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姝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柳越越,有幾分氣氛又有些嘲諷的說道:“聽說你前天出了京城還發生了意外?”
“不錯!”
“你想逃離京城?”
“不錯!”
“那爲什麼又要回來?”
“因爲我做錯了!”柳越越沉默一下說道。
“上回子你在相府遇刺,我不是就已經提醒過你了嗎?你爲什麼絲毫不講我的話放在心上?我不是一件跟你說過,你想要得到寧靜,可惜也得看看別人是否會給你啊!”楚寒灝冷嘲道,“現在得到教訓了?”
“是,得到教訓了!很深刻的焦軍,終生難忘的教訓!”柳越越冷冷的笑道。
“那你現在想如何?”楚寒姝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幾分寒意,冷聲說道,“我曾經將你當做我唯一可以信賴的戰友,但是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想要背叛我,逃走,你讓我再怎麼相信你呢?”
“我只是想要爲青兒討回公道而已!”柳越越淡淡的說道,“公主信我便信,不信我,我便自己來,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你能夠有什麼辦法呢?若她是一般人,又何至於我到現在才發現她的真面目,又何至於皇兄到現在還將她視作最珍惜的女子,最敬重的恩人呢?”楚寒姝嘲諷的笑了笑,“我曾經將她當做最親密的人,這也是我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現在手上有什麼證據?”柳越越擡眸直直的望着楚寒姝的眼睛,“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了,我們也必須在陛下回來之前,將證據找齊,找到讓她無法辯駁的證據,找到連陛下都無法袒護的證據!”
楚寒姝沉默了一下,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了柳越越許久,起身,回眸對她說道:“跟我來吧!”
楚寒姝將柳越越帶到了一間偏殿內,偏殿內還有一間地下室,她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蠟燭,用眼神示意柳越越同她進去密室內。
在密室內放着數個籠子,每隻籠子裡面都要數只老鼠,柳越越疑惑地問道:“難道你在做實驗?”
“被你看出來了!”楚寒姝說道,“我懷疑皇祖母的死因乃是多種藥物混合而成的,但是現在卻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只能夠儘量還原那時候鳳棲宮有的東西,彼此組合,看看能否有什麼發現!”
“那有結果了嗎?”
“暫時還沒有!”楚寒姝搖了搖頭,“你再隨我來吧!”
兩人接着走進了隔壁的一間密室內,裡面坐着一個瘋瘋癲癲的姑娘,她一見有人進來急忙害怕的抱着腦袋喊道:“不要殺奴婢,奴婢什麼都沒有看見,不要殺奴婢!”
“這又是怎麼回事?”柳越越問道。
“這個小宮女以前在鳳棲宮當值,有一日突然在房內因爲重病死了,這種事情在宮內見的也不少,故而沒人當回事,就將她拉去亂墳崗埋了,可是這丫頭命不該絕,半路上居然活了過來,送她去亂墳崗的人於心不忍就將她救了下來,據大夫說這丫頭是中毒了,不過幾幅民間偏方居然讓她活了下來,不過腦袋卻不正常了。後來那人陰差陽錯的來了我的宮中當差,因爲事情蹊蹺,故而將這丫頭的事情告訴了我,因爲他在這丫頭的嘴裡聽到了高若言的名字!”
楚寒姝同情的將那瘋癲的小丫頭打量了一眼,接着說道:“我當時心中也感到詫異,就秘密見了這丫頭,她嘴上瘋瘋癲癲的,也就偶爾會說出高若言的名字,但是都是很害怕的樣子,所以我猜想她出事之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而她出事的時間又剛好是皇祖母病情急劇加重的時候!不過我雖然找了大夫給她看病,但是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她的話也不能夠作爲證詞!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將皇祖母的病情與高若言聯繫在一起的。”
“不管是這可憐的宮女還是你在試藥,這只是其中一條線索,還有一條線索是太醫院的診脈記錄!”柳越越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試試!”
“這一點我也曾經懷疑過,我也找人看過拿着診脈記錄,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她心思縝密,不會留下那麼明顯得線索的!”楚寒姝說道。
“明不明顯,還得由明眼人來看!”柳越越說道,“我試試看好了!”
“好,如果有任何消息,及時通知我!”
柳越越在楚寒姝這裡雖然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有用的線索,不過心頭更加的證實了皇太后之死與高若言有莫大的關係。
柔兒等在殿外,見柳越越一臉嚴肅的出來,急忙上前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剛沒走幾步,卻迎面與高若言碰上了。她裹着一件白狐狸毛斗篷,走在點點的雪粒之中,貌美如花,如不染塵埃的仙子一般,面上是對身旁伺候的宮人的和善笑意,眼睛裡面也是一派寧靜純真。
倒真是應了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柳越越死死的看着高若言逐漸靠近的身影,手指在袖子裡面逐漸地收緊,只有指甲刺進掌心的疼痛方纔能夠壓制她此刻內心的憤怒與仇恨。
“高小姐是來看公主的嗎?你的傷勢好了嗎?”柳越越看着她逐漸靠近的腳步,突然擡眸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瞧你的臉色不錯,應該恢復的不錯吧!”
“多謝張小姐關心,傷勢已經大好了,怎麼,你也來看望公主?”高若言淺淺笑道,“上回子京城的事情真是多虧了你跟公主,真是叫我大吃一驚呢,心中也佩服的很,若非你們,我今日也不得如此悠閒的時光,我代表京城的百姓,也得跟你們說一聲感謝纔是!”
“這是我作爲未來的皇后爲了自己的百姓應該做的,不是嗎?”柳越越嫣然笑道,“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個無用之人,如今卻能夠做出些有用之事,深感榮幸呢!”
高若言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略微沉默了一下,將柔兒打量了一眼,問道:“怎麼不見你平時跟着的那個穿青衣服的小丫頭,好像叫青兒是吧,是個活潑的孩子,我還挺喜歡的!”
“青兒啊!”柳越越的指甲越發的扣入掌心內,越是疼她面上的笑容就越是恬淡,“她丫頭回家了!”
“是嗎?回家挺好的,多虧了你們,還有前方的戰士們,大家的家才能夠保住!”高若言微微點頭,“我就先告辭了!”
高若言一離開,柳越越臉色的笑容立馬冷了下來,她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也將會記住她的背影。
柔兒看了一下柳越越的臉色,嘆了口氣,說道:“小姐的臉色不太好,我們回府吧!”
“不了,先去一趟太醫院!”柳越越將心中的一股濁氣吐了出來,輕聲說道。
很快,柳越越來到了太醫院,直接將給太后當值得幾名太醫全部叫了過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要你們爲太后診脈的記錄冊!”
“這……這是皇家機密,如何能夠外泄?還請小姐贖罪!”一名太醫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前幾日京城發生暴亂的事情吧?”
“知道!”急忙太醫面面相覷,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面來了。
“那你們也應該知道,眼下京城內的事情我大抵還是能夠做些主的,軍巡院到現在還在受訓亂黨,你們幾位莫不是也想有嫌疑?”柳越越目光冷冷的朝着幾人掃了過去,“眼下非常時期,有非常手段,若我懷疑你們參與了叛亂,有權將你們直接處死的!”
“小姐饒命,在暴亂當日臣等俱在太醫院內當值,如何能夠參與到叛亂之中呢?”幾名太醫嚇得臉色發白,幾名跪了下來解釋道。
“把診脈手冊給我,要麼,你們跟閻王解釋吧!”柳越越冷冷的說道。
“這……”幾名御醫想了想,皺着眉頭還是將診脈手冊叫了柳越越。
柳越越接過看了一眼,又冷冷的說道:“此事我不希望還有我們之外的其他的人知道,不然不僅僅是你們,你們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的,聽清楚了嗎?”
“是!”
柳越越帶着診脈手冊立即出了皇宮回了曉霖院,她在馬車之上已經看過賬本了,不過,她不通醫術,自然什麼也看不懂。她想了想立即叫來了張楓遠的幾名留在相府的隨從,詢問左丘易得消息。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還留在京城?”柳越越吃驚地問道。
“不錯,前幾日大公子還讓小的將一封書信交給了左丘公子呢!”順兒說道。
“如此就再好不過了!”柳越越眸子一轉說道,“順兒,你去左丘公子現在住的地方,就說我有要緊的事情要找他商量,希望公子能夠抽出一點時間見見我!”
“是,小的這便去!”
他在京城就再好不過了,她醫術淺薄看不出來這本手冊之上有無蹊蹺,左丘易說不定能夠瞧出來,他這神醫的名頭,也不是白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