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連城擡手用他略微粗糙的手指撫摩着她的臉頰,眼睛有些發紅,視線灼熱。
雲七夕就詫異了,這狀態是想對對子?
“你進來時不是出了一句上聯?”
經他提醒,雲七夕仔細回想了半天,纔想起來。
“你說的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句?”
“嗯。”他冷不丁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再加上他性-感的聲音,雲七夕直覺骨頭都快酥了。
“你的下聯是?”
“妻是虎,爺是狼,一宿不睡想得慌!”
“……”
雲七夕到這一刻才驀然發現,這位爺哪裡是高冷啊,他根本就是悶-騷啊!
在某人抱起她往內殿走的時候,她下了結論。
“爺,你變壞了!”
單連城瞅着懷中那張有些鬱悶的小臉蛋,眼底噙笑。
“有一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雲七夕勾着他的脖子,饒有興味。
“是嗎?你的意思是你的壞是跟我學的?”
單連城挑了挑眉,遞她一個“難道不是”的眼神,將她放倒在了牀上,人順勢就壓了下來。
見他猴急,雲七夕故意用雙手撐着他的胸膛,笑嘻嘻地打岔。
“爺,你還聽過一句話嗎?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已經被你拍死在沙灘上了。沙灘是什麼知道嗎?想來你是沒有見過的,真可憐,嘖嘖,唔……”
他終是受不了她在關鍵時刻喋喋不休,不得不用這種屢試不爽的方式堵住她的脣。
在他火一般狂烈的細吻下,她終是很快沉醉其中。轉眼間已是被翻紅浪。
不知過了多久,驟雨初歇,半刻,他卻很快捲土重來。
雲七夕覺得他今日跟磕了藥似的,特別亢-奮。更像是一個久病之人,急於在她身上尋找到那求生的靈藥。
她怎知,她的確就是他的藥,她紅潤的臉頰,額前頭髮汗溼的模樣,還有累極之後的喘吸聲,都是催化他內心激-情的藥。
兩道急-促的喘息聲很快又交織在了一起,整個內殿裡都飄蕩着絲絲甜膩膩的曖-昧味道。
“七夕,過了今夜,又不知道要多少日子才能與你相見了。”
他突地附在她的耳畔,吻着她的耳廓,沙啞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這麼一說,雲七夕才又發覺,他的吻,他的氣息,他賣力的態度,像及了在表達一種眷戀不捨。
在混沌中,雲七夕領悟了半天才恍惚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頓時眼睛一亮,脣角也翹開了。
“這麼說,你同意我明日跟着他們一起去虎城了?”
單連城沒有答話,只是熱吻沿着她的髮際線往上,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你說了那麼多的道理,如果我不答應,倒是顯得我不通情達理了。更何況,若是不答應,你是不是會有很長的日子不答理我?”
他這話竟然說得有些可憐兮兮,言下之意是,他怕她不答理她。
他如今可是一國之君啊,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納入後宮來,他卻怕她不答理她。
雲七夕的心裡暖融融的,被觸動,也被感動了,她往他的懷裡縮了縮,不想自己的感動被他看出來,還嘴硬得說。
“那當然了,你若是不答應,說明你不是一個爲國爲民的好皇帝。不僅如此,還說明你自私,連我想去見我爹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你都不讓我實現,我鐵定一輩子不理你了。”
“一輩子?”單連城突地停了所有的動作,十分認真地看着她。
“七夕,一輩子這三個字很嚴重,我要一輩子跟你過下去,你卻一輩子不理我,那我的日子該有多難過?”
他一本正經地順着她的話在調侃,聽得雲七夕的心裡卻是微微有些發酸,她卻故意笑得明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說是你比較難熬還是我比較難熬?”
單連城似是思考了一下,盯着她,“你開心就好,別把自己憋壞了就是。”
“哈哈哈哈……”雲七夕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是啊,他真是太瞭解她了,她是一個害怕沉悶的人,而他卻是一個相對安靜的人,如果真的一輩子不理他,她一定會悶死的。
不過他先前說得那般肯定,表示不會同意,最後還不是同意了。
她能感到他的無奈,更能體會到他的那份寵愛,就是無論如何都想要讓她順心,不想讓她心頭有一絲不快的那種寵。
想到此,她心中動容,擡起眸子,目光落在他突起的喉結上,那屬於男性的特有弧度性-感且很有張力,她往上爬了一點點,趁他不備,突地吸住了他的喉結。
聽見他悶哼一聲,同時喉結上下滑動,她低低地一笑,小口惡作劇般地追逐着。
他剛剛平息下去的呼吸聲又漸漸地急-促了起來,抱住他的那雙手臂緊了又緊,恨不得把她溶進他的身體裡。
她的脣如蛇信子,淺淺吐出幽淺卻炙-熱的呼吸,每一次都好似要融入他的骨髓裡,好像身體已經被她徹底掌控,渾身上下每一處都無法再清醒過來。
他嘶啞且微顫的氣息聲,就如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在極度缺水的狀況下張口大聲呼吸着。
雲七夕的身體與他緊密貼合,自然是能感應到他的變化。
她不遺餘力地挑-逗着,低笑一聲,心頭有一種勾-引得逞的得意。
聽見她的笑聲,單連城一個翻身再次將她壓下。
“小妖精,是你自找的。”
他啞得不像話的聲音穿耳而過,雲七夕還沒來得及傲驕地回上一句什麼,他新一輪的攻勢再次掀起。
這是一種人生最獨有的節奏,它最平凡,卻也最動人,因爲有愛,有憐惜,有不捨,因爲對方獨一無二,身心都只屬於彼此。
這一晚,承乾宮內春宵帳暖,小路子在外面自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見到路過的太監和宮女,他都遠遠朝他們作手勢,讓他們自覺避讓。
不因別的,只是不想旁人誤會什麼。
今日得了虎城地動的消息,本是一件悲痛嚴肅的事情,皇上和皇后卻仍在承乾宮內尋-歡作樂,這若在外人眼裡,必然會有看法,認爲皇后狐媚,皇上昏庸。然而小路子自然是明白的,他們之間不只是愛慾。
起先他們交流了些什麼,他一直站在承乾宮外,自然都很清楚,皇后娘娘是心懷天下的巾幗女子,皇上雖是不捨,卻又知曉皇后娘娘與一般的女子不同,她有理想有抱負,是不受束縛的女子,所以雖是不捨,卻又更是尊重和理解。
在他看來,這帝后二人與尋常人家的夫妻也沒有多大區別,他們也有愛慾,也食人間煙火。因爲要分別,所以才更加不捨。
他雖只是一個太監,可是他懂。所以他聽着皇上與皇后二人的韻事,也會聽出一絲感動來。
賑災的物資已經連夜準備好,次日一早,便在宮門口集結,準備出發了。
雲七夕的出現多少讓大家有些意外。
災區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皇后卻要親自前往災區?
不過,大家想想也都釋然了,皇后娘娘自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吃得了苦的,去年不廢一兵一卒打的那次勝仗,至今還被大家津津樂道。
賑災之事不可耽誤,雲七夕上了馬車。
她掀開簾子看出去,只見單連城與一衆官員站在宮門口。
二人視線相撞,她能感到他沉着下的一絲不安。
昨夜說得多麼瀟灑,可是他終是不放心她,她是知道的。
她展開一個笑容,希望能令他安心。
負責押送的是石小六,他騎着馬走在馬車一側。
戈風也被安排隨行,他只是來保護她一個人的。
直到馬車拐過了彎,雲七夕纔將車簾子放了下來。
馬車內的單聰看着她淡淡一笑,“你可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子,哪裡危險往哪裡去,老天爺一定是把你投錯了胎,應該把你生成男兒身的。”
“你怎麼知道?”雲七夕笑着接口,“老天爺還真是把我投錯了胎呢,據一個算命的跟我說,我原本應該是一個丞相家的兒子,是當大將軍的料呢,誰料投擡的時候跑偏了。”
“哈哈……”單聰被她逗得大笑了起來,“你總能讓人笑起來,怪不得皇上跟你在一起,都變了許多。”
“那是,別忘了我是小神醫啊,治抑鬱這種小症,自然是沒有問題。”
到達虎城時已經是兩日後了。
還未到虎城,在臨近虎城的白州,便看到了很多的難民。
詢問過那些難民才知道,虎城被淹了大半,這兩日水已經褪下去了不少,但不少虎城的百姓已經無家可歸了。估計以後水退了,家也沒有了。
他們在白州與虎城的交界處的餘溪鎮停了下來,一面調查災情,一面找尋阿善。
他們的人划着小船把虎城周圍都找了個遍,卻一直沒找到阿善的下落。
聽聞這一次地動漲水時,有好些百姓來不及逃,被大水給沖走了,有些找到了屍體,還有很多一直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