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中毒
若晚居內——
“小姐,若雨小姐來了。”
凌若晚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草藥的時候,就看到落霜進來稟報。
“凌若雨?”聽到落霜的稟報,凌若晚眉頭輕蹙,“她怎麼會過來?”
凌若晚實在是想不起她和凌若雨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的確,之前的時候,凌若雨曾經告訴她一個震撼的秘密。可是相對的,她也履行了承諾,現在的凌若雨已經是凌佑名正言順的嫡女了。所以她並不認爲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姐,要見她嗎?”看到凌若晚的樣子,落霜以爲自家小姐不想要見。
“你先讓人帶她到偏廳那邊,我馬上就過來。”凌若晚沉思片刻以後,開口做了決定,她倒是想要看一下,這凌若雨找她究竟又是爲了什麼事情。
說完,凌若晚離開了藥田,回到自己的房間梳洗換衣以後,來到了小偏廳。
還沒有進屋,凌若晚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凌若雨了。和之前的落魄可憐不一樣,現在的凌若雨身着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一頭青絲被挽成如意髻,頭上插着一隻白玉簪子,簪下銀線串珠的流蘇隨着動作不是擺動着,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帶着一點點楚楚可憐的氣質。
“若晚姐姐,你來了。”看到凌若晚的到來,凌若雨眼底閃過一絲喜悅,馬上起身。
“先坐下吧!”相較於凌若雨的愉悅,凌若晚則顯得格外冷靜,她擡手示意道,隨後自己也坐到了凌若雨的對面,“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喚我大小姐,現在卻成了姐姐了,還真的是世事多變啊!”
“若雨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若晚姐姐所賜,若雨不敢忘記。”凌若柔顯得很真誠,“要不是有若晚姐姐相助的話,只怕現在的我還是跟在凌若蘭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而已。”
“你應該很清楚,這不過是一筆交易而已。”凌若晚淡淡地開口道,“你給我提供了消息,而我實現你的要求。我們兩個人之間應該可以算得上是等價交換吧!不過,現在我們之間的交易應該已經結束了,就不知道你找我還有什麼事情。”
“若晚姐姐,你何必這麼急着和我劃清界線呢?”看着凌若晚的樣子,凌若雨有點着急,“我們是堂姐妹,難道我過來找若晚姐姐,就一定是要有事情的嗎?”
見識過了凌若晚的本事,凌若雨的心根本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凌若晚不過在短短的時間裡面就搞定了。對於凌若晚,她的心裡是有忌憚的,可是更多的卻是想要靠近。要是能夠得到凌若晚的幫助的話,那她將來想要踩在凌若蘭的頭上,就不是一件難事了。
“哦,是嗎?”凌若晚似笑非笑的看向凌若雨,“你過來,應該不只是爲了想要和我道謝吧!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接受你的道謝,你可以離開了。”
凌若晚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凌若雨心思的浮動,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凌若雨這個人卻並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
“若晚姐姐,何必這麼狠心呢?”聽到凌若晚的逐客令,凌若雨連忙開口道,“不管怎麼說都好,我們之間還是有着一定的情誼的。”
“凌若雨,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直說好了。”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也有所瞭解,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就沒有必要在這裡繞圈子了。”
“若晚姐姐還真的是個直接的人。”凌若雨揚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既然若晚姐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若晚姐姐,我想要得到你的幫助。以後,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的。只要你能夠庇護着我。”
“庇護你?”對於凌若雨的話,凌若晚是一個字也不相信,“你真的只要我的庇護嗎?現在是庇護,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你的婚事了呢?凌若蘭是嫡女,你是庶女。想要壓過凌若蘭的話,那就只能從婚事上入手了。只有嫁得比她好,你這一輩子才能俯視她。”
“沒錯,若晚姐姐真的是看得很透徹。”看到凌若晚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凌若雨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若晚姐姐,現在在凌府裡面,就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不會幫你的。”凌若晚毫不留情地開口道,“我和你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所以以後我們應該就是見面就打聲招呼那樣的關係而已。至於你的婚事,我也插不了手。祖母和二叔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凌若雨急切地開口道,“而且,我很清楚,在這凌府裡面,你又不少的敵人。你的那兩個庶妹都不是善茬,還有幾位姨娘對你也是暗恨在心的。現在的你也需要幫手的,只要你願意幫我的話,那以後我也會幫你的。”
“你真的覺得你可以幫得到我嗎?”凌若晚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沒有任何的輕視,只是單純地說出一個事實而已,“你要是有這樣能力的話,那就不需要我的幫助了。凌若雨,我上次幫你,不過是因爲你告訴了我凌若柔的事情而已。以後你和凌若蘭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再插手的了。”
聽到凌若晚毫不猶豫的拒絕,凌若雨很挫敗,可是她的心裡卻不敢有一絲的怨恨。之前就見識過了凌若晚的本事,所以對於凌若晚,她不敢有一絲的不滿。因爲她擔心,凌若晚能夠讓她得到現在的位子,也一樣能夠讓她失去現在的地位。
“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還是先離開吧!”凌若晚挑了挑眉,開口告誡道,“與其在這裡尋求別人的幫助,還不如自己努力。”
聽到凌若晚的話,凌若雨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了。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野心和毅然,不管怎麼樣,她都一定要嫁得比凌若蘭好。只有這樣,她才能爲過去的自己出一口氣,爲她那早逝,直到現在爲止還得不到任何名分的母親出一口氣。
直到在凌若晚這裡是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了,凌若雨也沒有逗留,很快就起身告辭了。
“小姐,這個凌若雨是個不安分的。”一直在身邊伺候的落霜皺眉,“奴婢看得出,她很有野心。你今天不肯幫她,只怕她會懷恨在心。”
“不用擔心,這個凌若雨不會是一個威脅,起碼暫時不會是。”凌若晚自信一笑,“這個凌若雨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很清楚,以我的手段,既然可以成就她,那毀了她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不會和我作對的,起碼在她有實力以前,她都會很安分。”
“這個若雨小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落霜眼底閃過一絲銳光,“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都韜光養晦,一直到了現在,她終於得到了小姐的幫助,成爲了二房的庶女。所以奴婢覺得,她不會這樣輕易退縮的。現在她在小姐這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卻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的。現在她或許顧忌着小姐,所以不敢做什麼。可是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雖然不知道凌若晚和凌若雨之間究竟有着什麼樣的交易,可是落霜的心裡清楚,凌若雨之所以能夠成爲二房名正言順的庶女,也是因爲小姐在其中動了手腳的緣故。不過,她看得出這個凌若雨是個不安分的,所以她擔心小姐會養出一直白眼狼。
“呵呵,你就不必這樣杞人憂天了,這個凌若雨不會對我出手的。”凌若晚對此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既然當初決定幫助凌若雨,那我也不怕她會有說明反抗我的能力。我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的。”
看到凌若晚自信的樣子,落霜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就在此時,秋嬤嬤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嘴上還不斷的嚷嚷着出了大事。
看到一向穩重的秋嬤嬤這樣着急的樣子,凌若晚就知道,這次的事情應該不小了,要不然的話,秋嬤嬤不會這樣不顧形象的。要知道,秋嬤嬤可是在皇宮裡面都當過差的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會很鎮定的,還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秋嬤嬤,你先不要着急。”看着秋嬤嬤的樣子,凌若晚連忙開口道,“再大的事情,都沒有必要這麼着急吧!”
“小姐,你是不知道,府裡真的出大事了。”秋嬤嬤喘順了氣以後,連忙開口道,“小姐,這次的事情真的很嚴重。新夫人出事了。”
“什麼?”聽到劉錦兒出事的消息,凌若晚心中一驚,頓時就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了,“你是說,新進門的夫人中毒了,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我都沒有聽說的。”
“是剛剛百花苑那邊派了人去請大夫,所以奴婢才知道的。”秋嬤嬤連忙開口道,“現在老夫人和老爺都已經知道了,他們都趕去百花苑那邊了。”
“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嗎?”凌若晚眉頭深鎖,開口追問道,“還有,新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這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秋嬤嬤搖了搖頭,“現在大夫還在百花苑那邊,奴婢什麼也沒有打聽到。”
聽到了秋嬤嬤的話以後,凌若晚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劉錦兒嫁過來的時間並不長,甚至都還沒有一個月,就已經被人算計了。就是誰做的呢?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呢?要知道現在的中饋之權可是在劉錦兒手上。那背後之人就算真的想要做什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出手的。
“小姐,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看到凌若晚陷入了沉思之中,秋嬤嬤開口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看一下新夫人呢?”
“先不用過去。”凌若晚搖了搖頭,“現在祖母和父親都在那邊,大夫也還在診治。這個時候過去,也不過是添亂而已。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聽到凌若晚的話,秋嬤嬤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而此時的百花苑裡面,卻是一片混亂。劉錦兒昏迷不醒,大夫正在忙着診治。老夫人和凌斌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乾等着。
尤其是凌斌,他看向上昏迷不醒的人的時候,眼底閃過擔憂。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當他看到劉氏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起自己已故的愛妻。從劉氏身上,他似乎又感受到了曾經的那一份感情。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於劉氏已經有了一定的感情了。
所以看着劉氏躺在上的時候,他忍不住感到一陣陣心疼和窒息。他很擔心,劉氏是不是也會像曾經的玉兒一樣離他而去呢?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覺得心慌。
好不容易,大夫終於診斷完了。
“大夫,我妻子她現在怎麼樣了?”一看到大夫起身,凌斌馬上迎上前,着急地開口詢問道,“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是啊!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婦啊!”老夫人的臉上也滿是擔憂。
畢竟這劉錦兒嫁過來的時間並不長,要是現在出事的話,劉家那邊,他們也不好交代。而且好不容易,斌兒才願意娶妻,要是這個時候劉氏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也不知道外面會有多少閒言碎語傳出。
“老夫人,凌大人,你們就放心好了。”大夫撫着自己那鬍鬚,開口道,“剛剛的時候,我已經想辦法爲夫人逼出了一部分的毒。經過診治,夫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她的體內餘毒未清,所以還需要服用幾帖藥。”
“那就好。”聽到大夫的人,老夫人鬆了一口氣,“劉嬤嬤,等一下派人跟着大夫去抓藥。”
“奴婢知道了。”
“大夫,我妻子中的是什麼毒啊?”凌斌開口詢問道,“怎麼會這樣一直昏迷不醒的呢?”
“唉,夫人應該是被人下了絕育藥。”大夫開口解釋道,“按理來說,吃了絕育藥,是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甚至是昏迷不醒的。所以,老夫推斷,這夫人在用了絕育藥以後,應該還吃了什麼相剋的東西,所以纔會導致昏迷不醒的。”
“什麼?絕育藥?”老夫人心中一驚,臉色變得暗沉,“那我媳婦她現在——”
聽到大夫的話以後,老夫人覺得你自己都快要昏倒了。好不容易給斌兒娶了正妻,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劉錦兒趕緊生下一個嫡子。現在大夫卻告訴她,劉錦兒被人下了絕育藥。這不是存心要斷了她心中的念想嗎?
不僅是老夫人,凌斌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一直以來,他對於後院的女人耍的那些手段,並不是很清楚。現在聽到有人給他新婚的妻子下這樣的藥,他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
大夫大概是知道凌府的情況的,自然也知道這位夫人是尚書大人新娶的夫人了,所以他馬上開口解釋道,“老夫人,凌大人,你們儘管放心好了。說起來,夫人也算是幸運。因爲她剛好吃下了相剋的東西,所以阻止了那絕育藥藥性的蔓延。雖然昏迷不醒,可是對身體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只要好好休養,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聽到大夫的話,老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等到大夫離開以後,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再次變得暗沉起來,她怒氣十足地開口道,“查!給我好好地查,我倒要看一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給錦兒下這樣的藥。這府裡面究竟是敢在背地裡耍這些手段。”
凌斌沒有開口,顯然,對於老夫人的做法,他是沒有任何的意見的。
若晚居——
“小姐,奴婢已經打聽到了。”秋嬤嬤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新夫人是被人下了絕育藥。”
秋嬤嬤一進門,都沒有歇一下,喘口氣,就連忙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絕育藥?”凌若晚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絕育藥,“那現在百花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老夫人和老爺都很生氣。”秋嬤嬤繼續開口道,“老夫人已經下令了,要徹查這件事情。現在正在盤問着百花苑裡面的下人,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做的。”
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深思。她還真的是沒有想到,這背後的人居然會這麼早就出手的。這劉錦兒嫁進來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出手了。真的需要這樣着急嗎?還有,她都已經在劉錦兒身邊放了人保護着的了,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這樣看來,這個幕後之人在這凌府裡面應該隱藏得很深啊!
過了好一會兒,凌若晚纔開口道,“秋嬤嬤,管好這若晚居里面的下人,不管是誰,都不準議論這次的事情。違者馬上趕出府。”
“奴婢知道了。”秋嬤嬤點頭答應,隨後開口詢問道,“對了,小姐,新夫人出了這樣的事情,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探望一下才對。所以,你是不是——”
“暫時不用。”凌若晚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時候這麼敏感,要是貿貿然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聽到凌若晚的話,秋嬤嬤也覺得有道理,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任由凌若晚自己決定。
樹欲靜而風不止,凌若晚這個時候不想要摻和進去,可是有時候很多事情是不能照着人的心意去發展的。有時候,就算她不想要做什麼,別人也會把她拉進去的。
幾天後,若晚居里面來了一位不束之客。
“劉嬤嬤,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呢?”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凌若晚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是不是祖母那邊有什麼吩咐呢?”
看着自己面前巧笑倩兮的人兒,劉嬤嬤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隨後開口道,“大小姐,老夫人有請你過去一趟。”
“哦,是嗎?”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幽光,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知道祖母這個時候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呢?”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劉嬤嬤斂眉,繼續開口道,“大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那好。我們走吧!”
凌若晚也沒有任何的反抗和遲疑,帶着落霜和寒影,起身就跟着劉嬤嬤往壽康院的方向走去。
還沒有踏入壽康院的大廳,凌若晚就看到了裡面的情景了。不僅她來了,秦姨娘、白姨娘和柳姨娘全都到齊了,就連凌若柔和凌若馨也在其中。不過,凌書澤和凌書英並沒有在場。
而老夫人正一臉沉色的坐在中央的位子上,在她的右手側坐的是凌斌。凌斌的臉色同樣也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比老夫人的臉色還要暗沉幾分。秦姨娘等人在這樣凝重的氣氛中,每個人都是噤若寒蟬的。
不過,最吸引凌若晚注意力的,卻並不是這些。她一進入大廳,首先看到的就是跪在地上熟悉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丫鬟——小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