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越驚恐之下,腳下沒有注意,一下子就被絆倒在了地上,她轉過頭就見着那殺手舉刀朝着自己砍了過來,神啊,上帝啊,誰來救救我啊!難道真要死在這個破遊戲裡面了?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的東西,更多的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大概沒有機會再好好的孝敬他們了!
就在柳越越絕望的以爲這一次是在劫難逃的時候,那舉刀殺她的黑衣人的胸膛卻被一柄利劍穿過了,他手上的刀再也沒有機會落下來了。
柳越越趕緊爬了起來,擡眸望去,只見着原是張楓遠將自己手上的佩劍扔了過來,但是他方纔因爲分神顧及到了柳越越這裡的狀況,而自己手上又無兵刃了,故而很快叫另外兩個黑衣人傷到了後背。不過他的反應很迅速,快速躲過了兩人的夾擊,翻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黑衣殺手的兵器,與兩人又鬥在了一起。
六人尚且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只剩下了兩人?張楓遠很快就將兩人解決掉了,趕到了柳越越的身邊,說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好!”柳越越嚥了口唾沫,來不及慢慢從驚嚇之中回神了,只得趕緊跟在張楓遠身邊跑。
柳越越本來就是個路癡,現在更是暈頭轉向沒有方向感,只知道跟在張楓遠的身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喘着氣喊道:“大哥休息一下,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張楓遠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狀況,謹慎的點了點頭。他的額上也有些汗跡,月白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浸染成了紅色,柳越越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大哥,你還是把傷口處理一下吧!要不然,還沒有等我們回去,你的身體怕是已經支持不住了!”
“好!”張楓遠坐在了柳越越的身邊,他的傷勢不輕,肩上有一箭,背上的那一刀也被砍得很深,但是沒有想到他看起來文弱,卻那麼能抗,一路上沒有見到他哼過一聲。
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柳越越雖然有心想要爲他處理傷口,但是看着他肩上的羽箭,還是犯難了,這該怎麼拔出來啊?
張楓遠面色冷峻,他咬了咬牙,沉默着抓住了羽箭的一端,硬生生的將陷入肉中的羽箭給拔了出來。血水頓時噴了柳越越一臉,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張楓遠,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對自己這麼狠,這是活生生的肉體啊,她看着都疼!
“還愣着做什麼?”張楓遠咬牙說道,額頭之上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柳越越皺着臉撕破了自己的裙子,將紗布裹在他的的肩膀之上,他又點了自己幾個穴道,暫時的止了血。
“還有你的背上,傷口挺深的需要處理一下!”柳越越擦了擦額上的汗水,但是因爲面上本來都有血跡,被她這麼一抹,更是血跡斑斑的,整個一花臉。
“現在可沒有時間處理,簡單的包紮一下就好!”張楓遠淡淡的說道,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一粒褐色的藥丸服下。
“你吃的是什麼啊?”柳越越眼饞,能夠被他隨身攜帶的肯定是好東西,如果待會兒自己受傷了,說不定還能夠派上用場,“能夠給我一粒嗎?”
“療傷的藥,你又沒有受傷,吃它做什麼?”張楓遠蹙眉說道,本是疼痛難忍,見到柳越越的一張大花臉,倒是樂了出來,見她眼巴巴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乾脆將整個瓶子都扔了給她。
“謝謝大哥!”柳越越如獲至寶將藥品收了起來。
張楓遠將衣服脫下,背上的傷口很深,幾乎可見骨,柳越越見着不由得裂了裂嘴,她不忍直視,側着臉給他將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趕路,若是走原路只需要三兩個時辰即可以回去,但是若是要換一條路回去,則是需要翻過一座山才能夠返回,故而至少需要一天的功夫。
夜色漸漸的籠罩了下來,山路難行,柳越越與張楓遠兩人決定先休息一下,待明日天明之後再繼續趕路。夜間山間冰冷,爲了害怕成爲目標,故而沒有燒火。
柳越越被夜間的寒風吹得凍得不行,縮成了一坨瑟瑟發抖,她擡眸見張楓遠正在閉目養神,暗歎他的意志力果然不一般,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夠安之若素。
“大哥,你覺得這一次的殺手是誰派來對付我們兄妹的?”柳越越冷的睡不着,乾脆試着跟張楓遠說說話,看看能不能給得出什麼線索,她最近這幾日全是被人追殺,而且她完全是懵的,連是誰策劃都不知道,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只看得到頭頂懸着的屠刀,但是卻看不到舉刀的人。
“大哥?”柳越越叫了幾聲張楓遠都沒有什麼反應,不由得納悶兒起來,以他的警惕性而言,不可能睡着啊!她朝着張楓遠爬去,推了他一把,沒什麼反應,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竟然發燒了。他的意志力再強,總歸還是凡人之軀。
柳越越本不想救張楓遠的,她的小命還握在他的手中呢!只是若是他掛在了這深山老林裡,莫說自己會不會再遇到殺手,光是這林子她都不見得走得出去!
他們休息的地方靠近小溪邊,柳越越只好撕了一片裙子上面的布料,跑到小溪邊打溼之後給張楓遠敷上,又在周圍找能夠用的草藥,她大多不認識,也不敢亂用,只是有一種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外婆叫她採過止血草,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她運氣不錯,還沒有走幾步,就找到了止血草。
她將草藥嚼碎,苦得呲牙咧嘴的,然後將其敷在張楓遠的傷口之上,又忙着去換他額上的布條。來來回回的忙活了大半夜,快要天明的時候,張楓遠的燒終於退了下來。
柳越越又困又累,癱倒在他的身旁,輕聲說道:“這一次是你欠我一命,以後可不許殺我!”
“既然知道我要殺你,爲何要救我?”張楓遠冷冷的說道,眼睛忽然睜開,眸子裡面毫無重病者的晦暗與疲憊,反正是泛着冷意與精光。
“你怎麼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啊!”柳越越叫他嚇了一跳,趕緊離他遠了一點,“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我救你也算是救自己吧!可是咱能否打個商量,日後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可否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小命呢?”
“呵呵!”張楓遠只是冷笑了一聲,卻並不答話。
柳越越抱着自己的膝蓋,一直有一個疑惑存在,她沉默了一會兒方纔擡眸望着張楓遠問道:“你當初是怎麼發現我不是張舜華的?”這個話題雖然兩人沒有明說,但是依舊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還記得你醒過後去參加寧四小姐的生辰嗎?我讓你打扮醜點叫太子厭惡你,你居然答應了下來,往日裡面你恨不得不管何時都要在他面前光彩照人,討他的歡心,怎麼會答應讓他討厭你的事情呢?”張楓遠淡淡的說道。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已經露出馬腳了!”柳越越苦笑了一聲,又道,“在相府後花園我被人偷襲是不是你做的?”
“大皇子告訴你的?”張楓遠一下子就猜出了這應該是大皇子查出來的,低眸笑了笑,“他對你還不錯嘛,這種事情都肯告訴你!沒錯,的確是我!當初我發現你並非原來的華兒,擔心有人會利用你的身份大做文章,故而想要免除後患,不過你居然給自己找了一條生路,你假裝失憶,倒是可以讓我將計就計,讓你繼續扮演華兒,畢竟華兒是我計劃之中很重要的一環!”
“那麼雙鳳釵也在你哪裡?”柳越越又問道。
“不錯,我看得出來雙鳳釵對你很重要,只要你能夠乖乖的聽話,將來我將雙鳳釵送給你,讓你得償所願又如何?”張楓遠淡淡的說道。
“我還可以相信你的話嗎?”柳越越沒有去看張楓遠的臉色,只是看着自己已經髒兮兮的繡花鞋。
“除了相信我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張楓遠冷冷的反問。
柳越越垂眸默不作聲。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是誰,你又是什麼身份?”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然後莫名其妙變成了張舜華,簡單點來說呢,我就是借屍還魂,我知道這很匪夷所思,但是真的就是這樣!”柳越越淡淡的說道,垂下眸子,還有些憂傷起來了,自己在這裡不過只是一縷魂魄而已。
張楓遠也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繼續說道:“那真正的華兒呢?”
“我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我離開之後她就回來,我真的不知道!”
柳越越正說着,張楓遠忽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抱着她的腰跳到了樹上。柳越越嚇了一跳,不知道張楓遠的用意,見他面色深沉肅穆,大抵知道有事情發生了,故而平靜下來,也順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了下去。
“我們順着他們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了過來,應該就在這附近了,搜,一定要將他們兄妹找出來,不能夠讓他們回到大本營!”
“是!”黑衣人齊聲答道,隨即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裡面。
下方發號施令之人在原地逗留了一下,隨即快速離開消失在林中。
柳越越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雖然沒有看到那發號施令之人的真面目,但是她卻是認得他的背影還有聲音的,她聲音有些顫抖的對張楓遠小聲的說道:“是太子!追殺我們的人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