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哥兒聽了,屈指彈了嘉孃的額頭一下:“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嘉娘故作委屈的揉揉額頭,嘟嘴道:“哎呀那麼多人,我哪裡還會一一去看,那人誰啊?”
那人原來正是名滿京城的第一公子,京城的貴族少女人人爲之瘋狂的臨江王世子趙恪,鵬哥兒看了一眼嘉娘道:“你連他都不知道?”嘉娘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鵬哥兒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妹妹,是個美人胚子不差,不過跟世子爺年齡差的也太大了,何況世子爺今年已經定了第三個未婚妻,乃是江南大族的王氏女,過年就該上京完婚了,嘉娘要是迷戀上他,現在也略嫌晚了些。
於是直言不諱道:“世子爺你就不要再想了,周世兄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嘉娘聽了鵬哥兒的話,自己就問了一句那人是誰,哥哥就想這麼遠,還以爲自己思春了是怎麼樣,還周世兄,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嗎?啐了他一聲道:
“你想哪去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有沒有未婚妻,跟我有什麼關係呀,還有,你又扯上週世兄幹嘛,哪有你這樣的哥哥。”
鵬哥兒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露骨了,對嘉娘賠笑道:“哎,我最近在外頭跟那些混慣了,妹妹不要怪罪,行了,讓鵬哥帶你去逛逛首飾店,別生氣啊。”
嘉娘自然也不會跟他認真計較,男女大防什麼的,嘉娘心裡是不太在意的,只不過礙於社會風氣罷了,也就順勢一笑道:“是是是,有勞鵬哥啦,走吧。”
外頭的首飾布匹,雖然也都不差,但到底沒有送到府上的那些精緻,嘉娘雖然愛打扮,街上的能入眼的也不多,不過看個新奇罷了。
二人趕在晚飯之前回了府上,也沒有再遇見什麼意外,自按下不提。
幾日後的習字課,先生留了功課要寫五十張大字,嘉娘拿過去交給先生之後,出乎衆人意料的被點名表揚了
,雖然嘉娘這些日子努力用功,幾位先生都有表揚過,但是這麼力壓衆人,尤其是力壓二姑娘,還是頭一回。
嘉娘自己也有些意外,書法是她上輩子所學的技能裡這一世唯一能用的上的,作爲特工,嘉娘自有一手模仿衆人筆跡的技能,她自己本身的書法也不錯——只不過是硬筆的。來到大夏朝之後,一開始用這軟軟的毛筆,嘉娘並不習慣,不過也許書法都有相通之處吧,這些日子嘉娘用毛筆越來越順手了,倒是想不到能這麼快得先生誇獎。
作爲這些年來處處都要壓着嘉娘一頭的二姑娘心裡自然不爽,兩人論年紀不相上下,論容貌各有千秋,二姑娘就是不服嘉娘站着一個嫡出的頭銜處處拿身份壓自己一頭,什麼好用的好吃的都要先緊着她,不過好在後來漸漸長大後,嘉娘言辭木訥,二姑娘伶牙俐齒,二姨娘就使人在外頭放話說嘉娘天生癡傻,惹得父親不喜,嘉娘也愈發自卑不愛說話,好像人真的蠢笨一般,學什麼都不靈光。
這班裡素來的差生一下子成了老師表揚的優等生,原來的優等生自然不滿,認爲是先生爲了討好老太太而特意恭維誇大了事實。其實先生雖然裡頭含有恭維的成分,不過嘉娘這些日子以來勤加練習,的確是相比之前突飛猛進,小姑娘雖然筆法稚嫩,不過氣韻已經有了,假以時日勤加練習,必然大有出息。
二姑娘卻不這麼想,只覺得自從嘉娘醒了之後,就處處和自己作對,不管什麼都要壓過自己一頭,心中自然是憤憤不已。先生講了一節課,她都沒好好聽,心裡淨想着該怎麼報復嘉娘了。
等下下課的時候,衆人都站起身對先生行禮,而後才一一退出,繼續去別的地方上課,二姑娘特意走快了一步,到了大姑娘的書桌跟前,故意碰了碰擱滿墨汁的硯臺,用力一掃,那墨汁便潑了嘉娘一裙子。
好在今日嘉
娘只穿了一件半新不舊的桃紅百子刻絲銀鼠襖子,蔥綠盤金彩繡錦裙,倒不是多珍貴的衣服,嘉娘也不缺這一件,可是二姑娘的態度分明惹惱了嘉娘。
不過是一個庶女,從前的薛容嘉性子懦弱也就算了,換了今日的嘉娘,還這樣蹬鼻子上臉的,她是萬萬不能忍的,二姑娘還惺惺作態的掩嘴笑了笑:“呀,弄壞了姐姐一條裙子,真是對不住了。”
她不這樣還好,一這麼說,嘉娘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拽着二姑娘的衣袖道:“一句對不住就算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嘉娘動了氣,二姑娘目的也就達到了,偏偏還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大姐姐說這話可是誣陷妹妹了,妹妹哪敢故意往姐姐裙子上潑墨呢?”
嘉娘忍不住推了她一把:“狡辯,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二姑娘順勢就坐在了地上,還淌眼抹淚兒的:“大姐姐若是生氣,我賠你一條裙子也就是了,何必要和做妹妹的動手呢,縱然我有千般不是,大姐姐罵我兩句出氣也行。”一面說着一面又喊疼,這就是仗着自己伶牙俐齒的,欺負嘉娘嘴笨了。
鬧出這麼大動靜,三姑娘和四姑娘早就停止了往外走的腳步,看着爭執的兩人,先生已經離開了,所以這兩人鬧開的時候,連個上前攔着的人都沒有。
嘉娘用的力道根本就不大,二姑娘故意摔在地上就是要誣陷自己,好讓自己有理也變成沒理,嘉娘有些懊惱,根本就不該動手的,這下被人訛了個啞口無言。二姑娘看着嘉娘不說話了,哭的更是厲害,又是叫這兒疼,又是叫那兒疼的。
嘉娘也發了狠,沒想到這個薛容蘭年紀不大,心思倒不淺,還會使連環計了,潑自己一裙子墨,反過來還要倒扣自己一個屎盆子。嘉娘此時也有些昏了頭,便只拽着二姑娘道:“你起來,你給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