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二狗子開始行動,左偉要殺青了

柳三升已經將那小巧的盒子送到二狗子手中,道:“快快,給我戴上,戴了我就去歇息了。”

二狗子還奇怪道:“爲何要我給你戴?”

“是你買的,自然是要你給我戴的,”柳三升笑笑,活像個偷腥的狐狸。

二狗子不明所以,還是將那盒子給打開了,他送的戒指還在裡面原封不動地裝着,柳三升一直未戴。

這個時代戒指還沒有其他的意思,二狗子將戒指拿在手中,不明道:“爲何一定要是在左手中指?”

“因爲這個手指帶着好看。”

二狗子有些遲疑,低低地道:“那我冒犯了。”

見他托起了柳三升的左手,柳三升已經將手指分開了,等着他將戒指套進去。

她的手有些粗糙,畢竟有時候還得去田裡指導衆人種田,也沒怎麼保養,別人家女兒的手都是又細又滑,二狗子不禁地責備:“以後那田間的事情便交給我去做,你只管一邊指導便好了,這女人的手,得好好保養,才能好看。”

柳三升低頭笑笑,“你說好就好,那我以後不下地了,你下地,我在一邊看着,要是看見你偷懶,我就給你一鞭子。”

二狗子也是失聲一笑,還是將那戒指往她的中指帶去。

那戒指緩緩而去,二狗子似乎是怕弄傷了她的手一般,動作輕柔至極,最終,那戒指穩穩地落在了柳三升的手指之上,竟然如訂做的一半,大小剛好合適。

柳三升低頭看着那鑽石戒指,閃亮無比,似乎一顆開在自己手指之上的明珠,又似乎一團火,照得她心裡暖洋洋的。

“看,多好看。”二狗子還讚歎了一聲,那本就俊美的面龐在今夜的燭光之下更是迷人。

戒指這東西和髮簪項鍊一般都是普通的首飾,雖然有那表明情意的意思,但此番二狗子帶回來的禮物,給家中女眷帶的都是首飾,這戒指其中本來那點微妙的意思便也沒了。

但柳三升還是愛不釋手,臉蛋一直是微紅微紅的,不敢擡頭,一顆滾燙的心兒在自己腔子裡亂竄了。

“三升,喜歡嗎?這是波斯纔有的鑽石,中原之地都是沒有的,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出去,還給你帶。”

柳三升點點頭,“喜歡。”

她又道:“下一次,你再給我一個,也要這樣的鑽石戒指。”

“好,”二狗子一口就答應下來了,天知道,他帶回來的那些禮物,柳三升這個最貴了,將他賺的一點私房錢都花完了,雖然是公費出差,但是這些禮物卻是私人掏腰包。

他工作這段時間,存的那幾個錢,一直都是省着花,這下可好,去了大半了。

看來,以後還得節省,不然下一次就不能給柳三升帶鑽石戒指回來了。

他心中只道劉三升喜歡這戒指,卻不知道,她是喜歡那戒指之中的意思。

左手中指,那分明是訂婚的意思,若是戴在左手無名指,那便就是成婚了。

“……二狗子,下次,我要你給我戴在左手無名指上。”柳三升低頭含羞地道。

二狗子不知道其中有詐,一口就答應了:“好,十個指頭都戴滿。”

他不知道,那已經是柳三升無聲地表白了,他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答應下來了……

接下來的幾日,柳三升還是照樣忙着田裡地裡和作坊裡的事情,但她都不親自動手了,都是二狗子代勞,她只管在一邊指揮便行了,對於二狗子,柳三升那是絕對的信任,將那珍貴的肥料種子處理劑和土壤改良劑的配方全部告訴了他,那對付左家的事情,似乎也是全盤交給了他去做。

第一批土壤改良劑早已經配置而出了,全是二狗子和南極北極沒日沒夜趕製而出的,如今正好下地使用了。

二狗子也是好奇,這麼一堆黑黑灰灰的東西,在下種子之前埋進土裡,真的有用?

當然,那肯定是有用的,當初他看見柳三升往農家肥裡面放那些黑黑灰灰的東西時候,他也是一陣疑惑,可是當那作物長出來,非同一般肥壯的時候,他簡直驚呆了。

不敢相信,若是這東西推廣了使用,這寧山縣該是何等的富庶!

柳三升的上百畝地用了好幾日的時間才全部肥了一遍,又開始折騰各種種子了。

柳三升田地裡現場指導了那肥土的事情,便回了家去,忙着研究那些番邦種子的種植。

還要看魚塘和作坊的進度,索性那兩邊不缺人,進度喜人。

但是蘇鸞鳳卻是着急了:“三升,咱們的那幾船貨還讓左家人扣着呢,你怎麼一點都不着急,還是去縣城到左家去說說吧。”

柳三升果真是一點不着急,道:“不用擔心,那幾牀東西放着也不壞,況且,那是我們的東西,那左家要了去也不敢用,遲早會還回來的。”

這幾日,二狗子有空就去縣城之中,也不知道去忙了些什麼了,問起的時候,他只是說外面的事情該是男人去做,她便在家專心指導種田了。

蘇鸞鳳都道這一段時間二狗子變了,變得越發的好學了,不僅是學習那地裡的東西,還要學經商的知識,她還對柳三升調笑道:“二狗子是不忍心你每天這麼累,想替你分擔呢,看他多疼你了,你就從了他吧!”

“胡說!”柳三升含羞帶怯:“八字還沒一撇呢!”

心中卻暗罵着,那不懂風情的死二狗,上次送了個戒指,就沒動靜了,你倒是來句痛痛快快的表白啊!

興許,她一高興就答應了,當晚就滾牀單了,第二天就呼朋喚友折騰婚禮了。

但二狗子就是沒動靜,似乎是忙過了頭,忘記了。

柳三升索性也等着,反正自己還小,才十四歲而已,早戀不好,等個四五年七八年也不是問題。

眨眼便是春天,春光融融,村子裡漸漸地開始暖和,處處都是春意盎然,種子下地都生出秧苗了,村裡的花兒也開了,魚塘蓋得差不多了,作坊也要開始營業了。

柳三升早已經將二狗子送的虎皮斗篷給收了,但還是捨不得放入箱底放在牀上當被子蓋着。

左家已經扣押下那批貨很久了,柳三升這邊不着急,那左偉反而是着急了,時常派人來催柳三升進城去與她詳談那批貨的事情。

柳三升知道,他是要向她展示左家在寧山縣的權威,讓她屈服,可是她連耀武揚威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日,二狗子從城裡回來,又從王家運了一批礦物回來,進門便與柳三升道:“三升,機會來了。”

他道:“王家那邊已經差不多了,只等我這邊拿出最後最致命的證據了。”

那正在忙着研究種番茄的柳三升眉梢染上喜色,道:“那敢情好,你這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二狗子勾勾脣:“隨時可以動手,眼下正有個絕好的機會。”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噴噴的燙金帖子來,送入柳三升的懷中:“這是左家大小姐送出來的帖子。”

將那帖子打開一看,原來是那左家小姐左晴要召開詩會,這是邀請的帖子,邀請之人正是柳三升。

這所謂的詩會、畫會,是那城裡小姐公子們之間的一種時髦的社交方式,這左晴從小便才情了得,讓男子都不禁佩服,每年春天都要召開詩會,邀請寧山縣的各家小姐和才俊們去吟詩作對。

那左晴又是貌美如花,如今纔剛及篦,又是出生鉅富,是這寧山縣衆家公子緊盯的香餑餑,左家大小姐的詩會,凡是個人就趨之若鶩,偏偏她清高不已,一般人是入不得她的眼了,非得寧山縣之中有頭有臉的人才能得她的請帖。

能得請柬的都是寧山縣的大人物。

這古代深閨女子一般是不能和男人私下會面的,但是這詩會卻是例外了,是一個能讓未婚男女光明正大見面的機會。

所以,也算一個變相的相親大會。

“這左家小姐爲何給我發請帖?”柳三升看着那帖子,沉吟道,她不是什麼深閨小姐,也不會什麼吟詩作對。

“目的很明顯了。”二狗子認真滴道。

那肯定是左偉的主意了,他扣了柳三升的貨,幾次三番的派人來催促,但她就是一直不去,他倒是急了,正好趁這左晴發出請帖,將她給召了去。

“看他是非要把我弄到他府上才作罷啊!”

柳三升看着娟秀楷體寫出的帖子,悠悠地道。

“你可以不用去,這詩會很隆重,人多我也好下手,那左家人世代爲商,很多文人雖然巴結,但是心裡卻是不齒的,以故左家費盡心思地培養了一個左晴出來,那左晴之才學,恐怕男人都不如,左家每年爲她舉辦盛大的詩會,以詩會友,以左晴之才壓制一干文人,令那些心底看不起左家的人懾服,所以這詩會之時,左家人都會在場,正是我的大好時機。”

聽二狗子分析,柳三升心中也明瞭了,道:“那我還是去吧,那左偉不是想找我耀武揚威吧,我便送上門去,正好拖住了他,你也好動手。”

“不用,”二狗子想也沒想便否決了她的建議:“你若是去了,那左偉對你下手怎麼辦?”

柳三升吐了一口氣:“你也不用親自動手,不是還有你那心腹南極北極嗎?”

二狗子一驚,忙辯解道:“他們只是——”

“行了,別騙我了,你和南極北極肯定不是在蘿村才認識的,不用瞞我了。”

二狗子沉默,低下了頭去,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是在欺瞞她。

良久,他終於是鼓起勇氣,答道:“南極北極,的確是我曾經的下屬,三升,我有些事情的確瞞着你,但是我也是爲了你好,你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

但柳三升哪裡看得見他那壯士斷腕似的悲壯,高興道:“那我是去得成這詩會咯!”

二狗子擡起頭,愣愣看向她,原來她一早便看穿了他的身份不凡,不點明,只是因爲不在乎?

此時她不是應該爲自己的坦誠感動或者是震撼一下嗎?或者是刨根問底地清問一番也行。

反而是關心那詩會去不去得成的問題!

“詩會還有三日,你不是要幹大事嗎?還不去快快準備!”柳三升收了那帖子,催促着二狗子道。

二狗子如夢方醒,他現在的任務,是給那左家一個教訓,誰讓他們竟然敢打柳三升的主意!

聯想起前後之事,先是在柳水鎮上的酒樓,左偉第一次見到柳三升便似乎是發現了她的不同之處,想將之買走,但是被拒絕了,又鼓動了柳大來鬧,之後那密林之中的土匪是他安排的不假,甚至,那土匪入村搶人,也可能是他策劃的,他想要柳三升,或者是想要她所擁有的那些旁人不知道的秘方,比如各種新奇的菜式,甚至還有肥料土壤改良劑等。

加之花燈會那一次,這左偉早已經觸及了二狗子的底限,必除之!

第三日,便是那左家小姐的詩會了,左家老爺在左府之中擺下了盛大的詩會,邀請寧山縣的各家小姐才俊前去。

那左家一對嫡親兄妹生得美麗無比,去的公子哥們自然是衝左晴去的,那去的小姐們,目的自然是左偉了。

那左少與狗的事情算就是過了,左偉又出來活動了,人們也只是偶爾談起,流言也漸漸地消逝了。

柳三升今早也是收拾了一番,便坐上了馬車,北極趕着馬車,南極和二狗子騎馬,她還帶了冬奴一道前往,這般的場合,丫頭還是得帶的,不然顯得寒酸。

出村的時候,看見了那柳蓉,高傲地坐在滑竿之上,落在了柳三升等人的馬車之後,氣得她那張麪皮都扭曲了。

她自然也是去參加詩會的,以往那等詩會哪裡有她的機會,這一次可是不同了,她隱約看得出,那左偉對自己不同別人,竟然親自給自己下了帖子,這可是無數寧山縣女子們的夢寐以求的夢想啊!

她還特意去王朝家中借了一個丫鬟來撐場面,還將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給換上了。

到了左府的時候,只剩下趕車的北極,二狗子和南極已經不在身邊了。

“小姐,到了——”

冬奴一聲喚,現行跳下去,再將柳三升給小心翼翼地扶下車,平日裡柳三升下車哪裡要人扶的,自己活蹦亂跳的,比那猴兒還靈巧,但是這是在外人面前,規矩還是要的,不然讓人笑話了。

下了車之後,北極將馬車給趕走了,那左府門口熱鬧異常,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這城中每家每戶的馬車都是不一樣的,有錢人家會在馬車上故意刻下不同的花紋,還顯示自己的財力,畢竟馬車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柳三升的馬車之上也是刻了這麼一個標誌,一個大大的貓爪,裡面還刻了奇怪的花紋,現代人肯定是認得的,那是百度的Logo,這花紋是她在這個地方的獨家標誌,一見那標誌便知道是她。

當下,與冬奴主僕兩人往府裡走去,驗了帖子,便輕鬆的進了府去,自有人領着她們去了那詩會的現場。

一路走着,柳三升不停地看着,那左府的佈局果真是不錯,要是等着左府被抄了家,官府能念二狗子舉報有功,將這大宅子賞給二狗子便好了,自己還能偶爾進來住住。

左府固然是好了,但柳三升還是覺得自己精心設計的小宅子更好。

很快,便到了詩會的現場,設在左家的花園之中,此時那花園之中各色的鮮花正怒放紛紛,花紅柳綠的,最惹眼是那一大片桃花林,紛紛揚揚,宛若是夢中一般。

柳三升走在那其中也不禁有些迷醉了,她一直便是喜歡桃花,不僅花兒好看,桃子還很好吃——桃子能賣錢,這纔是重點。

所以,村裡也種了好些桃樹梨樹杏子樹,但是才種下,開不出這般的美輪美奐來。

這左府有一大片桃花林,桃花林之中,時而便走過兩個背影匆匆的美麗倩影來,都是爲了左家公子而盛裝打扮而來的各家小姐,就盼着能見自己的夢中情人一面。

春光暖暖地照耀着人,讓人懶洋洋的,柳三升不禁攤開了手,去接那花瓣,一片片花瓣落在手心裡,癢癢的,挺舒服的。

春光、桃林、美人,真有種想發春,不、作詩的感覺,可是憋一會兒,也憋不出半個字來。

她書讀得少,不能怪她……

“想請柳姑娘來府中一敘,實在是困難啊!”

身後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來,不用看便知道是誰。

柳三升面上閃過了不快,方纔的熟識一下便沒了,但念及他時日不多了,便也虛以委蛇迴轉身去,笑道:“原來是左少爺,多日不見了。”

今日左偉依舊是一身白衣,聖潔宛若仙人,片片花瓣從他頭頂緩緩落入他的發間、衣間,在陽光的烘托之下,竟然如就要飛昇的仙人一般美好。

他手中拿了一個摺扇,腰間一掛玉佩隨着行動搖晃,發出溫潤的光澤來,那模樣,不像是商人,倒像是書院之中的學子。

單看那外表,還真是看不出這般的一個人,竟然是和土匪勾結的黑商。

不可否認的,他這模樣確實勾人,那本來匆匆路過怕是誤了詩會見不着左偉的小姐們,從他身邊走過時,都要下意識地放緩了腳步,膽子大的更是斗膽上前問好,左偉都一一微笑迴應了。

那如玉的笑容看不出半點的黑暗和邪惡,但柳三升知道,這人,黑的是心。

同時,心底也不禁嘟噥了一聲——不如我家二狗帥。

想起二狗子,她的臉蛋不禁紅了紅。

兩人站在一處說話,不知道是讓多少小姐紅了眼,在笑顏如花的與左偉問了好之後,轉身之後總是要給柳三升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左偉道:“柳姑娘那一批貨之中,確實是有些小小的問題,左某爲了保險起見,私自將貨給扣下了,柳姑娘不會怪罪了吧,鬧得左某一請二請的不來。”

“哪裡哪裡,”柳三升拿出前世和犯罪分子周旋的本事來,笑得異常恬靜,“您也知道我是個莊稼人,弄個造紙作坊也是一時興起,最主要的生計還在地裡,眼下正是農忙之際,前些日子忙得飯都吃不上,這幾日纔有空了,本來便是要進城與左公子商議的,正巧收到了這帖子,便藉着機會上門叨擾了。”

左偉聽之,不知道相信與否,卻是道:“柳姑娘那批貨確實有些小問題,不如我們坐下來好生商議一番如何?”

柳三升忙道:“今日我是受了左小姐的邀請來到府上,不去那詩會上露面是對主人家的不敬,不如那生意的事情等着詩會完了再說。”

“那自然是好了,”左偉也答應了下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柳姑娘先請。”

柳三升施施然一施禮,便先一步去了,左偉在一邊移步相伴,也不說那批貨的事情了,只是與柳三升介紹這左府之中的景緻。

這左府確實是美,一個商人之家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也是少見。

到了那詩會現場,各家小姐已經落座了,左偉親自將柳三升送上了座位,纔去坐了自己的座位。

柳三升才落座,便接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她那幽深的雙眸一陣掃描,將現場大致地看了一遍。

她對寧山縣之中那些個老爺的面孔倒是記得熟,大門不賣二門不出的小姐們還真是不認識了。

只是看見衆多小姐衆星捧月般地擁着一個明媚的絕色少女,那少女不過十五六歲,正是如花的年齡,在盛裝打扮之下,更是絕美逼人,大概就是今天的主角左晴了。

詩會還未曾正式開始,男女賓分開坐,正在自由交流的時間。

還看見那柳蓉,正積極地向各位小姐靠攏,衆人見她是新人,穿得不怎麼樣,都不怎麼愛搭理她,但衆人倒是時不時地朝柳三升看來。

倒是無人敢上前來與她搭話,似乎是故意要孤立她,她也樂得自在。

但一會兒,便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秀氣姑娘來主動與柳三升說話。

“柳三升。”她姑娘一口就念出了她的名字,柳三升看那小姐,穿着淡紫色的襦裙,上襦之上繡着盛開的牡丹,烏髮挽着一個八寶髻,顯得活力四射,眉眼之間點着淡妝,看面相有些熟悉,很快她便認出了來人:“原來是衛小姐。”

她在衛家見過她一眼,是衛瑾的妹妹,跟衛瑾長得很是相像,只是不知道名字。

那衛小姐笑道:“你的番瓜店開業的時候,我給兄長捧場,曾經遠遠地見你一面,沒來得急跟你說話,不過你種的番瓜真好吃,對了,我叫衛璧枝。”

柳三升聽見這名字,臉色有一瞬間的怪異,但馬上便恢復了平常,道:“姑娘好名字。”

胃必治……

這麼一聯想,突然覺得衛瑾的名字也是如此不忍直視。

味精……

再一想想,這時代似乎還沒有味精這種東西,自己是不是要找資料,開始研發味精了?

“胃必治”不知道柳三升此時心思的千迴百轉,高興地道:“我時常聽我兄長提起你呢,說你的聰明還很會做菜,我們一家可是都曉得你呢!”

“哪裡哪裡。”柳三升謙虛道。

“諾,你看我兄長也來了。”衛璧枝指向了遠處,便看見衛瑾正在男賓席之上,遠遠給自己招手。

柳三升也迴應了過去,那衛璧枝似乎是喜歡上了柳三升了,乾脆搬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來了,還一邊興致勃勃地跟她介紹那場中的情形。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來,很多人你都不認識,你看,那個穿得最妖豔兒的肯定就是左晴了,下巴都要戳破天了。”

妖豔兒這個詞並不是什麼好詞,特別是用來形容人的穿着時候,其意指花哨、花瓶。

“還有那邊,下巴比左晴翹得更高的就是王家的老八老九,每次詩會,也只有她們和左晴爭得最厲害了,每年詩會都被他們攪合得像老母雞打架似的。”

“還有那邊,孟家的小姐,羅家的小姐,追那左家少爺追得緊呢,諾,你瞧,正往人家身上貼呢!要是讓他們貼上去,肯定摳都摳不下來。”

……

柳三升雖然對這些小姐之間的爭鬥沒什麼興趣,但也被那衛璧枝調皮的話語給逗樂了,這商人之家的女兒不像大家閨秀,走一步路都得按固定的姿勢來,商人之女思想更活躍。

衛璧枝不隨大流,不像那些小姐似的裝出弱不禁風的模樣來,大大咧咧地便在柳三升身邊對着一衆小姐偷偷地品頭論足。

“去年花家小姐畫了一對鴛鴦,活像一對要下鍋的死鴨子!”

“前年錢家小姐做了一首詩,說什麼天上的月光像寶石孫家少爺腰間的那塊寶玉一樣美,我看她明明就是看上了那寶玉,想要孫家少爺送給她,後來那孫家少爺沒把玉佩送給她,卻送給了李家小姐,她氣得當場就黑臉了。”

“你看你看,趙家小姐今天穿得花花綠綠的,像不像只大孔雀?”

柳三升有時候也迴應兩句,與那衛家小姐說着話,倒也不覺得悶了,很快,詩會便開始了,衆人落座,肅靜,那喋喋不休的衛家小姐總算是閉上嘴了。

左家老爺出來了,與衆人說了幾句話,那詩會便正式開始了,並且定下了今日詩會的題目來,主題便是那水中之魚。

一時間衆多的才子佳人們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詩句,那其中也有些一起如衛瑾之類的便是來觀禮的,自然是不會參與到詩會中來。

“今日我左家做東,便由我來做頭詩吧!”

左偉第一個出聲,走上了中央已經備好的檀香木書桌,那桌上已經備好了文房四寶,只等才子佳人們上臺來展示自己的才華。

那一襲白衣,不知道是驚了多少人的眼,迷了的多少人的魂,在場的小姐們目光緊隨那一個清雅的衣衫,眼中的情意化也化不開。

左偉提筆,在衆人的矚目之下,很快便成了一句詩,他還妙筆勾勒,一副簡單的詩畫便成了。

“獻醜了。”左家放下了筆,對着衆人抱拳道,還特意多看向了柳三升這裡幾眼。

自有書童來將那詩畫傳下去給衆人欣賞品鑑,見那宣紙之上,濃墨描着一對纏綿的魚兒,還有兩句詩:“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這分明就是一句情詩,再加上那纏綿的魚兒,難道這左偉是要借詩畫想哪家小姐示好不成?

詩畫很快便傳了一圈,時不時便傳來讚歎之聲,那些個小姐看見那詩畫更是浮想翩翩,恨不得那左偉的心中之人便是自己。

那詩畫傳了一圈,終於是回到了左偉的手中,此時墨跡已幹,左偉將那薄薄一層宣紙仔細地卷好了,用了精美的絲線綁住,便起身,走向了女賓席,似乎是要將詩畫送給某人。

衆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何時見過這高高在上的左家大少爺如此表露心跡,等着看是誰家的小姐有這個榮幸。

柳蓉激動了,以爲那個人必定是自己,但是沒想到,左偉走過她時候根本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走向了一個方向,將手中的畫卷雙手呈上。

“柳姑娘,今日是你第一次來我左府做客,不如,這畫卷便贈與姑娘如何?”

那被強行贈與的人自然就是柳三升了,她正擔憂着二狗子那邊的動靜,便被這左偉一句話給驚了神了。

誰都能看出,左偉那是在向她表白心跡。

她知道,若是自己收了那東西,便就當是接受了他的心意,若是不接受,那就是不給面子了。

在衆多小姐那憤恨的眼神之下,左偉依舊是面色不改,雙手託着那畫卷,笑得如浴春風,“柳姑娘,可不要辜負左某一片心意啊!”

柳三升的面色變了幾遭,最終變成了盈盈的笑意:“左少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能被邀請來這詩會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如何還能有那辜負之意,”一邊對冬奴道:“冬奴,將左公子的墨寶收了,等會兒拿去店裡好生地裝裱一番,咱客廳里正缺這麼一副難得的墨寶。”

冬奴收了左偉的畫卷,左偉的神色變了一變,最終什麼也沒說,自去了。

那衆人的臉色卻是好看得很,紛紛面面相覷。

衆人都是認識那柳三升的,知曉她是蘿村之中種番瓜發家的一個村姑,此番說出那大字不識的話來,也是合理,她怕是根本不認識也不知道那畫中的意思,還無知地要將這男女傳情的東西裝裱了掛在客廳之中。

衆人只當是牛嚼牡丹,便一笑而過,只是那衆多的小姐們卻是怨恨得很,恨柳三升糟蹋了那畫作。

柳三升那一句大字不識,將那蠢蠢欲動要找她切磋的小姐們的嘴都堵了。

找一個大字不識的人鬥詩,豈不是明擺着欺人自降身價嘛!

柳三升果真是安靜了,認真地看衆位小姐爭奇鬥豔,看見左家的主人都在此處,無人離去,想必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但還是擔心二狗子那邊的發展。

衛璧枝也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去要一展風采,見她上臺去便揮毫寫作,一會兒工夫便出了一首詩來。

那詩卷傳了下來,傳到了衆人眼前,衆人一見那詩卷,那神色可是精彩得很,有驚詫的,有鄙夷的,有驚歎的。

傳到柳三升這裡來的時候,柳三升也探頭看了一眼,看完差點笑了,但念及自己‘大字不識’便強憋住了。

見那上面幾行龍飛鳳舞的大字:“鱸魚鯉魚石斑魚,一條兩條三四條,條條遊漿大河中,味鮮便宜營養好!”

這詩果然是一鳴驚人了,場內驚起了一陣陣嗡嗡的討論聲,幾個小姐朝着衛璧枝捂嘴笑着,那眼中自然是再明顯不過的鄙夷和嘲笑。

左晴未曾說話,但是那王家九小姐卻是道了一句:“真是貽笑大方。”

衛璧枝不怒反笑,大生道:“‘大方’在何處,弄出來我瞧瞧?我倒是想問問他,我這詩可笑之處在哪裡。”

王家九小姐沒說話了,的確,在場的都是些年輕人,書院之中的學子肯定是不會隨意地出席這種場合的,在場的都是些商人,或者是吃飽了沒事幹專門附庸風雅的商人小姐,的確是找不出一個敢自稱是‘大方’的人來。

而且,這詩會,其實就是個變相的相親會,接到邀請的都是些寧山縣之中大家族的未婚年輕男女。

那王家小姐本來是不屑於這樣的相親會的,畢竟那王家勢大,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這般,他們暗地裡的財富超乎了人們的想象,王家小姐也是個個眼高於頂,看不起寧山縣的男人,一心只要那涼州城或者是京城之中的男子。

但她們也是容不得那左晴一人囂張的,出來不過只是壓壓她,讓那左晴知道知道,誰纔是寧山縣第一名媛。

左晴此時卻笑道:“衛小姐家中幾代人都是經營這飲食生意,衛小姐這詩之中可是暗藏了衛家最近才推出一系列江湖菜,我記得其中邊有醬香開屏魚、紅燒鯉魚和雙椒照燒石斑魚,那菜式,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原材料便是詩中的幾種魚類。”

說到衛家的菜,現在寧山縣無人不讚嘆,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推出新菜式,上一次的蘿蔔宴熱度還沒下去,馬上又上了全雞宴,最近又上了江湖菜主題。

原來衛璧枝這一句詩之中,正暗含了吉祥酒樓最新的主打菜式,一時間衆人紛紛應和讚美,一改方纔的鄙夷。

那左晴幾句話就將衛璧枝那幾句打油詩的檔次給提升了,那方纔出聲呵斥的王家小姐可是惱怒了。

果真是如衛璧枝所說啊,那詩會,鬥得跟老母雞打架似的。

衛璧枝將自己的大作拿了下來,給了柳三升:“這個,送給你了。”

柳三升含笑,親手將那宣紙給接了過來,男賓席之中的左偉見之,眉頭微蹙,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憑什麼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她只是讓那丫鬟給替收了,而那衛家小姐送的東西,她親自去接?

一道凌厲的寒光在眼中閃過,但最終還是歸於虛無,那如玉的臉龐之上,一絲不易琢磨的冷笑緩緩伸展開去……

詩會還在開始,各家的公子們也是開始表現了,想爭取到自己心愛女子的青眼,但大多數人還是看向了左晴和王家的兩位小姐。

小姐們也是不甘示弱,各種詩篇滿天飛,想奪得心上人的另眼相看,衆人在詩會之上鬥得你死我活的,但是臺下的柳三升卻是懶洋洋的,連動都不想動。

現在還沒消息傳來,也不知道二狗子他們得手了沒有。

畢竟這左家也不是這麼好潛入的。

眨眼就下午了,詩會還在繼續,春日的陽光暖洋洋地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睏倦,這等詩會她本來便不喜歡,加上這暖和的天氣,她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那左晴看見了,便道:“柳姑娘似乎是累了,不如先去客房歇息吧,晚上府中還將會召開晚宴,到時候再喚柳姑娘不遲。”

柳三升起身,也早已經想離開這裡了,便道:“多謝左小姐。”

便有左府的丫鬟來請她去客房,她剛起身,便聽見那左晴道:“這等場合本不是你該來的,勉強將你邀請來,也是難爲你了。”

柳三升的腳步一頓,那身後便響起了衆家小姐嘲諷之聲,那左晴是故意要她難看,暗諷她大字不識一個,還敢斗膽來這詩會。

但是柳三升沒有什麼動靜,起身便去了。

衛瑾自然是看出了那左晴的爲難之意,不由得有些着急,目光焦灼地看着柳三升離去了。

柳三升去了那客房之中,興許是真的太累了,竟然倒在那牀上便睡着了,這段時間,又是田地,又是作坊,又是魚塘養殖場,雖然有人分擔,但是她一個女兒身,終究還是扛不住的,哪裡能不累?加之今日一大早便趕路從蘿村來縣城,一路顛簸,已經是身心疲憊。

房中點着嫋嫋安神香,將整個屋子都薰得安靜異常,那同來的冬奴也很快便伏在案上睡着了。

此時,那門外的一個左府丫頭悄悄地離去了,半晌,一個男人輕輕地推開了這客房的門……

------題外話------

灑家:基友,你就要殺青了,有沒有什麼殺青感言?

左偉:給我留個全屍。

灑家: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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