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秘密
時間一天天過去,凌斌的婚事也在不斷地逼近。大概是因爲對這一門親事的重視,所以其中很多事情都是老夫人親自操辦的。
府裡面的那些姨娘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可是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卻沒有人知道。不過,不管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這一門親事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了。
相較於其他人的忙碌,凌若晚卻顯得格外悠閒自在。她每天留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看,下下棋,種種花。前一段時間,她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另外開闢了一塊地,在上面種上了一些藥材,自己親自打理着。
正午用完膳以後,凌若晚沒有什麼事情做,便帶着秋嬤嬤和落霜到府裡的花園裡面散步消食了。走了一段路以後,凌若晚來到亭子裡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小姐的心情看起來挺不錯的。”看到凌若晚嘴角帶着笑容,秋嬤嬤卻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新夫人都要進府了,小姐,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凌若晚好笑地聳了聳肩,“既然都已經快要入府了,我現在就算擔心,也改變不了什麼的了。倒是你,秋嬤嬤,之前我就已經和你說過的了,別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是啊!秋嬤嬤,小姐都不擔心,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落霜也開口勸說道,“老爺的好日子也就在這幾天了,現在是勢在必行了。”
“唉——”看着凌若晚毫不在意的樣子,秋嬤嬤真的很無奈。同時她的心裡也在想,難道真的是她太小題大做了嗎?小姐都不擔心,她卻在這裡操心。
“好了,不說這個了。”凌若晚笑着開口轉移話題,“說起來,有一點我覺得挺奇怪的。你說,這二叔和二嬸都已經回來有一些日子了,祖母對二叔很好,對他的一對子女也很好。可是,我發現,她對於二嬸卻似乎並不是很好。”
“的確是這樣。”秋嬤嬤點了點頭,“其實一直以來,老夫人都不喜歡二夫人,這件事情,府裡面的人都知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原來是這樣啊!”凌若晚瞭然,“怪不得我總覺得祖母對二嬸似乎愛理不理的,原來她一直以來都不喜歡二嬸啊!”
“老夫人怎麼可能喜歡二夫人呢?”秋嬤嬤搖了搖頭,“因爲二夫人,所以二老爺一直不願意納妾,纔會只有這一子一女的。所以一直以來,老夫人對二夫人都很討厭,認爲是二夫人善妒,所以纔會導致這樣的後果。”
“這是否納妾是二叔自己的決定,關二嬸什麼事情啊?”凌若晚不屑地開口道,“祖母這樣責怪二嬸,其實也沒有什麼道理。”
“好了,這二房的事情,和我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秋嬤嬤搖了搖頭,開口道,“小姐,你還是不要在這外面亂說了,要是被別人聽到的話,對你不好。”
凌若晚雖然並不在意,可是還是聳了聳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就在幾個人說着話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遠處走來。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襲素白色織花長裙,身上沒有多餘的首飾,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簡單的碧落髻,只有一隻素雅的玉簪子插在上面。不過,饒是這樣淡妝素裹,卻還是讓人不禁憐愛。
“見過大小姐。”女子走入亭子之中,彎腰行禮。
“呵呵,說起來,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堂妹。”凌若晚勾脣一笑,“何必行這樣的大禮呢?”
沒錯,來人正是凌佑那個沒有被承認的女兒,凌雨。說起來,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見凌雨了,之前凌若蘭去若晚居的時候,她就看到這個凌雨跟在凌若蘭的身後了。
不過,顯然那個時候爲了羞辱凌雨,從頭到尾,凌若蘭都沒有任何的介紹,就像那不過就是一個跟在她身後的低賤的丫鬟而已。
“大小姐言重了。”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委屈一樣,凌雨的眼眶頓時紅了,“我這樣的身份,怎麼能夠成爲大小姐的堂妹呢!”
“是嗎?”看到凌雨的樣子,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暗茫,她揮了揮手,“秋嬤嬤,落霜,你們先到亭子外面候着,我和她好好說說話。”
聽到凌若晚的吩咐,秋嬤嬤和落霜都感到很奇怪。小姐什麼時候和這個凌雨小姐有了交情啊!她們不是才見過一次面而已嗎?怎麼現在兩個人就要單獨說話了?
不過,雖然心裡面充滿了疑問,可是兩個人還是走出了亭子。
“大小姐,你這是——”看到凌若晚的舉動,凌雨的內心七上八下的。
“呵呵,我這樣做,你不是應該很高興纔對嗎?”看着凌雨不解的樣子,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你這樣子走過來,不是因爲有話要和我說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讓秋嬤嬤和落霜退下,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
這個凌雨是看到她在這裡,才決定走過來的。而且,她敢肯定,這個凌雨走過來,絕對不可能只是爲了要向她問好而已。雖然只是之前在若晚居見過一面,可是她看得出來,這個凌雨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樣懦弱無能。這個凌雨眼底的野心,她是看得出來的。
“大小姐,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和你說呢?”凌雨一臉的不解,“其實我過來,只是想要和你打一聲招呼而已。”
“是嗎?看來是我想錯了。”凌若晚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開口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可以離開了。”
看着凌若晚一時一個樣,凌雨還真的有點措手不及。剛剛一開始的時候,她就看到凌若晚在亭子裡面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她纔會過來的。本來她是想要讓凌若晚同情她,然後她在開口說出來的。沒想到凌若晚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現在更是讓她離開。
“大小姐,我的確是有話想要和你說。”凌雨連忙開口道,因爲她擔心自己要是再不說的話,凌若晚真的會讓她離開。
“你先坐下吧!”凌若晚指着自己對面的凳子,等到凌雨落座以後,纔再次開口,“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話,那就說吧!不過,在說話以前,你還是先收起臉上這一副虛僞的表情吧!要不然的話,我覺得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下去的了。”
“我沒有。”凌雨下意識的反駁道。
“呵呵,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清楚。”凌若晚慵懶一笑,繼續開口道,“凌雨,我看得出來,你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懦弱無能。你眼底的野心已經暴露了你真實的想法了。”
“我——”聽到凌若晚的話,凌雨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被凌若晚給打算了。
“你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反駁了。”凌若晚淡淡地開口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或許還不清楚,要是你還想要在我面前繼續演戲的話,那就沒有必要了。我也沒有那麼多空閒的時間來看你演戲。”
“看來大小姐還真的是個聰明人啊!”凌雨收起臉上那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這麼快就可以看穿我的僞裝。看來我還是太失敗了。”
“這可未必。”凌若晚輕輕地搖了搖頭,“要是你真的這麼失敗的話,那就不會這麼多年以來都在凌若蘭的身邊安然無恙的。大概也是因爲這些年以來,你都表現出這樣一副膽小懦弱的無能樣子,所以凌若蘭才能夠容得下你吧!”
“大小姐說得沒錯。”凌雨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不過轉瞬即逝,“曾經的時候,我也是個倔強的人,可是後來事實證明,越是倔強不服輸,我吃得苦就會越多。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何不選擇一個能夠讓自己過得舒服的方式呢?”
“看來凌雨堂妹還真的是感受良多啊!”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過,你這樣做也是對的。只要你表現得無能,那凌若蘭最大不過是在言語上面侮辱你而已,卻從來不糊把你當成是對手。”
“要是我真的具有威脅性的話,那葉氏只怕也會容不下我吧!”凌雨自嘲一笑,“她是要把我培養成凌若蘭身邊的狗,好供凌若蘭使喚。”
“那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呢?”凌若晚饒有興致地開口詢問道,“應該不會只是來向我訴苦吧!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你只怕是選錯人了,因爲我沒有任何的多餘的同情心。”
在這世上可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每個都同情的話,那她真的會忙不過來。而且,她也並不覺得和這個凌雨有什麼地方是需要她同情的。說得難聽一點,現在不管是也是,還是凌若蘭,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大小姐怎麼會認爲我是特意過來找你的呢?”凌雨反問。
“難不成你不是故意過來找我的?”凌若晚無所謂一笑,“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剛剛你應該是遠遠就看到我們在這裡了,所以纔會走過來的。你不是故意過來找我的,難不成是找秋嬤嬤,或是落霜的嗎?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把她們叫回來。”
“看來大小姐還真的是一點虧也不願意吃啊!”凌雨苦笑了一下,“我這次過來,的確是特意來找大小姐的。我有一件事情要求大小姐幫忙的。”
“哦,是嗎?”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那你倒是說一下,你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呢?”
“很簡單。”凌雨定定的看向凌若晚,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要成爲凌佑名正言順的女兒。”
“原來是這件事情。”凌若晚恍然,點了點頭,“你是想要二叔承認你的存在,要凌家承認你的存在,是這樣嗎?”
“沒錯,就是這樣。”凌雨點了點頭,“我要改變自己的身份,改變自己的名字,我要成爲二房的女兒,而不是一個沒名沒分的丫頭。而這件事情,就只有大小姐你能夠幫我了。”
“你怎麼就認爲我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幫到你呢?”凌若晚笑着開口反問道,“在這凌府裡面,我雖然是嫡出的大小姐,可是並沒有當家做主的權利。你怎麼認爲其他人會聽我的話呢?而且,這件事情也並不是小事,這些年以來,祖母是一直知道你的存在的,可是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顯然,她也是不承認你的存在的。”
“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我才需要大小姐的幫助。”凌雨沒有絲毫的閃躲,她看向凌若晚,繼續開口道,“我相信,在這凌府裡面,也只有大小姐有隻有的能力可以幫到我。”
“你怎麼會這麼認爲呢?”凌若晚單手托腮,神情中帶着一絲慵懶,“我更應該也已經說過了吧!在這凌府裡面,我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大小姐或許沒有話語權,可是卻有助於的能力。”凌雨肯定地開口道,“在這凌府裡面,只要是你做的決定,就一定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就像上次凌書澤這個庶子的事情一樣,只要你不願意,就連老夫人都拿你沒有辦法。”
“看來你也不是個普通的人啊!”凌若晚意有所指的開口道,“你來到這凌府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卻打聽到了這麼多的事情。”
“既然想要得到大小姐的幫忙,那自然是要把事情都先打聽清楚了。”面對凌若晚的目光,凌雨沒有絲毫的閃躲,“我覺得,在這凌府裡面,要說能夠幫到我的人,恐怕也只有大小姐了。”
“你真的是很看得起我啊?”凌若晚笑了笑,“不過,你爲什麼就執意要成爲名正言順的凌家人呢?”
“這是我母親去世以前的心願,我一定要達成。”凌雨眼底閃過一絲懷念,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人或事一樣,“她一直到底都希望我能夠有一個正式的名分,而不是這樣像個丫鬟一樣生活在凌府裡面。”
“真的只有這樣嗎?”對於凌雨的話,凌若晚只相信其中的一半,“難道這其中就沒有你自己的私心嗎?”
“大小姐,你——”凌雨看向凌若晚的眼神裡驚疑不定。
“何必要這麼吃驚地看着我呢?”凌若晚歪着頭,看向眼前的人的時候,眼神裡面多了一絲的戲謔,“從你的眼神裡面,我看到了野心。或許你母親的遺願是你的原因之一吧!可是,你自己的野心應該纔是最重要的吧!既然你都已經來找我了,那就沒有必要這樣遮遮掩掩的。”
“大小姐還真的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凌雨沒有再繼續否認,“沒錯,我是有着自己的野心。我要出人頭地,我要過得比凌若蘭好。我要向所有的人證明,即使我的出身卑微,我也可以比凌若蘭這個所謂的嫡出小姐更加有出息。”
“很好,”凌若晚讚許地點了點頭,“其實人有野心是正常的。有野心,纔會有前進的動力。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大小姐,你這是答應要幫我了嗎?”聽到凌若晚的讚許,凌雨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真的很感謝你。”
“我什麼時候說要幫你了?”凌若晚一臉疑惑地看向凌雨,“從頭到尾,我應該都沒有答應過你什麼吧?”
“可是你剛剛不是——”
“我剛剛說了還什麼了嗎?”凌若晚一臉的無辜,“我不過是表示對你的贊同而已,應該沒有答應你什麼吧!”
“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面對凌若晚的不按常理出牌,凌雨覺得很頭疼,“你究竟願不願意幫我?”
“凌雨,你應該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想要得到自己中意的東西,或是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要付出相應的努力。你想要讓我幫你,那你覺得我爲什麼要幫你呢?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看着凌若晚的樣子,凌雨就知道,今天要是想要眼前的人答應幫助她,那她就一定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來。其實在來求凌若晚以前,她就已經設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可是在真的面對的時候,她還是有點遲疑。
在猶豫了片刻以後,凌雨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了,“大小姐,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關係重大,而且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的。不過我希望你聽了以後,能夠幫助我得到自己想要的。”
“哦,秘密嗎?”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你真的覺得一個秘密就可以換取你想要的嗎?”
“大小姐大可聽了以後再做決定。”凌雨沒有絲毫的慌張,依舊鎮定地開口道,“要是大小姐覺得這個秘密不值得你出手幫我的話,那我也絕對不會勉強的。”
“你難道就不怕你說出來以後,我會出爾反爾嗎?”凌若晚笑着開口反問道,“到時候秘密我知道了,卻不願意幫你,你豈不是很吃虧?”
“我自然也想過會有這樣的後果,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只能賭一把了。”凌雨直直的看向凌若晚,眼神中帶着一絲的決然,“再說,我既然選擇向大小姐求助,那就要相信大小姐的爲人。”
“那好,我也可以答應你,要是你的秘密真的那麼有用的話,那我就答應你剛剛的要求。”凌若晚點了點頭,“不過,要是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
凌雨點了點頭,在沉思片刻以後,纔再次開口,把自己知道的那個秘密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隨着凌雨的描述,凌若晚的眼睛越睜越大,眼底滿是不可思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一樣。
等到凌雨說完了以後,凌若晚的臉色也別的十分凝重了,“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可知道,這件事情可不能隨便說說,這可是關係到很多人的。”
“我知道。”凌雨肯定的點了點頭,“我敢肯定這件事情是真的。當初聽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是真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這是我親耳聽到的,絕對沒有任何的虛假。”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凌若晚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你要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要不然的話,不僅府裡面會有大的動盪,而且只怕你以後再也無法在這凌府裡面立足了。”
“我知道。”凌雨點了點頭,“我也清楚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凌若晚看向凌雨,繼續開口道,“不得不說,你的這個秘密的確是很震撼。”
“那我剛剛的請求——”凌雨急切地追問道。
“放心吧!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凌若晚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爲二房名正言順的女兒。不過,你也應該知道,按照你的出身,是絕對的不可能成爲嫡女的,所以只會是庶女。”
“只要有個名分就可以了。”凌雨臉上滿是激動,“只要能夠成爲名正言順的凌家的女兒,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嫡女庶女,我都不在乎。”
“那就好,我們的交易也算是成功了。”凌若晚點了點頭,“不過,記住我說過的話,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讓別人知道。就算是讓別人透露出去都不行。這個秘密既然是你拿來和我交換的,那它就是我的了。要是你不小心透露出去的話,那你就記住了,我能給你的東西,一樣也能收回來。”
“大小姐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了。”凌雨雖然不知道凌若晚爲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問的資格,“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的。”
“好了,你回去吧!”凌若晚揮了揮手,“你靜靜地等着消息就好了。”
得到了凌若晚的應允,凌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亭子。而凌若晚卻依舊留在亭子裡面,眼底滿是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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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凌斌娶親的日子了,府裡面的人早早就已經去消息了,準備養精蓄銳,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可以好好地辦這一門親事,確保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而此時的若晚居內,凌若晚還沒有休息,她正躺在美人榻之上,寒影就站在她的前面,正在彙報着這些天以來調查到的事情。
“這麼說的話,那就是說,凌雨所說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了?”凌若晚眼底閃過一絲暗茫。
“沒錯,”寒影肯定地開口道,“當年的事情,我們早就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了。”
聽到了寒影的話以後,凌若晚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揮了揮手,“好了,你先退下吧!”
看着凌若晚陷入沉思的樣子,寒影也沒有再說什麼,徑直退了下去。
龍熠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凌若晚一副沉思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晚晚,你在想什麼呢?”看到凌若晚的樣子,龍熠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的不滿,“怎麼我每次過來的時候,你都是這個樣子啊?”
龍熠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了凌若晚的沉思,她擡起頭,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龍熠毫不客氣地在自己的身邊坐了下來,甚至還把自己摟入了懷中。
“你來了。”對於龍熠的舉動,凌若晚也沒有任何的反抗,顯得格外柔順。
“剛剛的時候在想什麼呢?”龍熠繼續開口詢問道,語氣中帶着怨氣,“上次我過來的時候,你也是這樣想着自己的事情。說吧!這次又在想什麼了?”
“唉,還真的是大事。”凌若晚挑了挑眉,“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二叔回來了,前幾天的時候,他的一個不被承認的女兒凌雨來找我了,讓我爲她找回應有的地位,而她用了一個秘密作爲交換。”
“什麼秘密啊?”龍熠順着凌若晚的話繼續問下去,“能夠讓你這樣思考的,這個秘密應該也不小吧!”
龍熠很清楚,晚晚既然說出來了,那就是沒有打算隱瞞他。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他纔會問出這樣的話。
“你別說,還真的是一個驚天大秘密。”凌若晚勾脣,諷刺一笑,“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凌若柔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女兒。”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龍熠還真的是被嚇了一跳,“這就是那個凌雨告訴你的,說凌若柔不是凌家的人?”
“我什麼時候說凌雨不是凌家的人了?”凌若晚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說了,凌若柔不是父親的女兒,又沒有說過她不是凌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龍熠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凌若晚點了點頭,“凌若柔並不是父親的女兒,她是二叔和秦姨娘所生的女兒。這個秘密是凌雨無意中聽到的。不過,我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啊!”
“這是真的嗎?”龍熠謹慎地開口道,“現在不過就是那個凌雨所說的而已,有真憑實據了嗎?”
“這件事情是真的。”凌若晚點了點頭,“我自然不可能只是聽信凌雨的一面之詞了,畢竟她是有求於我的,說不準她會編一個這樣的消息來吸引我答應她的要求而已。所以,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我就馬上派人去調查了。這凌雨說的的確是事實,凌若柔並不是父親的女兒。”
“還真的是意外啊!”龍熠挑了挑眉,“那你呢?現在準備怎麼辦?要去揭發凌若柔嗎?”
“不行,這個時候不能揭發凌若柔。”凌若晚搖了搖頭,“本來皇后就已經很不喜歡凌若柔了。現在凌若柔還沒有入太子府,要是這件事中被皇后知道的話,那她就更加不肯讓龍寐娶凌若柔了。我做了那麼多,就是爲了把他們兩個拉在一起。要是因爲這件事情攪亂了我的計劃的話,那我豈不是嘔死。”
“晚晚,你有沒有發現啊?”龍熠打趣地開口道,“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這凌若柔還得感謝你呢!一直以來,你可是爲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呢?把她和龍寐湊成一對,千方百計讓他們兩個定下來。現在就連知道凌若柔這麼大的秘密,你都還要爲她保守。”
“你能不能別說了?”凌若晚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你這樣說,是不是存心要氣我啊?”
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的,可是聽龍熠這麼一說,凌若晚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幫了凌若柔不少。可是一直以來凌若柔都在不斷地針對她,她卻在不斷地幫凌若柔收拾爛攤子。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懊惱。可是要是不幫凌若柔的話,將來龍寐要是知道了那件事情,再來煩她,那豈不是更糟。
看着凌若晚苦惱的樣子,龍熠就覺得好笑,他輕輕地揉了揉凌若晚的青絲,笑着開口道,“好了,不要再想那麼多了。凌若柔的事情,就讓她順其自然吧!只要你不說出來的話,那這個凌雨應該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她不會說的,我已經警告過她了,相信她也不會胡言亂語的。”凌若晚對於這一點倒是挺有自信的,“她還想要得到祖母等人的承認,所以她不會幹出這樣的蠢事的。她也很清楚,要是她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話,那以後她就沒有辦法在凌府立足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不要再想了。”龍熠笑着開口道,“說起來,還真的要恭喜你了。凌府明天應該就有喜事了吧!”
“你覺得這樣的事情,值得恭喜嗎?”凌若晚沒好氣地開口道,“這又不是我的喜事。”
“晚晚也想要辦喜事了,是不是?”龍熠一臉興奮地建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其實也沒有必要再等半年了,直接在最近選定一個良辰吉日成婚就好了。”
“不要。”凌若晚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既然都已經決定是在半年後了,那就沒有什麼好改變的了。半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了。”
聽到凌若晚再一次拒絕,龍熠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其實他的心裡也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不過就是隨便問一下而已。
“對了,過幾天就是母妃的忌日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吧!”龍熠突然開口道,“我也想要讓母妃看看你,讓她好好看看未來的兒媳婦。”
說起自己母妃的時候,龍熠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幾分。
“好。”凌若晚也沒有推辭,她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到時候你派人過來接我就可以了。”
說起來,凌若晚纔想起了自己好像很少聽到龍熠提起關於他母妃的事情。所以她現在知道得很少,只知道他的母妃是趙淑妃。至於趙淑妃是怎麼樣去世的,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卻是一無所知的。
想到這裡,凌若晚覺得有點心虛了,她是不是太不關心龍熠了呢?
龍熠這個時候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吧!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凌若晚的異樣,只是拍了拍凌若晚的頭,隨即將她摟得更緊一些。
的時間過去,凌若晚早早的就起了,因爲今天不是個普通的日子,是凌斌娶妻的日子。雖然這個日子和她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她也不能起得太晚,免得惹人話柄。
這一天裡面,凌府顯得格外熱鬧,張燈結綵,人來人往的恭賀場面。一整天,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沒有出一絲一毫的岔子。或許是因爲娶妻的緣故吧!凌斌臉上的神色也比往日要放鬆一點,臉上隱隱約約可見喜氣。
晚上的時候,前院更是熱鬧非凡,前往道賀的客人都已經入座,喜酒辦得有聲有色的,更加襯托出婚禮的喜慶。
而此時的若晚居內——
凌若晚並沒有出席酒席,或許該說,這樣的酒席,她也不可能出席。畢竟在這個時代裡面,還沒有看到過那個做子女的出席父親續絃的喜宴的。相較於前院的熱鬧,這時的後院顯得格外寧靜。
凌若晚就坐在窗子旁邊,透過窗子,看向前院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可是眼神中卻帶着一絲的沉思和惆悵。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看着凌若晚的樣子,秋嬤嬤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看到老爺娶妻,你的心裡難過啊?”
秋嬤嬤有這樣的猜測也不奇怪,畢竟小姐再堅強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姑娘而已,面對親生父親續絃的事情,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可是要做到心裡真的不在意,真的很難。
“秋嬤嬤,你想太多了。”凌若晚笑着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情,我一點也不覺得難過。這件事情,之前就是我同意的。我從來同意能夠讓自己難過的事情,因爲我並不是一個偉大的人。我不過就是有點唏噓而已。”
她說的是實話,凌斌娶妻這件事情,她不僅同意了,而且還從中摻了一腳。面對這樣的結果,她怎麼可能難過呢?
“那小姐的意思是——”秋嬤嬤有點不解。 Wωω ⊕ttka n ⊕c ○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凌若晚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我不過是想起了父親對孃親曾經的所謂的愛意而已。隨着時間的消失,那些愛意應該也在不斷地消逝着吧!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你說他是否會想起早逝的孃親呢?”
說真的,看到凌斌對孃親的那些所謂的愛,她的心裡是很不屑的。要是真的愛一個人的話,那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個妾室呢?還有這麼多的庶子女。現在更是續絃了。雖然這裡面有她的手筆,可是她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小姐想起夫人了?”秋嬤嬤瞭然,隨即開口道,“小姐,你不知道,其實以前的時候,老爺對夫人真的很好,他們兩個之間可謂是如膠似漆,過着神仙眷侶般的日子。只可惜夫人命薄,這麼早就走了,還留下小姐這個孤身一人的。要是夫人沒有這麼早就去世的話,或許小姐也不會發生意外,導致癡傻這麼多年了。”
如膠似漆,神仙眷侶。聽到秋嬤嬤的這些形容,凌若晚不屑一顧,凌斌和孃親之間隔了這麼多的人,孃親怎麼可能開心呢?就算真的笑,只怕也是表面上的吧!
不過,雖然心裡不屑,可是凌若晚也不會反駁秋嬤嬤的。因爲她的心裡清楚,即使真的說出來,秋嬤嬤也不會同意她的觀點的,比較在這個時代裡面,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位新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秋嬤嬤有點擔心,“要是是個不好相處的人,那就太糟糕了。”
“秋嬤嬤,你也不必這樣杞人憂天了,她是什麼樣的人,很快就會知道了。”凌若晚笑着開口道,“再說,我是嫡女,在這府裡面的地位,也不是她一個新進門的媳婦可以動搖的。我對於她來說,是沒有威脅性的,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聽到凌若晚的話,秋嬤嬤也絕對有道理,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