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沖天而起的流星火箭,爆出暗日的光華,在這漆黑的夜晚,沒有
比它更加耀眼的信號。
當程閔令手下放出信號後,“倉皇潰敗”的程軍將士停下了腳步,並以極
快的速度,向程閔的帥旗匯聚。他們的眼神是如此的剛毅,何曾有過一絲敗亡
的痕跡?
而原本散開的陷陣營,最先成建制匯聚在了程閔身邊。那鐵甲後冷然的雙
眸,與手中鋒利的三尖兩刃刀刀一樣,散發着令人膽寒的光芒。
“今夜,曹軍以入我軍合圍,決戰的一刻已經到來!”程閔高舉起土豪金
槍,望着匯聚在身邊的勇士,凜然怒吼:“就用敵人的熱血,來譜寫吾等席捲
天下的傳奇!我們會守護着這一方家園,消滅家園內的豺狼,讓子孫後代永享
太平!”
“以吾之名,爲主公,爲家園而戰!”陷陣營的勇士和程軍各部將士,狂
熱高呼起來。他們會用手中的武器,爲自己的主公,爲自己的家園,爲自己的
同胞兄弟,拼死一戰。
程閔揮舞起土豪金槍,呼道:“將上岸的曹軍擊退,勝利將會屬於我們,
突擊……”
大地在程軍陷陣鐵騎的腳下震顫,又彷彿是在激勵着這些自己孕育出來的
勇士,如今要用一腔熱血守護自己的真正的勇士。
震天的喊殺聲響起,程軍各部將士高舉起手中的武器,追隨着他們的皇上
,追隨着勝利的腳步。在這個黯淡無光的夜晚,再次向敵人舉起了手中的利刃!
曹軍渡河的前鋒。目睹了這一切,數萬人同仇敵愾的匯聚。那撲面而來的
氣勢,令他們一時膽寒!
追殺幾十裡的順利,讓他們面臨這一刻的時候,有些迷茫。
“程軍殺回來了!”
“敵人反擊了!”
一馬當先的于禁吃了一驚,立刻呼道:“就地佈下防守陣型,爲我軍後續
開闢登岸的空間,快!”
然而,一切都晚了。
當金戈鐵馬的聲音響起,數萬程軍將士殺入了曹軍的陣勢當中。
首先而至的陷陣鐵騎。輕易撕開了敵人紙薄的陣線。
他們拼力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切開敵人的胸膛。
當那血熱在有些涼意的空氣中散開的時候,他們向天下證明,他們纔會是
今夜的勝利者。
而隨之而來的程軍的步卒將士,亦是對敵人展開了殺戮。
反觀曹軍,由於太過順利的追敵,早就沒有陣型可言。如今措不及防被反
擊,早就沒有了陣形。
程軍將士彷彿熟練的農夫,擺弄鋒利的鐮刀。收割者成熟的莊稼。
一瞬間,所有的將士們一個個殺的血葫蘆般,漫天血舞,在切開血肉的聲音中,在倒地的震動中,奮起的我軍將士。便
切入敵陣上百步。他們的身後,是敵人倒下的屍首,而他們的面前是已經膽寒
的敵人。
敵軍前鋒領軍大軍于禁。望着本方的士兵在被屠殺,肝膽俱裂。疾呼道:
“快飛報與主公,程軍有規模的反擊了。這極有可能是一次埋伏,快,快!”
“于禁,納命來!”月光下,金甲的程閔趕到,揮舞着土豪金槍,劃出一
道閃耀的弧線,望于禁頭頂擊去。
于禁臉色大變,急忙挺槍招架。噹啷一聲巨響,便被震退數步。“程文傑
,你埋伏下了兵馬?”
“我程軍將士,豈能輕易潰敗,看槍!”程閔冷笑一聲,再次揮動土豪金
槍。
于禁已經六神無主,被半路劃出一道半圓,因此改變方向的土豪金槍刺穿
了右臂。
“哇!撤退,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埋伏,撤退!”于禁肝膽俱裂,捂着流
血的臂膀,撥馬逃離。
程閔心中一喜,沒想到勞資居然能傷了于禁,哈哈!其實就程閔那點本事,是個程閔也傷不了于禁一根汗毛,好不是于禁六神無主,程閔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只能說程閔膽子挺大的。
隨着于禁將旗的後撤,曹軍士氣立刻崩潰,望將旗一起後撤。
黃河北岸,曹丕正在岸邊指揮大軍過河。雖然黃河已經乾涸,但兩三米,
乃至更高的河堤,攀爬需要時間。更何況十餘萬大軍,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
夠全部過去。
漸漸隨着大軍的挺近,數米的河提,已經被生生踩成了斜坡,曹軍上岸的
速度得以加快。
就在這時,很突然的,斜坡中的曹兵彷彿被巨力擊中,生生飛了出去,落
入河道之中。
曹丕見到後吃了一驚,喊道:“怎麼回事?”
原來,是蜂擁而退的曹軍前鋒,在斜坡處與衝鋒的本方士兵重重撞擊在一
起,力量在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曹兵之間傳動,乃至於最後的曹軍士兵,生生
被蕩了出去。
這時候,一名慌亂的傳令兵,連滾帶爬而來,身上沾滿了河道內還有些潮
溼的泥土,“報……,主公,前鋒遇到程軍頑強的反擊,于禁將軍說這極有可
能是一次埋伏!”
“什麼!”曹丕臉色大變,埋伏這個詞,如今對他的意義太大。大的他無
法承受,因爲若這是一次埋伏,他的大軍就會葬送在這裡。他無法戰勝程閔,
還有失敗的危險。
失敗者,將會永遠失去爭霸天下的資格。已經認爲自己開始掌握霸權的曹
丕,內心深處,絕不會承認這是程閔有計劃的埋伏,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已經亂了方寸,反正他連續咆哮着:“埋伏,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會是埋伏的,只是程閔的一次反擊,他這是想要趁
我軍過河時阻截,他是在苟延殘喘,不是埋伏,突擊,加大突擊的力量!”
然而,夜色下,河道兩側震天的馬蹄聲,爲這個夜晚,又增加了強力的旋
律。
“報……,主公,河道西側發現大規模的程軍騎兵!”
“報……,主公,河道東側發現了大規模的程軍騎兵!”
當這兩個消息傳來的時候,若再不知是一次埋伏,那就成傻子了。
曹丕的黑臉竟然蒼白,只聽“乒”的一聲,他始終拿在手裡。激勵將士的寶劍突然墜地也不自
知,“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陛下,快撤吧。這是程軍的一次埋伏行動,渡河的兵馬已經被程閔的陷
陣鐵騎擊潰了!”這時,于禁騎馬而來。
他不斷流血的手臂,令曹丕與他身邊的將領心驚膽戰。
“陛下,再不撤就來不及了!”曹洪驚呼道。
“陛下!撤吧!”
“陛下!”
然而此刻的曹丕,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迴應,他的眼神彷徨,他無法相信,
天下就這般輕易的棄他而去。
夏侯恩裝起膽子策馬過去。搖晃道:“陛下,快撤吧,再不走,我軍就將
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時候,程閔的身影在對面的河提出現。
兩名一生的宿敵,就此隔河相望。
曹丕散亂的眼神漸漸凝聚起來,他滄啷一聲,從身邊的夏侯恩背上拔出青
虹劍,怒指程閔。呼道:“程文傑,你果然狡猾。但是,今夜你獲得了勝利,
又能怎麼樣?你已經沒有了糧草。你的大軍到不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就會因爲
飢餓而潰散!”
程閔聞言,仰天大笑。手中土豪金槍一甩,指道:“曹子恆。你別自以爲是了。就你那小小的謀略,朕用不腦子。用腳趾頭都能看透。你真以爲在烏巢燒了
朕的糧草嗎?那糧倉外面,的確有幾斤糧草,而裡面,只不過是些鋸末子而已!”
“鋸末子!嗚哇!”曹丕聞言,身體巨震,然他聰明的腦袋,馬上就想明
白了其中關鍵所在。噹啷一聲,青虹劍再次落地,只聽他怒道:“這一切都是陰謀?都是一場陰謀?”
程閔手中土豪金槍一轉,笑道:“你這不孝子果然有點頭腦,想的挺快,挺透徹的麼,哈哈!。”他突然嘆了口氣,道:“哎……,可惜你追的這麼急,大軍已經陷入我軍的合圍了,現在想明白了也有些晚了
……”
望着河提對面,己方正在被屠殺的兵士,曹丕臉色大變,又突然潮紅,噗
的一聲,就在馬上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哆哆嗦嗦,看着左近跟隨自己的將士,
嘴巴一張一合,竟然半天沒有任何聲音從喉嚨發出。
曹洪等將領怒視對岸的程閔,若是目光能夠殺人,早就殺死他千百回了。
看曹丕都吐血了,顯然氣的不輕。
“一切都是陰謀……都是陰謀……陰謀……”曹丕喃喃說道。
“陛下,快撤吧,這一切都是程文傑的陰謀,再不走,就撤不出去了!”
曹洪大叫道。
然曹丕猛然受到刺激太大,此刻進入到迷濛狀態,對四周的一切已經視而
不見。
曹洪見勢不妙,下馬拿起青虹劍又上馬,代替曹丕指揮,命令道:“本將
帶領一萬人,就在這北側河提上,阻擋程軍追擊的腳步。曹休,你帶領一萬人
阻擋西側的伏兵,夏侯恩,你帶領一萬人阻擋東側的伏兵。”
“于禁,你保護主公,率領大軍馬上撤退!”
“全軍撤退!”
“全軍撤退!”
棄車保帥,曹洪想用三萬人擋住追兵,好讓本方十萬大軍撤退。保住實力
,就保住了希望!
曹丕本以爲燒了程閔的糧草,程軍是真的撤退,沒成想燒的只是鋸末子。
如此,他瘋狂追擊程軍的舉動,便將自己的十幾萬主力坑了進去。如今被程閔
成功埋伏,只是一個接觸,便損失了數萬人。
隨着曹洪的命令,十萬曹軍開始有組織的望唯一的路線,南面撤退。
而追擊的三路程軍,受到了曹軍頑強的阻擊。
程閔雖然有精銳的陷陣鐵騎中路突破,但由於北岸曹軍佔據了河提的優勢
,一時間也是無法突破。
率領大部隊撤退的曹丕,因此鬆了口氣,只要他的大軍還在,他就沒有失
敗,他就能夠有足夠的籌碼,重返爭霸天下的舞臺。而下一次,他發誓,他一
定要取得勝利。
“程文傑,你是吾今生最大的敵人,但我曹丕一定會戰勝你。這天下,最
終會是我曹丕的!”
然而,曹軍只是順利狂奔出數百米,速度就減緩了下來,乃至於軍中策馬
的曹丕舉步維艱。他必須要保住跟隨自己撤退的大軍,因爲這是他賴以翻盤的
最後的籌碼,不禁怒吼道:“怎麼回事,爲什麼停下腳步!”
這時,簡易包紮傷口的于禁,提刀而來,急道:“陛下,大事不好,前往
有一支程軍攔住了去路!”
曹丕聞言肝膽俱裂,難道退路被堵死了。他急忙策馬陣前觀看,便見不遠
處的月色當中,密密麻麻無盡的程軍佈下的防禦陣勢,綿延出去不知多遠。顯
然,這些程軍的戰鬥目的很簡單,堵截自己的大軍,爲合圍贏得時間。
如今的曹丕,面臨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便是放棄步兵,只帶虎豹騎撤
退。第二個選擇,就是擊穿眼前的程軍戰陣,從而打開缺口。
曹丕絕對不會放棄八萬多的步兵,所以他命令步兵結陣,發動突擊。他並
沒有從一開始就派出精銳的虎豹騎,因爲他沒有把握一擊擊穿程軍的防線。而
若是騎兵失去了速度,就會無可避免的展開肉搏,反而會阻擋住本方步兵的攻
勢。
另外,曹丕也絕對不會在如今面臨合圍的險境中,冒險讓虎豹騎殿後。所
以,他將步兵派了出去,而虎豹騎會在恰當的時候,對程軍這一支步兵完成最
後一擊。
另一方面,程軍陣營當中。
“揚我白虎軍團威名的時候到了!”
“昔日,總是陷陣軍團的騎兵兄弟立下頭功!”
“今日,就讓所有人知道,我白虎軍團,每一個都是不屈的鬥士。”
“我們,一定能夠完成主公的使命!我們!將會主宰這場戰役!”白虎軍
團各級軍官鼓舞着士兵的士氣。
白虎軍團三萬餘各級將士,頓時吶喊起來。士兵們,用力敲打着手中的盾
牌,那金屬的巨大聲音響徹天際,震懾着敵人。
被堵住去路的曹軍,聞聲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