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婦丫鬟
後晌睡醒,藍怡也感受到空氣中的水汽濃郁起來,似乎天正在醞釀一場大雨。她將家裡收拾一遍,在村東山坡上吃草的山羊也牽回來進了羊棚子,家裡的五隻小白鵝似乎也曉得要下雨,早早地從溪水邊回來,在樹下打着盹,樹上的知了也是有氣無力的叫着。
宇兒跑去隔壁牛蛋家玩,藍怡在院子裡收拾這幾日晾曬的草藥和野菜,寶寶則乖乖地坐在草蓆上,看着孃親收拾東西。
“寶寶,我們晚上喝粥,好不好?”
“好。”寶寶不甚清晰地回到。他現在只能說幾個字,諸如“娘”、“哥”、“花”、“喝”“咩”、“騎”等,都是關乎到他的喜好的,藍怡與宇兒已經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小孩子的智力開發是個重要的事情,藍怡經常引導他思考問題或說話。
“那孃的乖寶想吃什麼菜呢?蛋蛋還是肉肉?”
“單。”寶寶嘟着小胖臉,他能聽的懂。
“好,咱們吃蒸雞蛋。娘等着寶寶會走路了,帶着寶寶去樹林裡,摘果子吃,好不好?”
“吃。”寶寶對太長的句子沒有辦法,孃親說的雖慢,但是他也只聽到吃的。
“恩。過幾日入秋了,娘想想,山裡的毛桃該熟了吧?娘想摘些乾果回來存着,冬天給你和哥哥吃,核桃,栗子之類的肯定有,其他的比如榛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山楂樹有娘看到了……”
藍怡說着便自己沉思起來,過冬是個大問題,沒暖氣沒空調沒綠色蔬菜,她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
“娘,娘。”寶寶見娘不理他,不高興的揮着小胖手。
“娘在呢,呵呵,寶寶,咱家小雞呢?”
“啊啊!”寶寶轉轉小腦袋,激動的指着院子裡尋食的小雞。
“寶寶真棒,咱家山羊咩咩呢?”
“啊啊!”寶寶又指着羊圈喊到。
藍怡很有成就感的點頭,“寶寶真棒,真不愧是孃的好孩子。”
“娘,我回來啦。咩咩和毛驢都躺着不吃草,娘你說他們是不是生病了?”宇兒打開門跑了進來,將小揹簍裡的草倒給山羊咩咩。他出去玩也還記得該打些草回來喂活物,其實自從藍怡圈上了山坡後,山羊和毛驢吃草直接在山坡上,只兩隻小黑豬也不用打多少豬草,但是宇兒覺得他是大孩子,應該幫助孃親一起做家務。
“恩。咩咩和毛驢不是躺着,它們那樣叫臥着。你看它們把腿放在身子下面,對不對?它們吃累了,休息呢。”藍怡耐心地更正宇兒的說法,他現在五歲,週歲也滿了四周,在現代該去幼兒園學習知識,藍怡開始循序漸進的教導他認識事物和樹立正確的觀念。
“恩,是臥着呢。娘,咱們躺在炕上睡覺,褪沒在身子下面,叫躺着。”宇兒很聰明的舉一反三,高興地喊道。
“呃,是躺着。”不過想到自己跟驢和羊比姿勢,藍怡還是滿臉黑線。
“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生病時的你還掛着鼻涕牛牛。豬!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邊。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豬!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來跑跑跳跳還離不開它。哦~~~”宇兒高興地唱起來,這首歌是藍怡前幾日教給他的,宇兒很喜歡,現在已經傳遍北溝村,很受小夥伴們歡迎。
藍怡和寶寶也跟着一起拍手哼哼,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一牆之隔的東院,院中的荒草已經除去,更顯空曠。只井邊茂密的梧桐樹下,一個躺在躺椅上,閉目休息,此人正是周衛極。
宇兒充滿童趣的歌聲傳來,他舒展雙眉,露出笑意。與藍怡見過沒有幾面,但是他卻覺得對這小婦人十分熟悉,她哄孩子時柔柔的嗓音,做出好吃的飯菜時自豪的語,都印在了他的耳朵裡,這些讓他知道隔壁的小婦人雖然在外人面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自己的孩子確實十分疼愛和溫柔的。
似乎,每次從衙門回來躺在這裡,只聽她們的聲音和動靜,讓他覺得這荒涼的院子有了人氣,有了家的感覺。漸漸的,這些聲音替代了金戈鐵馬戰鼓聲聲,助他入夢,一夜好眠。
藍怡不知自己三人成了他人的催眠曲,她將家裡晾曬乾的野菊花整理好,裝入枕芯中做成菊花枕。前些日子她給兩個孩子做了蕎麥皮的枕頭,蕎麥皮枕頭軟硬適中,很適合孩子使用,她自己卻是一直枕着衣服睡覺。不是蕎麥皮不夠,而是小女兒的情懷作祟,她早就夢想着能用野菊花做枕頭,睡在花香裡。現在既然有了漫山遍野的野花,她自然是要給自己做一個的,若不是菊花枕太軟,不適合小孩子使用,她定要給兩個孩子也換成菊花枕。
說起來,藍怡是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所以纔會在這些細節上花費心思。既然是要生活,那麼就要讓自己生活的舒適安心,快快樂樂,即使穿越到這落後的古代,她也儘量如此。
趁着天還未降雨,藍怡牽着小毛驢到她的山坡上收拾柴火。買下山坡後她便斧頭將灌木叢砍倒,在太陽下暴曬成木柴。她將曬得半乾的木柴和山坡上的原有的枯枝整理用草繩捆好,讓毛驢馱着回家碼放在廚房角落裡,以防陰雨連綿時斷了乾柴。她現在也在有意地積累過冬用的木柴,畢竟冬日取暖耗費頗多。
村裡也有不少婦人在撿柴,看到藍怡用毛驢馱木柴,笑着說這主意不錯。藍怡對毛驢也十分滿意,雖然它個頭小,但力氣絕對不小,脾氣十分溫和,通曉人性,有它代替自己挑挑扛扛,藍依覺得方便許多。
當晚,果然下起雨來,轟隆隆的雷聲帶來雨水趕走溽暑,也嚇哭寶寶。藍怡關上窗戶抱着他輕拍,自己也有幾分膽小,她擔心房子漏雨,擔心山體滑坡,甚是擔心這雷雨是否會擊中院子裡的大槐樹。
“這種天氣,算作是天雷無妄吧?勸人無妄,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可輕舉妄動。等雨下大了,就該是雙水離卦,水中撈月之兆;然後雨停,水在地上,卦象又變…...”藍怡默默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分散精神,遙望着漫天的雨簾。她記得有一位現代詩人說過,雨是最神奇的東西,它將從不相遇的天地串聯在一起,它將分散的水滴匯聚成江河流入大海,它深入地底滋養萬物,它沖刷微塵讓世界變得純淨。
她腦中天地變換,風來雨往,進入到天馬行空的遐想狀態,等反應過來,窗外的雨聲已經變得微弱,寶寶在她懷裡熟睡。
這場雨面積很廣,千里之外的梅縣也處在陰雨之中。
梅縣一處小院內,搖曳的燈光透過窗紗,穿過雨簾,顯示出屋內兩個人影。
“怎麼樣?還沒召認麼?”兩個行商模樣的男子隔着炕桌坐在炕上,一盞昏暗的油燈,一碟下酒菜,兩壺老酒,兩人已喝得有些恍惚。
“沒有,聽說二爺派人本想着……”那說話的男子伸出手掌斜向下一劈,“但大房的老夫人不知怎的尋到了米縣丞那裡,這父子倆保住一條命,險些成了廢人。”
“沒想到二爺平日看着一副謙和君子模樣,做起事來這般狠絕。”另一個男子咬咬牙,“咱們怎麼辦?”
“夫人和小少爺沒趕到黃縣,怕是凶多吉少。咱們就咬死了信物之事,縱使那二爺再狠,也不敢亂了商行的規矩。”年紀稍大的那個行商一臉堅毅。
“大哥,我聽說王家賺錢的生意都換了二爺的親信,咱們這邊硬扛也不是辦法。不如咱們暗地裡將生意緩緩,或是換個名頭?”
“這事還得跟田掌櫃幾個商量,咱們不宜有大動作,總之要撐着,等到小少爺的消息。”那大哥一臉沉重,“我特地請藍先生卜卦,小少爺得貴人相助,平安無事,此局可破。”
“可是那個藍先生?”男子吃驚地問。
“不錯。”
“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可卜出小少爺現在何方?咱們也派人去尋找。”
“藍先生只說在北,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監視的人雖少了,但是那幾雙眼睛可是死盯着呢。”男子搖搖頭,舉起酒壺,二人無聲喝酒。
“我說二位爺,奴奴這裡可不是酒樓,您二位這隻喝酒不理奴奴,可真真是傷人心呢。”裡屋現出婀娜生姿的身影,一身的火紅石榴裙在燈光下若染血般色澤污穢,再配上那勾魂的嗓音,頓時給這雨夜增添幾分**。
二位男子卻不爲所動,只看了她一眼便又舉起酒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