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白他一眼,“諷刺我是不是!好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自己小心行事吧。還有一點,需要你幫個忙。”
“說!”拓跋孝直爽快道。
“既然你懷疑柴榮,那麼桃之末也會有危險,柴榮一定想得到長卷真本,你腦子好使,想辦法說服桃之末把長卷真本獻給柴榮,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甩出去。”藍怡不客氣地說道,桃之末安全了,文軒纔會安全。
拓跋孝直點頭應下,沉吟道,“百靈長卷乃是當年趙匡胤嫁妹時給她的嫁妝,兆祥一家被殺定與趙匡胤有關。而桃之末這麼多年一直被人追殺,肯定與百靈長卷有關!或許,當年之禍,與此卷也有關係。”
藍怡揉揉頭,事情真是越深究越複雜,“你說,趙家怎麼會有這種長卷呢,還當傳家寶了。是不是他們家祖上也是神棍啊?”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有些話只有他們之間才能談論,也只有他們才懂,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真的太舒服了。
拓跋孝直忍住想與藍怡擊掌的衝動,“這些事,不能去查,與你沒有一絲益處,對你丈夫也不能提起。”
“那是自然,我又不傻!”藍怡白他一眼,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拓跋孝直轉頭,見周衛極帶着文軒慢步而來,雖臉上的表情不顯,但看着自己的眼神仍帶了幾分不悅。拓跋孝直向着他微微一笑,站起身對藍怡道,“能找周衛極這樣,坦陳身世後還能視你如珠如寶的男人,你的運氣不錯,好生珍惜吧。”
晚上文軒留在周老夫人身邊,鄭氏因爲女兒要回黃縣,急急茫茫地趕回家要準備給她帶回去的衣服,所以晚上,依舊是藍怡和周衛極一起睡。
院內,只點了兩盞燈籠着照亮,院中也不再留人守夜,安靜而美好。今夜終於放鬆下來,藍怡痛痛快快地洗了熱水澡,周衛極給她擦乾秀髮,解開包裹住的胳膊換藥,看到她胳膊上的刀上結痂了,眉宇微鬆。但還是怕她不小心碰到,仔細用軟柔的棉布包紮好。
藍怡擡頭看着他,濃黑的眉毛,濃密的睫毛,堅挺的鼻樑,線條堅毅的下巴,越看越覺得帥氣,有男人味。周衛極擡頭,見到她嚴重的癡戀,心頭酥麻,“胳膊不疼了,看什麼?”
“在看你。”藍怡直接回道。
“有什麼好看的,比起拓跋孝直和雷晉,差遠了。”周衛極語氣微酸。
藍怡呵呵笑了,大周的美男子,確實不是周衛極這一款的,而是雷晉那樣五官俊秀,膚白儒雅的,周衛極的五官硬朗堅毅,膚色是古銅色,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和冷着的臉,讓人覺得難以接近,便忽略了他的帥,但是她珍惜覺得,他是最帥的。
“不,三哥太白了,拓跋孝直的眼窩太深,你比他們都好看。”藍怡坦言道,怕周衛極不信,又肯定地說,“在我眼裡,你最有男子氣概。”
周衛極忍不住勾起嘴角,藍怡喜歡他,他早就知道,但聽她親口說出來,感覺還是十分的好,“恩,我知道。”
藍怡穿好裡衣,跪坐在周衛極面前,認真問道,“你不做班頭了,還匆匆跑到梅縣來,現在又這麼急着回去,是宇兒出了事,還是你自己的的事?”
周衛極微頓,知道瞞不了她了,“不是宇兒,是我。藍怡,我要去邊關,離開家一些日子。”
藍怡眼睛猛地瞪大,緊緊抓住被褥,急促問道,“爲什麼,這些日子傳回的消息,不是都說那邊的仗打得很順利麼,爲什麼還要去?是要去找無鋒麼,他的下落還不明朗?”
周衛極握住她的手,怕她太用力傷到手指頭,或再傷到胳膊,“那邊的情況,很不好。不過因爲現在臨近承天節,朝廷不想把真實情況報出來讓太上皇不高興罷了。柴逸將軍帶兵追擊契丹軍反中了埋伏,受重傷,李大哥也傷了,戰士死傷三成有餘,聖上大怒,命王爺三月三後啓程急赴邊關迎敵,軍師飛信於我,讓我隨行。”
其實,李金剛受傷,刀無鋒下落不明,戰王親自掛帥出征,就算葛軍師不傳信於周衛極,他也會請命赴邊的。
藍怡沉默不語,周衛極見她這樣心中不安,擡起她的下巴,見她緊緊咬住下脣,雙眼紅的像小兔子,卻忍住不哭。
周衛極撫上她的脣,聲音低沉堅定,“乖,莫怕,戰王親征,此戰必勝,快則四月,慢則八月,我定安全歸家。”
藍怡扯起嘴角,努力笑了,“好。”
他既然已經定了要去,她怎能攔着他。可是,想到薛氏的話,她的心一陣陣地抽痛,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強忍着不哭。不能哭,哭什麼!那都是假的,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周衛極心疼地把她摟在懷裡,輕拍她的背,“媳婦兒,別這樣,你這樣,我怎能安心去呢。”
藍怡再也忍不住眼淚,很想問一句,是不是我一直這樣,你就可以不去了。但是,這麼軟弱的話,怎麼能說的出口。周衛極是他的丈夫,他要去建功立業,要去保家衛國,她怎能攔着,她要怎麼攔着!當個潑婦麼?
“高峰不去麼?”高峰接替周衛極的位置,當了班頭,應該是不去了吧?
周衛極點頭,“恩。四弟不去了。”
“爲什麼他不去?”藍怡悶悶問道。
周衛極微停了停,才道,“四弟妹鬧得兇,不許他去,葛軍師也未點名讓他去。”
好羨慕趙氏,可以肆無顧忌地當個潑婦拴住高峰,“也是,四弟家的女兒還太小,他若離開了四弟妹定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周衛極輕輕拍着藍怡的背,感到自己的裡衣變得潮溼,她在哭,在爲自己哭,她捨不得自己,卻不肯說不不讓自己去的話。周衛極忽然也生出了不想離家的想法,就這樣守着她們母子,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多好。
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她安心,周衛極胸中窒悶難受,“別怕,沒事的,乖,恩?”
藍怡在他胸前蹭了蹭,擡起頭,眼中鼻子都是紅的,聲音也帶着濃濃的鼻音,“恩,我知道。你放心去吧,家裡的事情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照顧好家的。你什麼時候出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