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雖然半靠在牀上休養,但是提起唐慄兒和張斌兩個她依然滿臉的陰寒和怨毒。
如果不是唐慄兒不願意痛痛快快的給她們銀子,她們又何至於在進京的路上受盡了苦楚和折磨。如果不是唐慄兒見死不救,唐玲的腳傷怎麼可能明明已經痊癒卻最終留下一塊那麼猙獰的傷疤?
伍氏總是習慣性的將所有的過錯都責怪的別人的頭上。
她此時早就忘了,如果不是唐慄兒最後關頭讓孫飛送銀子給她,她和唐玲兩個能坐着商隊的馬車進京…
“娘,你確定二哥今天一定回來?娘,你看我穿這一身衣裳好不好看?這可是二哥派人幫我準備的新衣裳…”
比起伍氏的怨毒和不甘,唐玲的心思卻全部轉移到她總共才見了一面的二哥的身上。
也不知道她那位高權重,即使在京城也是跺跺腳就能讓整個京城抖上三抖的人物的二哥會不會幫她介紹一門好的親事,讓她心想事成,最好能嫁到和一字並肩王府差不多的人家,也過過什麼世子夫人少夫人的癮。
這樣的話,也不枉她千辛萬苦進京一趟。
“我兒穿這身衣裳自然好看得緊。不過,咱們和你二哥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會不會出面幫你找一門好的親事?不過,好歹咱們總算是進京了,只要咱們在你二哥面前多說幾句好話,想必你二哥不至於這麼冷血,定然會爲你找一門好的親事讓你風光大嫁的…”
比起剛纔的怨毒,此時的伍氏神情柔和,語氣中盡是滿滿的疼愛和慈和。
說起來,她此次進京主要還是爲了唐玲。
她的玲子怎麼可能嫁給一個連唐杏兒都看不上的窩囊廢。
“夫人,小姐,王爺過來了…”
正當伍氏和唐玲兩個都等得心焦的時候,外面終於響起了下人的語氣平板的痛稟聲。
“王爺來了?玲子,你快扶我起牀,王爺第一次過來,我可不能讓他看到我躺在牀上的這副模樣。”
聽到王昊總算到了,伍氏整個人好像打了雞血一般變得無比的興奮起來。雖然已經被王昊看到過自己最不堪的一幕,但是伍氏可不願意在自己的兒子第一次到這院子來看望她們兩個她就這樣要死不活的躺在牀上。
“既然身不好就躺在牀上不要動,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自己的身體吃虧…”
可是不等唐玲服侍伍氏穿好鞋子下牀來,臥房外面門簾一動,王昊高大魁梧帶着伍氏和唐玲兩個從沒見過的尊貴和傲然走進了伍氏休息的臥房裡。
和第一次的衆星拱月相比,這一次他孤身一個人前來,身邊甚至沒有帶一個隨從。
“老二,你終…終於來見我…我們了。你不…不知道,咱…咱們一路找…找你找得好辛苦。幸…幸虧老天有…有眼,終…終於讓…讓咱們娘…娘倆得…得以團…團圓…”
一看到王昊,看到他和唐瑋唐璉唐鈺幾個有些相像卻更加養尊處優的臉龐,伍氏就激動得差點連話都說不利索。
“伍氏,本王可不是你家的什麼老二。本王之所以將你和你女兒好生安置在這宅子裡,不過是可憐你們悲慘的遭遇而已。如果你們因爲本王的好心而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奢望的話,本王不介意重新將你們丟到大街上去。”
雖然這座宅子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雖然這裡面服侍的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可是,讓他一個做了幾十年小王爺的人貿然承認一個出生低賤形容猥瑣的老婦人爲生母的話,他實在做不到。
儘管看到眼前的這兩個,他心裡隱隱有種親切的感覺,但是,這些許的溫情很快被他給拋棄了。
即使是親生爹孃又如何,他們既然不能爲他帶來榮華富貴,那就安安穩穩的守在那個偏遠的山村裡,一輩子不要來打他的主意…
“老二,其實你心裡也…也明白,我…我才…纔是你的親…親生母…母親對…對不對?要…要不你…你也…也不會真的今…今天過來看我和你…你小妹對不對?老…老二,你…你讓…讓我瞧…瞧瞧你…你手臂上…上的那…那顆朱…硃砂痣就…就會知道,我…我才…纔是你…你的親…親生母…母親…”
伍氏怎麼也想不到,王昊一開口居然是那麼絕情的話。
他說他這不過是可憐她們,他根本不願意認她們…
如果他不願意認她是他的親生母親,不認唐玲是他的嫡親妹子的話,那她們千辛萬苦進京有什麼意義?
伍氏這樣想着,再也顧不得好看,連滾帶爬迅速的爬到王昊的面前,想要抱住王昊的雙腿苦苦的哀求。可是,王昊卻好像避瘟疫般的趕緊避開,伍氏自然抱了個空,就那樣狼狽的撲到在地上。
“胭脂痣?真是可笑,宗室誰人不知本王手臂上長着一粒好看的富貴痣。你這婦人不知道聽咱們府裡哪個愛嚼舌根的下人瞎說,居然敢跑到本王面前來大放厥詞。本王如果今天不將你杖斃的話,以後是不是任憑哪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到本王面前來冒充本王的生母。京城誰人不知,本王是王妃的嫡親兒子…”
一聽到伍氏提起他手臂上的那顆胭脂痣,王昊的眼眸中突然流露出狼一般兇狠的目光。很明顯,這時他已經動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原本,他還可以因爲心中那股莫名的親近留她們兩個一命…
但是,現在看來無論如何他得都痛下決心了。如果萬一這婦人這話傳了出去的話,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得化爲烏有。
想到這裡,王昊終於眯了眯眼睛。
“來人——”
等到他睜開雙眼,他的聲音立刻變得冰寒而冷酷。
“不,王爺。我知錯了。你可千萬不能殺了我們母女兩個。你要知道,關於你的這個秘密不僅我們知道,還有人也知道。她…她現在已經在來京的路上。而…而且,如果我…我猜得沒錯的話,她身上應…應該還有一塊證明身份的坤…坤字令…”
看着王昊的神情瞬間變得猙獰而惡毒,伍氏哪裡不知道王昊已經對她們母女動了殺心。這一刻,她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了唐友剛曾經對她提起過的“坤字令”。
她知道,事到如今,如果她不能對王昊證明她對他還有用的話,眼前這個明明是從她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嫡親骨肉肯定會毫不留情的將她們母女兩個痛下殺手。
“王爺——”
就在此時,王昊的貼身侍衛低低的在王昊的身後低低的喊了一聲。
他不知道王爺爲什麼會在這裡浪費時間聽着兩個明顯的是鄉下女人的胡言亂語。以他的想法,像這種明顯想要攀扯上他家主子的鄉下人,直接打死就是,根本就不需要多廢什麼話。
“青楓,你先帶人退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屋子半步,知道嗎?”
王昊卻在關鍵時刻突然聽到伍氏提起他們王府早已消失不見的“坤字令”,據說,這“坤字令”和世子大哥的“乾字令”一樣,都是從他們兄弟一出生就直接帶在他們的脖子上,從不離身。
大哥的“乾字令”從不離身,可是他的“坤字令”卻從他剛出生沒多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父王一度大發雷霆,將侍候他的下人不管是嚴刑逼供還是杖斃致死都沒有人說得出“坤字令”的下落。
如果另外有人拿着“坤字令”爲信物前來認親的話,父王真的會怎麼做誰也不清楚。
而且,那人如果真是父王的親生兒子的話,他們嫡親父子之間肯定也會有什麼特殊的心靈感應也不一定。
不,他絕對不能冒這樣的險。
“你且跟我說清楚,‘坤字令’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你說的有價值的話,我不僅可以保你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還可以替玲子找一門好的親事,保證讓她風光大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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