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快她就失望了,這纔想到這個身體是沒有術力的。
一個普通的遼疆國貴族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的術力,記得遼疆國也只有皇室是有術力血統的,想到這個,她臉就黑了。
這麼說來,自己變成普通人了,那她還要怎麼逃,或着怎麼給這個身體脫罪。
之前還想得很簡單的脫罪方法,現在也不管用了。
如果是以前陌千塵的那個身體,她可以直接用惑術就能迷惑那些人,誰也別想拿她頂罪,可現在,她一個普通人又怎麼辦?
簡直頭都要炸了。
門口守着的兩個老僕人坐在臺階上聊天,以防止自己打瞌睡。
“咱們斯洛家族現在不太好了,全都要怪這個三小姐,自己不成氣還連累了家裡,從來沒有爲家族做一點好事,不是打架就是惹事,現在好了,本來以爲嫁出去就好了,沒想到爲了爭寵把皇孫給打掉了,這樣的脾氣在六王子府還如此囂張,果然就惹出大事來了,哎,我們可怎麼辦呀,我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受這罪。”
另一個老僕人卻沉默了幾秒,不滿道,“小姐雖然調皮一點,卻也不是真的很壞,平時就是惹事也懂得分寸,那裡會惹出這樣的事來,一定是別人栽贓她的,要麼就是故意激怒了她,才變成這樣,小姐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老樓你別在說這話了,小姐以前是救過你一命,卻也不能說她人好呀,誰知道當時她在想什麼就是這麼做了,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沒有一個人爲她說話,難不成人人都想要栽贓她了不成,你也要看清事實,現在咱們得考慮以後怎麼辦了,我們在留下去,說不定就是殺頭了,殺了皇孫可不是輕罪。”
老樓沉默的低着頭,就像一堆老權根一樣一動不動,另一個老僕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還是想想怎麼找出路吧,要是老爺沒辦法解決這件事,咱們的老命可就得死在這裡了,你就在維護喜歡小姐也保不了她咯。”
那老僕自個找了個角落窩着去了,只留下老樓在那暗暗沉默。
當然,這些話也一字不漏的傳到莫雪的耳中。
莫雪得到了幾個信息,在這些下人眼裡,黛佳雖然囂張會惹事但懂分寸,人品絕不是很壞,按心裡角度來說,她沒有母親又不得父親寵愛,還常常被人欺負,個性好強之下就以惹事打架來得到父親的關注,在怎麼打架惹事,活到二十多歲也沒惹出大事來,這表示,她並不是個真莽撞的人。
年紀大了,好不容易嫁了喜歡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做失去人心的事,還讓喜歡的男人厭惡自己,這怎麼算也不划算,在家族爭紛,母親去世父親忽視,衆人欺負的環境中還能活到二十一歲的黛佳,看着也不是個蠢蛋。
打掉皇孫!她會幹這種蠢事?
不管怎麼分析,不管怎麼不想承認,但擺在眼前這就是個實事,那怕莫雪分析得在對她也出不去,也不能告訴那些人她是冤枉的,就是能出去,她又怎麼讓當權者相信自己的是冤枉的,這個身體最終結果,還是殺頭。
不能這樣吧,她纔得到這個新鮮的身體,還沒好好的運用就要死了,開什麼玩笑。
春雅悄悄的躲着人跑到了小柴房門口,看到門口正是兩個熟悉的老僕人,心下一喜,其中一個是跟小姐關係稍好的老樓,只要求求他,自己應該能見見小姐給她送點吃的。
老樓本坐着一動不動,突然卻擡頭看到春雅躲着的地方微眯了下眼睛,看了眼不遠處打着瞌睡的老肖,他提起擺在臺階上的小油燈在空中晃了晃,站了起來,春雅就知道老樓發現了自己,連忙小心的走了出來。
剛要開口,老樓便直搖手做了個虛的口語指了指老肖。
春雅便小心翼翼得過去把手上的籃子給他看了看,老樓點點頭,悄悄把柴房的門給打開,把她給放了進去,睡着的老肖像是有什麼感應,老樓卻不慌不忙的過去在他的身上點了點,老肖的肩膀微微一動,就又軟了下去睡得呼呼大響。
當然這一切,春雅是沒有看到的。
莫雪聽到開鎖的聲,站在門邊向外看,門一開,春雅就閃了進來揹着手把門關上,手腳麻利的還把火摺子給點着了,火光一閃,她快速到一個角落摸了個蠟燭給點上,放在一個柴木上釘着,這纔回頭打量着驚呀的莫雪。
“小姐以前常常被關在這,所以早在柴房裡備了蠟燭。”
莫雪點點,難怪這麼輕車熟路,她掃了眼她手上的籃子,只見裡面用布包着什麼東西,春雅也不等她開口,就把里布揭開,竟然一籃子點心。
“老爺心裡不高興,外面的人也覺得被小姐給拖累,都不願意給小姐留吃的,而且,廚房裡的做飯的媽媽有幾個找藉口走了,今個能吃的就留了這些,我偷拿過來給小姐填肚子,小姐快點吃吧,你從醒來,就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
不過才一天之間,斯洛府上就有不少的人跑路了。
下人們得到的消息比上面的人更快,有人跑路了,連斯洛老爺都不知道,春雅卻已經在吃過晚飯後就知道了,所以她特意來告訴小姐提前做好思想準備,接下來在過半個時辰,老爺夫人們恐怕也就會知道了,說不定會拿小姐又出氣。
“小姐,可有什麼脫身的辦法。”
見她一直不說話,春雅本來還算沉穩的心態有些崩不住了,雖然她是小姐買過來的,如果小姐不能脫身,那她也要找後路走了,總不能陪着她一塊死吧,雖然能找到的出路渺茫,可也得想法子跑。
當然,小姐要是能像以前惹了禍事依然能脫身,她還是會留下來,等小姐發話讓她出嫁,這纔是最好的結局。
她腦子裡胡思亂想到。
春雅會這麼想是很正常的,黛佳對下人並不是特別好,對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頭也不會特別的親熱,這些丫頭自然也不會對她有特別的感情,春雅完全就跟之前說的,會被留下來,也是因爲長得最醜,漂亮的早給小姐打發的嫁掉了。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難不成只要一遇到事就有人跑掉了?”
她記得以前在幕周國,要是那個家族犯重事,別說有人能跑了,上面的跑不掉,下面的更是也別想跑,早就被朝廷派人圍得跟水桶一樣,連只螞蟻都跑不掉,不過一些幫傭的人到是可以走,但也得拿錢去贖,那些底下的官兵纔會放了你。
翠瑩跟她講的遼疆國的事,多數是皇室的禮儀,還沒有告訴她,要是下面的貴族犯事要怎麼辦纔好呢,要怎麼辦呢?
表面上莫雪平靜無波,其實心裡早就嘔得吐血,習慣用術法來擺平一切的她,發現自己竟然跟普通人一樣,是束手無策了。
見到小姐露出有些天真的話,春雅心裡苦笑了下,小姐失去記憶後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要不是她跟小姐一塊長大的,還真當這個人是假的小姐,就連自己都想跑,就別說別的人會不會跑了,要是有機會,怕是斯洛府上早就沒有人存在了。
她考慮了一會,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又像是很猶豫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口氣說了出來的這麼一段話來,這話立馬就證實了黛佳是被冤枉的。
“現如今,有些暗坊裡都在傳言小姐你會被殺頭,還有人蔘賭,賭小姐你會受到什麼極刑,不知爲何,小姐你做的任何事,好像都被鬧得特別轟動,讓人匪夷所思,但是我知道小姐是被冤枉的,打掉皇孫的事小姐是不可能做得出來的,因爲沒有理由,其實小姐……我之前有些話還沒有說清楚,小姐……你並不如故事中的那樣,那樣喜歡六王子,可以說,你會睡在六王子的牀上,全是被人設計的……即然不喜歡六王子,爲何又爲會去打掉那個跟你沒有關係的皇孫,所以,她們是在誣陷你,可是小姐,以你的脾氣,是絕不會讓人誣陷你,還把你打得暈死了過去,小姐在那個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偏偏我什麼也不知道,沒辦法爲小姐你喊冤……”
“那你之前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春雅又苦笑了下,“有很多原因,不知道要怎麼說纔好,要是我說你是冤枉的,可我又沒有證據,現在所有人都認爲你是壞人,而且以前的小姐做了許多讓人厭煩的事,你就是被冤枉的,那些人也不會相信你的,她們的目地就是要你死,但是,六王子……要是能見到六王子求他,說不定你可以免於一死。”
柴房門一下被打開,“如果要見他,最好今天就過去,我早打聽到六王子今天晚上就居住在府上,春雅說得對,現在也只要去求他了,不管如何,就是被人侮辱,你也要忍着,只要把命保住了,把斯洛家族給保住了,你纔能有機會翻身。”
老樓站在門口輕輕說道,他突然進來把莫雪嚇得一驚,到是春雅卻像是常見似的,竟沒有半點其它反應,也附和道,“小姐的身體不好,我陪你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