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清秋離開第一日,楚曉秋就接到了來自太后娘娘得第一招,太后果真是不請自來,這次的隊伍倒是沒有平時來的浩大,也許是從前幾次的失敗中吸取了教訓。
這次倒是不顯山不露水兒的。來到了瑤池殿。要不是楚曉秋走來書房,還真是不知道婆婆的大駕光臨呢。
她知道太后不待見自己,所以見禮時也是稱呼太后娘娘。畢竟兩人沒那麼熟不是嗎。太后身邊跟着的丫鬟婆子們都一樣的不苟言笑。太后今日倒是仔細觀察起來楚曉秋。眼前的女孩脣角含笑,一對眼睛明亮如星辰,閃動着睿智的光芒,比平常德宮中女子靈動不少。
看得出來是一個不會安於現狀的小丫頭兒,難怪自己兒子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原來他們的眼睛裡有着同樣的內容。
太后微挑眉尖,身邊得勢的大丫鬟就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向楚曉秋看過來。“本宮覺得應該好好調較一下你,不然怕你小小年紀只會以色侍君,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你應該最清楚的!”說着她立即屏退身邊的其他隨從,只留下一個心腹大丫鬟,看得出來是有備而來。
“臣妾愚鈍,不知道太后娘娘您想談什麼?”走到桌前不遠處,楚曉秋含笑詢問,她的語氣平靜而不失禮貌。
“你對秋兒是真愛?”太后娘娘問。
“是的,太后娘娘!”楚曉秋平靜地答。
“愛到什麼程度?”太后娘娘又問。
楚曉秋輕輕吸了口氣,簡直而直接地答出兩個字。“很愛!”
“很好。”太后娘娘輕輕點頭,“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他任重而道遠,想長久做他身邊的女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至少得具備能夠輔助他的條件。先天條件就不用說了,你的家世背景對他來說一點兒幫助也談不上。”
楚曉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着她的下文。她很清楚,和太后娘娘說什麼,她喜歡的是南越清秋,她不在乎他是誰……這類的話是沒有意義的。
作爲一個長期生活在宮裡,坐井觀天的女人,是不會理解她的心情的。只會對她的宏圖大志嗤之以鼻。
而且太后娘娘說得也沒有錯,就好像她的母親,因爲嫁了一個廉政的小官,都必須要承受其他普通女人不需要承受的一些東西。
既然她喜歡的男人是南越清秋,他是萬人矚目得王者,她要伴隨他得左右,她就必須要去學着,適合他的身份。
“所以……”太后娘娘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從今日開始,我會安排宮廷禮儀師對你進行必要的教導,以後的言談舉止都必須足夠的端莊典雅才行。”
楚曉秋眨眨眼睛,心中滿是意外。原本以爲,太后會藉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從她身上找出種種毛病,挖苦她、諷刺她……想盡辦法讓她離開王宮。
哪想,這個高貴的女人竟然爲她安排禮儀老師。她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認爲,對方已經接受她的存在。原來她們其實就是想變着法兒的想體罰她罷了。
原來這個太后娘娘比她想的更直接,跟本就沒有語言攻擊那個過程,這位一上來,就已經爲她準備好了體罰。
“太后娘娘!”劉公公上前一步,“王妃她剛剛大病初癒沒有恢復,能不能過幾日再開始?”
宮廷禮儀課程,從步姿、站姿到坐姿、用餐姿態……還要再加上其他樂器,書畫,這些課程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想要完成至少要一兩個月,王后娘娘卻要短時間內就見到效果?
那怎麼可能,而且王妃的身體也會吃不消的。
不用想也知道,太后派來禮儀一定是最苛刻最嚴格的。
而且誰敢保證,太后不會巧立門目,想方設法地刁難?太后一臉的得意,輕揚下巴。她就知道這些對一個小門小戶的女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王上一意要納她爲妃,她是不會同意這樣沒身份背景的女孩子濫竽充數進入後宮的。
“除非……她不想和秋兒在一起,否則,這是她必須要去學習的最簡單的東西!”一雙冷眸注視着楚曉秋,王后的眼神裡透着赤果果的挑釁,“楚曉秋,如果你想要和王上在一起,這些是你必須達到的!”
“如果臣妾可以完成你所說的學習,您以後就會允許臣妾和王上在一起嗎?”楚曉秋認真地問着。太后卻在心裡冷笑,她的標準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兒能達到的,通過這次學習,即使趕不走她,也要消一消她的銳氣,不然她還真以爲南越王宮沒人了不成。
到時候她自己都會覺得自慚形穢,沒準兒會主動要求離開王宮,離開王上,那可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王后冷冷地笑了笑。“如果你能達到我的要求,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幹涉你和秋兒的事情。”
“那麼……”楚曉秋也和她一樣,微微揚起下巴,“就請在場的兩位做一個見證,可以嗎?”“當然可以。”太后似笑非笑。她是怕到時候自己不夠丟人嗎?當然是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她知道以自己兒子的脾氣是不會喜歡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低俗女人的,到時候沒準兒,他覺得臉上無光就同意她離開了呢。
楚曉秋向在場的兩位下人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回太后娘娘的臉上,“那就請太后娘娘讓教導師傅過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就可以。”
太后娘娘鄙夷一笑站起身,“那麼……你們現在開始!”
楚曉秋的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您身邊的這位就是教導師傅?”
“當然,難道我的大丫鬟還沒有教導你的資格嗎?”太后娘娘反問。
“當然不是!”楚曉秋重新恢復平靜,“那就辛苦您了!”劉公公的臉色都已經有些發白,就連他也沒有想到,太后娘娘竟然會派自己的心腹大丫鬟來給楚曉秋上課。
他緊張地握緊手指,然後就求助地看了一眼那個大丫鬟,大丫鬟根本就吃這一套,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太后的心腹,來之前都已經串通好了的。
“做爲一名優雅華貴的宮廷女人,無論是站姿、坐姿、還是走路的姿態都非常重要,所以,我們的訓練就從站姿開始!”大丫鬟打量一眼楚曉秋,又看了看太后。
太后頓時會意,開口道:“劉公公,幫她拿一本書過來!”
“是的太后娘娘!”一會兒功夫劉公公拿來了一本不薄不厚的書,恭敬地把書本遞給了那個大丫鬟。楚曉秋雖然沒上過類似的課,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當然猜的差不多了。
除了讓她定在頭上應該不會有別的用途了。楚曉秋不以爲意,看了看室內的幾人,輕輕地揚了揚脣角。等待着那個嚴厲的老師把書本放在自己的頭上。
太后睨了一眼筆直地站在牆角處,頂着書本一動不動的楚曉秋,然後命人燃起一炷香,看來她要堅持一炷香的時間纔可以。果不其然,太后娘娘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先喝點茶,聊一會兒,讓她自己先站着就行,盯緊了不許偷懶兒,不然重新再來,要不就算放棄!”楚曉秋淡笑着應承着。這一點兒小事兒,還是難不倒她的。
這些人果然沒有一個有同情心的,她們談笑風生,可是那眼神卻是時不時瞄向楚曉秋的方向,看她到底有沒有偷懶耍滑。楚曉秋對待那些目光都是燦爛一笑,表示友好。
好不容易一炷香已燃盡。這時太后娘娘站起身來,她接過大丫鬟拿過來的楚曉秋頭上的書。隨手將那本書放在自己頭頂,然後緩緩邁步走到楚曉秋面前。她的步態極是平衡,那本書放在頭頂,竟然是紋絲不動。
在楚曉秋面前停下,太后隨手從頭頂拿下那本書。樣子優雅極了,絲毫看不來是一箇中年婦女。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風韻。她朝楚曉秋得意地一笑:“你如果能做到這樣,就算你的步姿過關。”
楚曉秋聳聳肩膀,將手中的書放到頭頂上,邁步走向書桌,接着又從書桌走到門口,轉了一個圈,笑着看向王后娘娘。“您看,可以嗎?”從小練習舞蹈,楚曉秋的平衡感自然不遜色,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得住她?雖然不是大門大戶得千金,但是她家怎麼也算是書香門第,不至於太過遜色。
太后眼中閃過驚訝地神色。當初她剛進宮時學禮儀的時候,足足練了三天,她……她竟然直接做到了?怎麼可能?但是她片刻又恢復了清冷:“好,既然這個你已經完成,你們就進行下一項。”早有準備的宮女們此時擡着一架十分華貴的古琴進來。
大丫鬟優雅坐了下來,認真撫起琴來。一時之間仙樂嫋嫋,頓時小小書房宛如人家仙境一般。她當然知道,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幾把刷子,太后也不會底氣十足地來她這裡挑戰了。
看她們剛進門那神氣勁兒,楚曉秋就覺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如今倒是看明白了,原來是過來給她難堪的,到底是自己的出身讓太后低瞧了去。不然也不會橫豎看不上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