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調查過當年打理花圃的人,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秀兒說道,“當年爲相府打理花圃的一共有六人,在二夫人出事之後,先後離開了相府,但是這六人當中的大部分人卻因爲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人尚在人世,且此人曾經也遭遇過強盜掉下了山崖,僥倖活了下來!”
“這樣啊?”柳越越眸子轉了轉,“此事果然有蹊蹺在裡面,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要加害的話,怎麼會那麼巧呢?那你找到了另外倖存的那一人了麼?”
“正是找到了這個人,所以纔來同小姐說一聲的,小姐要不要見見他!”秀兒問道。
柳越越半倚在貴妃椅上,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猜你從他的口中得到的最多的線索不過是他們當年所種植的鳶尾與寧波侯府有關,但是我娘她當年突然死亡了,連太醫都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這又怎麼能夠將她死亡的願意牽扯到寧伯候府上面去呢?”
“找到花匠只是其中一點,最重要的地方難道不是我娘最重要的死因嗎?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該怎麼證明呢?”柳越越頓了頓又說道。
“小姐可還記得十公主的寵物是在進入了先皇后的故居之後,出來就突然沒了!”秀兒說道,“那麼奴婢猜想,是不是可能與先皇后與二夫人經常使用的東西有關呢?先皇后與二夫人的關係親密,因爲她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會不會是有什麼東西,只有她們使用,所以故而只要兩人出事了,而她們身邊伺候的人卻無礙!”
“你說的很有道理!”柳越越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秀兒等了一下,發現柳越越沒有下文,又接着說道:“相爺對二夫人情深意重,所以二夫人以前居住的院子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小姐想要將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的話,非得要親自去一趟二夫人的故居不可,而整個相府怕是也只有小姐能夠自由出入二夫人的故居!”
柳越越如今是騎虎難下了,現在收手吧,不現實,秀兒查的再怎麼低調,或許人寧伯候府已經知道了,她是自己的侍女,怎麼看都是自己指使的,那麼也必然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懷疑了,所以眼下也只有孤注一擲,或許查出了二夫人真正的死因,能夠免除寧伯候府這個後顧之憂。
到了晚上,柳越越撇了其他人,與秀兒兩人到了二夫人的舊居內。屋子是有人看守的,見着是二小姐,也就沒有阻攔,開了門,讓她進去。二夫人剛去的那兩年,二小姐十分的不習慣,經常到這裡來緬懷母親,這兩年倒是來的時間少了些。
這院子每日都有專人打掃,所以十分的整潔,裡面的每一樣擺飾,都保持着它原來的樣子,彷彿它的主人完全沒有離開過。
柳越越一一看過這屋子裡面的擺飾,她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具身體卻又一股熟悉的感覺,那些桌椅,那些擺件,看着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
“相爺對二夫人是真的有心了!”秀兒說道,“這麼多年了,相爺還會時不時的來這裡坐坐呢!”
要是真的有心,後面也不會再有什麼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了!
柳越越徑直到了臥室內,在屋子裡面掃視了一眼:“若是首飾,會有專門的人負責清理收點,那麼接觸到的人不會只有娘一個人。每個院子裡面粗使的加上內屋使喚的少說也有二十人,那麼如果有一樣東西只能夠被一人接觸到的話,那麼只有貼身帶着平日也不會取下來的!會是什麼呢?”
她將二夫人的首飾盒打開,一樣樣的觀察着,突然靈光一閃,指着自己腳腕上的一個狼牙形狀的配飾說道:“這個我好像一直帶着的,這個是不是孃親留給我的?”
秀兒搖了搖頭,想了想蹙眉說道:“奴婢倒是記得小姐一直帶着這個腳鏈,只是秀兒到小姐身邊的時候二夫人就已經過世了,倒是不記得此物是不是二夫人的遺物了!”
“這些是什麼?”柳越越又在一個精美的盒子裡面發現了幾個紅色的丸子,看起來像是藥丸。
秀兒撿起一顆聞了一下,突然臉色一變,對柳越越說道:“奴婢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東西是二夫人平日經常服用的,因爲二夫人與先皇后來自同一個地方,所以先皇后也在服用此物!而小姐繼承了二夫人的血脈,因爲某些原因身子一直很差,雖然一直沒有再服用這樣的紅丸,但是小景經常喝的藥裡面就有這紅丸內幾味草藥!”
“這幾味草藥加上那些鳶尾就可以死人?”柳越越有些懷疑的說道,“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怎麼忘了,根本不能夠用正常的思維思考這個世界裡面的事情呢!這個世界本就是虛擬的,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這一切都還是奴婢的猜想,如果要證明此事的話,奴婢還需要證實一下這個方法的確可以要人命的!”
她的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一些響動。
柳越越一驚急忙到了窗邊,喝道:“誰!”
說話間,只見着一道黑影一閃,一道寒光劃過,柳越越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了幾步,驚聲道:“什麼人!”
緊接着就見着那道黑影從窗戶溜了進來,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着,顯得對立面的情景十分的好奇。
“你想幹什麼?”秀兒幾步上前將柳越越護在了身後,警惕而帶着怒氣的瞪着面前的黑衣人。就是這個動作叫柳越越心中又不是滋味了,這叫她該如何是好?本來已經開始對她保持着戒心了,但是她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動作又叫自己狠不下心來了!
這院子本就沒有人居住,故而除了看門的人之外,這裡根本就少有侍衛經過,如果真的遇到了刺客,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了!
那黑衣人依舊用一雙大眼睛打量着屋子,又看了看屋子裡面的兩人,將面上的口罩取了下來,露出一張青澀的臉龐來,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揚起下巴問道:“你們誰是張舜華!”
柳越越瞧着這少年身上沒有殺氣,拍了拍秀兒的肩膀讓她放鬆一點,又跨上前了一步,說道:“我就是!”
“你就是啊!”少年拖着下巴別有深意的說道。
“你又是什麼人?”
少年沒有回答柳越越的話,將短劍收起,抱着手臂說道:“有人想要買你的命!”
柳越越心中抖了一下,嚥了口唾沫說道:“你是來殺我的?”
“不,我是來保護你的!”
“啊?”柳越越將少年打量了一下,臉上寫着我一點都不相信,“你我非親非故,你爲什麼要保護我?”
“因爲接你的單子的人,是我的死對頭,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所以我會好好的保護你的,你就放心的把命交給我吧!”少年驕傲而自信的說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柳越越蹙眉說道,“你說有人想要殺我有何證據?”
“敢找本少爺要證據?”少年長眉一樣,滿臉的不樂意,怒道,“本少爺一言九鼎,本少爺的話就是證據,你居然敢懷疑本少爺!信不信本少爺現在就殺了你!”
“放肆!”秀兒又將柳越越護在了身後喝道,“這裡是丞相府,豈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現在趕緊滾,要不然等侍衛來了有你好看的!”
“我好怕哦!”少年佯作了一個挖耳朵的動作,“本少爺跟了你們整整一天了,這丞相府的侍衛都沒有發現,看來,不過是一羣酒囊飯袋罷了!”
柳越越瞧着這少年不像是有歹意的人,若是真的想要殺她,這麼好的機會就不會再這裡打嘴炮,廢話那麼多了,她咳嗽了一下說道:“既然是性命相托的事情,這位大俠可否告知身份?”
大俠兩個字可能將少年取悅了,他眯着眼睛十分的享受的說道:“你記好了,本少爺就是殺手堂少堂主歐陽舒,生平的願望就是成爲一名劫富濟貧的大俠!”
一個殺手的目標是成爲一名大俠?
柳越越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要不要這麼中二啊!
“總而言之,最近會有人前來殺你,而且來人是我們殺手堂的王牌殺手,殺過上百人,從未失手過,除了了熟悉他的弱點的本少爺我的保護,你必死無疑!”
“小姐,要不要相信這人?”秀兒打量着少年小聲的問道。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柳越越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對我沒有惡意,要不將他留下看看?”
柳越越從方纔那少年從窗戶鑽進來的身手來看,應該是個高手纔是!如果能夠說服他真的來保護自己,豈不是等於請了一個保鏢?
雖然只是個少年,不過怎麼說都是個男的,怎麼才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柳越越將少年打量了一番,見他面容清秀,面上的棱角尚未分明,提議讓他扮作侍女,隨身保護。
本以爲歐陽舒定然會勃然大怒然後拒絕的,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欣然接受了!
柳越越與秀兒一臉的莫名其妙,歐陽舒嘲諷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這些女人果然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