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韓月倒是很老實,乖乖的躺在醫院裡,顏卿時不時的來獻殷勤,可是韓月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弄得他很是失落。
一週以後,顏卿很早就來接韓月出院,但是等他到了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疊的整整齊齊的牀鋪。顏卿追出去問拉住護士。
“輕問那個病房裡的病人去了哪裡?”
“哦,天剛亮她就辦理了出院的手續,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吧。”護士抱着換下的被單,猜測說。
顏卿有一瞬間的失落,“謝謝。”
“不客氣,我先走了。”
她就這麼排斥他嗎?顏卿不死心的拿出手機撥打韓月的,得到的只是“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一遍一遍結果卻都一樣。
而此時的韓月呢?
一輛南行的火車上,窗戶上映出一張平靜的臉,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也許只有那個地方纔能讓人平靜下來。
看着公路上行駛的小三輪車上、摩托車上幸福的一家家人,以前的她只會羨慕嫉妒,現在的她只會爲他們感到開心,因爲她的心裡也有讓自己感到幸福的人,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但是他們永遠都在她心裡。手託着腮,靜靜的微笑。
我又回來啦!她真想大喊,這裡只是一個小村落,臨海而建,在夕陽落下之前她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站在曾經居住的院落前,看着枯敗的院落,心中有些淒涼,人非物也非了,留下的只是遠去的親人和長大之後的自己,這裡承載了她太多的幸福與歡樂,也是她一生之中最值得回味的一段時光。
“外婆,你的月月回來了,來看看你,”走到外婆的墳前,當初外婆執意要留在這裡,所以過世以後爸爸媽媽就將外婆埋在了這裡,“對不起,”韓月蹲下來拔着墳上的野草,“這些年都沒來看過您,你是不是在怪我,您知道麼,我一直覺得您都在,所以我不敢過來,我怕會見不到您,最怕的是看到現在的場景。”吸吸鼻子深吸一口氣,“現在我來了,外婆,前些日子月月生病了,可是月月還是不想去醫院,因爲那裡讓月月覺得好恐怖,您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走出來,所以,月月跑了。”
韓月坐下來,靠着墓碑,“外婆,月月找到您說的幸福了,您不知道,我認識了一羣好朋友,他們對我可好了,還有一些孩子,他們就像是我的家人,”忽然語氣又傷感起來,“可是月月見不到他們了,我不能和任何人談起他們,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們的存在,因爲別人會把我當瘋子看,可是我又覺得孤單,沒有人懂我。”
忽然想到了什麼,韓月開心的笑了,“外婆,您知道嗎?月月還是涵月的時候很受歡迎呢,有好多人喜歡您的月月呢,當涵月離開的時候,有一個平時看着很無情的人爲月月流淚了,當時,他憑空抓住了我的手,不是涵月的手,而是真正的韓月的手,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吧,您說他是不是喜歡您的月月呢?”
韓月撓撓頭,“我也不清楚哎,您不知道,在那裡,林辰說他喜歡我,可是我只有內疚,因爲我不能留在那個世界,石初晨暗示
他喜歡我,我只想逃離,我不想對不起他們,也不想傷害他們。如果故事註定悲劇,何苦給人美麗,可是月月很困擾,當那一刻意識到他可能喜歡月月的時候,月月好想留下來,好想擦去他的淚,化解他臉上的憂傷,您說這是喜歡麼?”
頓了一下,“可是月月就算留下來也不能喜歡他的,因爲有一個女孩很喜歡他,月月不想這樣,您一定明白的吧。還有一些孩子,還有我最好的朋友雲湘,還有……”
一直說到太陽落了又升,韓月拍拍發麻的雙腿,站起身,“外婆,月月可能要很久之後才能再來看您,您放心,月月現在已經不再去刻意吸引他們的目光了,以後月月會爲自己而活的,外婆,再見。”對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大踏步的迎着朝陽走去。
隨意在街道上找了一家飯館,點了兩個青菜和一份米飯,飯館內當地新聞正在報道一件奇聞,聽到奇聞兩個字韓月就沒什麼興趣了,奇聞不都是當地爲了找噱頭而故意編造的的嘛,有什麼好看的,可是當她瞟了一眼之後就呆愣在那裡了。
那是一個旅遊愛好者拍下的一族照片,雖然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很模糊,可是她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圖畫裡的人,是他們,有一張是一羣孩子對着天空在呼喚,還有一張是一個年輕人站在窗外憂傷的望着遠方,那是。他。
筷子掉在桌上,眼眶蓄滿淚水,那不是她的幻覺,真的是他們在呼喚她。
韓月匆忙站起身,將錢放在櫃檯上,急切的看看這老闆說:“您知道報名是在哪裡報嗎?”
老闆愣了一下,“你。你要報名?”
“對,請您告訴我在哪裡?”
“閨女啊,別逞強了,那座山可是這裡最高的山,有三四千米呢,你一個小女孩別去湊熱鬧了,啊。”老闆找了零錢給她。
“求您告訴我,我一定要去!”韓月都快急哭了。
“哎,你別哭,行行行,就在前面左拐,第一個岔口再左拐就看到了。”
“謝謝!”
“哎,閨女,找你的錢。”
“送您了!”韓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她有預感,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可以放棄。
“大叔,您好,我要報名參加登山隊。”韓月喘着粗氣說。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不行,快回家吧,乖。”負責人一口拒絕,這不胡鬧嗎,讓一個弱不經風的小姑娘上山,能保證安全嗎?
“爲什麼,不是說都能報名的嗎?”
“你一小姑娘,不要小命了?”
“大叔,您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不會有問題的,我進過軍校,訓練過,身體挺好的,真的,您就讓我報名吧。”韓月是說什麼都要去的。
“不行就是不行,我們是去探險,不是去遊玩。”負責人擺擺手,示意下一個。
韓月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爲不讓我去我就去不了嗎?如果這一次錯過,也許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韓月走到邊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那裡,“大哥,你們是選上去
登山的嗎?”
“是啊。”男子笑着說,“這選拔還真嚴格呢,好不容易纔選上,你是陪家裡人來選拔的?”
“哦,我是自己想來選拔的,可是他們不讓我去。”韓月苦惱的撓撓頭。
“你一個小女孩還是別湊這熱鬧了,看見那座山沒?”男子指着那座直插雲霄的山峰說,“就是那座山,聽說拍照片的人是在半山腰拍到的,再往上就越來越難走,所以纔會組織人上去的,你體力不行,還是留在家裡吧。”
就是那座山嗎?涵月出神的望着那裡,你們會在山頂接我嗎?
“小妹妹,回去吧,這裡來的都是大老爺們,你在這裡不合適。”男子好心的提醒說。
“哦,”涵月回過神,“謝謝您,我馬上就走。”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你們等着我,我很快就會見到你們的,她有這個預感。
再次來到小鎮上,涵月購置一些登山裝備,又買了些食物和水,還帶了些孩子喜歡的東西,買了個簡易的太陽能充電器(當地一個小發明家弄出來的東西),將這些東西放到揹包裡,還真不輕,不過幸虧練過,否則還真弄不成事。
好不容易問清了去那座山的具體路線,搭上了一兩順風車——牛車。韓月終於可以笑起來了。
“閨女啊,你看着像是城裡人吶,咋跑到這窮地方來了?”趕車的大爺奇怪的問。
“這裡怎麼叫破地方呢,有山有水的,城裡才破呢,空氣那麼差。”韓月回道,“再說,我外婆家就在這附近,我小時候常常跑到鎮上去玩呢。”
“瞧你說的,我們都是從電視裡看到那些城裡都是大樓,街上乾乾淨淨的,你咋說破呢?”趕車的大爺很不贊同。
“你是隻看到了表面,實質上都向往這裡的生活呢,對了,您知道那座山上的情況嗎?”韓月指着那座山問。
“聽過一點,就是說啥看到人了,又有人說是海。什麼樓。”
“海市蜃樓?”
“對對對,這不瞎扯嗎,那又不是海上。”
“呵呵,山上沒有人去過嗎?”
“去過,但是不好走,頂多啊就是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
這樣的話,自己真能走上去嗎?
“我說閨女啊,你不是想往那座山上去吧?”趕車的大爺看看韓月的揹包。
“是啊,我就是好奇,他們不讓我跟去,我就打算在山腳下等着他們,到時候不帶也得帶了嘛。”如果說自己想一個人上去,說不定趕車的大爺一定會把自己送回去的。
“你啊千萬別逞能,那山有點邪門的,你要注意。”
“我知道了,我不會瞎闖的,這點您放心好了。”
“那就好。”
韓月摸摸自己的臉,如果能回去,那麼他們會害怕嗎?自己和涵月還是有些差別的,他們能接受嗎?如果不被接受,她又該怎麼辦?哎呀,不想這些了,她只知道,他們在意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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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