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花草的妙用

屋後山腳的範圍比較大,似乎從來沒有人收拾過這一片荒地,地上長滿了膝蓋高的雜草和野花,高低不平的泥地上還零散地躺着大小不一的石塊,還有幾叢低矮的灌木。柯清婉拿出登山防狼電棒,把擋路的雜草打折,清理出可以行走的路面,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

若是使用木元素基礎仙術,當然可以輕易地讓眼前的雜草讓開一條通道,但她覺得在空間外,還是儘可能地不使用仙術爲好,以免又要傷腦筋向人解釋這一異象。

在她面前約20米處,有一小叢跟人差不多高的灌木,朵朵鮮豔的花朵點綴在枝葉之中在,隨着微風輕擺。有好幾種色呢!有大紅色,有黃色,還有玫瑰紅色!繽紛的花朵和茂盛的枝葉,構成了一道鮮花籬笆,在晨光中,是那樣的嬌美動人!

柯清婉心中一喜,連忙加快腳步,湊到灌木叢旁。她仔細辨認了一下,花冠漏斗形,花瓣倒卵形,花芯中央伸出約5-6釐米長的花蕊,怎麼越看越眼熟?嗨!這不就是她認識的大紅花(即朱槿)嗎?!沒想到這個山腳居然長有三個品種這麼多!在她原來的世界,大紅花經常用作道路綠化,或是園林景觀。現在她又再見到這種熟識的植物,心中自然多了一份親切感。

就你了!柯清婉決定把這些花摘下來做顏料。如此一來,她就解決了大紅色、黃色、玫瑰紅色三種色。紅、黃、藍三色是傳統美術三原色,用這三種色,理論上可以調配出除白色外的所有色彩。現在已經她有了紅色和黃色,那就差藍色,三原色就齊了。

柯清婉撥了一些較韌的長野草,飛快地編了個經緯稀疏的手提小籃。雖然草籃編得不是很結實,漂亮更談不上,但用來裝輕飄飄的花朵,卻也是能勝任的。她把自制草籃挽在臂彎上,彎着腰,把盛開的大紅花一朵朵小心地摘下來,輕輕地放進草籃裡。一叢大紅花的花朵其實也沒有多少,很快就被採摘一空了。因爲整朵的鮮花很佔的空間,而她又捨不得把花朵壓扁,於是就算她把花朵排列得很緊密,仍是把草籃塞滿了。

她只得又扯了些長野草,編了一個更大更深的手提小籃。

接下來,是要找藍色的花或植物。柯清婉掃視了一圈附近的地方,沒發現什麼藍色的花或草。於是,她挽起草籃,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約2-3丈遠,一叢長勢茂盛的青色植物吸引了她的眼球。柯清婉走近細看,只見這植物的葉子橢圓形,頂端短漸尖,基部呈楔形,邊緣有稍粗的鋸齒,對狀分佈,層層疊疊,而且葉面乾淨柔軟,讓人一見便生了喜歡之心。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葉子。突然,她腦海裡浮現了這種植物的資料:板藍,爵牀科板藍屬植物。草本,多年生一次性結實,莖直立或基部外傾。稍木質化,高約1米,通常成對分枝,幼嫩部分和花序均被鏽色、鱗片狀毛,葉柔軟,紙質,橢圓形或卵形。……該種的葉含藍靛染料;根、葉入藥,有清熱解毒、涼血消腫之效,可預防流腦、流感,治中暑、腮腺炎、腫毒、毒蛇咬傷、菌痢、急性腸炎、咽喉炎、口腔炎、扁桃體炎、肝炎、丹毒……。

葉含藍靛染料?藍色找到了!她激動得打了個響指,欣喜地蹲下身,把兩隻草籃放在一旁,撥出登山防狼電棒的小鍬頭,小心翼翼地連根帶泥挖了4株板藍出來。她感應了一下週圍,確定無人靠近,這纔在雜草的掩護下,快速地將這些整株的板藍收進了空間,並給空間管家小伊發指令,讓其幫忙找片空地把送進來的植物種上。她打算在空間的空地裡種一些,看能不能成活,這樣,等以後要用的時候,就不需要到處找了。雖然不知道山腳下除了這幾棵板藍,別的地方還有沒有,本着保護生態的原則,她只折了餘下幾株板藍的一部分枝葉下來放入空的草籃裡。若是把這些板藍都折回去,讓其絕了種,那就是罪過了。

柯清婉繼續掃蕩這一片山腳,竟然被她又找到了梔子花、臭李子、鼠尾草和紫草四種染料植物。

真是大豐收啊!梔子花的果實可製得黃色染料;臭李子的果實和莖皮則可煮出綠色染料;鼠尾草是用於染黑的主要染料;紫草的花和根都是紫色的,可以製作紫色染料。

柯清婉依舊是每種染料植物都挖幾株放到空間種植,然後,才採摘一些要用的部位,儘量都留下一些沒被破壞的植株。

看着地上裝得滿滿當當的草籃,柯清婉數了數:大紅色、黃色、玫瑰紅色、藍色、綠色、黑色和紫色。除了沒有白色,這些顏色已經夠用了。她眯了眯眼,嘴角控制不住地揚起,彷彿已經見到了一瓶瓶色彩純正的顏料溶液了。

噢㖿!搞定!柯清婉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慶祝,才撿起地上的登山防狼電棒,又抓了把雜草擦掉登山防狼電棒上的泥土,重新把它組裝好,隨手丟進了空間裡,讓小伊幫忙放好。然後她左右開弓,擰起兩隻滿載花草的草籃,連蹦帶跳地回到楊大娘家中。

“哇!清婉姐姐,你摘的花好漂亮!”玥兒這時也已經起牀了,剛洗漱完畢出來,便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柯清婉,旋即便被兩籃色彩繽紛的花草吸引住了。平時她也會去採摘鮮花回來插到花瓶裡,通常都是一次採一種或兩種花,從來沒有一次採摘這麼多種色彩的花。原來多種色彩的花草混放在一起,是這樣的好看。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好漂亮!小玥被震撼了,從這一刻起,她對色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爲她以後的絢麗人生埋下了伏筆。

柯清婉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陽光笑容,舉了舉手上的草籃道:“月兒早上好!喜歡這些花草嗎?”

“清婉姐姐早上好!喜歡!” 玥兒想起還沒有向柯清婉問好,忙補充道。

“姐姐也喜歡。你猜這些花草可以用來做什麼?” 柯清婉俯下身,平視着玥兒的眼睛,一副我要考考你的模樣。

“插到花瓶裡!” 玥兒不假思索地回答,把採到花朵插花瓶裡這事,她可沒少幹,這問題難不到她。

“對!還有嗎?” 柯清婉給了她一個贊,又問。

“嗯……插頭髮上!” 玥兒眼睛骨碌一轉,又回答道。

“還有嗎?”柯清婉微笑着點點頭,又問。

“嗯……不知道了。”玥兒皺眉想了想,最後茫然地搖了搖頭,嘟着嘴老實的說。她還真想不出其它的用途了。

“想知道嗎?” 柯清婉故作神秘地問。

“想!”玥兒睜着烏溜閃亮的大眼睛,堅定地看着柯清婉,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嗨,這可愛的好奇寶寶!柯清婉心中偷笑,說道:“其實,姐姐是打算用它們來製作顏料。”

“真的?它們可以用來製作顏料?” 玥兒驚呼道,她兩眼冒星星地看着柯清婉。顏料在她眼中,是很神奇的存在,因爲顏料可以畫出很好看的色彩。她喜歡看人作畫,看着一張平淡無奇的白紙,因爲上面畫了畫,就變得漂亮、吸引人了,價值也變得更高。卻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顏料是用什麼東西做出來的。

“是的,姐姐可以把這些花草上的顏色收集起來,製成顏料,就可以用來繪畫了。當然,或是製成染料,還可以用來染布。” 柯清婉很享受小女孩這種單純的崇拜的眼神,調皮地眨了眨左眼。

“哇!清婉姐姐,你好利害!我們什麼時候製作顏料?能讓我一起做嗎?” 玥兒一臉興奮地問。得知柯清婉會製作顏料,她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想看一看或是能親自參與制作過程。她對顏料製作好奇得不得了,心裡彷彿有小手在不停地撓。

“怎麼?你也想一起做?” 柯清婉不自覺地提高了聲調,有點驚訝地問道。她本沒有計劃與楊大娘一家的任何人一起制顏料,因爲跟他們一起做的話,很多仙術不方便用了,會麻煩一點。

“嗯……我就是好奇,想知道怎樣製作出顏料。如果清婉姐姐肯讓我做,我就做。”玥兒以爲柯清婉不樂意跟她一起製作顏料,心裡有點失落,但仍一本正經地懇求道。

“那沒問題,等吃完早餐,我們一起動手做!”看到玥兒那可愛的小臉和滿懷希冀的賣萌小眼神,柯清婉真不忍心打擊她弱小的心靈。於是在心裡折中了一下,搗花成汁的事,就讓玥兒玩玩,後面汁液萃取的時候,她再來處理就好了。

“清婉回來了?你們要一起動手做什麼呀?”柳翠娥從廚房裡端了兩碗肉糜粥出來放到飯廳裡,剛好看到柯清婉和玥兒在大門旁聊天,聽到她們對話的最後一句:“要一起動手做!”,便好奇問道。

“翠娥姐,我採了些花草回來,打算試着做成顏料。玥兒聽了,也想來幫忙,我就邀她一起做。” 柯清婉直起腰,看向柳翠娥,嘴角含笑地回答道。

柳翠娥呆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向柯清婉。玥兒還小,不知道做顏料的重要性,但她卻是知道的。做顏料可是一門手藝活,懂得的人大多數都開了自己的染坊或顏料廠,而且他們的製作工藝都是作爲秘術,嚴格保密的。現在柯清婉居然讓玥兒幫忙一起做顏料,這是要教授她女兒手藝嗎?這恩情太大了啊!她第一反應就是不能收下這份恩情。她也不敢收,因爲她們家沒有強大的靠山,怕是護不住這門好手藝。

“這可使不得。這做顏料的手藝,都是匠人們嚴格保密的,我們哪能隨便學。玥兒不懂事,不知道這些,您別見怪。” 柳翠娥連忙爲女兒的不懂事道歉。

“呵呵,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做顏料的方法很簡單的,不是你們這裡的匠人那套複雜難懂的技藝,玥兒肯定一看就懂。我們家鄉那邊的人,經常這樣弄顏料玩的。不用擔心。”看到柳翠娥緊張的神情,柯清婉無奈搖頭,笑着安撫道。

看柯清婉說得雲淡風輕,彷彿這做顏料就跟玩過家家一樣平常,柳翠娥不知怎的,就相信了。她鬆了口氣說:“若真是那樣,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她又囑咐玥兒道:“清婉姐姐願意教你,你可得好好謝謝姐姐。”

“謝謝清婉姐姐!”玥兒乖巧地對柯清婉行禮道謝,又跟她孃親說道:“娘,您放心!我會聽話,不給清婉姐姐搗亂的。”

“玥兒真乖!姐姐最喜歡乖孩子了。”看到玥兒乖巧的萌寶樣子,柯清婉覺得要自己愛心氾濫了,巴不得拿出更多好東西逗她玩。她的理智拼命地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衝動,警告自己,這是在異世界,不要作死!要學會笑看花開花落,平常心做人,不要一時衝動!好一會,柯清婉才恢復了一副溫柔和氣的樣子。

柳翠娥感激看了眼柯清婉,想說些感謝的話,但又不知道如何說好,最後出口的時候,變成了:“早餐已經做好了,你們洗乾淨手,就過來吃早餐吧。”

“好,我們一起把手洗乾淨,準備吃早餐吧。”柯清婉爽朗地應道,先是把兩個草籃放到牆邊,才拉着玥兒進廚房洗手。

等她們走進飯廳的時候,楊大娘和柳翠娥已經在飯廳裡擺放好了餐點和碗筷,就等各人入席了。

這時,李青柏和李明曄父子也身穿乾淨的粗布衣從客廳走了過來。

衆人打過招呼,才各自落座開始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比較簡陋,清婉能吃得下嗎?” 楊大娘客氣地問柯清婉道。

“不簡陋!這樣的早餐很不錯了!肉糜粥、豆漿和雞蛋都有很高的營養價值,而且大娘和翠娥姐的廚藝了得,我原本肚子不怎麼餓,可一聞到這肉糜粥帶着蔥香和薑辣味的肉鮮味,還有這豆漿香純的豆奶味,我這肚子就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這鍋餅也煎得金黃香軟,光看着,就很有食慾,很對我口味。” 柯清婉毫不吝嗇地誇讚起這早餐來。

雖然大家都不太懂營養價值是什麼,但不妨礙對整段話的理解。見柯清婉吃得津津有味,大家的吊起來的心,才放了下來。他們太在意柯清婉的態度了,總怕自己沒做好,會讓這個有大本事的神人不滿意。他們也說不清爲什麼這麼在意,最開始是單純地想幫忙一下這個遇到困難的富家小姐,在知道富家小姐擁有神奇的寶物之後,猜想到她可能身世不凡,甚至有可能是他們認爲的神仙,他們就希望能跟柯清婉相處在一起的時間久一些。每天能看到這麼個與衆不同的人,他們就覺得與有榮焉。

“那就好!那就好!這豆漿也很好喝,多喝點。” 楊大娘開心地笑了,拿起公用奶勺就給柯清婉的碗裡又添了點豆漿。

坐在柯清婉對面的李青柏和李明曄雖然沒有出聲,但他們眼中的笑意,明顯是贊同楊大娘的。

柳翠娥和玥兒也是滿口的附和道:“清婉/清婉姐姐,多喝點,這豆漿真的很好喝!”

“啊!夠了,夠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謝謝大娘!真不用加了。”看着碗裡快要滿溢出來的豆漿,看得柯清婉心驚膽跳,頭頂冒出大大的汗珠(漫畫中常出現的情形,自己想像。:)),連忙伸手擋在碗上,拒絕道。哎喲,這主人家太熱情了,有點抵擋不住啊。

楊大娘看到柯清婉的碗確實是裝不下了,也沒繼續堅持,收回了公用奶勺,和藹地說道:“好,你自己多吃點,要吃飽啊。大娘這裡,好東西不多,但保證管飽!”

“放心,大娘。我在這裡,就跟家裡一樣,不會跟你客氣的。” 楊大娘的話讓柯清婉感到心裡很溫暖,在異世界,一個陌生人的家裡,能得到如此善意的關懷,真的很難得。

柯清婉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誰對她好,她會在心裡記着。在適當的時機,她會按自己的能力去回報。

爲了證明自己的不客氣,柯清婉連吃了兩片鍋餅,一隻雞蛋,一碗肉糜粥和一滿碗豆漿。只是,後果就是又吃撐了!柯清婉無比的悔恨,幹嘛那麼嘴饞呢,每次都吃撐,真是丟人丟到異世界了。唉,下次要注意控制食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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