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最是溺愛陸開元,卻不想竟養成了他這般愛惹是生非的性子。
“爹,爹我錯了。”陸開元只不斷重複同一句話。
當初一時色、欲蒙心,竟鑄成大錯。
“錯了又何用?若是當初見着人只規規矩矩的,何至於此?”陸老爺幾欲站不穩。
這幾日他何曾不試圖向莫府中那二位貴人請罪,奈何人家竟見都不願見他,便是擡着賠罪禮的下人亦被打了出去。
以往出了事還有妻弟擋着,只這一回怕是大羅神仙亦救不了他們一家子了。
陸老爺面色頹然,一咬牙,道:“快,收拾細軟,即刻離開徐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陸府既能走到今日,今後未必不可。
妻弟那頭怕也是放棄他這一家子了,與其等人找上門兒來,不如趁現在趕緊逃命去。陸府中寶貝不少,總能保一家子衣食無憂了。
“老爺!”陸夫人不可置信的尖叫,“爲何要離開徐州?”
莫不是今後再不能這般揮霍風光了不成?
陸老爺與她幾十年夫妻,怎會不知她所想,放棄徐州的家業,他亦不捨。只比起性命來,再多的金銀珠寶,沒命花又有何用。
“都是你養的好兒子!”陸老爺痛心疾首。
縱使陸家一家子有心保住性命,怎奈天不遂人願,正出了大門,便見外頭正守着幾個陰森森的黑衣人,見幾人出來,手中長劍一亮,一家子不得不退回府中。
顯然,能想到出逃的並未陸老爺一人,莫非白雖這幾人的心思可謂看得極其透徹。本想着就此讓這幾人消失了事,奈何京中蘇東正快馬加鞭,帶着皇上的聖旨欲來抄家。
身爲妹婿,莫非白還是很有眼力的將這事兒交予大哥處置。
只小動作自然是少不了的,至少陸家的徐州的家業不小,雖比不得莫閣主,但蒼蠅再小也是肉,留着給公主殿下買脂粉還是可行的。
陸家人斷不會想到,更大的災難正等着他們。
陸老爺只想着將這沒用的兒子打死了事,府中亂作一團。
與陸府沆瀣一氣的知府大人近日不大敢出門。外甥打着自己的名號意圖玷、污安陽公主,雖說自己並不知情,奈何他確實有些不大磊落,近年來做的虧心事兒不少,總怕莫非白找上門來。
一個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一個是當朝
受寵的公主,無論哪一個,竟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角色。知府大人真真是恨死了那不長進的外甥。
外頭並未有任何不利傳言,知府府上卻着實遇着了不少麻煩,便是知府大人的藏寶庫亦被人洗劫一空。
榮知府很是傷神,卻也心知是何人作爲,只盼着莫非白能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了。
莫非白確實洗劫了榮知府的藏寶庫,卻並不打算放過他。蘇東的軍隊不日便要到徐州,眼下他正忙着收拾府中那不省心的一家子。
招惹了公主殿下,斷不是被揍一頓便能了事的,他先前留的後手,終是派上了用場。
與陸府及知府府不同,莫非書一家子可謂樂開了懷。先前莫非書忽然不、舉,只嚇壞了衆人,眼下剛過一個月,他竟發覺自己又恢復正常了。
身爲二老爺唯一的兒子,肩負傳宗接代的重任。莫非書一時春風得意,竟忘了自己曾做過的蠢事,欲發有恃無恐了起來,彷彿天下只獨他一人能馳騁一般。
在莫非書恢復正常的第二日,先前不離不棄的含情便被提了姨娘,也算是實現了理想抱負,很是得意。
這鬧騰的一家子竟奇葩聚集,蘇瀾看不過,戳着莫非白的胸膛道:“大哥哥竟放過那家煩心的了?”
每每見着莫非書的臉,蘇瀾總忍不住想將他撕碎。
“阿瀾放心,他跑不了。”莫非白何曾不厭惡那堂弟,只老爺子還在,總不能叫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蘇瀾亦知其中道理,撇撇嘴,不說話了。
不能將人弄死,好歹也得叫他脫層皮纔是。公主殿下不能解恨,忍不住對着莫非白嗷嗚一口,正咬在他臉上。
俊朗非凡的臉上出現紅牙印,莫非白不以爲恥,本着來而不往非禮也的美德,在公主殿下細白的脖子上吸了一口,留下一個曖、昧的紅點。
“等着看罷,好戲該開場了。”莫非白輕笑,握着公主殿下的柔夷不願撒手。
他自然不會就此罷休。
裡頭莫非白正與公主殿下你儂我儂,外頭卻有些樂極生悲了。
今兒一大早,一嬌滴滴的女子竟出現在莫府門前,起初衆人只以爲她是路過,奈何到了人多時刻,那女子竟淚眼汪汪的訴起苦來。
什麼莫府的公子始亂終棄,翻臉不認人,她竟懷了那負心漢的孩兒。
近來莫府中的公子可不
止莫非書一人,還有一位正是丞相府的大公子——莫非白。
莫非書先前不、舉,二夫人便自然以爲這女子正是來尋莫非白的,樂得她竟合不攏嘴了。
瞧瞧,前幾日還與那公主殿下柔情蜜意,這下可真真是打臉了。
莫非煙連着幾日對蘇瀾百般討好,奈何蘇瀾根本不買賬,她雖想與蘇瀾套近乎,卻也咽不下這口氣了。眼下有了這等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她轉頭對着貼身丫鬟道:“快去將公主尋來,便說外頭出了大事兒。”
莫非煙心中只恨不得蘇瀾親眼目睹這一幕,叫她好好瞧瞧,自己竟該多狼狽,未婚夫婿還與旁人有了首尾。
丫鬟得了吩咐,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大哥竟是這般亂性之人,真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莫非雪果然戰鬥力非凡,只一句話便將衆人心思引到莫非白身上,“虧得安陽公主還在這府中,竟惹出這等麻煩來!”
她假惺惺的輕拭眼角,似是對蘇瀾萬分同情。
隻身旁的莫非煙知曉,這人心思深沉,說不得早在心中嘲笑人了。
“這大公子竟是這般的人,倒是可惜那位公主了。”
“可不是嗎?若是我能娶上公主,莫說旁的人,便是府中丫鬟都不能多一個呀!”
平民百姓何時見過公主這般貴人,只替蘇瀾覺得可惜。那話本兒裡的公主可都是貌美如花的模樣,聽聞前幾日在街上便出現了一位公主,比起花魁還要美上幾分。
再看跪倒在莫府門前的女子,小腹尚且平坦,雖柔美,卻到底算不上絕色。
正當衆人已有意無意譴責莫非白時,那女子擡起一雙霧濛濛的眸子,哀哀的哭道:“這位姑娘說的是什麼話?春玲兒肚中孩兒的父親,分明是非書公子。姑娘爲袒護親兄長,竟往旁人身上潑髒水,莫不是也在侮辱春玲兒不成?”
衆人皆一愣,原來說的莫家公子,竟是莫非書?
“放肆!我的書兒怎會看上你這般女子!”二夫人喝道。
“春玲兒?可是桃花坊的春玲兒?”人羣中有人驚訝道。
這桃花坊縱不是什麼買糕點脂粉的地兒,而是徐州赫赫有名的勾欄院,聽聞這院中的姑娘個個極品,很是受追捧。
這春玲兒正是桃花坊中的美人,最是柔美動人,那夜與莫非書徹夜不眠的,正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