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驚得一身冷汗,馬上抱着文軒轉到樹後。於燕看到主子遇險,不顧身後,縱身衝向後來的兩人,一腳踹開鋼刀,借力翻身踩在樹上,護在藍怡和文軒身前,“你們是什麼人?”
三人並不搭話,揮刀接着砍。文軒瞪着眼睛,“娘,你放我下來,我去幫忙。”
小傢伙跟着爹爹早晚練武,膽子很大,面對這樣場面絲毫不懼,只想衝上去幫忙。藍怡見這三人的兇狠架勢,放下文軒護在身後,“靠着樹,一步不許動。否則娘就不帶你回家!”
說完,她拔出腰間的匕首握在手裡,扯開嗓子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跑是來不及了,不遠處耕作的農人不少,莊子裡還有一些人,希望他們聽到自己的呼救聲能快點拿着鋤頭衝上來,人多了纔有救。
藍怡這一喊,起到了效果,山下的人紛紛放下工具,招呼着往山上趕來。三個惡徒見此更加兇狠,揮刀衝向藍怡。於燕大呼一聲,踩在一人的刀上快速轉身到他的後背,一刀抹在他的脖子上。賊人痛呼一聲,跌倒在地,與此同時於燕的後背也被砍中。藍怡甩出手中的匕首,直取那人的面門,於燕才得以脫身,一個踉蹌單膝跪地。她咬牙轉身,依舊護在藍怡和文軒身前,後背鮮血淋漓。
於燕把奪過來的鋼刀交到藍怡手上,“走!”
說完,又衝向兩賊,動作竟比剛纔還快了些。藍怡手握鋼刀,已經聽到山下衝上來的衆人的呼喊聲,她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向呼喊聲衝過去。賊人見此竟有一人直接把手中的鋼刀甩向藍怡的後心,好在藍怡知道不能順着直線跑,躲過要害,被刀劃傷手臂。
劇痛讓她更清醒,腳步絲毫不亂地接着向桃樹繞去,把文軒護在懷裡拼命奔跑。於燕見主子受傷,咬碎銀牙甩出手中的匕首,直接紮在追去的人後背上,以詭異的腳法快速衝到那人身前,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一刀結果了他的狗命。轉身如浴血修羅一般,不要命地衝向最後一個敵人,那人被於燕拼命的架勢嚇住,轉身就跑。於燕也不追,咬牙快速去尋藍怡。
藍怡此時已經跟衝上來的人匯合,帶着十幾個握着棍棒鋤頭的莊稼漢子去救於燕。於燕從懷裡取出刀傷藥,“夫人,趕緊用藥止血。”
藍怡看着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於燕,接過刀傷藥把文軒放在地上,“轉過去,我給你上藥。”
“奴婢無大礙,咱們趕緊下山。”於燕強撐着,與衆人護着藍怡二人下山回到莊子裡。
藍怡趕緊派人去尋郎中,又派人到城中知會王承德,讓他趕緊到衙門報案,讓衙門派人前來保護她們。
文軒守着趴在牀上半昏迷的於燕直掉眼淚,“娘,燕兒姐留了好多血,好疼。”
藍怡已經讓人褪下於燕的上衣,她後背五寸餘長的刀傷深可見骨,雖用了於燕身上的上好刀傷藥已止住了血,但翻着皮肉的傷處讓母子二人看得依舊後怕不已。
藍怡把從樑進那裡討來的止血止疼藥塞進於燕嘴裡,安慰她道,“沒事了,一會兒郎中來了用了藥就不疼了。”
“奴婢一點也不疼,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於燕咬牙忍着,“是奴婢無能,害夫人受傷了。”
藍怡的胳膊被刀劃傷,雪染紅了半個衣袖,但是這點傷比起於燕的傷,簡直不值一提,“說這些做什麼,要不是你今天我和文軒的命都不見到能保得住。”
“三個賊人被奴婢殺死兩個,還有一個逃走,夫人,不可出門,在屋內等着援兵到來。”於燕躺在牀上也不敢鬆懈,賊人未除援兵未至,雖說門口有人守着,但這些人都是不堪一擊的莊稼漢子,真遇到來襲是指望不上的。
郎中來後看了於燕的傷勢,見已經上了藥,便又開了幾副補血生肌的方子,叮囑病人好好養傷又揹着藥箱子要走。
藍怡喊住他,“郎中,傷口不需要處理一下麼?”
花白鬍須的郎中以爲藍怡問的是她自己的傷口,恭敬回道,“夫人,您胳膊上的傷並未傷及筋骨,只需上藥包紮就好。”
“牀上病人的傷口呢?”藍怡直接問道。
郎中搖頭“只能臥牀靜養,待傷口自然癒合。”
藍怡聞言皺皺眉,“不知您可帶了麻沸散?”不同於中國唐宋時期,這裡的醫用麻沸散已經十分普及,一般郎中都會帶着兩瓶備用。
郎中點頭,“夫人,麻沸散於此女娃並無益處。”麻沸散是他們用來刮骨去膿時給病人服用暫時止痛的,這個小女娃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不需再服之。
藍怡從懷裡取出一角銀子遞給郎中,“請您送我一瓶,我自有用處。”
送走郎中,藍怡走到牀前,“於燕,你的傷口需要縫合,就是用針線把傷口縫起來,這樣更有利於傷口癒合,也可避免感染。你喝下麻沸散,我這就替你縫合傷口。”
旁邊的兩個幫忙的廚娘聽了藍怡的話,嚇得張大嘴巴,藍怡轉頭吩咐她們去燒熱水,拿新的縫衣服的針線過來。
“不要,夫人,奴婢的傷不礙事,現在不能服用麻沸散。”於燕拒絕道。服了麻沸散她會失去知覺,現在主子和少爺還沒有脫離危險,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能服藥呢。
傷口越早縫合越好,藍怡瞪了她一眼,單手把藥送到她嘴邊,“我命令你,馬上喝!你現在的樣子就算再有賊人來了也幫不上忙。”
於燕只得忍痛半起身,把兌了半碗酒的麻沸散喝下去,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陷入昏迷狀態。
藍怡本想讓兩個廚娘幫着於燕縫合傷口,但看她們躲閃害怕的樣子,只得自己用開水燙過針線,又仔細洗了右手,親自操刀。
她的左胳膊受傷,單手畢竟行動不便,縫合了兩針後一個大膽些的廚娘看明白藍怡是怎麼做的,上前替她給於燕縫傷口,很快縫好再撒上止血的刀傷藥,傷口才算處理完畢。
王承德接到消息,急急帶着人趕到城南莊,班頭張高林帶着衙役到山上查看了案發現場,卻發現現場只留血跡,並無屍首,四個留守看護現場的人都被打暈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