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你老實告訴我。”羅允謙嚴肅道:“先皇當時在書房裡,除了告訴你他要做什麼之外,還說了什麼沒有?”
幽然眼神閃了閃,猶豫之色剛露,羅允謙便急忙道:“這可是關係到整個中越國的大事!”
大事……良久,幽然方纔嘆息一聲。“皇帝大叔說,不管最後皇位花落誰家,他都不想讓慕容宇和慕容逸中任何一人死去,所以拜託我幫忙。”
果然!羅允謙重重嘆息一聲。
皇上啊皇上,你到底在打着什麼主意呢?
……
炫威殿裡,衆人小心翼翼的呼吸,一點動作都不敢有。慕容逸身後的黑衣人眼神冰冷而銳利,手上的刀劍散發着無情的寒氣。而他本人,冷冷的望着慕容宇,黑眸中閃爍着堅定,和滿滿的殺機。
“玄默,我們該進去了吧。”殿外,嚴正煦小聲問。
“再等等。”羅玄默平靜回答。畢竟來時,他們答應父親要做的事,便是保證不要讓慕容宇和一衆皇子受到傷害,但是此時,他們所要談的話題還沒完。
羅玄默話音剛落,裡頭便傳出慕容宇那平靜的聲音。“你說父皇想要給你一個下馬威,你他大可在生前便罷黜你皇子的身份,將你貶爲庶民,甚至殺了你。但你現在依舊可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這些,你就都沒有想過嗎?”
“夠了!慕容宇,不要再說他了。無所謂那張遺詔上的意思是真是假,但是現在,那個皇位你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給我了吧。”他勾起脣,諷刺笑道。也拒絕再聽他的話,拒絕再讓他的話語擾亂自己的心。
呵,多年裡,看盡了深宮中的勾心鬥角,見多了世態炎涼。他自問,早已過了做夢的年紀。不該去再想,去奢望那些不會是他的事。
哪怕,當初一個人在冷宮的時候,是真的很想,很希望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有朝一
日會想起他和他的母親。甚至,會像跟其他皇子一樣,偶爾對他露出笑容,偶爾也會一展父親的慈祥……
但那終究是奢望。因爲隨着一天天長大,他最初的夢,也慢慢破碎。最終,消失不見……餘下的,便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恨!
慕容宇一揚手,指向四周。“你認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說出瞭如此不敬的話……你還有機會麼?”哪怕今日他得了逞,也勢必落得個千古臭名,除非……他妄想將這殿裡所有人都滅口。
但,可能麼?
炫威殿外頭,可是層層重兵在包圍着呢。
慕容逸卻突然笑了,“那得試試才知道!”話落,他冷下了臉,一揚手,示意黑衣人們動手。而自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其中一人的刀,直直的朝慕容宇砍來。
糟!他居然還會武功!
即使有了準備,但誰曾想到,素來病重的三皇子,不止裝病,甚至還懂武功。
霎時,慕容宇身邊的人防備不及,慕容宇本身也只會些簡單招數,面對慕容逸的突然襲擊,竟然閃躲不開!
錚!千鈞一髮之際,一把青玄色,樣式古樸,但卻鋒利無比的長劍隔開了他的刀。
慕容逸禁不住後退幾步,站穩身形,擡眸看去。當看清那妨礙了他事的人是誰時,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玄默……”
就這麼一聲,包含了嘆息,無奈,可惜的‘玄默’,讓羅玄默好不容易下定了的決心又差點動搖。但是想起了父親的囑咐,以及自己來此的使命,還是強自壓下了想要幫助好友的心思,勉強道:“你真的動手了。”
這句似乎是廢話。慕容逸忍不住一笑:“你早就料到了,不是嗎?”
羅玄默無言,算是默認了。慕容逸突然面色一冷,寒聲道:“玄默,看在小時你真心待我的份上,讓開,我不
跟你爲難。”
身形不曾動過分毫,羅玄默反而挺直了背脊。“恕難從命。”
慕容逸嘲笑一聲。“怎麼?發誓不爲朝廷效命的神劍大人,什麼時候也要違背諾言了?”
他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的秘密,在場所有人卻沒幾個吃驚的。
有些,是因爲不曾涉及江湖,眼高於頂,自以爲身爲大臣的自己不需要去結實一介草莽。而這種人,佔了一大部分。
另外的一些,彷彿慕容宇等人,自然是早就清楚了事實,才能平靜相對。只有少數幾人,在聽了慕容逸的話後,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向羅玄默。
羅玄默面色如常,“我沒有在爲朝廷效命,我只是照着家父的意思行事……你是的朋友,是我少數僅有的知己之一,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願意放下仇恨,及時回頭,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羅玄默你說什麼!”出聲的是寧英,他急的滿臉通紅。“此等不忠不孝,妄想篡位,愧對中越祖先的人,怎可讓他活着離開!”
慕容宇雖然一聲不響,但是炯炯有神的黑眸卻用一種不贊成的眼神看着羅玄默。
羅玄默置若罔聞,依然故我。“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彷彿是在對慕容逸的解釋,又彷彿是在對寧英的回答。
慕容逸面色不改,許久微微一笑,帶着些許滄桑的味道。“我的好兄弟,你是不會明白的……”揚起刀,他指着羅玄默,嘴角仍是那樣溫和的笑容。“我早就想與你一戰了,玄默。”
嘆息一聲,羅玄默頷首。“好!那麼我們便一戰!”
話落,他丟開了自己的劍,拔出另一黑衣人手中的刀。看見慕容逸不解的神情,笑道:“青墨是我一個鑄劍好友特地爲我打造的,尋常刀劍根本比不上。公平起見,我們還是一同用刀的好。”
慕容逸微微一笑。“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