這個小丫頭說的,她們已經跟着自己吃了不少苦頭,自己怎麼還忍心讓他們跟着擔驚受怕?讓他們跟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會有危險,合適的時候把他們兩個用傳送門送到桃源國去吧。只有那樣,自己纔會安心啊。?
不過現在還不行,當務之急是要救出蒙夫人她們。現在自己已經和秦王撕破了臉,自己的話已經不能救得了他們。而自己一個人人單力薄,怎麼可能救出她們來??
孟姜女心急如焚,嘴裡忍不住嘟囔出聲來:“唉,如果蒙恬的十萬大軍要在這兒就好了!”?
憐兒納悶的道:“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提起蒙大將軍來了?”?
“憐兒,別cha嘴。”小溪子看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愁眉苦臉的主子:“娘娘,奴才倒是有一個辦法。”?
孟姜女回眸看向他道:“哦,什麼辦法?”?
小溪子擡眼望了望外面,確定並沒有人在外面偷聽,他這才伏在孟姜女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噯,只顧着着急,怎麼竟然把這件事情忘記了?”孟姜女聞言撫額嘆息着,以飛鴿傳書的卻是一個好辦法,她記得當初蒙恬幫她找範樑的時候,就是用的飛鴿傳書,但那是在蒙府,這皇宮裡去哪兒找信鴿去??
“主子想必是爲信鴿的事情犯愁?”睨着主子剛鬆開的眉頭再次蹙緊,小溪子微微一笑,“前些年主子不在家的時候,小溪子閒暇無事的時候,就跟蒙副將學習侍養信鴿,他還將蒙府的一對信鴿送給奴才。不是奴才自己吹噓,咱們陽起宮裡的信鴿可是咸陽城裡數一數二的飛鴿。”?
“真的嗎?”孟姜女又驚又喜。?
小溪子得意地道:“娘娘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問憐兒,是不是啊憐兒?”?
憐兒笑道:“行啦,小溪子,娘娘知道啦,快把你那寶貝招來聽娘娘差遣吧。”?
“是。”小溪子答應着轉身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只見他手裡捧着一隻白色的信鴿疾步走了回來。?
孟姜女將寫好的書信疊好遞給他,小溪子將它綁在信鴿的腿上,然後輕輕撫摸着信鴿的頭,低聲喃道:“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可是你展lou身手的大好時機,你可千萬不要給我丟臉哦。記得快去快回,去吧!“?
那鴿子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咕嚕嚕”叫了一聲,然後圍着他們盤旋了幾圈,這才展翅向空中飛去。?
“娘娘,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小溪子和憐兒同時看向她。?
孟姜女蹙眉道:“現在咱們當然是要去救蒙夫人和範將軍他們,只是不知道大牢在哪兒?”?
小溪子點了點頭,道:“大牢在宮外呢。現在咱們應該先逃出宮去,再想法救人吧。否則被王上抓到的話,只怕他會對娘娘不利。”想起剛纔在接天殿裡看見娘娘幾乎被王上害死的樣子,他仍然心有餘悸。?
孟姜女點了點頭,她看向憐兒道:“你去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出宮。”?
“嗯。”憐兒答應着轉身走了出去。?
睨着她的背影沒入門簾後面,孟姜女擡眼四下打量着這件寢宮,有些傷感的自言自語道,“這一次只怕走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天色微明的時候,一輛馬車向皇宮門口疾馳而去。?
“停下來,檢查。”看守城門的侍衛大聲喝着,兩把明晃晃的長戟橫擋在馬車面前。?
坐在車轅上的小溪子一聲暴喝:“大膽,這是王上御用的東西,你們竟也敢阻攔,快快閃開。”?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然後道:“趙府令大人吩咐過,這幾日宮裡戒嚴,無論誰出入皇宮,都需要王上的諭旨。沒有的話不許出宮。這位兄弟既然說是王上身邊當差的,就請回去請示了諭旨再回來吧。”?
這個該死的趙高!小溪子心中恨恨的將趙高罵了一頓,臉上卻更加陰沉:“你們難道不知道王上現在在宮外嗎?讓我去哪兒給你們請示諭旨?哼,如果誤了王上的大事,只怕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兩個侍衛見他態度強硬,不禁面面相覷。正在這時,就聽遠處一個聲音響起來,竟然是從來不早朝的胡亥。?
“大清晨的吵吵什麼?難道不怕擾了父王的安寧?”胡亥說着話,從遠處踱步過來。後面緊緊跟隨着當年去出使齊國的陳馳。?
小溪子聞言,手心裡不禁捏了一把汗。而車裡的孟姜女更是猛地提起一顆心來。他們萬萬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上胡亥。孟姜女心中暗叫倒黴,這個紈絝子弟百年不遇的起一次早,還被自己趕上了,還真不是一般倒黴呀!?
那侍衛連忙稟道:“回稟公子,這位兄弟說他是奉王上的旨意出宮去,我們讓他拿出王上的諭旨來,他卻又說沒有。我們正在爲難呢。”?
“哦,有這回事?”胡亥納悶的仔細打量着小溪子。?
小溪子雖然現在仍然是化妝打扮,而且就連那兩個死甲衛士都沒有把他認出來,可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打鼓,生怕被胡亥看出破綻來。?
也許是憐兒化妝的技術確實深得孟姜女真傳,也許是天色依然發暗的緣故,胡亥竟然真的沒有看出破綻來。他將視線從小溪子身上撤回來,落在車廂上,嘴裡道:“父王要你急匆匆的送什麼東西去?”說完就要伸手去xian簾子。?
“不要。”小溪子急得大叫起來。?
“咦,”胡亥猛地回過頭來,疑惑的看向小溪子道:“小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跟本公子竟敢這樣大聲說話?”?
小溪子暗叫一聲不好,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憐兒嚇得一顆心幾乎跳出嗓子,她俯身kao近車窗。。孟姜女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憐兒xian開車窗上的窗簾,偷偷向外張望,誰知這一張望,卻正對上車外陳馳的目光。憐兒嚇得連忙退了回來。?
看見她,陳馳的目光猛然變得深邃起來。?
孟姜女睨着臉色慘白的憐兒,只以爲她已經被胡亥發現了,心中不禁暗叫不好。事已至此,只好有啥算啥了,大不了唸了偕語把他們兩個送回到桃源國去。?
她打定主意,心裡反而平定下來。她輕輕撫着蓮兒的後背,示意她不要緊張。?
這時就聽車外響陳馳的聲音:“公子,一定是王上吩咐小七取的東西十分貴重,所以小七纔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吧。大家都知道王上這些天心情不好,公子就不要難爲他了,讓他快快覆命去吧。”?
“陳大人說的是。”胡亥點了點頭,“看小七往外走,想必父王一定還沒有回來,我來這麼早也是白搭。算了,我還是回去接着睡我的回籠覺好了。”?
說着他兀自轉身向宮外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發現那侍衛依然將馬車攔住。於是對侍衛道:“行了,你們就不要爲難他了,讓他快快覆命去吧。”?
“是,”公子發話誰敢不聽。兩個侍衛連忙撤開兵器,讓小溪子過去。?
馬車路過陳馳身邊的時候,車簾輕輕xian起,陳馳看見神女娘娘從裡面探頭向他微微一笑。望着遠處去的馬車,陳馳不禁好一陣失神。?
“好險,終於逃出來了。多虧了陳馳大人爲咱們說話。”直到將皇宮遠遠地拋在身後,小溪子這才撫着胸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孟姜女在車廂裡道:“呵呵,這一次還多虧了憐兒。”?
“嗯?我還以爲娘娘會怪我呢?”憐兒嚇得失魂落魄,依然沒有恢復過來。?
孟姜女笑道:“因爲趙高的緣故,所有的大臣都對王上身邊的近侍敬而遠之,所以無論是真假小七,他根本就是打算作壁上觀的。幸虧你探出頭去,那陳馳於是猜想到是咱們,所以纔會出言解圍的。你說是不是你的功勞?”?
“咦,照此說來,我還是有功之臣了。”憐兒聞言破涕爲笑。?
“恩恩。”孟姜女連連頷首。?
小溪子將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後回身道:“娘娘,現在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