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剛纔被王上請走了。”憐兒見他坐起來,連忙拿起衣服給他穿上,嘴裡嘟囔道:“我的小祖宗,你的病剛好,不好好的養着,只怕回頭又犯了病。”
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從窗前快速離開,向郡衙後面的小跨院走去。他來到一間屋子門口,就聽屋裡傳出壓抑的聲音:“進來。”
那侍衛迅速閃進屋子,藉着看門的亮光,只見一個瘦削的身影背對着門口站在屋裡。他沉聲道:“關門!”
侍衛依言關上門,屋裡頓時漆黑一片。
“屬下參見大人。”
“事情如何呀?”
“回稟大人,剛纔聽說他已經好了。”
“好了?你不是誇下海口,一定會成功的嗎?怎麼竟讓他好了!你們這羣飯桶,辦事竟然如此不力!讓我怎麼想主子交差?如果說你們失手,只怕我也無法保得你們周全!”壓抑的聲音裡是濃濃的怒氣。
侍衛在黑暗中忍不住渾身一顫,他哆嗦道:“大——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好?”
暗室中一時沉寂下來。半晌,.那壓抑的聲音道:“這一次怎麼失手的?難道是烏頭失效了?”
“不是烏頭失效。”侍衛想了想道:“此.子天賦異稟,身體自然與尋常孩子不同,一樣的藥劑量,足以取別的孩子的命,但是在他身上卻不起作用。”
“哼!”壓抑的聲音有些懊惱,“哼!一.羣蠢貨!也不想想他是誰的孩子,這一點你們早就應該想到的!”
“是!是!”侍衛戰戰兢兢的道,“不過現在應該怎麼做?還.請大人明示!”
“哼!這還用我教你們嗎?”黑暗中響起一聲冷哼,“喏,這.兒有一包一鉤吻,你拿去想法讓他吃下去。”
“是!”侍衛張開手,一包粉末落進掌心。他猶豫了一.會兒,道,“大人,屬下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定要他死?”
“多嘴,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壓抑的聲音裡充滿了殺氣。
那侍衛嚇得幾乎癱倒,“我——我——屬下告退了!”那侍衛飛也般的逃出暗室,在陽光下,他才發覺自己已是滿頭大汗。
望着闔上的門口,太息般的聲音在暗室裡飄蕩繚繞:“你沒有錯,錯在你不該回來!”
憐兒給憶風穿好衣服後,細聲囑咐道:“公子,你在屋裡好好呆着,我去給你取藥去。“
“呀?還喝藥呀?能不能不喝呀?”憶風蹙起眉頭,這些天喝中藥,讓他都倒盡了胃口,只要一想到那黑乎乎的湯藥,他就想吐。
可憐的孩子!長這麼大,就連一點小毛病都沒有患過。現在可好,連續喝了三天的湯藥,他怎麼可能不反胃!憐兒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道:“公子,你不是想出去玩兒嗎?還有兩頓湯藥,喝完後,你就可以出去啦。”
“呃,”憶風苦着臉躺倒在牀上。
憐兒看着他搖了搖頭,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仍不忘回過頭來囑咐道:“公子,切記不得出去亂跑哦。”
隨着門“咯吱”一聲響,憶風猛地坐起身來,“嘿嘿,生病不讓出去玩兒,現在好了也不讓我出去玩兒,還有沒有天理?”
他嘟囔着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門縫裡望去,只見憐兒走出院子去。憶風小臉上揚起一抹微笑,他輕輕拉開門,隨後跟了出去。
他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外面響起秀妃的聲音。
“小姐,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哦,已經好了。太醫說是受涼,喝了三天的藥,現在已經好了。”聽得出來,孟姜女的聲音裡滿含着喜悅。
憶風微微一愣,孃親這些天幾乎都沒有笑過了。現在好不容易開心起來,自己可不要攪了孃親的好興致。想到這兒,憶風連忙退回到屋裡去。
他剛在牀上躺好,就見孃親和秀妃與毓爾一起走了進來(第九騎士)。
看他醒着,孟姜女臉上揚起明快的笑容:“風兒,你快看看誰來了?”
“風哥哥,你好些了嗎?”毓爾笑着向牀邊跑過來,衝他他揚起手來,“風哥哥,你看我給你拿什麼來了?”
“蛐蛐?”風兒看清他手裡的東西,猛地坐了起來,他望着毓爾道,“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剛纔侍衛們在後花園給我逮來的,哥哥,咱們來鬥蛐蛐好不好?”毓爾討好的看着他道。
憶風正無聊得很,好不容易有人陪他玩兒,他正樂不得呢。於是連連點頭,“嗯,好!”
兩個孩子趴在桌子上,專心致志的鬥起蛐蛐來。
小秀睨着活蹦亂跳的憶風,臉上揚起一絲笑容:“小姐,看來公子果然已經沒有事情了。這我就放心了。“
“讓秀妃跟着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孟姜女微微笑道。
小秀嘆息了一聲,道:“小姐跟小秀非得這樣客氣和生疏嗎?”
睨着小秀有些怨嗔的眼神,孟姜女心中暗自苦笑,小秀啊,難道直到現在你還沒有看出來,咱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房門咯吱一響,只見憐兒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看見小秀孃兒兩個。她連忙施禮道:“憐兒參見秀妃娘娘。”
“免禮罷!”小秀睨着盤子裡的藥湯,問道,“公子難道還沒有好嗎?怎麼還喝藥?”
wωω●ttkan●c ○
孟姜女點了點頭:“其實已經好了,不過夏太醫說過,小孩子脾胃弱,爲了不留下病根,所以最好多喝兩頓藥湯鞏固一下(重生之全能天才)。”
“哦,原來如此。”小秀明瞭的點了點頭。
那藥湯的味道慢慢的飄溢出來,風兒一個翻身,滾到牀裡面去,望着孟姜女手裡的湯藥蹙緊了眉頭。
孟姜女哄道:“乖,風兒過來喝完了它。明天咱們就可以出去玩兒了。”
“不——孃親——”憶風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風兒纔不要喝它。”
憐兒xian開另一個扣着的碗來,頓時一股濃郁清甜的香氣飄散出來,充斥在整間屋子裡。風兒抽了抽氣,好奇的從牀裡探出頭來,“孃親,什麼東西這麼香甜?”
憐兒輕笑道:“公子,這可是御膳房專門給公子熬的銀耳紅棗蓮子羹,嘖嘖,真是又香又甜呢。”
憐兒的一席話饞得憶風不停地嚥唾沫。他翻身下牀,來到憐兒面前道:“憐兒,給我,我餓了。”
毓爾見此情景,也跑過來圍在憐兒身邊:“憐兒,我——我也要喝——”
憐兒眼珠一轉,笑道:“好,一會兒我給你們喝就是了。不過現在得公子把藥湯喝完以後,我馬上就給你們兩個喝。快點哦,我也好想嚐嚐呢。再晚了的話就……”憐兒故意買了一個關子,卻端起碗來作勢往嘴裡去。
“不要喝!”毓爾着急起來,他拉着憶風的胳膊不停的搖晃着,“風哥哥,你就快喝吧。喝了湯藥,咱們就可以吃蓮子羹了。萬一——萬一被憐兒吃了,咱們可就沒有了。”
“哈哈……”衆人被毓爾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看着風兒,孟姜女連忙忍住笑,點頭道,“嗯,就是,我想一定很好喝,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
憶風望着香噴噴的蓮子羹,他嚥了嚥唾沫,小胸脯一挺,道:“好,我喝就是了(重生之仕途風雲)。”
他擰着眉頭,將碗裡的藥湯一飲而盡。
“真是媽媽的乖兒子!”孟姜女摟過來,笑着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道,“好了,現在讓憐兒給你們蓮子羹吃。”
“不!”小秀突然道,“算了,還是讓公子一個人喝吧,公子正生病呢,毓爾如果愛喝,回頭我在吩咐御膳房給他做好了。”
說完,小秀牽着毓爾就要向外走去。
“不——孃親,我不走——我不走嘛——”毓爾被拉到走到門口,他突然猛地掙開小秀的手,轉身回來,端起放在托盤裡的一個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憶風見他喝了,自己也不甘落後的端起碗來,用調羹喝了起來。
“好喝嗎?如果愛喝,我就再去御膳房讓他們多熬……”憐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哐當”“哐當”兩聲清脆的響聲,風兒和毓爾手裡的碗都同時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三個大人猛地一驚,低頭看向兩個孩子,只見他們面如死灰,身子也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風兒……”“毓爾……”
孟姜女和小秀慌得一把撲上去,將他們抱起來,焦急的道:“你們這是怎麼啦?”
“孃親,我——我——好難受——”憶風的話沒有說完,一股鮮血已是隨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孟姜女嚇得心神俱裂,她緊緊地抱着風兒,嘶聲喊道:“風兒,風兒,你這是怎麼啦?你不要嚇唬孃親,快點醒醒。”
“毓爾,毓爾,你這是怎麼了?你告訴母后,到底是怎麼了?”那邊的小秀也放聲痛哭起來(數據網球大師)。
望着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兩個小主子,憐兒嚇得魂飛魄散,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着不停地喃喃道:“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小秀擡眼看向她,眼底幾乎迸出火來。她將毓爾放在地上,瘋了一般向憐兒撲過去,拽着她的頭髮又踢又打,嘴裡恨恨的罵道:“你還我兒子來,你這個賤人,還我兒子來。”
一直在外面的兩個侍女聞言紛紛跑進來,看見屋裡的慘狀,不禁都魂飛魄散。她們嚇得轉身向外跑去,一變跑,嘴裡一邊喊:“不好了,小公子中毒了,快來人呀,小公子中毒啦!”
很快,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郡衙。秦王和羣臣正坐在大廳裡商議國事。聽見院子裡的嘈雜聲,他愣了一愣,隨即拍案而起,暴喝道:“這是誰在外面胡說八道?”
羣臣聞言都不禁心中一顫,個個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誰,竟敢詛咒當朝公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秦王怒氣衝衝地站起身,邁開大步向外面走去。羣臣連忙跟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只見兩名驚慌失措的侍女迎面衝過來,與秦王撞了一個滿懷。
秦王臉上浮出一層暴戾,他張大一雙大掌,分別攥住兩名侍女的後衣領,提溜起來後又狠狠的摜在地上,一雙陰沉的眸子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子,足以致人於死地:“說,你們剛纔咋咋呼呼的說的什麼?”
“王——王上——二位公子———公子死——死了——“
秦王心一沉,隨即擡起腳來狠狠地揣在那名侍女胸口,嘴裡罵道:“你們這兩個奴才,在此一派胡言亂語,剛纔神女娘娘在這兒,還說小公子已經好了。現在你卻再次詛咒他們。朕看你們是活膩味了。”說着他“嗖”一聲拔出腰間的墨龍劍,就要向侍女刺去(費倫一條小銀龍)。
“王上且慢!”在身邊的王綰眼疾手快,一把摁住王上的手背。
秦王暴喝道:“王丞相,她們詛咒兩位小公子,這等胡言亂語之輩,難道不該殺嗎?”
“王上息怒,且容微臣問清楚再殺不遲。”
秦王恨恨的瞪了她們一眼,退至一邊。只聽王綰道:“你們爲什麼要這樣胡說八道?”
兩名侍女匍匐在地如篩糠一般哆嗦:“回稟王上和丞相,公子——公子嘴角——流——流血——娘娘——娘娘——她們正——摟着公子哭——哭呢——”
“王上——王上——”王綰擡起頭來,卻見秦王已經向後院衝去,羣臣也紛紛追了上去。
王綰愣了愣,轉身向身邊的侍衛吩咐道:“去,將所有的太醫全部叫到神女娘娘住的院子裡,要快!“吩咐完畢後,他這才緊跟上去,
遠遠地就聽見院子裡悲慟的哀哀哭聲,秦王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倏地竄上全身,他的心像是掉落進無底冰窖深淵,
“風兒……毓爾……”秦王高喊着兩個孩子的名字,猛地衝進去,屋裡的慘狀卻讓他雙膝發軟,幾乎癱倒在地。只見小秀抱着毓爾已經哭死過去。而孟姜女抱着發硬的風兒,如癡呆一般。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王原本輪廓分明的臉龐已經扭曲,變成一隻猙獰的猛獸,眼眸裡閃動着噬血的兇狠。
他噬血的眼眸微眯起,瞪向跪在地上哆嗦不止的憐兒,“憐兒,你說!說!”
@!!html/3/36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