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開始說的,既然劃分了三個區,而且每個區只能又一個代理,每個代理只能代理一個區,那麼,問題便出現了….”
臺上,嶽大官人滿面肅然,目光炯炯,配合着語氣,有力的揮動着手臂,在臺下數百人的目光關注下,有如一個統帥,散發着龐大的氣場。
陸蕪菁看的兩眼癡迷,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自豪。這是我喜歡的男人,這便是我喜歡的男人!他就應該是如此,永遠矗立在自己身前,凝視於所有人身前,散着令人目眩的光輝。
今生雖不能與他真個顛鴛倒鳳、融爲一體,但便知是能擁有他的心、他的情,也足夠自己回味一生了。
她癡癡的想着,看着,眼波兒的柔情,恨不得化成千萬縷細絲,層層纏繞,再也不肯留下一點兒。
身旁的彩霞在這一刻,也不禁有了剎那的失神,這讓一直關注她的水生大是擔憂,不由的微微向她靠了靠,低聲道:“俺…俺不會說,可俺…俺會對你好的,真的,會一輩子對你好….”
彩霞一呆,扭頭看去,卻見他滿面通紅,憋得脖子似乎都有些發青了。
“傻子……”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忽然如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眼中露出萬般柔情,輕輕的呢喃道。
這個憨厚的男人,平日裡便多說句話,都要吭哧半天,何曾如今日般說過這種情話?雖然他的情話聽上去並不華麗,但其中那純純的,質樸的味道,卻讓她忽然覺得如此迷醉。
正如他所說,他不會說,但他卻是那麼讓自己感到安定。“我知道的,我….我也會對你好,一輩子!”
她面色微紅,雙眸卻勇敢的看着他,低聲迴應着。那麼的堅定,毫無迴轉。
水生兩眼閃亮起來,憨憨的笑了。彩霞愛憐的看着他,忽然大膽的伸出手,輕輕握了握他的大手,隨即便如燙到了般鬆開,將頭回轉來低下。
水生一呆,看着身前那截露在衣外白皙的脖頸,霎那間恍如浮起了一層粉色,顯的竟而有些剔透般好看,一時間不由的心神俱醉起來。
臺上兩小兒女各自心思,臺前嶽大官人也是說的唾沫四濺。
“…….這筆錢,可以叫保障金,也可以叫代理費!因爲既然定下了規矩,便要進入這個遊戲的人,都必須遵守規矩。只要遵守規矩,到了做夠了,不想繼續做的時候,這筆錢會返還給他。但誰要是違反了,那簡單,不但立即取消他的代理
權,還要扣除這筆錢。當然了,我剛纔說了,這筆錢既是保障金,也是代理費。所以,只有其中百分之四十是保障金。而另外百分之六十,則作爲我們陸家商行,拋開其他商戶,而單設你一家代理,這種犧牲的補償。時效嘛,以每年爲準……..”
保障金?代理費?有退得,有不能退的….
這一個個新式的方法、規矩,聽的下面衆頭人一陣的發暈。不過仔細想想,卻又感到大是有理。
恩義王說了,各家代理只能在自己區域內銷售,管理好自己的區域。並且必須保證統一的價格,不準互相壓低價格搶生意。
這可是大好事啊。誰都知道,商業行爲中,最怕的就是惡意壓價競爭,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到頭來,損失的都是商家。往往忙到最後,卻所得甚少。
但現在不怕了,有了這個保障金,大夥兒都一個價兒賣,又都在各自的區域裡,這等於是明擺着保障大家賺錢嘛。要麼叫保障金,還真是有道理呢。
至於說,這個保障金只是所交付額度的百分之四十,另外百分之六十成了代理費,雖然讓人肉疼,但想想也是,人家憑空給了你這麼大的好處,不給人點好處,人家又憑的什麼?
再說了,按照以前那般,一年算下來,這百分之六十,還是遠遠低於從那些散戶商人中付出的數目。更何況,自己還有一年的銷售利潤,在眼下吐蕃這個地方,茶這個商品,根本就是供不應求,豈有賺不回來的道理?
是以,這麼一想,衆人便也都釋然。而隨之而起的,便是另一個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底線,各區的底線,究竟是多少?
嗡嗡嗡的議論聲,隨着幾個領頭的不斷點頭,漸漸平復下來。最終在霍日洛桑再次站起身來後,轉爲沉寂。便連最囂張的喀桑烏旺,也都緊緊的盯着嶽大官人,豎起耳朵,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對於他來說,方纔雖然說得大氣,不但要拿下西區,還要拿下中區,但那真不過就是一種試探。
過多的將利益都扒拉到自家碗中,別說在如今他們正謀劃着顛覆郎達磨立,就算是已然登上了贊普的寶座,也決不能那麼做。這個世界,沒有誰是傻子,只自家得利,讓別人都看着,這種遭恨的事兒,腦袋讓門擠了,或是讓驢踢了纔會去做呢。
不見剛剛那番試探,郎達磨立都最終出頭了,卻身爲中區當之無愧的霸主,卻依然沒有表露取犛牛部而代之的意思。
這便是一種舍,沒有舍,哪來的得?
這個郎達磨立雖然不配做吐蕃之主,但這種政治智慧,卻是不缺的,要想對付他,還是要沉穩些纔是。
既然想通了這點,喀桑烏旺自然不會再去魯莽的出頭了,他的魯莽只是一種掩飾,卻不是他天生腦殘。真正腦殘的,又怎麼可能成爲一部之主?
“王爺這保障金和代理費的說法,極是….嗯,極是合理。只是不知,這個底線,究竟是多少?”場子中,老霍日洛桑的問話聲又起。
嶽大官人眼底悄然劃過一道金芒,成了!
“咳咳,這個嘛,根據歷年來吐蕃一地的交易,還有後續的市場預計,暫定爲西區爲五萬兩,中區爲六萬兩,東區嘛,也是暫定爲五萬兩。”嶽大官人咳嗽兩聲,將底價報了出來。話頭頓了頓,又再加了一句。
“這個錢,不能用貨物抵,必須要用真金白銀支付!實力,用實力說話,就是這個意思。”
“噝——”
他話音兒一落,場中衆頭人不由的都倒抽一口氣兒。說實話,衆人雖然心中都做好準備了,知道價兒怕是不會太低,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高。
倒不是大夥兒拿不出這些錢,要知道今天來此的,可都是吐蕃最富有的階層。吐蕃乃是奴隸制,整個吐蕃的財富,都集中在他們這幾百人手中。
單就犛牛部這樣的小部落,稍稍擠擠,也能獨立拿出個幾萬兩來,更別說那些個大部落了。以他們的實力,便說數十萬,甚至上百萬兩,也不是不可能。
但人便是這樣,能越少付出自是越少纔好,誰願意把自家銀子多給別人呢?
所以,在片刻過後,霍日洛桑皺着眉頭,撫胸對嶽大官人搖頭道:“恩義王,請恕老朽直言,這底線,呃,是不是太…..太高了些?要知道,這還只是底線呢。”
臺下衆人一陣嗡嗡,都是連連點頭附和。
臺下如此,臺上旁聽的衆人,此刻也都是滿面的震駭不信之色。這其中,甚至包括早知道這種方法,卻不知道額度的郎達磨立。
勒個去!這….這總共就是十六萬兩!十六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他….他一張口就….就要白拿了去?這….這…..,流氓!惡棍!混蛋!卑鄙!無恥!魔鬼!他怎麼不去搶?這是做生意嗎?不是,這不是!
這是搶錢!簡直就是赤裸luo的搶錢!郎達磨立兩眼通紅,咬牙切齒的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