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甚笑聲,你可又是耳朵出了問題?”
稍大的丫鬟一聽到小丫鬟如此說,便連忙扭過頭緊緊地盯着她看,凌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就那般瞅着她瞧。就知道這個丫頭年紀輕,見識少,一丁點聲音都被她這般口無遮攔地說出來,若是傳到世子爺的耳朵裡,小命便沒了。
或許還會牽連到自己呢,如此一想,年紀大的丫鬟便冷聲地再次強調道。
“小云,你可要記住剛剛你可是什麼都沒有聽到,若是別人問起來,你就說在房間裡睡着了,根本沒有出來。記住啊。”
聽到大丫鬟的話,小云不由得面色一陣迷惑,爲什麼她要教自己說謊呢。她雖然出身低微,但是明白人不能謊話連篇的,不然,上蒼會懲罰她的。
於是,她想出口否決剛纔聽到的那番話,但卻遭到更爲凌厲低壓的一句斥責。
“你才進府沒多久,哪裡懂得了這麼多的事情,小云你可不要犯糊塗,姐姐哪裡會害你呢。”
小云聽着這話,頓時覺得姐姐的話釐米隱含着深重的危機,甚至一個不小心會丟了自己的小命,她不由臉色一陣煞白煞白,怎麼會呢。
但是她卻不敢不相信姐姐的話,因爲進府的這幾日來,她一直按照姐姐的吩咐,才活命到如今的。現在更加不敢不聽了,畢竟是關乎自己小命的事情。
這可是馬虎不得的。
洛天寧緊靠着筆直聳立的粗大廊柱,隱在暗處偷偷地聽着這兩個丫鬟小聲的交談着。她是個聰明人,一聽便懂得那個被喊作小云的丫鬟是個府中新人,要不然也不會天真如斯。
而那個年紀稍長些的,一聽便知道她很會處理事情。想來也知道了剛剛那笑聲,便是和親王府的永泰世子與玉夫人交歡的時候發出來的吧。
就這樣一個小丫鬟都知道的事情,難不成和親王卻不知道。
不怪也很容易明白,和親王如今病在牀榻,哪裡會有多餘的精力去打探自己兒子的事情呢。而且這個兒子還繼承了自己身上自然爲“優勝”的品性,所以他自然放些心。再者,和親王臥病在牀,不還是永泰世子一手謀劃的麼,若他佈置在和親王身邊的細作只有一個玉夫人,根本就不會成事的。
而且和親王一旦病重,難免會請宮裡的御醫來診治……洛天寧這樣順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去想着,不由得心中一陣驚愕,光潔的額頭上也冒出層層冷汗來。
原來永泰世子的權利竟然這麼大,或者說他已經暗中掌握了原來和親王的勢力了,如果沒有這般強大的勢力的話,他怎麼可能會把手伸到皇宮裡呢。
如今他沒有對和親王直接痛下殺手,明顯地是爲了陷害李灝辰。如此想着,洛天寧不由得更加氣憤些,竟然敢害她男人,等着瞧,我們到底會是誰贏。
正心中煩躁着呢,恰好那邊兩個丫鬟又開始交談起來。
被稱作小云的那個丫鬟連連應和着好,眉頭緊緊地蹙着,但是語氣卻是堅決的。
洛天寧聽着,不由得感慨一句,這丫鬟心眼好,但是卻很聰明,能夠想到明哲保身是最緊要。
“小云,你還是快些回去吧,日後夜裡不要再來了,這些傷藥你拿回去好好塗抹塗抹,想來也會有些效果的。”
大丫鬟說着,就緩緩的拿出寬大衣袖裡的傷藥,匆忙地遞到小云的手上。
小云見狀,趕忙擺手滿臉歉意地低聲哽咽着,“姐姐,你對小云夠好的了,小云哪裡能再接受你的東西呢。”
洛天寧卻不再感興趣了,原來只是簡單的傷藥罷了,在後院的丫鬟們,若是一個服侍不周,被主子懲罰是常事。李月英不是這樣做的麼,甚至平日裡,她還會把那些意欲勾引洛有成的丫鬟們賣到青樓去。
即使她們心裡不願意,但是奈何賣身契在李月英手裡,也只好哭哭啼啼地被人一拉一拽地到青樓接客去。
所以,洛天寧對於小云的遭遇,只是習以爲常罷了,並不覺得這有幾分可憐,她這樣至少比賣進青樓遭受非人折磨的丫鬟們好吧。
“小云,你就好好拿着吧,日後月瑤郡主若是再打罵你,我也是幫不上了。這傷藥,你好好拿着,省着點用吧。”
大丫鬟這句話一出口,小云壓抑的淚水便刷的一下子簌簌落下來,她是心善而已,但是並不愚笨。姐姐話裡的意思,她哪裡不懂得,這分明就是再說——
日後,她不會再幫助自己了。甚至還有沒有相見的機會,也是極其不確定的。
這樣一分析,小云的心無端變得更痛些,淚水也就更加洶涌了。這可是她的親姐姐啊,若不是爲了老孃能夠得到治病的錢,她哪裡會被買賣入這和親王府呢。
如今本就委屈至極的她,忽然遭到自家姐妹的嫌惡,她心裡那個痛更是沒法說的。
而暗處的洛天寧一聽到“月瑤郡主”四字,心裡就有了主意。看來這叫做小云的丫鬟應該知道月瑤郡主的住處,於是她就只好耐着性子把接下她倆說的話給聽完。
聽着小云哭哭啼啼的聲音,大丫鬟心裡無端恐慌起來,她連忙朝着漆黑的四周望了望,見周圍沒什麼響動便微微放下心來。見小云臉上的形容完全改變了,她只好無奈地出聲安慰着。
“小云,不是姐姐狠心,實在是有心無力啊。你好自珍重着,姐姐若有機會,二話不說,就會幫你些的。這不是沒有機會麼。”
說着,那個大丫鬟撇撇嘴,眼神有些幽怨地望着小云。
洛天寧在柱子後面聽到這些話,也不由得撇嘴,大丫鬟說的話誰信啊,到時候若是有事情的話,她定是第一個先推諉的人。
這人情如紙,可謂張張薄啊。
“那`好吧`。”
小云眉頭緊緊地皺着,哽咽低沉的嗓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失望。她現在已經止住哭泣了,但是洛天寧卻覺得如此形態的小云更值得同情。
同情而已,她還不會爲了一個小丫鬟壞了自己的事情呢。
“既然如此,小云你就快些回去吧,若是月瑤郡主起夜的時候,需要你伺候,卻發現你不見了,又該是一頓毒打了。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唉。”
大丫鬟皺着眉,臉上滿是同情的望着小云,但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那姐姐你早些歇息吧,小云就先走一步了。”
說罷,小云就帶着那瓶傷藥,連忙朝着漆黑的夜幕中走去。看來她這是要回月瑤郡主那裡去,洛天寧意識到,便連忙隱匿身形緩緩地跟在小云的背後,也朝着月瑤郡主的院子而去。
身後,大丫鬟深深地嘆口氣,之後就轉身離去了,她的眸子裡帶着隱隱的朦朧霧氣,不多時,晶瑩的淚珠一下子就從臉頰上滑落下來。
小云,你好自珍重吧。不是姐姐不幫你,而是在這和親王府,姐姐也是自身難保。
洛天寧跟在小云的身後,便緩緩地來到一處裝飾華麗的院子,之後繼續深入的話,就來到了月瑤郡主的房門外。
裡面的燈火還正在亮着,洛天寧不由的一陣疑惑,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難不成這月瑤郡主喜歡夜生活,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睡?
小云匆忙地跑到臺階下,望着正在臺階處坐着的一位少女,眉頭輕揚着,臉上掛着淺笑說着。
“這裡有些傷藥,你也塗些吧,或許會好的快些。”
那個少女不由得一陣絢爛的笑容,伸手接過小云遞給她的那小小的一瓶傷藥,便柔聲對着小云低低地說着。
“快些坐下吧,郡主現在睡着了,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小云聽着便重重地點點頭,她擡眸望望身後燈火通明的房間,不由得輕嘆一聲。
“看來郡主是真的怕黑。”
說罷,她就在臺階上坐下,然後就微微合攏上眼眸,準備休息一會兒。即使睡不着,也可以清醒一下大腦。
洛天寧聽到小云那句話,脣畔不由得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月瑤郡主竟然怕黑?
呸,她看是月瑤郡主壞事做多了,所以半夜怕鬼上門吧?
這樣想着,洛天寧不由在心裡痛罵一陣月瑤郡主。之後,她便駕馭着輕盈的步子,像是撲捉不到的影子那般來回走動。只是一個輕輕的手刃,小云便和另一個丫鬟倒下了。
接下來便應該是月瑤郡主了。
這樣想着,她便轉身望着燈火明亮的房間,不由得眉頭輕挑着,之後便緩緩地推開房門。走過三四層帷幔,纔看到內閣裡高高的牀榻上躺着一位姑娘。
她不由得向前看去,目光緊緊定在她的臉上。這副面容不是月瑤郡主的,又會是誰的。
仔細一看,她的長相果真是不錯的。
肌膚似雪,緊閉的雙眸緩緩地合上,一副輕靈祥和之氣。散亂的青絲隨意披撒在牀榻上,映照的茭白膚色更加誘人些。
但是那兩道細長的眉頭之間卻隱隱顯露出急躁的怒氣,睡夢中的她會時不時地緊緊攥拳,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一副氣急敗壞的小樣子。
洛天寧不由得眉頭微微皺着,就是她這樣子不隱藏自己情緒的人,萬一被人給利用了,那就只好認栽。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洛天寧這般想着,不由得一陣輕蔑地一笑,若不是因爲李灝辰格外寵溺她的緣故,她絕不會就這般輕易地放過她。
雖然決定了小懲一下她,但是要她丟面子的事情,還是有必要去做的。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玉玲瓏的那條玉帶。”
洛天寧在心裡恨恨地想着,便把目光從月瑤郡主的臉上移開了,之後她便開始在整個房間裡尋找東西。
沒多久,洛天寧便在月瑤郡主的衣櫃裡的暗格中找到了那條玉帶,不由得輕蔑地笑了笑,就這個暗格,她都不放在眼裡的。
前世那些防禦措施,什麼保險櫃,什麼指紋印證,她都覺得比這個簡單的暗格厲害多了。
竟然拿這麼個低級的暗格來對付她。
洛天寧不由得向着牀上睡得正熟、絲毫不知周圍環境的月瑤郡主,投去輕嘲的一瞥,脣畔微微勾起厭惡的弧度。
打開暗格之後,洛天寧便連忙拿出那條玉帶,然後把她放在自己的前襟裡,緊緊地貼着自己的前胸,此刻她無端覺得似乎安心些。
相比於月瑤郡主,玉玲瓏纔是個麻煩貨。她寧願一個人對付十個月瑤郡主,也不願意去面對一個玉玲瓏。
總之一句話,玉玲瓏玉閣主猛於虎也。
收好玉帶,洛天寧再次把目光投向月瑤郡主,女子的眼瞼微微輕動着,牙齒咬的更響亮點。她聽到後,不由得笑笑。倏地一下,洛天寧便來到了牀榻前,望着衣衫微微凌亂的月瑤郡主,她不由得計上心頭,脣畔也漾着奸詐的笑意。
月瑤郡主,你可不要怪我啊。
如此想着,洛天寧便緩緩地、緩緩地湊近正在熟睡的女子,望着她的姣好面容,嘴角那抹淫邪的笑意逐漸加深。不多時,洛天寧便朝着牀榻上的女子伸出一雙魔爪來。
然後,她緩緩地、緩緩地一一解開月瑤郡主睡衣上的扣子,再次邪邪地一笑,望着女子白皙光澤的肌膚上那個紅通通的肚兜,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不可捉摸些。
“唔……”
突然洛天寧聽到一陣輕微的呻吟聲,她不由得腦子一震,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可是因爲她憋住笑而造成的。
這月瑤丫頭不會是在做春夢吧,要不然爲何會發出那般羞人的呻吟呢。
管她呢,她洛天寧要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不是。
於是她便朝着那光潔的肌膚再次伸出魔爪……
想這月瑤郡主明日該是什麼窘態,她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