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去坐船怎麼樣?”一個樣子十分文靜的女生叫道。
“好哇”一個十七八歲、眉目活潑的女孩子應聲站起來,拍拍手,滿臉神采飛揚地看着周圍一圈人,“我和睿睿先去水上玩玩,你們要等我回來再吃哦”
“你們放心地去。”一個女生半開玩笑地說。
“切你個烏鴉嘴,”她笑罵了一聲,“我們只去玩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一定要給我留着啊,不許多吃”
一男生笑着站起來,語氣有些擔心:“說真的,你們會不會啊,這可不是公園,要不要我陪你們去。”
“喲,要當護花使者了”旁邊一羣人鬨笑起來。
“小SE,我以前玩過那個,”習慣了玩笑,她乾脆揚臂攀着那男生的肩膀,“要不要我開給你看,當我們小孩兒呢”
“得,懶得管你們,”那男生白她一眼,又重新坐下,“你那點水準,我坐着不放心。”
其他人也有些好笑和擔心。
“別去了。”
“小念,你行不行啊?”
“沒問題”她瀟灑地一擺手,攬着好友就走,“我辦事你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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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正是野遊的好季節,週末,十幾個大學生相邀到這小湖邊來玩耍、燒烤,反正野外不像城裡,燒幾堆火又沒人管,而且水源什麼的又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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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明淨如天空,淡淡的雲層倒映在水裡,涼風拂過,波紋層層漾起,水底下那些白雲被攪亂揉碎,陽光下更跳躍着點點波光。
兩個女孩子面對面坐着,任那小艇在水上飄蕩。
“小念,你小心點。”那文靜的女生擔心道。
“不怕,你也來洗洗,”回答的,正是先前那個一臉活潑的女生,她正捋起水洗了洗手,又往臉上擦了擦,大驚小怪,“哇,這水好涼”
文靜女生搖頭。
洗完手,那叫小念的女孩子正要擡身起來,忽然又愣住。
她仔細地看看湖水,像現了新大陸似的,抓住朋友的手臂使勁搖晃:“睿睿睿睿太奇怪了快看”
見她驟然這樣,那叫睿睿的文靜女生也嚇了一跳,慌忙也朝水面看去。
湖面,奇異的景象出現了。
。
星星
艇下,那片本該是白雲絲絲波紋重重的湖面,竟忽然變成了夜空的倒影,漆黑的天幕,撒着幾顆疏疏落落的星星
明明是大白天,怎麼會變成晚上,還有星星
可這一切都是事實
兩個女孩子望望水面,又望望頭頂,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她們已經說不清楚,到底是害怕多,還是驚奇更多些。
終於——
“快,快回去叫他們來看”那個叫小念的女孩子欣喜若狂地扯着好友的袖子,“這太奇怪了,不可思議”
然而,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下一步舉動,水底的夜空忽然急劇地抖動起來,似乎正在被什麼撼動,同時,她也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背後襲來,將她掀翻,推入水裡
“睿睿”她嚇得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臂,“快拉我上去”
。
見她落水,那叫睿睿的文靜女生頓時也嚇了一跳,急忙抓住她的手往上拖:“怎麼回事?快上來”
她也嚇得白了臉,抓住好友的手就拼命想往上爬。
然而,剛纔那股力量又回來了還將她往水下拖
“怎麼回事?”睿睿現了不對勁,另一隻手使勁抓着小艇邊緣,“你怎麼這麼重了?”
“下面好象有東西在拉我”她嚇得哭起來,“救命”
立刻,睿睿的臉也白了。
一個女生的力氣有多大,怎能與那強大的力量相抗。幸好睿睿一直緊緊抓着她,否則她早被拖下去了。
然而,小艇卻已承受不住兩股力量的掙扎,在水上急劇擺動起來,似乎要翻了。
“它要翻了”睿睿顫抖的聲音。
在水裡,身下那片夜空更加清晰而真實了
巨大的恐懼襲來,她頓時感到無比絕望。難道有水鬼?平日恐怖片裡的那些鏡頭剎那間都浮上來了,她害怕至極地望着好友:“它就要把我拖下去了,怎麼辦”
睿睿臉煞白,只抓着她用力往上拖:“你快點爬上來,使勁”
小艇擺動更劇烈,隨時都可能翻入水中。這裡離岸邊很遠,何況岸邊根本沒什麼人,離管理處也很遠,別說求救,叫破喉嚨聲音都沒人聽見的。
“睿睿”她看看身下的夜空,更害怕。那片夜空似乎離她越來越近,而拖住她的那股力量也變得更大了。
小艇已經傾斜
眼看兩個人都要落水,睿睿也顧不得什麼,只邊哭邊叫:“小念”
“睿睿……”
隨着一聲絕望的驚叫,水面上的人終於不見。
。
湖面,那片奇異的夜空景象竟然也隨之消失了,白雲片片,依舊在水面盪漾,頭上,淡淡的陽光依舊柔和地撒下,彷彿什麼事都沒生過一樣。
“小念……”睿睿顫抖起來。
。
“果然有的人走到哪裡都有女人投懷送抱。”冷冷的聲音。
旁邊的華服公子也忍不住笑了:“李兄當真豔福不淺。”
“不是豔福,是麻煩。”白衣公子皺着長眉,看看懷中人,俊逸的臉上露出頭疼之色,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他搖頭喃喃道:“交錯了朋友,南宮兄還嫌在下不夠倒黴麼?”
華服公子莞爾一笑,不再言語。但看看旁邊黑衣人,那冷漠俊美的臉上居然擺出了少有的看笑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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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
“姑娘,你並未昏迷,不如下來自己站着可好?”一個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溫和得如同春日的風,讓她不知不覺放下心來。
水下怎麼會有人?
她張開眼睛。
帥
一張男人的臉,二十五六歲左右,雖然是在苦笑,修長的雙目卻依然帶着幾分好奇有趣的神色,更罕見的是,那雙迷人眼睛上還有兩排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瀟灑而俏皮地翹着。
楊念晴敢保證,自己活這麼大,從沒見過眼睫毛這麼長這麼美的男人
帥哥
“我沒死?”她欣喜若狂,一骨碌跳下來就抓住救命恩人的手,“你救了我?”
“也可以這麼說,”救命恩人搖頭,“但你大可不必謝我。”
“怎麼?”雖然有些文縐縐的,她還是聽懂了。
恩人帥哥鬱悶地嘆氣:“因爲在下倘若不救你,自己更倒黴。”
耶?什麼意思?
“原來真是你救了我”大難不死的僥倖佔了上風,她也顧不上細想爲什麼會有“在下”這些詞,只感激地握着他的手,像被國家主席接見一樣的興奮:“謝謝,太謝謝了……啊你叫什麼,我回去一定寫封感謝信”
恩人帥哥愣了愣,隨即又笑了。
剎那間——
修長的眼睛閃着睿智迷人的光澤,燦爛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明朗歡快,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有半絲惡意。
帥得不像話
面對這樣一位白衣帥哥,誰都不會討厭的。
然而她正在呆時,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若是女人,在他面前最好老實些,這些手段還是收起來的好。”
。
她嚇了一跳,這才現不對,望望四周,分明是個花園。除了恩人帥哥,旁邊居然還站着兩個人,而且,兩個都是帥哥。
一個華服金冠,笑容優雅和氣;
一個穿着緊身黑衣,冷漠俊美。
說話的正是那個黑衣帥哥。臉如刀削,神情冷漠,居然還長着個酷酷的鷹鉤鼻——有星相只是太不友好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不再理他,只笑嘻嘻地轉臉看向恩人白衣帥哥,然而才笑了一半,臉上的肌肉居然再也提不上來了,模樣十分奇怪。
因爲她現了一件很不妙的事。
。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衣帥哥半天,這才摸摸他的衣服,又扯扯他的頭,然後拉過他的袖子仔細瞧了瞧,懷疑不已:“你們……怎麼穿這個?”
三位帥哥臉上又露出古怪之色。
華服帥哥愣了半晌,這才笑着搖搖頭,一片好心地提醒道:“姑娘還是莫要對他動手動腳的好,你可知他是誰?”
“呃……動手動腳?”
她只顧拉着那片衣袖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不會?拉拉衣服就搞得像是在吃帥哥豆腐,我有那麼色嗎
“我?動手動腳?”
翻翻白眼,她乾脆揚臂攀上白衣帥哥的肩膀,擺出哥們的架勢,還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胸脯,沒好氣道:“是不是這就算吃豆腐了?”
華服帥哥與黑衣帥哥立刻愣住。
白衣帥哥也沒料到她如此大膽,還當着別人的面,不由也愣了愣。片刻,那迷人的雙目中漸漸興起一抹有趣之色。他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喃喃道:“姑娘若果真想接近在下,其實可以有更好的法子的。”
暈倒開個玩笑就當真,倒搞得自己真像花癡,投懷送抱了……見他神情曖昧,她立刻條件反射地跳開,又好氣又好笑地瞪着他:“自戀”
自戀?
白衣帥哥臉上的神色更有趣了。
華服帥哥卻已回過神,俊美的臉上露出溫和親切的微笑,叫人不自主生出信任之心。
他微笑道:“姑娘怎會從天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