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受不了?”秦皓晨輕聲問。因爲這是第三次了, 躺着做了兩次,這一次是顧君弦倚在牀頭。
顧君弦輕搖了搖頭。
秦皓晨繼續在他體內進|出,只是放慢了速度, 宣泄之後才停下了動作, 把胸膛抵上他的胸膛。
處於迷糊狀態的顧君弦將握住他肩膀的手遊移到他背後, 睏意和乏意涌上大腦皮層。與他交頸的秦皓晨在他耳邊問:“知不知道今天爲什麼要懲罰你?”
顧君弦迷迷糊糊地問:“爲什麼?”
“因爲你不乖。”今天晚上顧君弦和一個女客戶吃飯談生意, 卻不想被秦皓晨正好看到。於是, 就有了今晚的懲罰。或許是某人吃醋了。
秦皓晨說:“下次要跟美女談公事,記得要帶助理。”因爲一男一女在那麼有情調的餐廳對坐,難免會讓其中一人的家屬擔心。
顧君弦沒有迴應, 因爲太累,所以睡了過去。秦皓晨看着他的睡顏, 用手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撐着牀面從他體內緩緩退出, 耐心地給他處理上藥。再給他穿好睡衣,蓋好被子。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 秦皓晨做的這一系列的動作他也沒有醒。
第二天一早,秦皓晨是被從牀上拖起來的,他今天早上八點鐘就要上課,現在已經七點半了!顧君弦在七點鐘就開始叫他起牀,可惜某人雷打不動, 最後只有拖着他下牀。因爲秦皓晨今天晚起的緣故, 徐煜尊都是搭隔壁家的順風車去上學的。
睡眼惺忪的秦皓晨被顧君弦拖着進了洗漱間, 刷牙洗臉過後還是沒有清醒, 雙手掛在顧君弦的脖子上, 懶懶地說:“困……”
顧君弦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遲到了。”
秦皓晨打着呵欠, “既然已經遲了,那就不去了。”
“不行。”顧君弦任由他掛在身上,從冰箱裡拿出一支牛奶,帶着他出了門,將他扔在副駕座上,綁好安全帶。
去的是離家比較近的A大,比不上秦皓晨在美國讀的品牌大學,當初選這間也就是因爲這間學校離家最近,不用和顧君弦分開。
A大有從高中正式升大學的學生,也招收社會上的人,只要通過招生考試即可。年輕的時候因爲輟學沒能完成大學學業的人工作之後才知道大學多麼重要,所以從八年前開始,國內許多大學都允許社會上的成人再次踏入大學的門口。
學校開車十五分鐘就能到,去的學校的後門,後門的人流比較少,顧君弦也不需要都一個大圈子到正門口。踩了剎車,車緩緩停了下來,顧君弦看着旁邊還在睡的秦皓晨,無奈。只好下了車,把他給扶下來。
顧君弦垂頭看着賴在自己懷裡的人,“還沒睡夠?”
秦皓晨癱軟在他的身上,朦朦朧朧地說:“你精力真好,要不今晚……”
還沒等他說完,顧君弦一手摟住他的背,一手遊移到他的腹部,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掐。皮肉傷的疼痛傳到四肢百骸,某人嘶叫一聲,所有的睏意一掃而空,此時精神百倍。從顧君弦的懷裡退開了幾步,揉着被掐的地方,吃痛地看着那邊陰沉着臉的顧君弦,“喂,你這是家暴。”
顧君弦笑了笑,“不過是幫你提神。”轉身從後座上拿起書和那一支作爲早餐的牛奶,塞到秦皓晨的手上,“快去上課,在A棟203。”
秦皓晨的課表,顧君弦記得比他自己還熟。
秦皓晨抱着書,不情不願地進了學校後門。在課堂上,秦皓晨睡着了,睡得很熟,睡夢中的他脣角上揚。
下午上了四節課之後。秦皓晨拿着書,出了教室。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他一米八五的身高就顯得鶴立雞羣,與他擦肩而過的女孩紅着臉偷偷擡眼看他,只是沒來得及看,他就已經過去了。
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處,一個燙着大波浪捲髮的女孩雙手提着一個粉色的單肩包,看樣子是在等人。
而她要等的人正好向着他迎面過來,等他靠近了,她才叫他,“皓晨。”
急急忙忙想要下樓的秦皓晨聽到了有人叫他,還是一個女孩,就停下了腳步,看着那個女孩,“什麼?”
“有些話想跟你說。”女孩說。
秦皓晨認識這個女孩,是同一個專業的,還和着一起上過幾次課,也說過幾次話,不算太熟,秦皓晨跟這個學校的所有人不不大熟。
秦皓晨點了點頭,“嗯,說吧。”
女孩向四周看了看,這裡來來往往很多人,“不如找個地方坐坐,去學校的咖啡廳怎麼樣?”
“沒問題。”秦皓晨爽快答應,女孩臉上還洋溢着笑,下一秒,秦皓晨擡起他的左手說:“不過,去之前,我想告訴你我已經結婚了。”
看到秦皓晨左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女孩瞬間石化,結婚了?!!
秦皓晨繼續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我老婆在門口等我,既然要去咖啡廳的話,我想把他也叫上。”
女孩失落的臉上卻擠出一個笑,“呵呵,算了,我想起我還有事,今天不能去,改天吧。”
“嗯。”秦皓晨點頭,“那我先走了。”
女孩舉起手,揮了揮,“再見。”
秦皓晨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擡起左手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半,顧君弦應該也快要到了。顧君弦的車總是停在後門,因爲後門的方向離家更近。
趕到後門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也正好停了下來。秦皓晨動作熟稔地去開車門,坐了上去。還沒綁安全帶,就把臉湊到顧君弦的兩邊,落下一吻。
被他突然襲擊,顧君弦還有些措手不及,又拿他沒辦法,“系安全帶。”
秦皓晨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賊兮兮地說:“剛纔你老公我差點被人表白,你有什麼看法。”
聽到這句話,顧君弦臉色一沉,眸中的色彩瞬間黯淡,“沒什麼看法,你要是喜歡隨時可以走。”
秦皓晨臉上的笑容一斂,顧君弦看着車前窗,臉上說不出的落寞。他不再是十六年前的顧君弦,他心裡一直都住了一個心魔,因爲那十七歲的年齡差。
伸出左手覆上顧君弦的左手,兩隻帶着戒指的手交握在一起,秦皓晨偏頭看着他的側臉,“我跟她說我結婚了。”
沉默良久,顧君弦垂下頭,低聲說:“對不起。”
這一句話進了秦皓晨的耳,就像是一根刺。這不是顧君弦的錯,該是他,他忘了顧君弦並沒有安全感,無論是十六年前還是十六年後。從小因爲父母婚姻的他對於愛情和婚姻並不信任,他害怕失去。秦皓晨剛纔的那句話,無疑就是刺中了他最軟弱的地方。
而顧君弦的那一句道歉,是爲他自己的敏感而道歉。
秦皓晨握着他的手,用指腹摸了摸,“我們回家。”
顧君弦偏頭看他,應了一聲,“嗯。”
這是他們重逢後的第一個秋天,Z市的紫荊花開得很鮮豔,只是Z市的紫荊花並不像K市的城郊那般,一條几公里長的瀝青小道上全部都是紫荊花。
提起回K市看看的是秦皓晨。正好週末,顧君弦一大早就把徐煜尊送到了父親家,他和秦皓晨駕車去K市。
把車停在了小區的樓下,秦皓晨去小區附近租用了一輛自行車。他在前面踩着自行車,顧君弦坐在後面。
車輪在鋪滿紫色花瓣的瀝青道上碾過,偶爾沾了一片紫花,紛紛揚揚的紫色花瓣還不斷從枝頭掉落,輕盈,唯美。
顧君弦的右手環在秦皓晨的腰上,微微擡着頭看着枝頭的一片紫色雲。好像什麼也不曾改變,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十七年前的事,那時候,他還是十九歲的大二學生,秦皓晨還不到十九歲,他坐在自行車的車後座,秦皓晨在前面踩。
紫荊道盡頭的G大早已經和省內另外一所大學合併,因爲十七年後的大學生並沒有十七年前多,很多面臨招生困難的大學都和省內綜合實力差不多的大學合併,G大在非省會城市,在七年前就和省會城市的Q大合併了。
十七年能改變很多東西,能動的,不能動的,多多少少都會改變。一張照片記錄了曾經的時光,隨着被鏡頭記錄的時光遠去,原本色彩鮮豔的照片也會慢慢泛黃。
公寓的牆上掛了五六個相框,相框裡面是十七年前的照片。顧君弦站在那堵牆前面,看着照片裡面的人。秦皓晨從後面攬住他,顧君弦微微向後倚,靠在他的懷裡,他指着照片上笑得燦爛的秦小寶說:“這是你小時候,你還記不記得?”
秦皓晨迴應他,“記得。”
顧君弦繼續說:“小時候你很喜歡拍照。”
“那是因爲長得太可愛。”
顧君弦抿脣笑了笑,“但是,你長大之後就不喜歡拍照。”
“因爲長大之後不可愛,變帥了。”
“臭美。”
秦皓晨在他耳邊說:“你老公長得帥還不好麼?”
“空有一副好皮相。”
“管他是空的還是實的,能養眼就好。”秦皓晨將下巴點在他的肩上,牆上的老照片記錄了十六年的空隙,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站在這裡看着這些照片。
“君弦。”
“嗯?”
“對不起。”
顧君弦微微怔愣,隨即笑了笑,擡起手在秦皓晨的頭上摸了摸,“都過去了。”
шωш⊕тTkan⊕¢ Ο
秦皓晨將他摟得更緊,“老婆。”
聽到這個稱呼,顧君弦遲疑了片刻,還是應了一聲,“嗯。”
秦皓晨閉了閉眼睛,雙手將他摟緊,在他耳邊輕聲道:“畢業之後,我養你。”
顧君弦臉上帶了一絲欣慰的笑,反問,“你有能力養得起?”
“沒能力也要養。”
“那你要我跟着你喝西北風還是去沿街乞討?”
“我要你跟着我一輩子。”
秦皓晨的話就在耳邊,進了心,就能溫暖全身每一個細胞,顧君弦開口:“秦皓晨。”
後面的人糾正,“叫老公。”
“我是男人。”
秦皓晨臉上帶着笑意,“我也是。”
秦皓晨說,我不喜歡男人,但是我喜歡顧君弦……
——你我的世界,只有愛情,不分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