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小口的喝着睡前養身湯,嘴角掛着興趣的笑容。
“娘娘,廖家人全都進宮侍奉在煙雨臺裡,今個晚上還是不要睡覺等着消息爲好……”綾羅接過她手上的碗,尋思了下說道。
明顯的皇帝是要行動了,就怕這混亂之下會有意外,誰敢睡。
流光站在門外向裡面挑望了一眼,便快速向後面小院子走去,還好水榭閣跟煙雨臺隔得遠,要不都能聽到廖桂枝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太噁心了。
一個女人,沒了孩子以後在也不能生了,是多麼讓人絕望。
廖桂枝淚水都淌幹了,聲音也啞了,從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到手心裡的寶貝,就算她驕縱蠻狠也沒人敢跟她做對,什麼時候她竟然得如此可憐了。
“是誰,是誰不讓她的孩子活,是誰?”
她恍惚的眼神不甘心的喃喃自語。
“是皇后給你下了打胎藥,想要報仇就去找她去。”若有若無的混沌之音,不知從什麼向方飄進廖桂枝的耳中,
“是皇后?皇后……”
廖桂枝激動的一下跳起來,卻虛弱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摔的砰的一聲巨響,守着的宮女嚇得跑了進來扶着她起來,一看她下身的景象,嚇得大哭着外叫道,“太醫,太醫快進來,娘娘摔到了。”
兩個太醫慌亂的跑了進來,只見廖桂枝呆呆的坐在地上,大口踹着氣,身下的衣服染成了鮮紅,地上一攤新鮮流出來的血水正在擴大範圍。
“快,快,給娘娘止血。”
廖家老夫人帶着一衆女眷衝了進來,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嚶嚶的抹着淚水,“娘娘……娘娘……你要堅持,娘娘……你千萬不要有事呀,娘娘……”
怨恨跟瘋狂一點點侵蝕她最後一點理智。
廖桂枝雙眼模糊看向老夫人,大叫一聲音,“是皇后,是皇后呀……”噗的一聲,在也受不住奔潰的神精,嘴裡噴出了大口的血花散了滿地,像吊死鬼一樣瞪大眼珠子向後仰倒而去,瞬間就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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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娘娘擡到牀上去,給娘娘止血,所有閒雜人等全都出去。”
衆宮女連驚帶嚇將廖桂枝擡到牀上,把哭鬧的衆人也推了出去。
外面,廖家一衆的男人並不關心裡面的廖桂枝如何,個個都像如臨大敵一樣箭拔弩張盯着周圍的動靜,雖說被強制叫進了宮,可外面他們也早早就有了部署,如果皇帝輕舉妄動的話他們也不會怕。
可憐的廖桂枝,氣息越爲越弱,隨時都要魂歸天外的模樣,她的手緊緊抱着肚子,一行一行清淚流了下來,染溼了躺着的牀單。
以爲不會在哭了,以爲淚水都流乾,原來,她還是可以哭的,今日這苦,今日這痛,我廖桂枝全記到心裡,老天如不讓我死,我便要你們所有人給我的孩子陪葬。
誰,又有廖家如此的囂張,也許是從小就嬌慣,廖桂枝秉承廖家囂張的本性,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面,就算是在後宮,除了皇帝她幾乎不會不會正眼看人,所以才得罪了宮裡所有的后妃。
因爲她有個強大的家族,連皇帝都要忌諱個幾分,怎麼不叫她囂張。
此時,人人都知道她孩子沒有了,身體也垮了,以後連生都不可能在生了,這樣的女人,在強大的背景又有何用,看她如此狼狽,所有人都笑得肚子都痛了。
太后冷冷看着李純月的臉,只見她雙手不安的擰着袖子通紅着眼睛,可憐楚楚的一道道淚水流了下來,“太后,臣妾這個皇后真沒有什麼意思,不管是誰都能拿臣妾做棋子,這次,竟估連臣妾都敢陷害,臣妾在大的膽子也不敢拿皇嗣開玩呀。”
“哭什麼哭,把眼淚留着到皇帝面前哭去求個寵愛去,哀家知道你是被人冤枉才叫你進來的,但這上面白紙黑字寫得就是你通乾宮,難道還有錯不成?你白白被人家利用了,竟然還不自知,哼,一點用也沒用,白讓哀家力推你入宮爲後的。”
太后對皇后的喜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此時沒有半點客氣的話,有着濃濃的失望。
雖說她年紀也大了,可後宮許多事她都跟明鏡一樣的清楚,皇后也不比別的妃子們乾淨,皇上早注意到她在廖家密謀造反的時候,私下勾結了外臣,要不是因爲她勾結是她自己的父族沒鬧出大事來,皇帝那裡容忍她胡做非爲。
皇帝如果不是還要用着她李家,怕是早早就要她滾下皇后之位了。
皇后也聽出太后的不滿,恨得牙癢癢。
她腦子裡飛快轉動,彷彿每一個通乾宮裡的奴婢們都有問題,這東西要麼的確是她宮裡人去領的,有人被收買把東西偷出去給別人做了害人的勾當,就是爲了嫁禍給她的,因爲內府的人是不會記錯記錄的。
是誰被收買了?都不想活了。
“太后,你要相信我,臣妾要把這人給找出來千刀萬剮才能解恨。”李純月收住眼淚,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如果不是有太后在面前幾乎都想開口大罵了。
太后厭煩的揉揉額頭,纔要叫她下去。
突然,李嬤嬤嚇得像只小老鼠一樣鑽了進來,抖着嘴脣戰戰兢兢的大叫道,“太后,不好了,太后,不好了,皇上把廖國公府上的大人們都叫進來侍奉嫣辰妃,所有人都聚大煙雨臺,恐怕會……”
她小心看了一眼皇后。
被打了的胎兒算到皇后頭上去了,廖家人說不定會讓皇后去謝罪呢。
“皇上怎麼這時候把廖家人叫進來?”皇后也想到這頭上去,臉上恐懼頓生,這一會子把廖家人叫進宮來,難道是想讓她這個皇后去賠罪?皇帝可是一直在妥協廖家,還真有這個可能,她完全沒想到,廖家人是怎麼進來的。
整個後宮中,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莫雪,連太后宮裡都是延後才知道此事的,所以,誰也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有事情發生,在慢慢延發到別的宮裡。
太后一聽到這話,一下子站了起來嚴肅向着桃嬤嬤,“你趕緊去關門閉窗,讓所有人都進到宮裡來,不要外出,誰來叫門也不要開,快點去。”
桃嬤嬤心裡一驚,立馬拉住李嬤嬤就向外跑去。
剛吩咐人將福寧宮的大門關上,就看到外面站滿了禁衛軍,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向兩人行禮,說道,“皇上懿旨,今天晚上所有宮殿全部閉宮,兩位嬤嬤向太后稟告,任何人不得外出也不進入,兩位關了門快進去吧。”
肅然的氣氛,令兩人倒吸了口涼氣連忙點頭就着上了門。
天啦,她們在宮裡伺候了大半輩子也沒遇到這種事,難道今天晚上……兩人不敢多想,連忙把別的地方都叫人關嚴實,便快步向內室去跟太后稟告。
皇后惶惶不安也留了下來。
莫雪看向外面,那暗黑的天空中,一輪明白照了下來,將整個宮殿蒙上了一層白白的薄紗,同樣,也將外面站着的人照得一清二楚。
遠遠的假山上,一個男人看向她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