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一度的秋獵時節,各國皆派使者前來參加。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卻是各國所來使者都是新面孔,並沒有大家所熟悉的以往的那些權貴。這讓北冥焰和北冥霄都覺得不太正常。
但是作爲東道主的他們,當然是應該出現在黑風山秋獵現場。北冥霄將丁銳留下來保護林夕月,並且把林夕月送進了宮裡,讓她陪着王嫂,這樣更安全些。
一切都準備妥當,大隊人馬依舊按照每年的慣例浩浩蕩蕩向着黑風山出發了。這一路上他們都敏感地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絕對的不對勁!但是讓他們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們還真是說不出來。
本來,北冥焰還只是在心裡覺得各國突然換了出使的人員行跡可疑而已,現下,連東啓和南越的首要都不曾來,他就完全的篤定了!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纔會把每年一度的秋獵都不當回事了,難道他們真的以爲羽翼豐滿,所以要利用這次秋獵謀反不成?
前一段時間已經剷除了大部分異己,弄的有異心的臣子人人居安思危。不,不應該的,暫且不說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幾乎密無縫隙可插,難道現在朝野上還有他國細作不成?在秋獵營地上,歡慶的宴會如期而至,場面依舊是熱鬧非凡。
但是此時此刻圍坐在一起的人們卻是各懷心思。北冥焰單手託着酒杯,拇指指腹在杯麪上若有似無的敲打着,他用一雙利眸,牢牢的鎖着東啓國新派的使者,面上,看不出任何人類應該有的情緒,只是,身爲細作到底是敏銳之人,即使不能探知完全,多少也是能夠察覺到他的審度的。
那幾位年輕人倒是膽量非凡,以大無畏的眸光回視着北冥焰,似乎在說,“不要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着我。”
因爲他們怎麼也算是代表着一國的使節,只要他們還沒謀反,還沒有真的發起什麼動作,他們的表面上就是一家人,所以就不應該有這樣審視的眸光。
修眉淡蹙着,北冥焰的傲然面容間,有一縷複雜神色,猶如輕煙一般,飄忽而過,極淡,而且迅速,或許除了他,根本無人感知的到。
一場慶祝的宴會在表面上熱鬧非凡忙,實則波濤暗涌中結束了。
北冥焰坐在中軍帳中,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因爲他到現在也沒理清這裡邊的頭緒。“王上,外面有一南越使者求見?”李總管進入營帳施禮道。
“南越使者?這大晚上的,怎麼會要見本王?讓他進來吧!”北冥焰不由地嘀咕幾句,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讓他進來,看看到底是有何居心。
只見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眉宇之間竟然有幾分感覺十分熟悉的氣息。
“王上,本使臣有話要說。”來人微屈一禮。
“哦,有話但說無妨!”北冥焰更是覺得感到有些奇怪,但是還是以禮相待。
“王上真得看不我是誰嗎?”來人露出一絲邪佞的笑容,不過那笑容太過熟悉,讓人覺得有些心酸而已。
“你,你難道是王兄?”北冥焰絲毫沒有王者的傲氣,一臉激動地問道。
皺起眉,北冥爵淺淺的嘆了口氣:“現在局勢緊張,南越盯的我也太緊,我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辦法直接聯繫你,所以就這麼混了出來,我不爲別的只爲你和青青一直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這次秋獵你不該來,更不該放青青一人在王宮。”
關鍵是,不能聯繫!否則,必然是會引起南越和東啓兩國的懷疑的!先前,在宴會即將開始之時,北冥爵實在擔心,擔心東啓的使者會有陰謀,便費盡了全力,想方設法的往北冥焰身邊靠,還好只是他多疑了,看來此次的重點是青青而不是北冥焰。
心頭擔憂甚重,北冥爵想了又想,別無選擇,只能自己也親身趕往會場,搪塞南越和東啓的理由是——他要親自與北冥焰接觸一番,也好藉機從中找尋出破綻,方便自己到時候做內應。
這理由倒是很到位,而且南越和東啓確實是信了,這也是爲何,他現在敢站在北冥焰面前的緣由所在。
只不過南越清秋和東啓道一,可都是夠謹慎的了,竟然抽調了一部分探子過來,混在他的侍衛當中,說什麼替自己減輕負擔,明明就是不信任他,想要同時看着他!
“他們不敢確定這次目標定青青還是定在本王?”脣角斜起,很輕蔑的一笑,北冥焰說的肯定。
“別被他們倆個給騙了,他們就是擅長這種手段,迷惑人心。”北冥焰對這兩個人早就懷疑了。
“裝的?怎麼會,難道他們還想試探我?看看我有沒有貓膩?”唏噓不已,明明溫度不高,可是北冥爵的脊背上,卻是不可抑制的滲出了點點冷汗。該死的南越清秋!竟然疑心重到這種程度,想出用這種方式來刺探他?幸虧自己也足夠精明,毫不心虛,樣子也裝的十成十的足!否則,沒準還真會被他看出點蛛絲馬跡來!
“這麼精明的傢伙,子辰,你還是警惕點的好,尤其青青那一邊,一定要保護……”憤怒不平,北冥爵咬牙切齒一般的甩着話,可是他的話還沒有徹底說完,對面那一向雷電不攻的北冥焰,臉色,竟是陡的一變!
“圈套,調虎離山!”經北冥爵的話一點撥,北冥焰立刻就警醒了過來,原先腦子裡那還模糊一團的疑惑,也徹底的解開了,他終於知道,他們來秋獵就是個圈套!調虎離山之計!該死!這一次就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
面面相覷着,忽而的,李總管與北冥爵就明白了,臉色,也隨之一變。“你是說,他們意在青青?”
北冥爵一驚問道。“對,快走!”北冥焰點頭肯定地說。指關節一曲,將茶杯握進了拳頭中,猛力一捏,北冥霄沉沉一聲。
低應着,李總管就要跟着上去,同北冥焰一起離開。
李總管壓低聲音,在外面喚着那些從來盡忠職守的侍衛,而北冥焰,則幾乎在他邁步的同時,擡起了腿……雖然心裡已經萬般的肯定,此時柳青青不會在宮內,可是,那是他捧在手裡的稀世珍寶,如若沒有經過親眼的驗證,他又豈會當真甘心?
他那顆從猜測出南越和東啓下手的對象是她時就緊緊揪了起來的心,又如何能夠鬆動下來?一縱人馬快馬加鞭,很快返回了王宮。
一進宮門,北冥焰就到處喚着:“青青?”邁着修長筆挺的雙腿,北冥焰邊走邊用着那一對深邃魅眸四處探尋着,喉間,也時不時低低的喚出一聲王后……他在喊她,用着發自心底的聲音,不,那不是聲音,是感情,是他心的捧出。
卻奈何,他的完美磁性低音逸出,只在空氣之中劃撥出了一陣接連着一陣的漣漪,換回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莫名的,北冥焰的心底就團出了一絲慌亂,其實,從他意識到南越和東啓的意圖開始,他的心跳就一直極其不穩定,時而快,忽而又極慢,就這等頻率,饒是說他得了心臟病都不爲過的,只不一直被他用着強大的意念死死的壓抑着,這才讓他從表面上看過 去,冷冽如常。
其實,回顧以往的歷程,一路下來,柳青青遇到的危險雖然不多可也不算少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北冥焰卻尤爲揪心,心慌亂如麻,任憑他怎麼理都理不清……青青,我的寶貝,你絕對不能有事,絕對!否則,我纔剛剛有所設想的未來,從何實施,又能找誰並肩齊進?
在將寢宮的每一個角落都親自走過了一遍卻沒有找尋到任何蹤跡之後,北冥焰的指關節,緩緩的泛出了白光,那是他的拳頭,正在一點一點的攥緊了……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踱步走出寢宮,纔剛走到一半,李總管就走了回來,身後,亦步亦趨的跟隨着好些個侍衛,放眼望過去,黑壓壓一片,一個個的,手中都攥着大刀。
“王上,他們剛剛都在後花園清理那幾個殘留的渣子,我仔細詢問了遍,他們說,不久前二皇子的得力手下捏着一張您蓋章的文件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說是奉您的命來做慣例檢查,他們實在不好做的太過,只象徵性的攔了一下就放他們進去了,可誰知道,他們只是藉着檢查的名義在對付王妃其中有幾個,趁着混亂之際混進了您的房間,等他們意識到不對勁,想要衝進去救人的時候,屋子裡就傳來了打鬥聲,倒不是王妃受傷,而是霜兒打死了其中兩個侍衛。”
“是的,當時,估計霜兒見情況不對,掩護着王后和四王妃就從後園跑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知道情況不對了,爲了保護王后和四王妃,我們拼命去阻攔那些來歷不明的人,同他們做着對抗,好給王后和四王妃逃脫的機會,可是他們人來的太多,還是有一些溜掉了的,追着王后她們跑了,至於剩下的,都被我們解決在後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