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撕破臉
“大小姐，老夫人有情。”凌若晚正在曬太陽的時候，就有老夫人那邊的丫鬟過來請她了。
看着老夫人屋裡面的那個來請她的小丫鬟，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容，“哦，是嗎？那祖母把我叫過去，是爲了什麼事情呢？”
凌若晚並沒有馬上起身，她雖然不確定老夫人找她究竟是有什麼事情，可是還是可以大概猜到，應該是爲了凌若蘭的事情。前幾天，凌若蘭去參加肖貴妃的生辰宴，最後卻被擡着回來，老夫人應該早就想要問的了。只是不管是她，還是凌若馨都沒有多說什麼，只說凌若蘭是醉酒了而已。
凌若蘭醒來以後，根本就不記得那天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是經過了這麼幾天，凌若蘭在肖貴妃生辰宴上面勾引寧王的事情，只怕不少人都已經傳開了。老夫人接到了消息，也不奇怪。
“奴婢不是很清楚，老夫人只說讓大小姐儘快過去。”那個小丫鬟恭敬的回道，想了想以後，繼續開口道，“不過，老夫人還讓人去請了三小姐，現在若蘭小姐也在老夫人那裡。”
能在老夫人屋裡當差的都是人精，這個小丫鬟雖然平常的只是負責傳傳話之類的雜事，可是卻也是個伶俐的。所以她很清楚，在凌府裡面，有那些人是需要討好的。顯然，眼前的這一位大小姐絕對是需要討好的存在。
聽到小丫鬟的回答，凌若晚瞭然地點了點頭，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老夫人找她過去，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大小姐，老夫人那邊還在等着呢？”看到凌若晚沒有一點要起身的動作，那個小丫鬟硬着頭皮開口詢問道，“你是不是——”
“我知道了。”凌若晚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馬上就過去。”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得到了凌若晚的回答以後，那個小丫鬟也沒有繼續糾纏，很識時務的離開了。
“小姐，你現在要過去嗎？”秋嬤嬤皺眉，“老夫人這個時候找你過去，肯定是爲了興師問罪的。奴婢擔心你會受委屈。”
之前在肖貴妃生辰宴上面發生的事情，秋嬤嬤早就已經知道了。老夫人在這個時候把小姐找過去，肯定不可能是好事的。她是真的不想要小姐到老夫人那裡去受氣。
“就算她真的要興師問罪，那我也不能不過去吧！”凌若晚笑着搖了搖頭，“祖母是長輩，我要是不過去的話，也會惹來閒話。再說，就算祖母真的想要把凌若蘭的事情按在我的憂傷，也沒有道理啊！”
聽出凌若晚的堅持，秋嬤嬤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能幫着凌若晚梳洗了一下。
凌若晚帶着寒影，來到了壽康院。不過，還沒有進門，她就已經看到屋裡面的場景了。老夫人坐在上位之上，一臉嚴肅，眉頭緊鎖，抿着脣，一語不發。而在她的下首處，凌若蘭此時已經哭得一臉的梨花帶淚。坐在她身旁的葉氏不時安慰個幾句。而凌若馨就站在那裡，，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眼底卻不是閃爍着幸災樂禍的光芒。
“祖母安好。”凌若晚進門以後，並沒有行禮，只是頷首問好。
“你來了，先坐下吧！”看到凌若晚沒有行禮，老夫人的心裡很不舒服，可是也沒有在繼續說什麼了。大概是怕像之前一樣下不了臺吧！因爲凌若晚的身份比她的還要高。
就像是沒有看到屋裡緊張的氣氛一樣，凌若晚臉上帶着淺笑，施施然的坐了下來以後，喝了一口茶，纔開口道，“祖母，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找我過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呢？”
“我問你，在肖貴妃的生辰宴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說到這裡，老夫人的臉色更加沉了幾分，“爲什麼現在外面全部都是蘭兒的謠言。”
“在那一天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祖母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凌若晚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開口道，“就像是祖母知道的那樣啊！”
“你是說——”得到了凌若晚的證實，老夫人的臉色不禁沒有鬆動，反而是更加沉鬱了，“也就是說，蘭兒真的在肖貴妃的生辰宴上面……醉酒失態了？”
本來老夫人是想要說勾引寧王的，可是想想覺得這樣說不大好，所以就改了一個說法。不過大家的心裡都是心知肚明的。
凌若蘭在聽到了老夫人的話以後，眼底的淚水更加壓抑不住，流得更快了。
“沒錯。”凌若晚一臉的無奈，“唉，說起來，那天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我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是怎麼照顧蘭兒的？”老夫人忍不住發火道，“在進宮以前，我不是曾經交代過你，要好好照顧蘭兒的嗎？蘭兒可是你的堂姐，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堂姐的嗎？還有你，凌若馨，難不成你也是個傻子嗎？她不阻止，你也不阻止？”
“祖母，你這樣說，那就真的是太冤枉我了。”凌若馨站在那裡，一臉的委屈，“大姐姐是肖貴妃邀請的貴賓，坐在最前面的地方。我雖然經過別人的幫忙，僥倖拿到了一張邀請函，可是卻也只能坐在角落的位子。若蘭堂姐是和大姐姐坐在一起的，我能做什麼啊？”
“祖母，這次的事情，和我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就像是沒有看到老夫人難看的臉色一樣，凌若晚的態度顯得有點漫不經心的，“若蘭姐姐可是在獻藝的時候，突然發作的，我怎麼阻止啊？”
“你這是想要推卸責任嗎？”老夫人一瞪，眼神凌厲的看向凌若晚，“不管怎麼說，這次蘭兒都是跟着你一起進宮赴宴的，她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聽到老夫人的話，凌若晚覺得好笑。之前要帶着凌若蘭去參加肖貴妃的生辰宴也不是她自願的，現在出了問題，難不成還要算在她的身上。老夫人就算真的想要讓人背黑鍋，也不能這樣硬是扣在她的身上吧！
“祖母，這次肖貴妃的生辰宴，是你讓我帶着若蘭姐姐去的，你說讓她去見識一下。”凌若晚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至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在我的預計之內。還有，勾引寧王的事情，難不成是我讓若蘭姐姐去做的嗎？”
聽到凌若晚這樣直白的說出來。凌若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哭得更加傷心了。而她看向凌若晚的眼神，也充滿了怨恨，似乎是覺得凌若晚不該這樣直接的揭開她的傷疤一樣。
面對凌若蘭的仇視，凌若晚視若無睹，依舊是一臉的雲淡風氣。
“你——”老夫人在聽到了凌若晚的話以後，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我的錯了？是我不應該讓蘭兒跟着你一起去了，是嗎？”
“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凌若晚淡然的開口道，“我只是說，這次的事情，和我無關而已。”
“這次的事情，就算不全是你的錯，也有你的責任在裡面。”老夫人強硬地開口道，“蘭兒是第一次進宮，你作爲妹妹的，卻沒有對她多加提點，所以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你必須想辦法恢復蘭兒的名聲。”
到了這個時候，老夫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今天這樣大張旗鼓的興師問罪，就是爲了要讓凌若晚解決這次的事情。按照凌若晚身後的靠山，想要解決這次的事情應該不難。再說，就算真的解決不了，也可以讓凌若晚想辦法給蘭兒找一戶好人家。
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指望蘭兒可以嫁個皇侯貴胄了，只要是個好人家就可以了。
“祖母，這次的事情，我可沒有什麼辦法？”凌若晚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開口道，“我又不是神仙，可消除不了那些流言。再說，那天看到這件事情的人這麼多，而且全部都是王公貴族，或是高官家的女兒，她們可是全部都看在眼裡的。。所以，我只能說，愛莫能助了。”
老夫人倒是打的好主意，居然想要讓她幫忙解決這次的事情，想得還真是好啊！還有，想要讓她解決，卻還要她背黑鍋，這樣的蠢事，她怎麼可能答應下來呢？要是她這個時候答應下來，不就是默認了，這一次的事情是她的責任嗎？那以後凌若蘭還不賴上她啊！
“你怎麼會沒有辦法呢？”老夫人急切地開口道，“你去求一下暗王殿下，只要他願意，這一次的事情，想要解決一點也不難。”
“若晚妹妹，你就幫幫我這一回吧！”此時正在哭泣的凌若蘭也一邊小聲地抽泣，一邊一臉祈求地看向凌若晚，“現在就只有你可以幫到我了。”
“祖母，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凌若晚並沒有答應，“而且，我相信祖母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凌若晚，這一次的事情，我不管你怎麼樣狡辯都好，你必須想辦法解決。”看着凌若晚油鹽不進的樣子，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不僅如此，你還必須給蘭兒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既然祖母都這樣說了。”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厲聲，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帶着森僧的寒意，“那我就只能忤逆祖母這一次了。這一次的事情，我無能爲力。要是祖母真的要我解決的話，那我只能說，那就任由謠言繼續傳下去，或許等到大家都聽膩了以後，就沒有人會再說起了吧！”
聽到凌若晚前一句話的時候，老夫人和凌若蘭的眼底都浮現出一絲的喜色，以爲凌若晚這是妥協了。可是沒想到後一句話卻讓她們氣得夠嗆。尤其是在聽到凌若晚所謂的解決辦法以後，老夫人氣得都差點暈倒了。
“你這個不孝子孫。”老夫人對着凌若晚就是一頓責罵，“你這是要氣死我，是不是？你就不怕被外面的人知道你的惡毒嗎？要是讓暗王爺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你就不怕他反悔嗎？”
她就不相信凌若晚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只要凌若晚還在乎自己的名聲，那就必須按照她所說的去做。要不然的話，就別怪她這個做祖母的不客氣了。
“這些事情就不勞祖母操心了。”聽出了老夫人話裡面的威脅之意，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要是祖母願意把這些事情都傳出去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就不知道現在若蘭姐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再次傳出這些流言的話，對我們凌府來說，是不是會很不利呢？還有，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像是二叔一樣被彈劾斥責呢？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對父親的前程產生什麼影響？”
面對老夫人的威脅，她是一點也不害怕，要是老夫人真的想說，她也是不在乎的，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還在乎凌斌的前程。要是凌斌的前程受到什麼影響的話，老夫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今天的風光了。
果然，在聽到凌若晚的話以後，老夫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她總不能真的去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吧！而且現在蘭兒的名聲已經毀了，要是再影響到斌兒的前程，那損失不是更大嗎？
“若晚妹妹，你就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看到老夫人似乎有了退縮的意思，凌若蘭連忙開口道，“我不能因爲這一次的事情就毀了的。要是這次的事情不解決的話，那我以後就沒有未來了？”
“我說過了，愛莫能助。”凌若晚還是很堅定的開口道，“這次的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初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才帶着你去參加肖貴妃的生辰宴的。可是你酒後失態，這樣的事情，我是一點責任都沒有了。要是你真的想要追究責任的話，那就去找別人。別來煩我。”
聽到凌若晚的話，凌若蘭瞪大了眼睛，看向凌若晚的眼神裡面充滿了不可思議，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一樣。同時，她的眼神裡面全部都是委屈和隱忍。
“晚兒，這個——”一直沉默的葉氏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開口了，“我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和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你能不能幫一下蘭兒呢？現在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的人，只怕就只有暗王了。只要他願意開口說一句，相信也沒有人敢再議論這次的事情了。”
“二嬸，這次的事情，不是我不願意幫忙，而是實在是沒有辦法。”面對葉氏溫和的態度，凌若晚的語氣也緩和了幾分，“只是，你應該知道的，現在暗王是我的未婚夫，你說，他去爲另外一個女子說話，這算是什麼事兒啊？”
“再說，現在這件事情都已經傳開了，那些人就算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卻都是明白的。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卻阻止這些流言，不過就是掩耳盜鈴而已，沒有一點實質的作用。”
聽到了凌若晚的分析，葉氏臉色黯然，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她當然知道凌若晚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她還是想要消除這些流言。不過，現在凌若晚不願意幫忙，她也沒有辦法強迫。
凌若蘭一臉憤恨地看向凌若晚，她一點也不覺得凌若晚說的話是對的。凌若晚說了這麼多，總歸到底，不就是不願意幫她嗎？一定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所以凌若晚這個時候想要報復她，所以纔不願意出手的。
面對凌若蘭的怨恨，凌若晚視若無睹，她轉過頭，看向老夫人，直接開口道，“祖母，你今天叫我過來，就只是爲了這件事情吧！既然話都已經說清楚了，那我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我就先告辭了。”
“凌若晚，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開口道，“你這是一個作爲孫女的態度嗎？我是你的長輩，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卻對待長輩的嗎？”
沒有辦法強迫凌若晚，也沒有辦法啊姐姐這一次的事情，老夫人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了。尤其當她看到凌若晚的時候，心中的怒氣就怎麼樣也壓抑不住了。那些孫子孫女，哪一個對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唯有這個凌若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威嚴，上次書澤的事情是這樣，這次蘭兒的事情也是這樣。
“祖母，我不覺得我的態度有任何的問題。”凌若晚聳了聳肩，笑着開口道，“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就算你是長輩，也不能提出這樣強人所難的要求吧！”
“你說我強人所難？”老夫人氣得用手捂住胸口，一隻手更是用手指指着凌若晚，“這是你一個晚輩該說的話嗎？你……你這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老夫人，不要着急。”看到老夫人的樣子，一旁的劉嬤嬤連忙上前，輕拍着老夫人的後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身體要緊啊！”
在老夫人的安撫下，老夫人終於慢慢地順過氣來了。可是隻要一看到凌若晚這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剛剛消下去的氣，又要涌上來了。
“祖母，看來我留在這裡，也只會惹你生氣而已。”凌若晚起身，笑着開口道，“既然這樣，爲了祖母的身體着想，我覺得我還是先離開好了。”
說完，凌若晚轉過身，就徑直離開了。不過，走到一半的時候，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凌若晚轉過頭，再次笑着開口了。
“對了，祖母，以後要是還是爲了這樣的事情，那就不要再找我來了。免得我再次惹你生氣。還有，爲了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以後要是還有什麼宴會之類的話，就請祖母不要再讓我帶人去了，免得到時候還要賴到我的身上。”
說罷，凌若晚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康院。
面對凌若晚這樣無禮的態度，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而凌若馨自始至終都像一個隱形人一樣，站在那裡不言不語的。她很清楚，今天這樣的場合，不管她說什麼，都是不對的。再者，她也擔心要是說錯什麼，會惹來別人的懷疑。不過，當她看着凌若晚離開的背影的時候，眼底卻還是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就算是已經離開了屋子，凌若晚依舊是可以聽到老夫人的怒罵聲和瓷器摔到地上以後清脆的響聲，不過，對此，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本來她是不想要就這樣和老夫人撕破臉的，可是老夫人實在是得寸進尺的人。上一次凌書澤的事情，她都已經沒有繼續深究了，偏偏老夫人這一次還想要把凌若蘭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可不是傻子，可不想要把這些麻煩都攬上身。與其讓老夫人一次次的步步緊逼，不如就這樣撕破臉更好，她有沒有什麼事情是要老夫人幫忙的。
要不是因爲孃親的死因還沒有查清楚的話，她也不會一直留在這凌府裡面。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真的是可以考慮一下把婚期提前了。現在周錦兒已經進了這凌府，有她在，想要調查清楚那些事情應該不難。就算自己真的不在府裡，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