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仔細的斟酌藥方的用法,自己這是首次給人用這麼藥方,雖然已經做了很多次試驗但是畢竟這是第一次給病患使用,所以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白枳回頭看向了坐在牀上的牡丹,牡丹此時依然偎依在白持禮的懷中,時不時的還會抽泣一下。
“老爺,都怪我不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兒,你責罰我吧。”牡丹突然推開白持禮說道。
“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這都是上蒼註定的事情,我們是無法改變的,剛剛老夫已經說過了,此事已過去了,不要再想了。”白持禮絲毫沒有責備牡丹的樣子,反而是慈祥的安慰着。
兩人的對話都被白枳聽進了耳朵裡面,白持禮的慈祥自己從來沒有領略過,但是在自己兒時的記憶中,這一幕是多麼的梳洗,顏唯還在世的時候,這樣的場景隨處可見,那個時候的白持禮無論是對待顏唯,還是對待自己,都是十分的好,白枳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持禮開始慢慢的改變了。
“白大人,好了,按照此藥方去抓藥就就好了,但是記住一定要在城南的哪一家藥方去抓藥,因爲那裡的藥材老朽是最信得過的。”郎中很快就開好了藥方,然後起身走向了白持禮說道。
“恩,好。”白持禮看着手中的方子,點着頭說道。
“夫人按照此方,連續服藥七日,腹內胎兒便會自然地脫落了,而且夫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感覺的,但是記住,三月之內不得再次懷孕,因爲需要三個月才能完全的恢復過來的。”郎中不忘叮囑的說道。
“恩,老夫知道了,還有沒有什麼注意的呢?”白持禮看着郎中問道。
“沒有了,就這些,老朽就先告退了。”郎中想了想,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於是便起身準備離開。
“枳兒。送一下老先生。”白持禮跟白枳說道。
白枳將起身,隨着郎中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就在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因爲房門已經被下人打開了,突然來了一陣風,風並不是很大,但是因爲正對房間門的是一扇窗戶,所以過堂風,即便是再小,也還是有感覺的。
郎中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四處的張望着。
“怎麼了,先生?”白枳好奇的問道。
但是郎中並沒有立刻回答白紙的問話。而是繼續的使勁的嗅着空氣,好像是那種很久沒有講過空氣的人一樣。
白枳很不理解郎中的做法,因爲實在太奇怪了,難道是郎中聞到了什麼味道嗎?白枳也跟着嗅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味道。
兩人的動作引起了白持禮的注意,白持禮急忙的走了過來,白持禮對於這個郎中是十分的瞭解的,很謹慎的一個人,沒有懷疑的地方的,是絕對不會這般的模樣的。
白持禮走到郎中的面前,安靜的等待着,並沒有像白枳那樣唐突的去問話。白持禮明白,老先生查探出問題後,自然會跟自己講明白的。
“夫人,平時用燒香嗎?”郎中突然看着牡丹問道、
牡丹明白燒香實是指平時念經拜佛的時候用到的一種東西,但是牡丹並沒有這樣的喜好,所以平時根本就是不用這種東西的。
“牡丹從來不在房內焚香的。”牡丹肯定的郎中說道。
“奇怪,真是太奇怪。”郎中嘴中不同的振振有詞的說道,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白持禮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了,衝着郎中問道。
“老朽剛剛嗅到一種奇怪的香味,很淡很淡,有些像焚香的問道,但是夫人並不焚香,所以老朽很是奇怪,這個問道是從什麼地方飄過來的。”郎中納悶的問道。
“會不會是從後面的佛堂裡面傳過來的。”白持禮聽聞郎中的說法,才覺得應該是郎中想的有些多了,這種氣味自己雖然沒有聞出來,但是對於焚香的味道並不奇怪。
白枳也感覺郎中恐怕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反正自己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焚香不會這麼淡的的味道,這個味道好熟悉。”郎中並沒有理會白持禮的話,而是繼續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白枳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郎中言辭中,充分的證明了這個房間是有問題的,因爲自始至終白枳都是懷疑這個孩子並不是自然死亡的,一定是人爲的,本來白枳想的是,等待郎中離開之後,自己私下裡已經要好好的調查這件事情,也算是給牡丹一個交代。
郎中顯然並不想放棄自己的這個念頭,於是在房間內繼續的搜尋着,有一個疑問,爲什麼自己剛剛那一番的查找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爲何現在要離開了卻突然出現了那種熟悉的味道,而且只是那一剎那,後面就再也聞不到了。
假如說是因爲那陣風的原因,那麼來源無疑是在風口位置。郎中擡起頭看了一樣,正好在房門的正對位置就有一扇窗戶,現在值得懷疑的就是這兩個地方了。
郎中自行的走出了房門,然後四周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郎中搖了搖頭,然後朝着窗戶走了過去。
本來窗戶只是打開了一半,郎中走過來的時候,將窗戶全部的推開了,然後朝着下面看了過去,郎中突然眼中大放異彩,因爲在窗臺的位置,有一小撮香灰,但是很少,很明顯是被人特意的收拾過。
“白大人,麻煩給老朽拿一張宣紙。”郎中頭也不會的說道。
白持禮看了一眼白枳,白枳急忙在房間內找尋到一張白紙,給郎中送了過去。
郎中接過來之後,用手輕輕的將那一小撮香灰受到了宣紙上面,然後將宣紙放在了房間內的桌子上面。
白持禮還有白枳都快速的圍了上來,兩人並不知道這一點東西代表什麼,但是好像郎中很珍惜的樣子。
因爲此時郎中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看着,然後趴在上面,輕輕的嗅了一下,而後自己洗的觀察着。
“太難得了,怪不得老朽覺得這個味道如此的熟悉。”郎中興奮地說道。
“這個是什麼?”白持禮奇怪的問道。
“回白大人,這是早年間,在西域流傳的一種麝香,這種香氣具有提神定睛的作用,而且效果十分的明顯,但是後來發現,這種麝香有滑胎的效果,所以這種香很快就被西域給禁止了,但是因爲此香還被發現有驅蟲的功效,所以一直被民間偷偷的使用。”郎中跟白持禮詳細的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這種麝香有滑胎的效果?”白持禮突然想起來了剛剛郎中說的話,滑胎,這個字眼實在是太明顯了。
“正是這樣,這種麝香已經消失了十幾年的時間了,老朽一直苦苦的找尋都無法尋找到。”郎中遺憾的跟白持禮說道。
“你爲什麼要找這個東西?”白持禮很奇怪的問道。
“白大人有所不知,這種麝香是能夠提煉出一種藥材的,提煉之後,會讓藥使用起來更加的安全的。”郎中跟白持禮解釋的說道。
“那麼,爲何這個東西會在夫人的房間出現?”白持禮其實心中已經明白幾分,應該是有人故意爲之的。
“白大人,這件事情就讓大人自己去調查吧,不過老朽會將知道告訴白大人的。”郎中恭敬的跟白持禮說道。
“先生請講。”白持禮認真的聽到。
現在基本上已經印證了白枳的想法,那就是牡丹的確是被人陷害滑胎的,不過還要仔細的聽一聽郎中的解釋。
“這種麝香,只需要連續聞上幾日,便有滑胎的效果了,據老朽分析,因爲夫人夜間有打開窗戶的習慣,所以有人特意在夫人睡着之後,在窗戶的位置,點燃這個麝香,讓夫人整夜聞着這個味道,待第二日,天不亮的時候,便會有人將焚香留下的東西,全部的收走,不留下蛛絲馬跡。”郎中跟白持禮分析着在這個房間發生的事情。
白持禮聽聞郎中的話,之後,臉色大變,原來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真的有人再惦記着這個孩子。
“好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明目張膽的陷害牡丹。”白持禮怒氣沖天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的吼道。
白枳輕輕的笑了笑,這種笑是無奈的,白枳知道,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一定就是蘇溪柔,不會有別人的。
“白大人,能夠使用此香的人,定是不簡單的,因爲換做任何一個人,今天來這裡也不會發現這種味道的,呵呵,恰好今日來的是老朽,不然真是要瞞天過海了。”郎中笑着跟白持禮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今日的事情真是麻煩老先生了,來人,帶老先生到賬房支取一些銀子,然後送回去。”白持禮覺得剩下的事情,已經不方便一個外人在這裡了。
“不,白大人,老朽都不要,就要這一小撮香灰,不知道白大人意下如何。”郎中好像對這個東西,比錢更加的感興趣。
“先生要此物還有何用?”白持禮不理解的問道。
“呵呵,對於別人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對於老朽,是有大用處的。”郎中跟白持禮說道。
白持禮點點頭,對於這樣一位研究一輩子醫術的老先生來說,這個東西無疑纔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郎中高興的帶着那一小撮香灰離開了。
“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人要害我?我哪裡得罪她了。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剛剛幾個人的對話,牡丹聽得清清楚楚,之所以一言不發,是因爲牡丹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牡丹,你放心,老夫一定給你一個交代的。”白持禮咬着牙堅決的跟牡丹說道。
剩下的,只有牡丹哭泣的聲音了,是那種傷心絕望的哭喊聲。
“枳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白持禮試探的問道。
“爹。枳兒不明白您的意思?”白枳看着白持禮問道,聽口氣,怎麼好像白持禮有點懷疑自己了呢?
其實正像是白枳相像的那樣,白持禮心中有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蘇溪柔,另外一個便是白枳了。
“今日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老夫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想聽聽枳兒的意見。”白持禮急忙的解釋道。
“枳兒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人故意爲之的,這件事情也只有爹才能查出來了。”白枳雖然有了懷疑的對象,但是這個話絕對不能是自己說出來的,況且,白持禮的能力,想要調查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行了,今日之事,還有誰知道?”白持禮看着白枳問道,
“沒有人了爹。”白枳想了一下,說道。
“行了,這件事情爹會去做的,不用你操心了,但是記住,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白持禮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