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玉書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下面至少有一段的時間都不會輪到他了,之後的好戲可謂是不斷,因爲城陽公主這麼做,不知道加大了許多的難度,而且舉子站起身後,通常是閒聊一段時間,緊接着出的題目,倒是有些防不勝防。
比如其中一人,本來聊着家鄉的山水,連榮玉書都幾乎以爲公主殿下最後出的題目是有關山和水的,那想最後居然畫風一變,叫這人給一首曲子填一首詞曲。
詞始於唐代,本身就是詞牌名,出自唐教坊曲,在這個時候已經初現倪端了,偏偏現場這麼來一下,請藝人當場彈奏一曲,讓底下的舉子填詞,當然,首先考到的一人便是滿臉的驚愕,結果當然不盡如人意,城陽公主難掩失望,提出有誰可以當場填詞,賞金五十兩。
唐廣在旁邊,臉上不知道爲何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榮玉書看不過去了,這麼說起來自己還是很好的了,只是讓自己說了洛陽牡丹,不過要是心中記不住也是白搭,反正自己只不過是運氣很好而已,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得罪公主了,難道這真的是一個看臉的時代嗎?“
最後讓榮玉書出乎意外的,居然倒是陳學義起來,風姿綽約,猶如明珠一般,之前坐在席中便已經是光芒四射了,站起來過後,榮玉書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對面的女眷的表情,眼睛中放着的是綠光,當然礙於面子上的問題,表面上還是做出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陳學義的文采自己是知道的,這種事情,三分靠天賦,七分靠努力,有些人,天生就是做這方面的料,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文采斐然,再加上他的聲音,圓潤悅耳,聽在耳朵裡面,有如涓涓細流,不急不躁,猶如一道春風,微微撫過了心頭。
自然在上方的城陽公主是聽的心情舒暢,不但賞了黃金,還問了名字,相比之下,風頭幾乎不可超越,榮玉書就不算什麼了,不過這樣也好,榮玉書本來就不求當什麼達官貴人,能有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曾尚書在上方,笑的是滿臉的祥和,撫摸着鬍子,嘴裡面說道的是不錯不錯,眼睛中透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榮玉書眼神好,看見曾尚書和崔品遷旁邊的崔知溫一瞬間的眼神交流,微微點頭,心中瞭然,低頭喝着自己的桃花酒。
唐廣捱得稍微近了一些,聲音有些低沉,帶着笑意,有些性感的說道:“看那個叫做陳學義的傢伙,我敢保證,這次的考試,贏家多半都是他了。”
看着榮玉書的臉上,似乎沒有半點的不悅,調笑道:“怎麼樣?嫉妒嗎?”
榮玉書白了他一眼,這纔是真正的狗嘴裡面吐不出象牙來,桌子上的東西倒是不錯,不過酒是喝多了,等會萬一想要上廁所的話就不好了。
側過頭,看向了遠方的崔品遷,臉上的笑容宛若帶上了一層薄紗,呆愣看不清楚心中所想,將自己的心思沉靜下來。
場上的活動,雖然難度是提高了一些,但是其中不乏有真才實學的人,自然是受到了城陽公主的讚賞,賜酒的人到不在少處,其中倒是微微有一個插曲,傳到了女眷那一方的時候,若是再選擇考詩詞歌賦的話,難免不方便,於是到可以撫琴等多種才藝作爲選擇。
緊接着又是下一輪的傳花了,傳到唐廣那邊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的意外,擊鼓的藝人一個旋轉的時候沒有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鼓聲頓時停下來了,藝人連忙取下了眼罩,跪下來給城陽公主請罪。
城陽公主揮揮手,反而是在看着花傳到了誰的手裡。
唐廣青筋暴起的看着榮玉書。
榮玉書真的是非常的無辜,按照鼓聲的節拍,本來不應該在他這裡傳下來的,誰知道突然的摔了一跤,只能呆在他的手上了。
城陽公主笑呵呵,說了一句今兒真是個好日子,便問道了唐廣準備怎麼樣?
唐廣學的很雜,醫術毒藥暗器各有精通,武功最好,也識字,不過若是想要叫他做一手詩,殺了他吧。
可惜剛剛榮玉書已經代替了唐臨上了,他要是再上的話,就不符合規定了,於是只有自認倒黴,連題也不問,直接選擇了喝酒。
一罈子的酒,不大。倒是城陽公主是一個不省心的人,眼神放在了坐在不遠處的崔知溫,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道:“早就聽皇兄說過,唐少卿的劍法不錯,正好崔卿家也在這裡,不如二位爲我們帶來一番舞劍如何?”
榮玉書微微一愣,看向了崔品遷的方向,顯然說的是崔知溫,後者也沒有料到居然會說到他的身上,唐廣眼睛微挑,隱約透露了一絲的自信,崔知溫可謂是躺着也中槍,同樣是京城的俊傑,唐廣的身份更加的偏向於草莽出身,和從小便是翩翩貴公子的崔知溫不同,後者自然是更加受姑娘喜愛。
不過大理寺的兇名儼然在外,女眷皆是暗暗花癡的看着崔知溫,手上的手帕幾乎都要攪爛了。
榮玉書有些不甘心的吃了一口桌子上的棗糕,和普通的棗糕不同,上面的紅棗微微突出,底下是有些綿軟的口感,從外形上看,就如同是一朵盛開的桃花一般,入口濃郁的紅棗的甜味,卻不膩人,造型精緻,味道當然不差。
唐廣明明比上那個崔知溫更有男人味好嗎?一羣沒眼力的,有權有錢有什麼用,你們要是嫁給了唐廣,回去的那個可是天下神醫,專門爲太宗看病的,還可以容顏永駐,等着你到了五六十歲的時候,估計看上去就和二八年華一樣。
榮玉書一撇嘴,心裡面想着你們這羣目光短淺的傢伙。
可不是嗎?兩人的容貌雖然看上去屬於人中龍鳳,但是氣質和家世可謂是雲泥之別了,而且,榮玉書幾乎可以猜得出來了爲什麼叫崔知溫上來了。
這次除了主考官推選一些不錯的人才,另外還有一羣大家小姐待字閨中等待嫁娶呢。崔知溫上來,無非就是爲了露露臉,唐廣起的作用,想來不過是爲了襯托而已。
榮玉書心中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辦法,兩個人只是比劍,崔知溫雖然從小習武,但是怎比得上唐廣的絕世,上場沒多久,刀光劍影之間,便被攻的毫無反抗之力,只能被動的反抗,臉上帶着一絲的狼狽之色,不過這是專業人士才能看出來的,普通看到的,不過是兩人比劍酣暢淋漓而已。
答案自然是不用說,以唐廣勝出了,一個劍花收尾,站立筆直,臉上不帶一絲的紅暈,似乎剛纔的運動微不足道,相比之下,旁邊的崔知溫臉色微微發紅,明顯是體力不支。
周圍的女眷發出了一絲惋惜的聲音,唐廣臉上顯得很平靜,微微拱手,道:“承讓了。”
崔知溫臉色泛紅,一副運動過後的模樣,雖然也是武官,還是左千牛位,從小習武,偏偏和唐廣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
曾尚書在上面摸了摸鬍子,笑眯眯的說道:“唐少卿果然是勇猛異常,可惜殺氣太強,個性堅毅了些。”
城陽公主在旁邊轉過頭,同樣是滿臉笑容的說道:“曾尚書這話我就不認同了,我聽皇上說,唐少卿以前是先皇的貼身侍衛,不知道擊殺過多少刺客,若是連殺氣都沒有,怎能獲得先皇的青睞呢?”
曾尚書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迴應說道:“公主說的是。”
唐廣回到座位上,榮玉書連忙諂媚的倒上了一杯酒,爲了不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榮玉書小聲的發着牢騷,爭取不讓周圍的人聽見。
“辛苦了辛苦了,太過分了,居然讓你去和那個小白臉比。”
唐廣的臉上笑容不變,頭靠近了一些,小聲的說道:“你知道爲什麼公主要派我上去嗎?”
榮玉書眼眸增大,不懂。
“先皇在世時,曾經想要將城陽公主嫁給崔家,可惜後者以不敢高攀推辭了,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實際上是崔家嫌棄太宗有胡人血統。”
榮玉書眼睛稍大,有些幸災樂禍,活該,這樣就是說被報復了吧。
行酒令雖然有趣,有些讓人意猶未盡,但是總歸還是要結束的,榮玉書覺得自己尿憋的緊,悄悄的離席了。
一旁的崔品遷狀似顯得有些無意,一擡頭,看見榮玉書離席,過了一段時間,自己也起身了。崔知溫似乎詫異他突然起身,忍不住的問道:“怎麼了?”
笑意妍妍的說道:“沒什麼,出去一下。”
除了這個人之外,還有一人也一直關注着榮玉書,眼神中帶着一絲的陰寒和狠毒。
王飛翰自從看見榮玉書起身回答的時候已經有些驚訝,當他做出了一首好詩之後更是心中嫉妒難掩,一陣怒火從心中衝腦門而去,看着榮玉書離席了,冷笑一聲,腦袋中卻閃過了一個念頭。
本就陰險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亮光和驚喜,嘴角的陰險更加的明顯了。
覺得這個念頭越發的可行,臉上的得意的笑容明顯了起來,哼,榮玉書,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你有唐臨唐寺卿撐腰,這次也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忙得我,都沒時間看評論了,各位小可愛們麼麼噠一個,下面留個言吧,神經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