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給爺更衣!”閻凌霄憋着笑,睨了一眼婠婠,淡淡地命令着。
“閻凌霄,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你還真以爲姑奶奶我好欺負啊,人前讓你裝一裝也就算了,人後你還敢對我指手劃腳的,看來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不行,反了天了是不?”婠婠一改剛剛的溫婉模樣,掐着腰霸氣地說着。
搖身一變從溫柔婢女瞬間轉化成了母夜叉。閻凌霄哈哈大笑起來,“你呀,你倒是裝啊,三分鐘不到,你就原形畢露了。”原來又是在沒事整蠱她,這傢伙還玩上隱了是不。
“什麼叫做原形畢露,還不是被你逼的,你以爲你自己是誰啊,竟敢對本公主指手劃腳的,該當何罪?”婠婠氣呼呼地說着。
“好了不鬧了,天也快黑了,我們一會兒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晚,明早兒還得覲見呢。”閻凌霄斂起笑意,很嚴肅地說着。這傢伙總是能瞬間切換自如,像是剛剛大笑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好,我讓小二把飯菜送到你屋子裡來,我去請父親過來和我們一起用餐。”婠婠點頭應承着。
婠婠下去吩咐小二準備晚飯,然後去閻秋風的門前告知他一會兒到閻凌霄房裡一起用餐。
很快閻秋風來到閻凌霄的房間,三人一起坐了下來。簡單的四個北冥特色小菜,又要了一壺清酒,三人開始邊吃邊談,因爲防止牆外有耳所以他們都是談些無關緊要的閒事兒,提及重要事情時,他們都用口型會在桌子上蘸水寫上幾筆。
大風大浪過來的幾人此時已經明白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萬分謹慎。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前功盡棄。
他們貌似在吃飯談天兒,但是暗地裡卻是在研究如何應對北冥王朝的種種質疑。到時候一定要懂得以不變應萬變。絕對不可以心慌。
其實他們之前已經分析得十分透測了,但是畢竟現在算是兵臨城下,他們臨時緊張那是必然的,所以一家人再一次坐在一起研究着所有可能的突發情況的應對方法。
他們明日一定要給北冥王留下一個難忘的一天,要讓他做到終生難忘,讓他想一想都覺得惡寒,那才達到了應有的效果。
他們往日的冤仇雖然還不得一報,但是畢竟先噁心他一下心裡也是舒服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讓他時刻擔心他們對他採取行動,讓他以後徹底和寧靜的生活說永別。
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就徹底達到了,他們就是來撩撥他的,他是王者不錯,他是強者也不錯,但是因爲他是仇人,是惡魔,他們必須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懼怕他,要讓他明白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上鬼的,讓他明白自己要小心一點兒。
夜晚的北冥的月光異常的冷淡,亦如這裡的人情一般淡泊,讓人體會不到絲毫溫暖。
吃過了飯,閻凌霄一直揹着手,默默地站在窗下透過窗櫺看着灰濛濛的新月,以前自己也常常這麼對月發呆,但是此時非彼時,心裡的感受自當不同。
婠婠在燈下看着書,她再默默地等他一起休息,她能夠理解他此時的複雜心情,這個時候難免想起往日的種種,經歷過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人心裡難免會變得異常脆弱。
她沒有出聲勸阻他,而是選擇默默地在一旁陪着他,此時此刻他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能默默陪伴着他的人,無需言語,無需動作,那種心境兩人自知。
閻凌霄終於轉過身來,走到婠婠身後,從後邊輕輕地攬住她,此時此刻兩顆心貼的很近,彼此能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都不願意第一個打破這種難得的美好氛圍,此時此刻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他們的心裡也只有彼此。
午夜一如既往的沉寂,如水的月光傾瀉進來,灑在屋子的地面上,藉着月光可以看到牀上交織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他們如癡如醉,正在譜寫着屬於他們的愛情交響曲。
翌日一早,吃過了早飯,閻凌霄收拾齊備,帶着喬裝後的婠婠和閻秋風,來到被冥王宮獻朝賀大禮。
闊別了一年多,北冥王宮稍稍有些變化,就是庭院內更加繁花似錦,士兵們更加精神抖擻,看得出來,平時北冥王朝一定是十分注重士兵的整體素質和作戰技巧的。
閻凌霄帶着兩人目不斜視一直往大殿走去,他對這裡再熟悉不過,還是孩子時就可以憑藉着北冥王的寵愛在王宮裡任意跑來跑去,這裡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每一棵草木都再熟悉不過。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是以別人臣子,別人兒子的身份來到這裡,這個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玄幻又是這麼諷刺,他的嘴角微微地翹了翹,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心情還不算壞,畢竟一會兒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了,他還真是很期待呢。
他真想看看那個昔日虛僞的好父親,見到他的那一刻到底會是什麼表情,大怒?驚呆?亦或是裝作波瀾不驚?
呵呵,可以想象得出無論他怎樣刻意僞裝自己,他的心裡也定會是波瀾起伏,憤怒不已。
一路上心裡不停地想象着一會兒將發生的令人期待的畫面,很快三人來到殿外。按照規矩,婠婠和閻秋風被安排在殿外靜候,只有燕凌霄一人帶着賀禮邁進殿門。
只是殿內已經是站滿了滿朝文武百官,還有幾位是鄰國朝賀的特使,場面甚是壯觀。
閻凌霄一臉森嚴,但是眼裡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因爲文武百官此時正眼眸直直地盯着他,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般,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誇張表情。
就連平時冰雕一般的北冥焰和素有殭屍外號的特使東啓道一都眸光微動,似乎心內波瀾不小。
閻凌霄邁着方步,從容地上前施禮道:“南越國特使閻凌霄代表南越國祝北冥王萬壽無疆!特備薄禮敬上。”閻凌霄言語鏗鏘有力,但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低沉迷人的嗓音,更讓在場的人們無不震驚。
“這簡直是太像了,就連嗓音都如此相像,就是氣質完全不一樣。”下邊頓時傳來竊竊私語聲,看樣子都在爲兩人如此相像而驚歎不已,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想象他們是同一人。
畢竟北冥焰是皇子,而且還是太子,怎麼可能搖身一變就成了別人的兒子,而且還成了異國的特使了呢。
大殿上威坐的北冥王,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戾氣,但是因爲只是一閃而過,轉變的實在是太快,並沒有人察覺出來。
他瞬間換上慈愛的笑臉,做了個免禮的手勢道:“南越國向來與北冥交好,特使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點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王上不要見怪纔好。”閻凌霄說的不卑不亢,謙遜有禮。
北冥王不愧是老狐狸,簡直就是千年的狐狸精,無視其他人驚愕的目光,他仍舊一直面帶親民的笑容,讓你絲毫捕捉不到他的內心真正的想法。
很快朝賀的特使都已經拜見完畢,北冥王又按照慣例講了幾句,接下來就是退朝,準備下午的宮宴。
一切貌似正常的進行着,絲毫看不出哪裡有不同之處。但是北冥焰的心裡卻是疑問重重,這個特使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北冥爵,那麼這個閻凌霄又是何許人也,兩者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難題,不得譯解。看來這個閻凌霄大有來頭,而且不容小窺啊。
“特使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北冥焰跟上一步,對正在前行的閻凌霄說道。
“您是焰王爺吧?凌霄有禮了,不知道焰王爺有何賜教?”閻凌霄停下了腳步,拱手施禮道。
樣子謙遜有禮,態度卻是疏遠得很,看起來竟如同第一次見面,不曾相識。
“打擾特使大人了,在下只是覺得好奇,因爲特使大人與大王兄長得實在是太相似了,就連走路的優雅姿態,和說話悅耳的聲音都是如出一轍。”北冥焰淡笑着解釋道,那雙洞察一切的眸子始終盯着閻凌霄那雙看似平靜的眼。
“哦?還有這個等巧合之事?那真是在下的榮幸啊,在下沒有兄弟姐妹,竟然能有此殊榮與皇子長相相似,真是在下的福氣啊,我說嘛,怎麼覺得北冥王朝的百官們都如此親切呢,原來是這樣。在下真想於大王子見上一面,不知道可否?”閻凌霄一臉的謙卑,看上去卻並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
北冥焰輕嘆一聲,“只可惜,大王兄和父王有些誤會,前段時間就離家出走了,我們也曾派人去找,但是卻至今下落不明,不知道他何時才能想通回來,要不然一定會安排你們見上一面。”北冥焰一臉的惋惜狀,看樣子與大王兄感情甚好。其實他就想以此探一探這個閻凌霄的反應。
只見閻凌霄一臉驚訝地看着他,並沒有留露出一絲恨意,很難看出此時他內心是做何感想。
“那真是不湊巧啊,不過來日方長,有緣自會相見,我相信以後會有機會見面的,如果焰王爺沒事的話,那凌霄就先一步告辭了。”閻凌霄淡淡一笑,距離感十足。
“是啊,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能夠相見,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要是說你們是親兄弟纔會更有人相信。”北冥焰笑着說道。
他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可卻並非這麼想的,他早就看出此人就是北冥爵無疑,兩個人再像,神情和說話的聲音也不可能完全一樣,就連雙胞胎都不可以完全一致,何況是天南地北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這種小兒科也只能糊弄那些不長腦子的庸人,反正他是不會信。
“是啊,今日有些匆忙,哪日有空再敘,焰王爺在下先行告退了。”閻凌霄笑着告辭。
“特使慢走!下午宮宴見。”北冥焰十分熱情地說着,看樣子倒像昔日的好友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