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娘,本王勞煩你去看看寧兒那邊,可是安好。”
李灝辰有些擔心洛天寧那邊會發生突發狀況,所以就微微朝着紅萼拱拱手,一臉和煦地安寧笑着,眉目柔順地淺淺說道。
“好,我這就去。”
紅萼聽到李灝辰的請求,不由得從玉玲瓏的身上緩緩地轉過頭,溫順地朝着白衣的李灝辰恬靜地一笑,重重地點點頭,忙不迭地沉聲說道。
說罷,紅萼便直接扭過身,朝着舞臺後的宮殿而去。按照時辰來說的話,洛天寧早就應該換好衣裝出來了,但實際上卻不是。難道真如李灝辰所說的,洛天寧又碰到棘手的事情。
如此想着,紅萼不由得加快腳步,心中冷不防地冰涼一片。洛天寧,你不要有事啊。
李灝辰望着紅萼匆忙離去的背影,脣角不由得微微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彷彿遇到感興趣的人物,眼眸不覺得深了幾分,笑意隨即也加深了幾分。
“玉玲瓏,你可是遇到寶了,可要好好珍存啊。”
玉玲瓏聽着李灝辰如此溫順的、耐人尋味的話語,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怔,脣角堪堪僵硬着,滿臉的尷尬難受。良久,他方纔回過神來,朝着正在看自己好戲的李灝辰,眉眼硬生生地向上挑起,遲疑地緩緩問着。
“寧兒?你們何時這麼熟稔了?”
玉玲瓏在心裡暗暗地打下一個大大的問號,於是就不顧一切地輕聲問出來。洛天寧和李灝辰,他們難道真的決定在一起了?
可是……
這是不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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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玉玲瓏,若是有一日,本王十里紅妝迎娶洛天寧,你可會真心祝願?”
李灝辰望着完全消失不見的紅萼,故意拉長着聲音,拖沓着說道。同時他的眉眼裡閃爍着摧殘的光芒,彷彿稍縱即逝的流星,可遇不可求一般。
“洛王爲何會如此問?”
玉玲瓏難免不會心中起疑,因爲李灝辰和洛天寧的事情,本應該不徵求他的意見的。可李灝辰卻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他到底意欲何爲。因此,玉玲瓏不得不好好思量一下。
“本王也不曉得,只是感覺玉兄與寧兒之間的關係匪淺。”
李灝辰如此說着,便用餘光不經意間,輕輕地掃過一眼身側長身而立的玉玲瓏,緩緩地點點頭。想起當日在雲霄樓,玉玲瓏一進門便如此與洛天寧說話閒談,李灝辰當時心中可是壓抑着火器的,但終究是忍住了。日後,他又仔仔細細的思慮一遍,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青遙玉家下任接班人玉玲瓏本就不善於攀附權貴,不喜沉溺聲色犬馬之中,但那日爲何偏偏看中洛天寧。加之玉玲瓏對洛天寧說話之時熟稔的語氣,所以他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曾經認識。
可是,他們兩人能有什麼關係。李灝辰想及此,不由得在心中啞然失笑,輕輕搖了搖頭,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呢。
“不過,或許是本王的錯覺罷了。”
玉玲瓏聽聞着李灝辰話語中寥落的聲調,不由得後退一二,朝着他恭敬地拱拱手,一臉鄭重其事地迴應着。
“洛王,臣同樣也問你一句,若是日後洛天寧願意嫁給微臣,你可願意爲愛放手?”
相似的問題,出自不同人之口,便帶着不同的意味。
李灝辰仔細地凝神聽着,身子微微一怔,玉玲瓏如此說,恐怕他與洛天寧是相識的。可那日酒樓上,洛天寧爲何會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難道是另有隱情。
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
沉寂的大道上,兩位男人相視而立,臉上都帶着不一樣的沉靜,彷彿心中各有各的算計一般。昔日的友誼,今日看來是如此的微薄,經不起一絲風浪。
“不管如何,本王一直會把你當作朋友的。”
良久,李灝辰緩緩地垂下眼眸,面無表情地沉聲說道。如今他心中雖然洶涌澎湃,但卻始終堅定一點:他一定會永遠把玉玲瓏看作自己的朋友。而朋友就意味着信任,意味着祝福。
如果日後洛天寧真的自願嫁給玉玲瓏的話,他相信自己雖然心痛,但仍會放手的。
“多謝,但與你做朋友的,僅限於玉玲瓏本人。”
玉玲瓏無奈地沉聲說着,心猶如吃了秤砣一般重重地墜着,一直不肯安穩下來。他也不願意丟卻與李灝辰的緣分,但若是做朋友的話,他只能是玉玲瓏,和青遙玉家沒有任何的關係纔可能。
“好。”
一道清脆嘹亮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遙遠迷離的樂曲,帶着無限的豪爽與開顏。
……
“洛天寧,你搞什麼啊?你可知道婁曉伊上臺去了?”
一道尖銳的女聲刺啦地衝破整個宮殿的沉寂,步子急匆匆地蹬蹬踏進來,清脆迅疾,像是掉落在地的圓潤珠子。但女子的聲調卻是急迫不安的,隱隱的還帶了些無法掩蓋的怒氣。
“……”
洛天寧在寬大的孔雀屏風後面,聽到火急火燎的聲音,但卻只是微蹙着眉頭,臉上略微沉下去幾分,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聲來。
進來的女子見沒人搭理,不由得再次加快腳步,她眼尖地瞅見屏風後隱隱有個綽約身姿的女子,不由得心中歡喜,想來那應該就是洛天寧了。於是她就一邊小跑着,一邊急匆匆地喊着。
“洛天寧,你可是急死人啦。”
女子的一句話音還未落定,便一臉驚恐地尖叫起來,同時伸出兩隻玉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雙眸,臉上微帶些不正常的紅雲,趕緊扭過身,朝着身後的方向努努嘴,吞吞吐吐地囁嚅着。
“洛天寧,你個女流氓——”
紅萼只知道擔心洛天寧是否安全,可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不能看的一幕——
想來此刻她的心也是猛烈地跳動着,撲咚——撲咚——不受控制般的。
“女流氓?我看是在說你吧?”
洛天寧聽到紅萼的聲音,不由得僵硬着脣角,滿臉無奈地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悶悶然地低沉着說。
“你怎麼不穿衣服?還說自己不是女流氓。”
紅萼小聲地爭辯着,臉上的紅暈變得更加濃重些。她哪裡知曉屏風背後的洛天寧竟然沒穿衣服,若是提前知道的話,她一定不會如此冒冒失失地闖進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怎麼辦,臉被燒得火辣辣的疼,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羞赧啊。
“那個……我穿衣服了……”
洛天寧低眸望望自己身上穿的肚兜和內褲,不由得開懷地笑呵呵說道。她發誓自己真的穿衣服了,不想紅萼說的沒穿衣服那麼嚴重。
“你穿的什麼衣服,外衣呢,白花花的肌膚都露在外面了?”
紅萼徹底地惱火了,她還第一次見到洛天寧這樣的人呢,竟然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女兒家的身子豈是能暴露於日光之下的,豈是能要外人隨意看去的。
“我的舞服被人毀壞了,我現在正在修理它。”
洛天寧低沉着聲音緩緩地說着,同時不停下手裡的動作,拿起剪刀就在那件毀壞的衣服上用力地一扯,頓時那件舞服變得更加面目全非。
聽到聲音,紅萼再也顧不得多少了,於是訕訕地轉過身子,望着幾乎赤裸的洛天寧,苦笑地說着。
“你可以報給上面的人,也好他們及時替換啊。”
洛天寧不由得回眸深深地望一眼紅萼,輕輕揚起笑意的脣角,漫不經心地說着。
“婁曉伊令人把我換下的衣裙拿走了,我豈敢就這樣出去,所以只好想辦法自己解決。她不過是想把我困在這裡,但我不會要她如意的,等着瞧吧。”
紅萼聽着洛天寧話語裡的意思,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渾身也開始微微顫抖。但隨後便狠狠地咬牙切齒地說着。
“可惡,又是婁曉伊。”
“外面可是發生了事情,方纔我聽到一點動亂聲。”
洛天寧繼續手上的動作,緩緩地沉聲說着。若是她料想不錯的話,剛剛的那羣騷亂應該是衝着她來的。
不管是爲什麼,她終究是被人盯上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發生一點小事,不過已經平定了,你不必擔心。只是,你這樣胡亂地撕衣裙,這樣可以嗎?”
紅萼聽着綢緞被撕裂的聲音,心中不由得微微發冷,爲何從接近這裡時,就若隱若無地感覺到寒氣呢。現在,反而更加劇烈,渾身都開始發顫了。
“可以的,剛好是我想要的。”
洛天寧隨意扯下一塊衣角,便一臉開懷地緊盯着桌子上擺放的那件衣裙,脣角不自覺地輕輕揚起,漆黑的眼眸裡閃耀着摧殘的光輝。
她知道自己若是拿傳統的古代舞蹈去和婁曉伊比試的話,一定會輸的很慘的,但是她的現代舞卻是上流的。爲了執行任務,免不了在各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穿梭,所以不想學也得學。幸好,她的身子柔軟,一學便會,一看便懂,所以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本來想要拿幾段昨日新看的舞蹈比賽的,但衣裙被人刻意毀壞。洛天寧也沒有辦法了,只好使出自己最擅長的現代交際舞。
婁曉伊,這是你逼我的,惡果要自己食啊。
但惡果不限於此,還有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