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郡主自絕?自絕你麻痹!

夏錦華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知道黃氏在故意爲難,也不好和這媳婦鬧得太僵,笑道:“既然你二孃不要,便給你二嬸子吧!”

“是。”夏錦華端着那茶具,走向了孟氏,道:“這是錦華的一點心意,請二嬸子收下。”

原本孟氏是有些置氣夏錦華把別人不要的東西送給自己的,但在老夫人面前,她還是笑吟吟地收下了,夏錦華又給了夏錦玉一個禮物,“這是寧山縣出產的首飾,望能給五妹妹增光添彩。”

夏錦玉在侯府之中是第五個小姐,便喚做五小姐,第四個便是夏錦榮了。

夏錦玉也笑着迴應,“多謝大姐姐。”

便將那禮物往一邊一放,似乎是不準備打開了,而且,很可能回屋就賞給哪個下人了。

一個窮鄉僻壤來的東西,他們也是看不上的,能收下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又將方纔夏錦年不要的兩個禮物,給了夏錦榮,還讓孟氏給那正在備考的夏尤隆也帶了禮物去,另外大房還有個大公子,也備了禮物了。

老夫人見她如此大肚,一點也不惱怒黃氏母女倆的刁難,不禁笑道:“你六姨娘帶着月子,今日是來不了了,你可別忘了給她的禮物啊!”

夏錦華恭敬地回道:“蘇姨娘的禮物自然是不會忘的,都備好了。”

老夫人笑笑,場面一派和諧。

夏錦年和黃氏卻是一點看不得這般的情景,夏錦年趁機攛掇着:“二嬸子五妹,大姐姐都給了什麼東西給你們,快打開來看看啊!”

孟氏一惱,這夏錦年分明是要看她笑話的,夏錦華送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放在身邊都辱沒了自己的身份,還讓她拿出來,簡直就是辱沒她的面子。

黃氏也笑道:“不管是什麼,都是華姐兒的一片心意,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她嬸子也要好生對待。”

孟氏心裡惱着,此時打開,必定是個什麼低賤之物,若是件衣服什麼的,那黃氏肯定會假惺惺地道這都是夏錦華的心意,要隨時穿出去,纔對得起這份心意。

若是什麼首飾,那更笑人了。

“是啊,都是大姐姐的心意,二嬸子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最好是時常能戴在身邊瞧看着,纔對得起大姐姐一路之上的顛簸啊!”夏錦年也笑道。

孟氏更惱了,連帶着夏錦玉也是咬緊了一口雪齒,覺得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苟氏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她們只是妾室庶女。

倒是夏錦華似乎什麼都不懂,跟着笑道:“二嬸子,快些打開看看,看錦華給你帶的禮物是否喜歡。”

孟氏心頭越發惱火,惡狠狠地將夏錦華也瞪了一眼,那一邊上的夏錦榮看起來似乎是老實無比,此時也附和道:“二嬸子看似是想回家拆了慢慢看了,錦榮倒想知道大姐姐給帶的是什麼東西。”

說罷,便開始動手拆了,反正自己是庶女,再低賤的東西也辱沒不了自己的身份,不如便順了黃氏的意。

正是因爲她們母女二人懂得察言觀色,才能在黃氏的眼皮子底下活這麼久。

夏錦榮的舉動正和黃氏母女的心思,眉梢一挑,看向了那騎虎難下的孟氏母女。

而苟氏母女,已經拆了包裝紙,露出了裡面的包裝盒。

夏錦華低垂的眼珠子微微轉了轉,將這府中幾房人的本性已經看在眼裡。

黃氏和孟氏都是嫡妻,平起平坐,一直是不對盤,而且孟氏生了兩個兒子,黃氏卻一個帶把兒的都沒有,又佔着當家主母的位置,孟氏老早便有取代之心了。

那苟氏母女則是牆頭草,以黃氏母女倆馬首是瞻。

孟氏母女可是恨得牙癢癢,黃氏笑眯眯地道:“她嬸子,怎麼還不拆,不要辜負了錦華一片心意了!”

“是啊,姐姐千里迢迢的給你帶了禮物來,你怎麼都不看看,莫不是等了這裡一散,便賞給哪個下人了吧!”夏錦年笑嘻嘻地道。

孟氏狠狠地看了看黃氏母女,再看看那笑眯眯的夏錦華,牙一咬,便開始拆了,夏錦玉也自然是開始拆那禮物。

聽見了夏錦榮一聲小小的驚訝,原來她將那禮物一拆開,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鄉野之物,而是一個包包,一個精緻華麗,用了上等皮毛做成的包包,鑲了好些寶石,華麗無比,又精巧惑人,正是如今京城深閨小姐之中最時興最受歡迎的錢家鋪子獨有的包包!

錢家首先提出了‘品牌效應’,如今這包包,還有所謂的商標和牌子,乃是錢家獨有的牌子,價值不菲,而且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夏錦榮這庶女平日連戶都出不得,仰二夫人黃氏的鼻息過活,哪裡可能用得上這麼好的包包。

夏錦年倒是有一個,只是看這個包包,花了一百多兩銀子買的,但眼前這個比夏錦年的好看得多了!

夏錦榮一驚,但眼中的驚喜卻是少不了的,但同時也警惕地看向了夏錦年,見她雙目之中已經燃起了妒火了!

她是絕對不會容許一個庶女用的東西比自己好的!

夏錦華笑道:“這包包是我們寧山縣的特產呢,是錢家的生意,這是最新款的包包,全京城限量發售一百個。”

這包包在京城賣得特別好,錢家自然是有自己手段的,加上夏錦華的那所謂的‘飢餓營銷’,如今貴族小姐們出門都是人手一個錢家的包包,平日裡見面攀比完衣着首飾,便就是攀比誰家的包包更好看了。

夏錦年和黃氏都臉色一變,他們自然是認識那包包的,沒想到,夏錦華一出手,就是一個京城小姐們奮力追逐的時興包包。

苟氏的禮物也打開了,也是一個包包,那兩個包包方纔分明是要送給夏錦年和夏錦繡的。

兩母女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是好,特別是看見了黃氏母女倆那嫉妒又憤恨的眼神。

孟氏母女見那情景,雙眼一亮,加快了拆包裝的動作,很快拆開了包裝,打開了盒子,見那盒中是層層錦緞,一層層掀開了,發現那其中是一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長得異常美觀,入手滑膩無比。

“這是——”

孟氏看着那被杯子楞道。

“那是玻璃杯子,也是寧山縣的土特產,普天之下,也只有寧山縣能燒製這麼好看的杯子出來,今年還進貢了十幾個給皇上呢,皇上可是歡喜了。”夏錦華笑着,那就是個玻璃杯子,和皇宮裡頭,那賣菊花要去的那十幾個杯子是同款,一模一樣!

孟氏驚喜:“是啊,幾日前太后大壽,我也進宮去了,便遠遠地看見皇上桌上便擺着這麼些杯子,可是好看極了,皇上可是愛不釋手。”

“是的,皇上用的,跟這個杯子是一個窯子燒出來的,材料和形狀都是一模一樣呢!”夏錦華彎着眉眼道,不動聲色地看向了那黃氏,看見了她們那追悔莫及、羨慕嫉妒又恨的神情,心中偷樂。

她又道:“二嬸子可要好生保存了,這東西可是金貴了,那窯子燒得少,我跟那窯子的老闆有點交情,人家才破例賣我兩個的,一個送給了父親,一個便在您這裡,這東西,可是專門進貢給皇上用的,錢家鋪子有幾個,價值千兩銀子呢!”

這自然是夏錦華燒的玻璃杯,成本不過幾兩銀子,平時家用也不賣,不知道錢家從哪裡得知了消息,來求購玻璃杯子,夏錦華便也好爽地賣給錢家十幾個,一個就是兩百兩。

本以爲自己夠心黑,但入了京城才聽說,錢家拿了玻璃杯子轉手就打出‘陛下同款杯子’的旗號,一千兩一個,幾天就賣完了!

比起心狠,夏錦華自愧不如!

孟氏越發的愛不釋手了,捧着那杯子看來看去,老夫人也不禁笑了。

夏錦玉也越發的期待了,飛快地拆了包裝,拿出了一串項鍊來,驚喜道:“我認得這項鍊,錢家商號裡最新款的呢,也是全城限量,一串要好幾百兩銀子呢!”

夏錦華暗笑,就是要全城限量啊,不然怎麼引得那些有錢沒處使的小姐們搶紅眼呢?

“正巧,錢家商號的項鍊也是從寧山縣進的貨,我跟賣項鍊的老闆也熟,他便送我了,給五妹妹戴了正好,五妹妹好歹是嫡女,戴這個保證辱沒不了身份。”夏錦華錦上添花地道,眼神卻瞥向了那一邊羨慕嫉妒恨的黃氏母女。

夏錦玉喜出望外,孟氏也是驚喜,兩人看着自己的禮物,不時發出嘖嘖聲,苟氏母女倆也是十分高興的,只是不時看向那陰沉着臉的黃氏母女倆。

夏錦華卻理也不理那黃氏和夏錦年,道:“我還給大家準備了一些寧山縣的特產吃食。”

馬上便丫鬟端上來香蕉、西瓜和花生來,這兩樣能勉強帶到京城來,但是另外的幾樣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是番瓜啊!”孟氏又驚又喜,道:“前些日子的太后壽宴,我也曾看見番瓜,沒想到,咱們侯府也有啊!”

“是啊,這番瓜,是自家種的,這香蕉也是,可好吃了。”夏錦華笑吟吟地給老夫人剝了一個香蕉去,親自伺候着吃,“大家多吃點花生吧,如今這花生可是金貴了。”

老夫人高興無比,孟氏母女倆收了禮物也自是去吃香蕉、番瓜和花生,苟氏母女倆也沉默着吃,黃氏母女的神色便不是這般美好了。

黃氏本想埋汰夏錦華的,沒想到,竟然被人給埋汰了!

這賤婢還是早有準備,實在是低估她了。

特別是看見孟氏得意洋洋把玩着那高腳玻璃杯的時候,黃氏心頭的一把烈火便幾乎燒了整個花廳!

不過,黃氏自認爲手裡握着夏錦華的把柄,心頭舒爽得很!

黃氏母女倆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陰笑一陣,夏錦年首先出聲試探道:“大姐姐,在那寧山縣這四年,你是如何過來的,與我們說說吧!”

這麼一勾,孟氏也能來了興致了,她平素最喜歡看大房的熱鬧了,“是啊,錦華,你與我們說說吧。”

她這般身嬌體貴的世家小姐,被流放去那南方,幾乎是不可能存活的,而且當年,黃氏也肯定做了手段的,怎麼也不可能讓她活下來的。

當初皇帝的旨意下去了,安定侯府都沒當回事,認爲夏錦華是鐵定尋不回了。

只是沒想到,還真是在寧山縣找到了。

流放四年,這四年也是一個很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在那地方是如何過來的。

很有可能——

黃氏陰冷一笑,孟氏也饒有興致,老夫人卻皺起了眉頭。

夏錦華也款款笑道,慢慢說來:“我在那寧山縣,也算是運氣好了,一去,便遇見了一戶人家將我收爲了乾女兒,也是那戶人家,種出了中原的第一批番瓜,得了皇上的青眼,賞了不少金銀,生活越發的好了,倒也未曾委屈了我。”

衆人可是不信,夏錦年趁機道:“那夢蓉便是從你們那個村兒買來的,我聽她說,大姐姐你可是在那裡已經成婚了——”

說罷,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看着夏錦華,等着她露出驚恐或者是心虛的神情。

一個女子,未經雙親同意,便與他人成婚,那可是大罪!而且她還是皇家賜封的郡主!

以前的事情他們可不管,他們只知道,夏錦華離府四年,失貞歸來!

女兒便指望着能找個如意郎君,失貞的夏錦華這一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老夫人聽這話,不禁有心幫夏錦華一把,對衆人道:“當年錦華受了他人的誣陷,被除了名籍四年,這四年,正是她最好的年華,成了婚倒也符合常理。”

夏錦年攛掇着:“大姐姐,怎麼不把姐夫叫回來我們瞧瞧。”

“是啊是啊,想必成婚日子已經長了,可能連孩兒都有了,怎麼不一併帶回來看看?”

想必夏錦華嫁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家,最多就是個農夫而已,要是她真的帶回來一個農夫,那才叫好玩呢!

而且聽夢蓉說,他的男人去了戰場之上,她這輩子鐵定是要當寡婦了!

她可是侯府的嫡女,又是郡主,居然在外和一個低賤的農夫成婚生子,實在是大逆不道!以前的事情無論,現在她是郡主,上了皇家玉牒,這事情傳到太后那裡,興許一惱,就撤了她的郡主之名!

無論如何,她下場必定悽慘!

一瞬間,幾對母女都興奮了,都等着看好戲。

但見夏錦華還是一貫的淡然,一邊給老夫人剝着香蕉,雖然那無名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一邊淡然地道:“二妹妹,作爲姐姐我得好生提醒你一句,你在寧山縣你買的那夢蓉,以前是給人做妾的,給主人家帶了綠帽子才被賣到牙婆那裡,你還是早些將她處理了,以後成禍患,”又道:“我們侯府之上,無論小姐丫頭都是清清白白的,這般不堪的女子竟然也進得門來,二妹妹將她戴在身邊已經是有傷風化了,她說的話,二妹妹居然信了。”

聽見夏錦華如此說,老夫人也鬆了一口氣了,沒失貞便好啊!她便也能給她找一個好親事了。

一個女子,有門要親事比什麼都重要。

夏錦年和黃氏以爲夏錦華故意拿這件事情做文章,想引開衆人的注意力,一心想引着話題回到正題之上。

黃氏挑着眉道:“那夢蓉也是身世淒涼,家裡窮,給人做了妾,得罪了夫家,才被夫家隨便用個藉口打發出來了,正巧讓年姐兒看見了,年姐兒素來心善,就收了做丫鬟,做個粗使,也好比被賣入青樓好啊!”

夏錦年也道:“是啊,夢蓉不是那種隨便亂說話的人,大姐姐何必害羞,全村人都知道,大姐姐當時被那柳家人買去的時候,便是給人家做童養媳的,如今,也正是嫁給那家兒子,都成婚了兩三年了,大姐夫是個商人,做生意的,寧山縣的人都認識呢!姐夫和姐姐可是恩愛得很!”

孟氏瞧着有熱鬧,也是看得認真。

堂堂一個侯府之女,竟然嫁給了低賤的商人!

安定侯若是知道了,肯定鼻子都氣歪了!

瞧着夏錦年那煞有其事的模樣,老夫人也起了疑心了,不由得看向了那淡然的夏錦華,“丫頭,可曾有那回事?若是有那回事,今日奶奶便給你做主了,讓你爹給孫女婿保薦一官半職,也好讓你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夏錦華的眼中有一絲的感激,若是自己失貞了,老夫人這辦法確實是拯救自己最好的途徑了,但終究還是搖頭:“老夫人,那夢蓉跟我有仇,到處潑我髒水呢!她還算是我的堂姐,當初可是攛掇着她爹想將我賣入妓院,幸好我那處的乾爹乾孃不曾虧待我,拼死將我保下了,他們一家可都是將我恨上了,恨我沒能給你他們家增幾兩過年錢呢!她說的話您怎麼能信!”

“豈有此理!”老夫人也大怒。

見夏錦華又開始轉移目標,夏錦年和黃氏越是興奮,那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她心裡在怕呢!

夏錦年笑道:“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夢蓉說了,因着大姐姐的性子,當初他們可是沒少結怨呢!”

這話似乎也是有道理,當初的夏錦華也是刁蠻跋扈了得,當初去了那村子裡,定本性難改,肯定是跟夢蓉發生了什麼矛盾糾紛的。

黃氏適時惋惜地道:“夢蓉都說了,華姐兒嫁的漢子,叫柳成田,兩年前被徵兵徵走了,去了北方打蠻夷,一個南方兵去了北方,怕是不會有好消息了,華姐兒不想提起,我們便也不問了吧!”

但衆人的心裡都似明鏡。

怪不得夏錦華不承認,原來是當寡婦了!

老夫人也越發的狐疑了,但也知曉了夏錦華的‘苦衷’,便也不問了,招呼衆人道:“大家吃水果吧!”

衆人也自是紛紛去吃水果了。

夏錦華已成了寡婦的消息不脛而走!

在府中傳得沸沸揚揚的。

一場轟轟烈烈,夾槍帶棍的請安落下了帷幕,等衆人都走了,老夫人不放心地將夏錦華給喚到了身邊,關切地問道:“丫頭,你老老實實地告知我,錦年說得是不是真的?”

夏錦華回之以淡笑:“奶奶覺得我會嫁一個普通的鄉野村夫嗎?”

老孃嫁的明明是一條潛龍!

老夫人看着她那坦誠的眼神,算是放心下來了:“沒有就好,奶奶一定爲你尋一門最好的親事!”

拜別了老夫人,夏錦華出來,與門外等候着的冬奴秋奴和葫蘆娃回合了。

回院子的路上,一路看見衆多下人的目光,都帶着幾分譏諷,輕浮和嘲笑。

夏錦華冷笑着——這消息還真是傳得挺快的!

她不做正面的迴應,他們愛怎麼傳怎麼傳,反正她也不是那種聽了一句輕薄之語便要尋死覓活的女子,外人傳,與她何干!

但是那黃氏母女可是巴不得全京城都知道她夏錦華,一品郡主和一個鄉野村夫苟且的事情,讓她一輩子也找不着如意郎君,做一輩子老寡婦。

很好,夏錦華也在等着她們動手!

冬奴可是生氣了:“呸呸呸,她們憑什麼這麼說你,少爺分明還活得好好的!”

“就是,等少爺回來了,看不堵了他們的嘴!”秋奴也義憤填膺。

葫蘆娃依舊是沉默地跟在三人身後,不曾言語,但也詫異,遇到這般的情況,夏錦華怎麼不將實情說出來?或者是抵死做一番狡辯,更有甚者,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或者,乾脆一死了之!

但她卻淡然得很。

女子的清白名聲直接影響到親事,夫家議親之前肯定要打聽女方的名聲的,若是有污點,自然是不會考慮,可以說,名聲決定能否尋到一門好親事,一門好親事等同於一個好的下半輩子。

也難怪,這個時代,女子只有依附男人才能過活,將自己比作商品,就怕自己有個瑕疵,客人瞧不上。

但夏錦華如何會是那種人?

去拜訪了還在坐月子的蘇雪顏,送上了大禮,夏錦華又折去了苟氏那裡,也送了一份大禮。

冬奴很好奇:“小姐,您送給兩位姨娘的都是什麼禮物啊?苟姨娘那裡不都是送過了嗎?”

夏錦華揹着手兒,腳步輕快地往自己的小院而去,“那禮物非同尋常,本來便是送給兩位姨娘的,雖然苟姨娘那裡用了給二夫人的禮物替了,但那禮物,還是應該送到苟姨娘的手裡的。”

秋奴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什麼禮物啊?”

葫蘆娃也好奇,湊近了耳朵去聽。

但見柳三升神秘地看了衆人一眼,走在前面,風中傳來她那略帶惡趣味的話語。

“三點式情趣內衣。”

……

後面三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都紅了臉了。

一路往小院而去,一個丫頭便匆匆地從幾人身邊走過,路過夏錦華的時候,還莽撞地撞了一下她。

冬奴惱了:“怎麼走路的!”

那丫鬟忙賠罪,但一看臉兒,分明是逢春。

夏錦華見事情有異,隨便地打發了逢春,依舊是往回走。

等逢春走後,她便在自己的腰帶裡發現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

二夫人要殺你。

她挑眉。

原來是報信的。

“注意了,今天不太平!”

衆人依舊是淡然地朝自己的院子去,從蘇姨娘那裡出來,要經過七八個門纔到她如今的宅子,每當他們過一道門,還未曾走遠,那道門便會被神秘地關上,再也打不開了。

還未曾進宅子,三狗子忽然從夏錦華的衣服裡冒出腦袋來,朝天一陣嗅,‘唧唧’地叫了兩聲,用爪子揮舞着,指着那院子。

夏錦華見自己住的院子門口,站着四個丫鬟,用那恭敬之中帶着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們主僕,故意大聲道:“郡主,您回來了!”

像是故意提醒某些人。

葫蘆娃露出了嚴肅的神情來——有殺氣!

夏錦華自然是知曉的,卻還是邁着輕快的步子上去了。

“回來了。”

夏錦華道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路便跨了進去,葫蘆娃深知自己的任務,緊緊地跟在她身邊,兩人同時邁入了那院子之中。

但沒想到,一進了院子,那守門的丫鬟便將房門給關了,同時身邊有人飛快地守住了門。

門外的冬奴和秋奴大驚灰色,忙去拍人,卻被那守門的四個丫鬟死死地給拽住了,幾人扭打一處。

冬奴秋奴在村中時常跟着夏錦華做農活,自是有好力氣,而且有時候還跟着夏錦華學習那所謂的女子防身術,一會兒便將四個丫鬟弄翻當場,拼命地去拍那門,卻怎麼也拍不開了。

頓時,兩人嚇得魂飛魄散,第一個想法就是去喊人。

一定是有人針對自家小姐,只要找到侯爺便行了。

兩人分了兩個方向,去外面尋人,但沒想到,去往大前院的所有門被人堵了,這大半個侯府甚至一個丫鬟小廝侍衛都尋不到,寂靜得可怕,過分得即將之中蒙着一層肅殺!

兩人被困在了後宅之中,路也不熟,慌慌張張跑了半天,沒找見人來幫忙,卻將自己給走丟了。

那院中,夏錦華和葫蘆娃一進去,便看見那院中衝出來幾十個粗壯的丫頭婆子和小廝,領頭的便是夏錦年,身邊一左一右,站着夢林和夢蓉。

那幾十人迅速地來將夏錦華和葫蘆娃圍在了其中,圍了幾層。

葫蘆娃已經猜到那這些女人是要弄死夏錦華,便在她耳邊悄聲道:“郡主,鋼鐵俠他們入宮覆命,這時候該來了,我護你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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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丫鬟婆子的,葫蘆娃不放在眼中,只是她們足足幾十人,難免自己有護不到夏錦華的時候,她現在是郡主,又是皇上要他們監視保護的人,她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夏錦華只是淡淡一笑,上前幾步,看着那得意的夏錦年:“喲,二妹妹這是要幹什麼?姐姐這院子可是用不了這麼多人!這幾十人同時伺候姐姐一人,姐姐怕是承受不起啊!”

夏錦年冷冷一笑:“夏錦華,你儘管嘴硬,今日你是死定了!”

“死定了?”夏錦華一挑繡眉,撇撇左右那殺氣騰騰的丫頭婆子,見幾個丫頭手裡拿着白綾,陰森森地道:“你這是要謀殺親姐不成?”

“你個賤種,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姐姐,在我眼裡你就是個賤婢!比茅坑裡的蒼蠅還骯髒!”夏錦年想起自己幼年在夏錦華手中吃的虧,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都扭曲了,將臉上的粉都擠得‘碩碩’地掉。

夏錦華不看她們,倒是去看了旁邊那一羣氣勢洶洶的丫鬟婆子,“你們呢?你們這羣下人丫鬟是要準備謀殺我這嫡出大小姐嗎?我好歹還是皇家御賜的一品郡主,死在這侯府之中,怕是侯府脫不了干係,那些主子到時候隨便將罪往你們身上任何一個人身上推,就是萬事大吉了!”

衆人眼神有些閃爍,聽夢蓉陰森森地對衆人道:“夏錦華,你今日是死定了,休要挑撥!”

她朗聲對衆人道:“夏錦華身爲皇家一品郡主,卻不守婦道,不尊禮法,在外與男子苟合,現事情敗露,深決愧對侯府養育和皇家封賞,自絕於閨閣之中!”

“對!郡主已經是不潔之身了,爲了侯府的顏面,自絕而死!”

“身爲侯府的小姐,卻在外私自成婚,侯爺知道您自絕了一定很高興!”

“小姐,老奴是在幫你!”

一衆丫頭婆子的開始附和。

“你們這羣無知婦人!”葫蘆娃就待報出自己的底細來,讓這羣婦人知曉她們是如何的愚蠢!

但夏錦華阻止了她,自嘲一笑。

是啊,若是他那爹,恨不得她去死啊!

若是自己真的自殺了,那渣爹肯定高興得很!

被流放四年,他們不管她的死活,現在回來了,卻又怪她在外四年失了貞,該死。

“郡主,爲了咱們侯府和皇家的顏面,您自己動手吧,免得他日皇上知曉了龍顏大怒,咱們侯府也跟着你遭殃!”夢蓉尖聲尖氣地道,心頭可是快意得很!

夏錦華仰天一笑,葫蘆娃已經抽出了手中的軟劍來。

卻未料,夏錦華的笑容一落,立馬一耳光便飛濺到了夏錦年的臉上,抽得她耳邊一陣嗡嗡地響。

“你、竟然敢打我!”夏錦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淡笑的女子。

夏錦華的笑容帶着無盡的譏諷:“打的就是你!”

她上前兩步:“怎麼了?打不得嗎?你個腦殘,我看你的腦子是胎裡就壞了吧!”

“你——”夏錦年沒想到這般情況之下,夏錦華還有膽子罵自己,指着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罵。

“我看是我那渣爹在你娘那個賤人懷着你的時候,還日日不辭辛勞地去睡上兩睡,正好你在孃胎裡腦袋朝下,日日被渣爹那玩意撞上一兩個時辰,成了這般的腦殘也怪不得人!嘖嘖——”夏錦華笑眯眯地道。

“你!”

夏錦年目瞪口呆,未料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竟然是從這軟包子似的夏錦華口中吐出來,瞪大了杏眼,找不到回罵的詞語來。

葫蘆娃也怪異地看了一眼夏錦華。

果然,已婚婦女罵架就是不同尋常!

“你長成這般個腦殘玩意能怪誰?怪你那懷着胎還不知羞恥的騷狐狸老孃,懷着胎還劈開腿求疼愛,我那渣爹這麼厲害,這幾年連納了幾房小妾,想必戰力驚人,怎麼就沒把你這小賤貨弄死在胎裡呢!”

就連葫蘆娃都臉紅了,圍觀的衆多丫鬟婆子都楞了。

這是一個女人說得出來的話?

“也難怪,你娘被捅得舒服得着,哪裡管你得死活,也活該你夏錦華生下來就是個腦殘!”夏錦華逼近了兩步,趁着那夏錦華愣神,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怎麼,腦殘病犯了?姐姐我這兩巴掌還沒給你扇涼快了?要不要姐再來兩巴掌!”

“夏錦華,你個賤婢!”夏錦年發出歇斯底里的一聲嘶吼,完全不顧面目了,臉上扭曲無比,脂粉被活生生地擠下來。

“賤婢?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娘就是個賤婢肚子裡爬出來的賤婢!雖然你也是我爹草泥馬草出來的,但你跟你娘一樣,都是賤婢!你全家幾代人都他娘賤婢出生,全京城誰不知道!到了老孃面前,你倒是裝起貞潔大小姐了,你夏錦年,渾身上下,流的都是賤婢的血,青樓賣X的騷女人都比你乾淨萬倍,就你這模樣,也想嫁入韓國公府,撒潑尿照照你什麼逼樣再說!你吃屎去吧!”

一席話如連珠炮,連帶着夏錦華的口水,激得夏錦年兩眼發黑,生平哪裡被人如此這般指着鼻子污言穢語地罵着,當下完全豁出去了:“夏錦年,我跟你拼了!”

便如小獸一般的撲了上去。

夏錦華退了兩步,讓她撲個空,如逗狗一般,招招手:“傻逼,來打我啊!”

夏錦年一撲而上,與夏錦華廝打在了一處。

但是她哪裡是夏錦華的對手,一個弱不禁風,以病爲美的閨中小姐,和一個常年種田挑大糞,還每天綁着沙袋練膀子的農村大媽一比,戰力立見分曉!

兩個小姐打架,那陣仗實在是大,撕衣服,揪頭髮,咬,揪。

衆多的丫頭婆子大呼小叫去幫忙,但見那兩位小姐扭打在一起,毫無形象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實在是不知道從何幫忙。

夏錦年完全紅了眼了,像野獸般的,與夏錦華廝打在一起,其實也不是廝打,而是夏錦華死死地控制住了她,扭得披頭散髮,卻一點虧不曾吃。

夏錦華將她一個反撲,便按住了,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地便開始撕她的衣裳!

‘撕拉——’

一撕,幾片爛衣服到處亂飛,夏錦華一個勁兒的撕,撕得她赤身露體。

“小娼婦,賤婢!”夏錦年完全不是她的對手,狠紅了眼罵着。

“罵了巴子,除了這兩句循環你還能不能罵點別的!”夏錦華一下子將她的肚兜給撕開了,扔到了一邊去。

那情形,像是她夏錦華要強X她夏錦年一般。

夏錦華倒是不介意摸根黃瓜結果了她那寂寞的處女身,但是龍家也不是好糊弄的!

“賤婢,我要殺了你!”夏錦年咆哮得像去年村裡剛殺的過年豬,夏錦華卻不懂任何憐香惜玉,幾乎將她給扒光了!

一邊的葫蘆娃亮出軟劍,殺得血沫橫飛,一點不見半點留情,瞬間便倒了幾個丫頭婆子在血泊之中,這羣丫頭婆子實在是聒噪!

葫蘆娃那完全不叫保護,而是屠殺!

一羣丫鬟婆子哪是是大內高手的對手!

任何膽敢靠近夏錦華的,便被她砍白菜般的砍殺,刀刀很準快。

今日,這侯府終於是大開殺戒了!

但是幾個丫頭婆子的命,誰會在意?

那地上的兩人依舊是扭打在一起,這院子之中,到處都是斷肢殘臂,還在抽搐,鮮血沁出去老遠,不說那丫頭,就算是小廝也恐懼萬分,退開了去。

葫蘆娃正想上前幫夏錦華的忙,忽然聽見夏錦華道:“葫蘆娃,給我一把刀!”

葫蘆娃一愣,還是扔出了一把刀來,夏錦華在掐架之餘,抓住了那刀,看樣子是準備殺夏錦年,卻不知道怎的,那刀卻入了夏錦年的手中。

此時,夏錦年完全被夏錦華給激成了一頭野獸了,拿着刀就亂捅:“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饒她亂捅,但夏錦華卻刀刀避過,葫蘆娃眼中精光一閃,這夏錦華身手不弱啊!

她在村子裡日日鍛鍊,身手是不會弱的,此時那些丫頭婆子的都被嚇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半步,看着那兩個小姐在血泊之中掐架,滾得渾身都是血,宛若兩個血人。

“嘖嘖,咱們那渣爹一炮就捅出了你這麼個下賤玩意,準頭多強,你他媽的怎麼就沒遺傳半點呢?”夏錦華還挑釁道,一邊喝道:“葫蘆娃,開門!”

聽見夏錦華的喝聲,葫蘆娃如夢初醒,忙去撞開了門,夏錦華將那夏錦年踢開,便衝了出去,那形象好生嚇人,一身的是血,披頭散髮,鞋子還掉了一隻,更是故意將衣服弄亂了些。

“傻逼、有本事來殺我!”她回頭,笑嘻嘻地衝着夏錦年喝道。

“我殺了你!”夏錦年完全失去理智了,拎着刀就衝了出去,追着夏錦華和葫蘆娃便去了,她衣裳盡毀,幾乎是半裸着。

那身後的一大羣丫頭婆子可是嚇壞了!

這般出去要壞事啊!

忙也浩浩蕩蕩地追了出去!

“葫蘆娃,給我打通去前院的路!”夏錦華一聲喝,葫蘆娃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忙在前面,一腳便踹開了那已經被封住了的門,讓夏錦華得以通過!

還回頭,對那本來已經失去理智的夏錦年道:“賤婢,來來來,有種殺了本小姐,要不然本小姐遲早將你踩回去,像小時候踩你那樣,我要踩得更狠!”

夏錦年早已經失去靈智了,拎着短刀就殺了出去。

今日侯府異常熱鬧,一個半裸的女子拎着刀追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殺着,身上的衣裳礙事得很,夏錦年徹底失去了理智,時而踩到自己那破碎的裙子,一個倒栽蔥撲下去,但卻完全不知道痛,馬上又爬起來,順便將那礙事的裙子給撕了,到最後,她身上只剩下一個褻褲,其餘的衣裳一片兩片地掛在身上,幾乎就是裸奔!現代沙灘美女也沒她這麼奔放!

這一幕,後來,被一個名叫‘陳冠希’的文人雅士通過書畫的形式流傳入了京城貴族圈之中,取名‘兩美逐追春色圖’,成爲了京城十大春宮圖之一,被無數的紈絝子弟狂蜂浪蝶瘋狂傳看!

------題外話------

一頭猥瑣的白眼狼開始漏出自己一口猥瑣的老黃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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