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沒有說破,不過,彼此之間,心中的默契都是有的,芳華微帶羞怯的拜謝過嚴氏之後,領着芳年和韓琦,爲嚴氏裝點了房屋。用過齋飯後,最後這一局纔是散場。章氏也明白見好就收,留下明顯回頭話說的康平郡主和嚴氏說話,她則帶着石氏芳華芳年先行離去。韓琦本是想跟過去繼續和芳年玩耍,不過畢竟是孩子,早晨起得早,中午又是一同顛簸玩鬧,到底是精力有限,哈欠連連,最終耐不住,先去客舍的牀上,找周公下棋。
章氏帶着沈家人回了隔壁的精舍,到底是上了年紀,章氏不眠夜有些春困,就先打發石氏帶着兩個姑娘下去,她也午休。而這邊,石氏到底有些體積話,包括今日的情況,要和長女說,就先打發次女帶着丫鬟下去,休息和玩耍都隨她,不要走遠就是,這也正中芳年的下懷,她大致也明白,石氏芳年要說什麼,是以,沒有遲疑的帶着丫鬟退下。
和守門的丫鬟婆子交代一聲,託詞出去玩,芳年則帶着兩個丫鬟出去,看似悠閒的踱步,卻是在轉角之後,不由加快了速度。中午那一會兒看到的標誌,那位爺如今也一樣在大昭寺內,倒是怎麼着,也抽出機會去一趟,怎麼着,也不能避而不見。
不是第一次來,附近的精緻,她早已熟悉。留了慶雲在遠處給她望風,又留下采薇在外面林蔭處等着,芳年則隨着早早笑眯眯出來候着的來寶的引路,一路沿着林蔭道路,蜿蜒婉轉,進入了林木深處,邁入了被樹木叢林掩映的院落深處。正是蕭禛平日裡在這裡,慣例落腳的院落。
自打蕭禛用過之後在,這個院落也就封存起來,也就成爲了經常來此,談玄論佛的常駐之地,也是蕭禛的另一個暗鎖所在。平日裡,有些什麼不便於在城內處理的,這裡的地下暗所,也是蕭禛的另一個暗閣的集中地,自然這邊,也是守衛森嚴。
蕭禛暗中見過嚴氏,自然也明白,芳年包括沈家一行前來大昭寺的目的所在。畢竟是兩三年前就有了概念的存在,現在也不過是實實在在的將它覈實穩妥了,兩家也就差那一直婚書,對於這樣的結局,蕭禛並不意外,他只要關注着韓家未來巔峰情況,自然這一對,也就安穩康樂。
沈家長女,前世今生調查的數據顯示,都是不錯的,性情方面,與表兄也算互補,回頭明面上送表兄一份禮,暗地裡,再送一個大禮補上,也算是他代替早逝的母親,對她唯一的侄子的祝福。對於母后艱難的決定,他當時或許不理解,但是,站在巔峰,看得更明白的那些年,他也明白了當年的難處,母親這最好的將他保護的方法。對於母親來說,能夠保全他,就已經足夠,可憐天下慈母心,他很有幸,擁有這樣一位精心爲他籌謀打算的母親,即使撒手人寰,也隱約佈置出來了些許後手,照看着他。
稍小一些的時候,是母親將他以養子的名義,養在身邊,仔細教養疼愛,母親早逝後,卻是堅持到他可以獨立的年歲,他身邊的人手,伺候的,都是母后親手培養留下來的人選,將他照顧的妥妥當當。他到了年紀,雖是要在名義上的賢妃手上請安問禮,身邊的人員,卻是賢妃無法插手的,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日後才擁有了強大根基,步伐母親的先手佈置。
今日表兄的好日子,也不由讓蕭禛稍微思緒飄遠,多想了點兒。芳年進來的時候,他正有些出神的望向窗外,心思翻涌,手下是一盤半開的棋面,已經做了開局,正是上一次未曾完全下完的棋局。也算是足夠的熟悉了,芳年稍微福了福身,走了禮節,在蕭禛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對面。
“執白先行吧!”蕭禛輕聲的吩咐了聲,雖是一如一如既往的清冽,但是自幼就伺候在自家主子身邊的來寶,卻是聽出了這吩咐背後的柔和,除了四姑娘,沒有那個女子能夠有此殊榮。
是以,來寶很有眼色的開始讓手下的人送上茶水點心,還親手給芳年做了佈置。若說先前可能還有以防萬一的預備,但是,在自家主子不自覺,越發的放縱關切,那一份不同以往的特別之後,來福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於芳年也愈發的縱容特殊。
“進來可好,府內可都還順心?”到底是年紀還不夠,只能先將芳年留在沈家,但是,後期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將小姑娘攬在自己的府上,在自己名下,更讓他放心。三年的相認,兩年的相知,芳年卻是在蕭禛的心裡,徹底掛上了痕跡,也被蕭禛正是劃到自己的名下,守護看護。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年的時間足夠一個稚嫩的六七歲的小姑娘,長成了如今八九歲,笑容明媚的好姑娘。如今雖是年紀還小,但那眉宇之間的精緻輪廓,曬雪欺霜一般的臉頰,潤潤的脣兒,一彎眉,一條脣,都是那樣的精緻明媚,卻是已經可以看到,日後更加精緻風華。
相比之下,芳年卻是直接挑着石氏和沈思成的優點完全包容,生化的更加出色,雖是和芳華有着幾分相似的輪廓,卻是比她的更加精緻,特別是芳年的一雙眼睛,眸子清明而深邃,似乎有着說不出道不明的朦朧,又似乎清晰地一朝見地,也似乎是蘊含着說不出來的精彩過往,韻味已然呈現,雖是稚嫩,卻是滿滿的就要展現自己的風華,只待再過兩年的醞釀,就要真正的如花綻放。
芳年看了看棋局,還有印象,回去也做了思考,這第一步的動向,幾乎在不假思索間,就已經執起白玉棋子落在了期盼自上。紫檀木雲紋雕花爲底,縱橫交錯,細密的打造出瞭如今這一張棋枰,卻是兩人對弈慣用的裝備。芳年的棋藝是蕭禛一手教出來的,對弈等於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