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婉出了空間,再次現身在楊大娘家的客房牀上。她看了看窗外,暗黑的天邊已經有一絲泛白,天快要亮了,估計是早上5點左右。房外傳來人走動的聲音,應該是楊大娘家人起牀了。古人真是勤快,一大早就起牀,柯清婉暗歎自愧不如,平時在家,早上她至少要睡到8-9點才起牀。
掃視了房間一週,確認過眼神,房間沒人來過!柯清婉心裡對楊大娘一家又多了一層好感。她下了牀,給衣櫃裡的揹包,加了個防護罩仙術,這樣,別人就沒法偷她的東西了。
柯清婉換回昨晚穿的那套鵝黃色絲綢裙,簡單地挽了個髮髻,然後拿上了洗臉的紗巾和柳枝,準備去浴室洗漱。她剛走到房門前,就聽到“咯,咯咯”的敲門聲。
“清婉,您起牀了嗎?”門外傳來柳翠娥清脆的聲音。
柯清婉連接打開房門說,“翠娥姐,早上好!我剛起牀,正要去洗漱呢!”
“那正好!早餐已經做好了,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去山城鎮。山城鎮離小山村約12里路,坐牛車大約需要大半個時辰才能到。所以村裡的牛車都出發得比較早,一般是每天早上卯時四刻出發(即早上5點45分到6點左右)出發第一趟車的。”柳翠娥笑着說。
“好的!辛苦您了,我等一下就過來吃早餐。” 柯清婉也笑着朗聲說,然後就快步走去浴室洗漱。
柳翠娥也回到廚房,捧出做好的早餐,一一擺放到小廳的餐桌上。小玥兒也早已起牀,在一旁乖巧地幫娘擺放好碗筷,然後又安靜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等待其它人入席。
柯清婉洗漱完,來到小廳,看到大家都已經穿戴一新,齊整地坐在餐桌旁,就差她一個沒入席了。她忙快步走到空座上,向大家一一行禮道歉:“李伯伯!楊大娘!李大哥!翠娥姐!玥兒,早上好!讓大家久等了,真是很抱歉!”
李青柏擺擺手說:“清婉丫頭,不必客氣,離出發還有時間。來,吃早餐。都是些家常吃食,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說完,李青柏用公筷夾了一塊菜煎餅到柯清婉面前的粥裡。
“謝謝李伯伯!我自己夾就好!” 柯清婉連忙道謝。她看了看桌上的早餐,有菜煎餅,有蒸饅頭,還有肉沫粥。早餐種類雖不多,但勝在量夠多,賣相也好看,柯清婉不禁食指大動。
“這菜煎餅外面焦黃,裡面綿軟,饅頭香軟易咬,肉粥肉味香濃,稀稠適中,好好吃!翠娥姐,是你做的嗎?” 柯清婉每樣都嚐了一遍,只覺得美味得停不下來。她看向柳翠娥,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呵呵,你喜歡就多吃些。” 柳翠娥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道。
“是啊,清婉,多吃點,吃飽了纔有力氣逛山城鎮!”楊大娘也笑着說。
“清婉姐姐,我娘做的飯菜我也很喜歡吃的。”玥兒在旁邊也笑嘻嘻附和,一面的與有榮焉。
坐在玥兒身旁的李明曄則伸出手,摸了摸玥兒的柔軟的發頂,微笑着,一臉寵溺地看着玥兒。
“好!大家一起吃!吃完一起逛山城鎮!”柯清婉也不客氣地笑着迴應道,然後,很給面子地對着菜煎餅邊吹氣邊吃。因爲要趕時間,大家也都笑着默契地低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很快,大家都吃飽了,紛紛主動收拾好自己面前的碗筷,送到廚房。待桌子和碗筷都被清潔好,一行人便拿上出行的物品,鎖好大門,快步向村口走去。
楊大娘家在村尾的山腳下,離村口有一段距離,等她們一行人走到村口的大榕樹下時,發現已經有好些人站在那裡等待出行了。因爲還未到出發時間,這些人都沒有坐在牛車上。
柯清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些人,大約是有十幾人左右,有男有女。有的人揹着一大蘿筐的青菜,或瓜果,有的人則是拿着個大布包,或斜背在身上。他們身上的衣物色彩都偏暗沉,暗綠、深藍,黑或灰色粗布衣,雖然不顯新,但也乾淨,且很少補丁,顯得樸實無華。他們臉上的氣色還好,沒有明顯的菜色,應該是平常都有肉吃的。相識的人都聚在一起聊着天,三三兩兩的,一派和睦喜樂的景象。
柯清婉又興致勃勃地打量起牛車來。這裡的牛車共有三輛,每一輛都配一頭健壯的公牛。每頭公牛面前有一小堆嫩草,而公牛則悠哉遊哉地嚼着嫩草,不時地甩一甩尾巴趕走身上的飛蠅。牛車用木板做成,車身寬敞,大約有2米寬,約3米長。車輪上方的欄河設計成約4分米高和寬的長矩形,人可以坐在上面,成了實用的木長凳。一輛車大約可容納10個人左右,中間的位置既可以坐人,也可以放行李物品。
每一輛牛車都由自己的主人來趕車,而牛車的主人,此時則站在牛車旁,牽着牛繩,觀察着要坐車的衆人。看到要坐牛車的人這麼多,牛車的主人臉上都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人多,錢就多啊,每個坐車的人,都要交2個銅幣的車費,拉一趟,滿客的話,至少有20個銅幣收入,多拉幾趟,一天有個百來個銅幣收入,生活就很舒坦了。
“大家上車吧,要出發了。”看到時間差不多了,牛車的主人就吆喝準備出發了。人羣立馬騷動起來,紛紛走向自己想坐的牛車。柯清婉也跟隨楊大娘一家,坐上了車伕黃大義的牛車。三輛牛車,滿載乘客,向山城鎮悠悠前進。
“李嬸,你們一家去鎮上?”對面車沿上一個穿深藍布衣的年青婦人看着楊大娘問道。
“是啊,家裡的遠房親戚來了,帶她去鎮上玩玩。苗玉,你去鎮上賣菜?”楊大娘大方地回答道。
“嗯,家裡的青菜長得挺好的,趁早多賣點。”苗玉也是個爽朗人,笑着對楊大娘說道。眼光又轉向柯清婉問道:“這位美麗的姑娘,就是李嬸的遠房親戚吧?長得真好!”
“你的嘴巴今天抹了蜜嗎?這麼甜?” 楊大娘笑罵道,“她叫柯清婉,是我孃家的親戚,來我家玩,住一段時間。”
“苗玉嫂子好!” 柯清婉見楊大娘介紹了自己,也向苗玉點了點頭,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清婉妹子好!妹子第一次來小山村吧?以前沒見過您。” 苗玉也很自來熟地跟柯清婉攀談起來。
“是的,第一次來小山村,今天跟着大家到山城鎮,長長見識。” 柯清婉也順着話題回答。
苗玉見柯清婉舉止大方,衣着也是貴氣奪目,心想一定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禁對楊大娘說道:“李嬸,你們好福氣哦,清婉妹子長得好,脾氣也好!”
“多謝苗玉嫂子誇獎!您再誇,清婉可就要樂得飛上天了!”沒等楊大娘回答,柯清婉就搶先回答了。她不希望別人一個勁地誇她,畢竟大家都不是很熟,這種流於表面的誇獎,太虛僞了。
“哈哈哈”大家聽到柯清婉的話,都不禁鬨然大笑!
“大娘,您給我介紹一下沿途的村落吧。”柯清婉轉頭,微笑着看向身旁的楊大娘。
楊大娘點了點頭,看向前方的村落,然後擡手指着車前進方向右邊的一個若隱若現的村落,柔聲地介紹說:“那邊是大嶺村,離小山村最近,村裡人數比小山村少一點,生活水平跟小山村差不多,都是以耕種爲主。”
柯清婉順着手的方向看去,只見約一公里外,稀疏地座落着一些房子,房屋基本結構跟小山村裡的房子差不多。這裡是丘陵地帶,有平地,也有很多小山崗,大嶺村就建在一個小山崗的後面,村子被擋住了一部分。村旁的平地則是被規整成一片片的農田,田裡種滿了莊稼,有瓜,有菜,也有稻田,還能看到有人在田裡辛勤地勞作。大路邊上長滿了各種野花野草,從柯清婉的角度看去,那就是一幅天然美好的農村畫卷啊!
“大娘,你們這裡真美!山美,水美,人也美!” 柯清婉不禁讚美道。
“哈哈!清婉喜歡這裡,就住久點!” 楊大娘笑着伸手拍了拍柯清婉的手說道。
“嗯!”柯清婉也笑着應道。
柯清婉這是生平第一次坐牛車,心情挺興奮激動的。一邊聽楊大娘一家沿途介紹,一邊欣賞風景,倒也不覺得無聊。牛車走的這條路是夯實平整的土路,上面還鋪了一層細石子,雖說比不上現代的水泥路平整,但牛車在上面走,倒也不會顛簸得很厲害,不至於讓人很難受。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牛車就來了到山城鎮的城門護城河前。“籲!”車伕黃大義叫停了牛車,朗聲道:“各位鄉親,山城鎮到了。各位如果返程時還想坐牛車回去,那麼就在這個地方等,我們最後一趟車是酉時一刻。”牛車上的人聞言紛紛從牛車上下來。柯清婉和楊大娘一家也相互攙扶着下了牛車,付過了車費,就都向城門走去。
還沒靠近城門,就見到前面排着長長的人龍。因爲進城的人很多,而守城的守衛要逐一檢查才能放行,進城的人不得不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柯清婉和楊大娘一家來到隊伍後面,安靜地排着隊。
柯清婉擡頭看着高聳厚實望不到盡頭的城牆,雖然心裡早有思想準備,知道古時候的城牆都很高大,但仍然被眼前真實的城牆給震撼了!這是眼看得見,手摸得着的,實實在在的城牆哦!看這一塊塊碩大而厚實堅固的城磚!得幾個人才能擡得動吧?這麼高的城牆,起碼有五層樓高,外面還挖了一條十幾米寬的護城河!此刻護城河上正放着吊橋,排隊的人都站在吊橋上等待進城。看來這是大城鎮,是戰略重地哦。城門上的牆壁上,鑲嵌有一塊大石板,上面雕刻着“山城鎮”三個蒼勁的大字,大氣、雄混有力!
不錯!不錯!這字寫得不錯!柯清婉自小對書法畫有興趣,看到寫得好的字,都是情不自禁的要欣賞一番。
“哇!這山城鎮人真多,城牆真氣派啊!” 柯清婉激動得小臉漲紅。
站在旁邊的李青柏看到柯清婉激動的小表情,心中想笑,果然每一個初見山城鎮的外地人,都是這般激動興奮,作爲山城鎮的屬地人,他覺得很自豪。他咧嘴一笑,與有榮焉地解釋說:“當然!山城鎮是奇洛帝國南部郡縣通往邊境城鎮的必經之路,有很多客商來往,是個比較富裕的地方。”
“嗯,相信城內更值得一看。真是好期待啊!排隊進城的速度能快一點就好了。” 柯清婉憧憬道。
“城內確實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等一下就可以看到了。今天排隊的速度也不算慢了,很快就可以進去了。” 李青柏笑着說。
排隊的人流慢慢地向前移動着,約十分鐘後,楊大娘一家就排到了靠近城門的地方。
“清婉,等一下檢查的時候,你就配合城守的要求去做。很快的,不用緊張。”楊大娘在柯清婉耳邊小聲地叮囑,然後讓柯清婉排在她們一家人的中間。李青柏和李明曄排前面,負責跟城守打交道,楊大娘和柯清婉在中間,柳翠娥拉着玥兒站在後面。
“好的,謝謝大娘提點。”清婉感激地對楊大娘道謝,又看向玥兒說:“玥兒,記得要拉緊你孃的手哦,出門在外,要注意不能走丟了。”
“玥兒知道!不會走丟的!”玥兒扯着稚嫩的童聲,一本正經地大聲回答道。
“那就好,玥兒表現好的話,清婉姐姐給您買好吃的!” 清婉忍不住逗着玥兒說。
“好啊!玥兒一定乖乖的!” 玥兒一聽到有獎勵,立馬雙眼冒金光!
“哈哈哈。。。”大家又被玥兒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下一個!”耳邊突然傳來城守的吼聲,大家都嚇了一跳,原來是輪到清婉她們了。李青柏和李明曄忙上前對着城守拱手行禮,說:“草民是小山村的村民,來山城鎮買東西的。” 城守看了看這一大家子,衣着整齊,乾淨,神態自若,不像壞人,就說道:“把包袱打開,例行檢查。”
於是,一家人就把隨行的包袱都拿下來打開,給城守一一過目。城守也沒有故意刁難,大手一揮,就讓大家進城了。
離開城門後,柯清婉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點快,剛纔在檢查包袱的時候,她很想看清楚城守的身上的盔甲是怎樣的。但她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城守的穿着,擔心城守會找大家的麻煩,只能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看,可惜沒能看仔細,看清楚呢。嗯,有種偷窺的感覺,有點不光彩~~但她真的是對城守的盔甲很感興趣,總覺得挺威武的,決定了,下次經過城門的時候,再多看兩眼!
“讓開!讓開!”正想着呢,身後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伴着一道霸道的聲音!柯清婉嚇了一跳,卻見面前的楊大娘一家人都驚恐地看着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