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怎麼像是沒吃過東西一樣的啊!”翠兒滿臉無奈的看着沈念初說道。
“那可不,我從來就沒有吃過這些啊。”沈念初吃着食物回答道。
“可是,上個月的時候您還跟着出來過一次的嘛。也不見你這樣啊?”翠兒有些疑惑了,自己小姐也從未這樣過啊。
“什麼時候啊?”
“就是您出事的前一週吧。”翠兒仔細的想了想說道。
“不記得了”沈念初敷衍的回答道:“哇,糖葫蘆,走,翠兒。”剛走兩步,沈念初便停住了腳步,翠兒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撞在了她的背上。
“二小姐,怎麼了?”翠兒一手捂着額頭問道。
“你說,我出事之前有出去過?”沈念初轉過頭很認真的問道。
“是呀,當時您說想要買一件絲綢的布匹做新衣服,央求了許久才被允許出門。回來之後沒有多久就發生了意外。”翠兒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那,可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或者我有什麼不一樣的行爲?”沈念初面色凝重的看着翠兒。
“沒,沒,沒有吧。當時您還是挺平靜的。”翠兒覺得沈念初此刻的表情有些嚇人,想了想又說道:“您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些,當時您讓我幫您買胭脂,然後自己獨自去買了布匹,回來的時候面色跟現在差不多,只是奴婢還問過您是否出了什麼事,您說沒有。”
“哦。那應該是我想多了吧。”這出來一趟回去就發生了意外,這時間上有些湊巧。而且平日按照以前這個沈府二小姐的膽小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得罪人的。
見沈念初的面色平靜,翠兒長鬆了一口氣。二小姐自從醒來之後,脾氣、飲食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現在最害怕因爲說錯話而得罪二小姐。
“喲,我說這怎麼有一股土包子的氣息,原來是沈家二小姐啊。”一個妖里妖氣的聲音傳到了沈念初的耳朵裡,她側身看了過去,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男子,手裡握着一把摺疊扇,眼神不屑的看着她。
“翠兒,這是舞姬嗎?”沈念初手指着男子,轉過頭看着翠兒說道。
“誰是歌姬,你個小丫頭片子說誰呢?”男子滿臉通紅,氣惱的走了過來說道。。
“不,不是,二小姐。這是大少爺的好友袁朗。”翠兒湊到沈念初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不認識,穿得跟個歌姬似的。”沈念初上下打量了一下袁朗,轉頭跟翠兒說道:“我不認識他,我們走吧。”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袁朗氣惱的走上前來,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看着自己。
沈念初皺着眉頭將手一揮,甩開了他的手。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袁朗的面前說道:“我跟你這個不男不女的人說什麼清楚?”
“誰不男不女的啊!”袁朗大聲的叫嚷着。
“說你呢,滿大街就你一個嚷嚷着不停的,不說你說誰呢。”沈念初沒好氣的說道。
“二妹妹,不得無禮。”一個溫柔而又渾圓的聲音傳了過來,沈念初不用轉頭都知道是大少爺,她收拾好了情緒,轉頭面帶笑容的說道:“好的,大哥哥。”
“給袁大少爺道歉。”沈子軒搖着摺扇緩步走來,看了看爭鬥的兩人,面帶祥和的說道。
“憑什麼,他先說我的!”沈念初不高興的看着沈子軒,這人還真的是有點蹬鼻子上臉了,不吵架就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還讓她道歉,門都沒有。
“諾,子軒,你看看她,哪裡有個女人的樣子?”袁朗在一旁氣得直跳腳,從小他就生的秀氣,爲此沒少被人欺負。長大後他便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人,如今這該死的丫頭居然當着衆人如此說他,怎叫他不生氣呢。
“二妹妹,他好歹是相國府的公子,你這樣說他別人會怎麼看?可別讓人說我們失了禮數。”沈念初的拒絕讓沈子軒覺得十分不爽,許久沒有人敢如此忤逆他的意思了。
“他一個大男人都不懂禮數,我憑什麼要講禮數,除非他道歉。”沈念初可不是好欺負的料子,她不願意的事情可沒人能強迫她。
“你,”沈子軒一時間怎麼不知道該如何回覆,竟有些結巴了。
“大哥哥若是沒有什麼事,那妹妹我就先離開了。”沈念初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行過禮後便先行離開了。
“我說子軒,你就這樣讓他走了啊。”袁朗看着沈念初離開的背影十分生氣。
“不然呢?”沈子軒此刻已經冷靜下來,十分平靜的看了一眼沈念初離開的背影,然後轉身朝着鳳歌樓走去。
袁朗見沈子軒已經走了,氣憤的跺了跺腳也跟着上去,邊走還邊說着:“唉,你就任由你妹妹如此跋扈啊?”
“袁朗,你有沒有覺得她與之前不一樣了?”沈子軒停住了腳步,目視前方的說道。
“哪有什麼不一樣?還是一樣的討厭。”袁朗還在氣她說自己不男不女的事情,壓根沒有多想。
“從前的她可有如此伶牙俐齒過?”
聽到這話,袁朗愣在了原地,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以前的沈念初:“你不提我還真沒有仔細的想過,以前的沈念初總是唯唯諾諾的,不敢這麼大聲的說話。可現如今?”
袁朗想起來了,以前的沈念初雖然也很討厭,但從不敢如此大聲的說話,甚至不敢忤逆沈子軒的任何決定,特別的聽話。只是不知道爲何,如今的沈念初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長滿了刺一樣的。
“是啊,變了呢。”沈子軒玩味的說道。
“唉,難道是腦子摔壞了啊?誒,你別走啊。”袁朗還在原地喃喃自語時,沈子軒已經離開了,他趕緊的追了上去。
“二小姐,您今日是怎麼了啊?”翠兒擔憂的看了看大少爺他們。
“沒怎麼啊,他說話難聽,我不願意搭理他。”沈念初吃着東西毫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您以前都很聽大少爺的話啊。從來不會忤逆大少爺,就算袁少爺對您出言不遜,您也會看在大少爺的面子上,不與他計較的啊。”翠兒不是很懂得看着沈念初。
“你聽過一句話嗎?被寵愛的有恃無恐,就是大哥哥的每次默許,那人才一次又一次的欺凌到我頭上。”沈念初吃掉了手裡的剩下的食物,拿出手絹擦了擦手。
“可是,我看大少爺的臉色不好看呢。”翠兒還是很擔心,這個府裡除了老爺,就是大少爺最受關注,若他生氣了,怕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擔心什麼,這年頭誰橫誰有理,我不相信他還能吃了我不成。”沈念初最討厭這些以權貴壓人的人,而且她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哥哥沒有什麼好感,寧願不開心也不想去刻意的討好誰。
“可是”沒等翠兒說完,沈念初就發現前面的集市上圍着一大堆人,十分熱鬧,她拉着翠兒的手腕說道:“走,去看看熱鬧。”
翠兒滿臉擔憂的被沈念初拉到了衆人身邊,她扒開人羣一看,原來是一個衣着破爛的小姑娘,掛着一個賣身葬父的牌子跪在地上,旁邊躺着一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圍觀的人很多,可想要上前幫忙的人卻很少,沈念初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多大了?”
小姑娘紅着眼擡起頭,小聲的說道:“我叫小紅,今年十歲。”
十歲,才比自己小兩歲,就淪落到這個地步,沈念初突然覺得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