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大結局下完結返利活動

只聽見一陣衣袂摩擦之聲,伴隨着一陣環佩相撞優美悅耳,衆女偷眼擡看,只見一身材窈窕之女從自己眼前走過。

一身金絲錦繡華麗鳳袍曳地而去,長長的拖尾瀲灩着尊貴光鮮,再看那女子身段,鳳袍之下,錦緞包裹出一襲細細的纖腰,那纖腰盈盈一握,足夠的纖細,足夠的豐滿,足以讓在場的許多雲英未嫁女子眼紅嫉妒。

一尊貴女子在殿中鳳座之上坐定了,頭頂鳳冠,金鳳呈騰飛展翅就欲走的模樣,那女子,妝容不是特別明豔,卻是異常完美,整張臉看不出半點妝點過的痕跡,彷彿是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飾,混臉尋不到半點毛孔,雙眼明亮、瓊鼻挺直、淡淡紅脣水潤,妝容不囂張,卻透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見她只是穩穩坐定,便就是鎮定一方,有着天成的威嚴。

衆女忙躬身道:“奴婢參加皇后娘娘。”

座上的夏錦華笑了笑,威嚴無比地道:“免禮。”

衆女平身,靜寂無聲,方纔還高談闊論,要把夏錦華給比下去的衆女子此時一句話都不敢說,大氣都不敢多喘,被夏錦華的氣場壓制得死死的。

“來,衆位妹妹將臉擡起來,讓本宮看看。”

衆女子這纔敢擡頭,看見那鳳座之上的女子帶着盈盈的笑,說不出的好看,她本該是年長色衰的年紀,可是那容顏,居然令人猜不出她的年紀來,皮膚稚嫩得就連他們這些十五六歲的女子也嫉妒,那五官看不出妝點,卻精緻非常,雙峰挺立,似乎即將撐破衣料,腰卻緊緻纖細,一點半老徐娘的模樣都沒有。

盛裝的她們,居然被一個不曾妝點的‘半老徐娘’給比過去了!

夏錦華看着那衆女羨慕嫉妒又恨的眼神,微微地勾起一絲笑。

這羣小婊砸想和她搶老公,實在是嫩了點!

她雖然生了三個娃了,可是她的身材、容貌可是隨時都保養着。

一個好的心態,加上合理的膳食,是保持身材容貌的關鍵。

除此之外,她還時常鍛鍊,身上都是精肉,絕不長多一點肥肉。

還得時常做瑜伽,保持體態優雅。

美容院她是常客,化妝盤發和穿衣是她的強項。

司空絕隨時控制飲食,絕對不暴飲暴食以避免長啤酒肚,讓自己隨時保持八塊腹肌的健美狀態以討夏錦華歡心,夏錦華也自然是得在下些功夫來保持自己的魅力。

有愛固然重要,但多是再多一些必要的講究,夫妻生活自然是美不可言。

最近她還在苦練縮陰之術……

今日那裸妝十分清新自然,將一衆濃妝豔抹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夏錦華讓佳麗們站好了,成五人一排,挺直了腰背,亮出了自己漂亮的臉蛋兒來,迎接夏錦華的挑選。

不得不說,那些佳麗之中,還真是有不少驚爲天人的美貌女子,爲妃是足夠了。

夏錦華也挑選得十分認真,一排五人,一個個地看,挑選出那其中出衆的相貌特別出衆的女子來。

有時候五人一排,一個也選不上,有時候一排能選出兩三個來。

挑選了半天時間,見已經挑選出了二十幾個女子來,都是夏錦華親自挑選而出,個個絕美,國色天香,站在那處,便就是令人移不開眼的存在。

那二十幾個女子得意極了,以爲進宮之事是板上釘釘了,另外不曾被選出來的那幾十個女子則是雙眼含淚,委屈地看着夏錦華,希望她能再選一次。

可夏錦華已經坐回了自己的鳳座,看看那殿中,那波選出來的二十幾人得意洋洋,那不曾被選出來的七十幾人泫然欲泣。

她一擡手,端莊大氣地道:“方纔被本宮選出來的二十幾位佳麗,便回了儲秀宮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去吧!”

衆人愕然擡頭,看着夏錦華,卻見夏錦華已經的風華萬千地離去了,留下那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一衆人。

那不曾被選出來的自然是慶幸了,但是那被選出來的二十幾個佳麗卻是不得了了,當晚就哭哭啼啼地收拾了東西離開了皇宮。

這些女子不少都是有後臺的,家中或是有父兄在那朝中爲官。

第二天,一上朝,司空絕就被衆多大臣們圍攻,紛紛來爲自己家那被莫名淘汰的女兒妹妹討要說法。

龍座之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司空絕一本正經地道:“皇后道,那被挑選而出的二十幾位佳麗,容貌過於狐媚,是爲惑國之兆!”

又道:“前朝禍國后妃便就是天生狐媚之相,皇后經過了國師指點,在那百位佳麗之中,篩選出了有禍國面相之女送歸家中,實則是在爲我大夏國千載江山考慮。”

衆人面面相覷,司空絕拿那前朝之事說起,他們也無話可說,只得道:“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

那一天,第二次篩選已經開始了,剩下的七十幾位佳麗又被無緣無故地篩選出了二十幾人淘汰了,收拾了鋪蓋卷,哭哭啼啼地回家找爹了。

第三天上早朝,司空絕無可避免地又被一頓圍攻。

他淡然道:“皇后娘娘請了國師爲剩下的七十幾位佳麗測算了命格,發現那其中,有二十幾人命中帶煞,與我這大夏國皇宮相剋,入不得宮。”

羣臣再一次無話可說,那國師徐大師可是個神一般的人物,他說的話,無人敢反駁。

佳麗一口氣去了五分之二,如今剩下了五十幾個。

就在那第三天,又一陣篩選,又被剔除了二十人!

羣臣再次上朝詢問原因,司空絕道:“佳麗與朕命格相沖,若是長伴君側,恐紅顏命短。”

羣臣又一次無話可說。

成嘆月知道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病’立馬就好了,又活蹦亂跳地來上朝了。

他就知道夏錦華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其他的女人進那宮裡,他來上朝,主要是聽聽看夏錦華都用的是些什麼藉口,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用上。

佳麗入宮的第五天,進行第四次篩選,又被剔除了十幾人,剩下三十幾人。

司空絕謂羣臣道:“皇后說,昨日她組織了太醫院大夫爲所有的佳麗進行體檢,發現那十幾位佳麗身子不好生養,無法誕下健康龍子,或者是家族之中有人曾經患過惡疾,而且有很大機率會遺傳,爲了皇室的健康繁衍,爲了龍子能個個身強體壯,要排除一切隱患!”

羣臣面面相覷——說得太好,他們無法反駁。

停了一天,又進行了第五次篩選,又去了十幾人,剩下二十人不到的模樣。

羣臣怒了,再一次前來詢問原因。

於是,紛紛上了奏摺圍攻司空絕,成嘆月則是興致勃勃地那聽着,看這一次夏錦華用的是什麼藉口。

司空絕無奈地對羣臣道:“皇后說,那十幾位佳麗一入宮就水土不服,連皇后召見都沒出席,爲了佳麗們的身體健康着想,只能將她們送出宮,那都是她親手挑選出來的。”

成嘆月笑了——和皇宮水土不服這種理由,也只有夏錦華想得出來了!

羣臣再一次被說服了,回了家去,等明天看夏錦華還要用什麼理由。

第六次篩選,又被剔除了十人,只剩下九人了。

羣臣們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又是羣情激奮,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紛紛前來詢問原因,司空絕一本正經地道:“皇后說,這是爲朕選妃,朕的妃子定要萬中挑一,要在一萬人之中選出最爲優秀的那一個,她認真地算了一下,各地甄選而出的佳麗共九萬餘人,一步步甄選,到了如今,剩下了十九人,嚴格按照萬里挑一的標準,只能甄選出九人,所以,她用抽籤的方式,選出了萬里挑一的九人!”

羣臣石化了——這特麼也行?

認真聽着的成嘆月‘噗嗤一聲,笑了。

又聽司空絕認真十分地道:“古人曾言,‘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說明那氣運雖然虛無縹緲,但也不可不重視,皇后用了抽籤的方式,在十九人裡面挑選出了九人,那九人能經過層層選撥走到如今,成爲那萬里挑一的人,這萬分之一的概率實屬罕見,說明那九人氣運乃是上上之選,若是入宮,定能爲了大夏國帶來好運,而剩下的十人既然沒被選上,便說明了她們的氣運還差,入了皇室,怕是於我皇家氣運有損,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啊!哈哈哈——”

司空絕笑得暢快,連自己都被夏錦華那可愛的理由給逗笑了,底下羣臣心中咆哮着——這特麼哪個古人說的?又是皇后娘娘說的吧!

但是那借口又是天衣無縫,他們實在是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了。

下朝之後,羣臣秘密聚在一起商量,爲了大夏國皇室能枝繁葉茂人才輩出,必須讓司空絕選妃!

不管下一次上朝,司空絕再說什麼藉口,都不能再同意了!

羣臣還想拉攏以前城主府出來的舊部,舊部之中也有人被說動了。

之前是城主,可以獨寵夏錦華一人,而且還有一雙少城主,但也湊合;可如今,司空絕是皇上了,自古以來,便無皇帝專寵一人的情況。

祖宗禮法,絕對不可改變!改了就要翻天了!

大夏國規定了七天爲一週,其中五天都要上朝,剩下的兩天便不用上朝。

這兩天,羣臣們也是積極地走動着,到處去聯絡大臣舊部,一定要在週一上朝逼司空絕選妃!

皇宮之中,那兩夫妻還是如同曾經那般的恩恩愛愛,週六晚上的時候,還派人請了成嘆月入宮去吃飯,說是慶賀喬遷之喜,原來是夏錦華已經搬進了新蓋的殿中了。

那宮殿大門之上,牌匾之上寫着司空絕親筆寫下的‘鳳鳴宮’三字,恢弘大氣,氣度非凡,一如他本人。

走近才發現,那大門口還豎着掛了一個牌子,上頭是夏錦華親筆寫下的——大夏國帝國工業集團總裁辦公室……

進了那宮中,花園之中,糙漢正和一羣奶娃到處跑着,成嘆月進來,依舊是和狼毒花一起,還有一雙薩摩耶乖巧地跟在身後。

那鳳鳴宮住着司空絕一家五口人,還是有十幾個宮女伺候着,都是冬奴秋奴等老人了。

殿前是一個大花園,還有個亭子,此時正擺了幾桌酒席出來,坐滿了人,都是些熟人,有司空絕的一票兄弟,還有唐淌、冷嫿、威廉王子等人呢。

進門就看見司空絕喜氣洋洋地抱着自己的小公主,但是那小公主十分不配合,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地哭,小手到處甩着,似乎是要往什麼地方去。

看那小公主要去的方向,分明是冷嫿那裡。

司空絕冷着臉,十分不樂意地將那小公主遞給了冷嫿,冷嫿忙如獲至寶地接了過去,那小公主一入了冷嫿的懷抱,立馬就是喜笑顏開,望着冷嫿’嘻嘻‘笑着。

冷嫿看着那張小臉,也是樂着,而司空絕,那眼神兇狠得恨不得殺了冷嫿!

院中狼狼狗狗的不少,五狗子的湖景別墅規格更高了,因爲那湖更大了,用挖掘機重新挖過,擴寬了不少,還修了一座石橋在那湖上,此時移栽了不少荷花進去,正是景緻優美的時候。

但是五狗子最近可是苦惱了,它的湖景別墅時常被人進去搗亂,以前是夏小左等一衆小屁孩,最近,夏錦華的那一羣蠢狗也老是往它的窩裡鑽。

那八條雪橇狗,自己的窩不呆,就喜歡往它的窩裡鑽,咬也咬不怕,實在是鬱悶極了。

成嘆月一進來就看見糙漢在玩新玩意兒,見那玩意,是一個細細的板子,下面有兩個輪子,站在那板子上,一蹬腿兒,一撐地,板子就能衝出去,踩着那板子跑,實在是飄逸無比。

如今糙漢已經玩得十分熟練了,在成嘆月面前健步如飛地玩着,還道:“大伯父,這是糖糖鍋鍋做的滑板!可好玩了!”

成嘆月心癢難耐,好不容易從糙漢那裡騙了滑板去,整整玩了一天。

成嘆月玩滑板的時候,衆人正聚在一起說話,夏錦華還是如同以前那般,忙前忙後地做飯,唐淌正和衆人說那挖掘機的事兒。

司空絕冷冷地將那抱着小公主的冷嫿給蹬了一眼,正與司空吟說些軍事之上的事情,便看見南極飛奔進來,遞了一張電報與司空絕。

司空絕看了幾眼那電報,將之遞給了羲風,羲風接了過去,面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了。

那電報寫的正是如今傲來國的局勢。

傲來國老皇帝昏庸,朝政爲那福元公主所把持,羲風的人都被拔除了,如今傲來國就是福元公主的天下。

如今,老皇帝忽然病重,福元公主也逃回了唐國,如今正與武安開戰,蒼洱也有所參與,對唐國兩面夾擊。

司空南一直不是什麼好人,反咬一口這種事情早晚做得出來的。

當初司空絕將那桃源的事情通過了各種渠道透露給了司空南,就知道他會趁機出手。

只是大夏國一直不曾出動,司空絕在等待一個時機……

如今,福元公主的注意力有所轉移,傲來國之中,皇帝又病重離死不遠了,國中一派凌亂,福元公主的人馬和朝中的反抗之力鬥得如火如荼,更有不少人渾水摸魚,企圖分一杯羹。

羲風一直隱藏着身份,在這夏城之中,甚至極少人知曉他的存在,只當他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所以被夏錦華重用。

此時,他那依舊帶着人皮面具的臉,凝重地看着那電報。

他若此時復出,可謂正是時機。

但,他沒有兵力,軍中舊部都被福元公主給除去了,龍入海之中,自己的舊部也死得差不多了,他現在只有幾百龍入海藏在夏城之中。

想到了慘死的羲鳳,他默默地咬牙……

“若是你想回去,我借兵與你。”

正和冷嫿瞪眼的司空絕,幽幽地品了一口茶,道。

羲風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像是開玩笑,若是自己借兵,司空絕肯定是會答應的。

無關信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時羲風若是拿回了傲來,唐國又失一大助力!

“好!”

羲風咬牙,道:“我命中其實沒有帝王之份,此番得回了傲來國,只爲報小妹之仇,待他日,報得同胞之仇,我定退隱,拱手相送皇位。”

傲來國的皇位,司空絕也沒有想過要搶,但關係太熟,不好下手,若是羲風送上來,他肯定是要的。

羲風此人極是信命,每日起牀之後,必卜一卦,來決定今天是吃素還是吃葷。

若是卦象說今日該吃葷,他就一定打死不吃素……

夏錦華的喬遷宴在一派歡樂的氣氛之下結束了,大部分時間司空絕都冷冷地蹬着冷嫿,夏錦華高興地來來去去地招呼人,糙漢吃得多跑得快,吃完飯去冷嫿懷裡看了看小妹妹,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滑板和成嘆月都不見了……

那一天,飯一吃完,羲風就走了,回去之後卜一卦,第二天就來與司空絕請求立即出兵。

卦象顯示,此行戰無不勝!

當即,司空絕便派出司空吟,點齊了兵將,準備糧草,只等吉日出發,那吉日是羲風自己算的,也就是那幾天了。

週一,成嘆月牽着一雙雪橇狗,踩着從糙漢那裡偷來的滑板,一頓飛馳着去上朝,順便遛狗。

今日一上朝,首先就是討論選妃的問題。

果不其然,那天喬遷宴一吃完,夏錦華就去儲秀宮,召見了九個剩下的‘萬里挑一’,對她們進行了一場考試。

這場考試是筆試,試卷發了下去,在規定的時間之內作案,夏錦華在上面一邊織毛衣,一邊監考,衆女拿到試卷,見那所謂的試卷上,只有幾個問題。

第一題:你爲何會進宮?爲何會想成爲后妃?(請在空白地區作答,不少於300字,以下同。)

第二題:你人生最大的成功是什麼?

第三題:你對后妃這份職業有什麼想法和規劃?是否有相應的管理經驗?

第四題:請以‘我的夢想’爲題,作一篇不少於一千字的作文。

……

考試時間爲一個時辰,考試完畢,夏錦華立即批改試卷,當場公佈了分數。

然後,成績前三名和後三名都被剔除,只剩下中間三人……

那萬里挑一的九人,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都是出生於士族大家,此時家中父兄已經鬧上了議政大殿,這一次一定是要司空絕給個說法,不能在先之前那般敷衍了。

司空絕掏掏耳朵,道:“皇后說了,前三名才情太好,古人言‘女子無才便是德’,后妃不需要這麼高的文化修養,且這三位佳麗若是爲妃實在是屈才,所以讓她們回家另謀高就。”

又道:“成績倒數的三名佳麗,寫出的文章詞不達意、邏輯混亂,無靈魂無信仰,可以看出三名佳麗思想覺悟不夠,文化程度還不夠爲妃,所以讓她們回去加強學習,等下一次大選再來,只有那成績居中的三名佳麗最爲適合!皇后娘娘爲了能替挑選出最合適的宮妃,對佳麗逐一地進行了考覈測評,日夜操勞,只爲力求選出一批毫無瑕疵的佳麗爲朕充盈後宮,也是操碎了心了。”

成嘆月又忍不住笑了,夏錦華的鬼主意就是多!

羣臣再一次語噎,找不到話來說。

也罷,層層考覈之後,至少還剩下三名!那三名從各方面都是無法挑剔的了。

這一次看夏錦華還有什麼話說!

早朝之上,司空絕正式公佈了羲風的身份,羲風終於是得以以真面目現世了,並且正式向司空絕提出了借兵的請求來。

滿朝文武也不曾反對,高票通過了羲風的借兵請求,大軍近日便將開拔。

另外還商量了一些開設使節團的問題,便就愉快的散朝了。

等成嘆月去宮門口牽自己的狗,拿自己的滑板的時候,便已經看見剩下的三個佳麗哭哭啼啼地被送出了宮門,正好看見自家父兄散朝,各自上前去訴苦。

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們被刷下來的理由很簡單——夏錦華不喜歡她們!

羣臣怒了,那可謂是羣情激奮,調轉了馬頭就衝進去找司空絕,要齊齊地跪在那御書房外面求見司空絕。

自古宮妃獨寵都是亡國之兆,大夏國這般下去,早晚步了前朝覆轍。

所以,司空絕必須選妃充盈後宮,必要時候,甚至可以廢后!

這等熱鬧,成嘆月肯定是一定要去湊,忙牽着自己的薩摩耶,跟在衆多大臣屁股後面就追着去了。

文武百官,差不多百人規模,氣勢洶洶地就往那御書房的方向去了,司空絕下朝之後肯定是會在御書房裡面批閱奏摺的。

如今皇宮之中到處都在施工,幾臺挖掘機挖來挖去,羣臣看見那挖掘機就心中犯怵,離得遠遠的。

從那宮門通向御書房的路有七八條,其中七條被堵了,羣臣進宮的那一條路也被堵了,還在施工,羣臣只得繞遠路去御書房了。

走了小半個時辰,還不見御書房,倒是看見那前方,是一大片已經被皇宮徵了過來還不曾拆遷完畢的老胡同,一排排的房子老舊得似乎一推就倒,已經許久不曾住人了。

兩臺挖掘機已經守在那旁邊,就待拆遷,羣臣正要從那裡路過,有人前來阻攔,道:“各位大人,此處正在拆遷,有些危險,還請各位大人繞道他處!”

羣臣怒了,領頭丞相道:“今日,老夫偏要從這裡過去,若是今日見不到皇上,老夫便長跪宮門口!”

這些人一看就是夏錦華的人,專門堵在這裡,阻止他們去面聖,以防自己被廢!

那工地把守的小兵嘆氣,道:“屬下這也是爲了諸位大人的安全着想!”

可衆人可不管什麼安全不安全,就要硬闖,旁衝出百個帶着安全帽的綠軍來,將這批大臣給攔在了外面。

推搡之間,從那老民居里面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聲音。

似乎是有什麼驚天巨怪正往這邊走來,甚至那地都在顫抖着,嚇得衆大臣色變,嚇得成嘆月的白鷺青天齊齊地朝天鳴叫。

成嘆月拿出夏錦華那裡順來的望遠鏡,看向了那遠處,見那遠處房屋一排排地倒下,揚起了驚天的煙塵,還伴隨着巨大的轟隆之聲。

彷彿是有個什麼巨大的怪物們正在踩踏那民居!

羣臣嚇得顫抖,望着那方向,竟然忘記了走動,見片刻之後,終於是有一個東西露面了。

那東西十分巨大,由鋼鐵打造,混體迷彩,有兩條巨大的履帶,由那履帶滾動着前進,上面還有個轉輪,有一個長長的炮筒。

見那巨大的東西似乎是無堅不摧,從遠處開來,在林立的民居之中如履平地,無可阻擋,那衆多的民居在它面前根本就是一撞就倒,而後那巨大的履帶便碾壓過那倒塌的碎磚碎瓦,毫無阻礙地前進。

那是個什麼怪物!

衆人驚呆了,成嘆月嚇得望遠鏡都掉了,愣在了那處,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那東西碾壓過了民居,來回數次,一會兒時間便將那民居給壓成了一片廢墟。

忽然,到了一處十分高大的牆壁之前,那牆比其他的牆新,也更是結實,那大傢伙撞了幾下,也是撞不開,稍微退了退,停下了,那大傢伙開了個口,裡面跳出來一個人,將那炮筒轉動,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那幾撞不倒的牆。

而後,就是又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

一發炮彈出去,轟得牆倒了。

大傢伙的又開始前進了。

成嘆月受了驚嚇,腦子一片空白,羣臣更是被嚇得面色慘白,頓在遠處,忘記前後。

“那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坦、克?”

成嘆月去研究中心溜達的時候,曾經看見過一個份關於坦克的藍圖,那東西,光是設計圖原理圖,就是厚厚的一大疊,夏錦華說那東西比大炮還厲害!

成嘆月見識過大炮的威力,當時還嗤之以鼻——世上還有比大炮更厲害東西?

現在夏錦華告訴他,還真是有!

一棟棟的民居在那坦克面前,就跟豆腐渣似的,想象一番,這東西若是入了戰場,敵方軍陣如何能是對手?連房子都能輕易地撞塌,那人豈不是……

而且,那坦克之上,還有大炮!

簡直,無堅不摧!

成嘆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暗歎自己幸好沒跟夏錦華作對!

不僅是一輛坦克,從那遠處接連又來了兩輛坦克,三輛坦克一起,一會兒時間便將那一大片危房夷爲平地,坦克開走之後,挖掘機來將那建築廢棄物都給挖走了,將那一大片地區都給清理出來。

一條臨時的鐵軌鋪到了這工地裡面,一個火車頭在這條線上跑,各種廢棄物直接用了火車給運出了宮去,這工作效率實在是高極了!

衆人看看那巨大的火車頭,再看看那張牙舞爪的挖掘機,再看看那坦克,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

這麼一個強大的大夏國,稱霸中原不過時間問題!

那坦克靈活無比,平地陡坡都能走,輕鬆地碾壓過了一地的廢棄物,速度極快,衆人還在發愣,那三個巨大的傢伙便停在了羣臣面前,三個黑洞洞就對着衆人。

他們方纔可是見識了那黑洞洞的威力,當下動都不敢動,若是那黑洞洞裡面發射出個什麼東西來,他們可不認爲自己的腦袋有那牆壁硬!

見那三個坦克頭頂上開了個門,從裡面出來幾個人,都是綠衣綠褲,都是綠軍之人。

如今,綠軍的統一着裝已經革新換代了,從之前的一色綠,變成了所謂的迷彩軍綠。

綠軍是夏錦華直接統領的隊伍,如今已經發展到了三千多人,個個身懷絕技,配備了新式武器,被夏錦華稱爲‘特戰部隊’。

綠軍都是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此時往那兒一站,便就是撲面而去的殺氣,嚇得羣臣顫抖。

見那綠軍之中,走出個綠衣綠褲的人來,頭髮梳成馬尾,全部盤在腦後,玉面英氣勃發,雙眉帶着狂傲不羈,若不是那窈窕的曲線和高聳的胸部,衆人幾乎認爲那是個男人。

羣臣膽兒大的看向了令人無法逼視的女子,卻忘記了說話,一直到成嘆月一聲高呼:“那不是皇后娘娘嗎?”

衆人這才醒悟了,以往他們也見過夏錦華,就在救她回來不久,司空絕便心慌慌地補了一個封后大典。

那個時候羣臣見到夏錦華身着鳳袍、戴鳳冠,妝容明豔、儀態萬千,且端莊有禮、氣度不凡地站在司空絕身邊,正式接掌了鳳印,掌管後宮。

可如今,眼前這個夏錦華,跟那個夏錦華,實在是不像啊——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人齊齊跪拜,唯獨成嘆月站着,忙撇了自己的狗,奔去那坦克旁邊,這兒摸摸,那兒瞅瞅,還想鑽到裡面去看看,好奇得不得了!

“平身!”

夏錦華揹着手,俯視着一衆人,衆人被那逼人的英氣和霸氣逼得不敢喘氣,不由得想起了司空絕。

這哪裡是個皇后,簡直就是司空絕2。0!

這夫妻相,也太像了吧,連那骨子裡的霸氣都像到一起了,特別是配合上她身後那龐然大物,更是令羣臣生畏。

夏錦華看着衆臣,知曉他們的來意,卻還是笑道:“本宮新近鼓搗了個新玩意出來,今日正好弄來宮中試用一番,這玩意不好控制,殺個千把人都是須臾之間的事情,這地方可不是諸位大人可來的地方,不知道諸位大人這是要去何處,怎的到了這裡了?”

衆大臣聽那話,嚇得雙腿直打顫,再也不敢提那來意,見成嘆月給他們臺階下,道,“諸位大人聽聞皇后娘娘有了個新玩意,特來觀賞觀賞!”

“哦?”夏錦華疑惑一聲,尾音故意拖長,嚇得衆大臣心肝直顫,領頭大臣忙乾笑道,“正如成親王所說,微臣等正是來觀賞新玩意的。”

夏錦華笑了,她可是知道這羣老匹夫的來意。

她也笑道:“原來如此,那本宮便給衆位介紹介紹這新玩意吧!”

衆人嚇得不敢上前,只敢偷偷地擡眼看看,見夏錦華走到了那坦克之下,她那比一般女子高大的身材,和那坦克一對比,瞬間便弱小了大半。

她指那坦克,對衆人道:“這東西乃是本宮發明,本宮謂之曰‘雷霆戰車’,此戰車無物能阻擋,可行走于山地、平地之間,兩軍對戰,能輕易衝破軍陣,就連攻克城門也是輕而易舉,不說一般兵戈難以將它攻克,就算是我夏軍的火槍火炮震天雷,也休想損它一毫!此戰車馬上即將投入軍中,屆時,我夏軍必將縱橫中原,無堅不摧!”

衆人看着那坦克,再看看夏錦華,嚇得又是一頓跪伏。

“娘娘無往不利,臣等佩服!”

此時,誰還記得來意。

今日,他們才明白了——這大夏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老大!

打發了羣臣之後,夏錦華回頭,看成嘆月正在摸那履帶,他連忙過來,與她問了那汽車的事情。

坦克都能造出來了,汽車肯定已經弄出來了。

但夏錦華理也不理,開着坦克走了。

那坦克才弄出來,需要進行一番測試,便弄來了這拆遷現場,參與拆遷大業。

羣臣一路走到了宮門口,此時誰也不敢提那什麼選妃、廢后,灰溜溜地各回各家了。

從此,夏錦華的身份,被提到了和司空絕同一個高度。

所以,當第二天,司空絕提出了在他的龍座旁邊,加一個鳳座,讓夏錦華臨朝聽政還不是垂簾聽政的那種之時,羣臣安靜如雞,無人敢提出異議來。

後來,夏錦華提出了讓女子入學,羣臣依舊是安靜如雞;

再後來,夏錦華提出了在宮中設立女官,羣臣依舊是安靜如雞;

最後,夏錦華提出了讓女子入朝爲官,參與管理,羣臣雖然有異議,但看在那幾輛坦克的份上,也是不敢提出來的。

於是,來年科舉,加了一項——女子也可參與科舉,只要是人才,男女皆可!

羲風帶着從大夏國借的十萬大軍,往傲來國去了。

傲來國如今是一盤散沙,魚龍混雜,急需一人去整頓了局勢。

此時那死而復活的羲風,還率領着大軍出現,順理成章地收復了傲來國,將福元公主的人馬斬殺殆盡,以鐵腕手段整頓了朝綱,此時,老皇帝也死了。

衆人皆是以爲羲風要登上皇位,但羲風卻遲遲不曾有動靜,只是盡力地在整頓朝中混亂,讓傲來國儘快穩定下來。

當羲風還在收拾傲來國的爛攤子的時候,大夏國帝都皇家大學迎來了第一批畢業生。

大學開設至今,竟然已經四年了!

如今,總算是要送走第一批畢業生了!

這第一批畢業生也是第一批入學的學生,如今已經學成,有人選擇了學院裡面繼續深造,有人選擇了離去。

那第一批學生之中,包括了執水教的大弟子冷清倉,唐門唐淌等人。

學校那擴寬了不少的大操場上,擺了不少的板凳,正是畢業生大會,校長司空絕出現,給評選而出的優秀畢業生頒發獎盃,還得給那各個專業的班長等頒發畢業證書等。

現場一派其樂融融,唐淌作爲優秀畢業生的代表,在那臺上,帶着大紅花,拿着大獎盃,還得發表講話,鼓勵師弟師妹們努力學習。

夏錦華在前排,作爲學校領導出席,冷嫿坐在那重重人山人海之後,看着如今夏城大學的盛況發呆。

經過了四年的發展,這學院之中,已經發展到了兩萬人左右,可謂是史上第一。

當年他們第一批學員進來的時候,學院還在修,夏錦華在學院裡面到處逮違紀學生去辦公室裡面教訓,學院外面的溜冰場是時時爆滿的,他冷嫿還是個不良學生,染髮化妝、打架鬥毆、欺負同窗,沒少挨夏錦華的教鞭,夏錦華辦公室裡面還有自己的專座,他因爲時常違紀被夏錦華給逮住,夏錦華的幾頭狼都跟他混熟了……

可如今,同一批進來的唐淌已經畢業了,他因爲‘輟學’一年,還得等明年才能畢業了。

‘咿呀!’

懷中一個軟軟的小寶寶坐着,正看着那遠處那自己風光的爹孃,胡亂招搖着手,轉頭,對冷嫿甜甜地笑了幾聲。

冷嫿心一暖,輕輕地戳戳那小臉,道:“小雪啊,快些長大吧,以後你也能像他們一樣上學了。”

“呵呵呵——”

夏小雪笑着,糙漢兩隻一左一右地坐在冷嫿旁邊,吃着爆米花,看着那遠處的一幕,腳下臥着灰太狼和紅太狼。

“妹妹纔不要長大,長大了就得嫁出去了!”夏小左十分認真地對冷嫿道:“妹妹一直不長大,天天在家纔好!”

冷嫿笑道:“說什麼傻話。”

他望着那精緻無比的小臉,忽然有些感嘆了——也不知道誰家男兒有這般的好福氣,能娶到夏小雪。

夏小雪可謂是及萬千寵愛於一身,如今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公主,一出生就尊貴無比。

有個當皇帝的爹,有個霸氣側漏的娘,還有一票當皇帝當親王當將軍的叔伯。

唐淌鬧着要當她乾爹,司空絕說什麼都不許,唐淌還是死皮賴臉地賴了上去,幾番糾纏之後,乾爹當不上,退而求其次當了一個乾哥……

這般一個小公主,落入誰家都是誰家的服氣啊!

冷嫿看着小公主的小臉,已經逐漸地張開了,有了夏錦華和司空絕的模樣,混合了兩人的血脈,集合了兩人的精華和優點。

他看着她,彷彿看見了夏錦華正對自己笑,他擡眼,看向了那遠處的夏錦華,她正站在司空絕的身邊,着了一襲風炮,與那龍袍加身的司空絕實在是相配,似乎尋不出任何的不匹配,果真一對璧人……

看見他們,才知曉什麼是天作之合!

而自己,彷彿一直都是如此多餘。

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今日出了太陽,司空絕忙着給畢業生們致辭,下臺的時候,額頭之上冒了些許汗出來,夏錦華上前去,輕擡玉手,捏着手絹爲他擦去了臉上的汗珠。

司空絕趁機捏了捏那小手,夏錦華便掩袖而笑,只露出了半張小臉,明眸微眯,但卻帶着無比的愉悅。

冷嫿知道她很幸福,彷彿這世上最幸福的人就是她。

他低頭笑了笑,心情似乎輕鬆了許久,見那夏小雪依舊是看着她笑着。

這一批畢業生的歡送工作很快就結束了,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選擇了繼續在學院之中深造,有些則是被直接聘請爲教師,有些,則是選擇了去闖蕩江湖,夏錦華還專門設立了出國獎學金,送成績優異的學生出國留學。

學院組織了火車和輪船歡送學生回家,唐淌帶着大紅花,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坐了輪船回了唐城。

學校也陸續放寒假了,大家都回了家去,冷嫿也是準備迴天山去過年了,但是臨走之前,他去了皇宮裡面,見了夏錦華,給她打了一聲招呼,目前火車還沒有投入民用之中,但是最近夏城有一趟運貨的火車去往錦城,他正好可以搭個順風車。

夏錦華抱了小公主來,冷嫿欣喜地接了過去。

夏小雪穿着厚厚的襖子,一伸手就抓住了冷嫿的手指,看着他‘呵呵呵’地笑,冷嫿也欣喜,軟聲道:“小雪,我要走了,等明年再來看你。”

那小娃娃一聽這話,方纔還喜笑顏開的小臉當即便沉了,嘴巴一扁,嚎得驚天動地,冷嫿嚇了,忙哄着,但那奶娃就是不合作,任憑他哄,她還是獨自哭着,哭得異常傷心,冷嫿忙去給她擦淚。

夏錦華忙來將孩子給接了過去,放在懷中哄着,但夏小雪就是不配合,哭得小半個皇宮都能聽見爲止,糙漢過來,帶着兔耳朵做鬼臉,那小娃娃卻還是哭。

最終,夏錦華道了一聲:“好了好了,冷嫿鍋鍋騙你的,他不走,他天天都來看你。”

夏小雪嘴巴一閉,不哭了……

但還是委屈地皺着小臉,伸手向了冷嫿,冷嫿忙將她給抱了過去。

夏錦華看那小娃娃哭得如此傷心,不由得建議道:“不如冷嫿你今年便不要回天山吧,在這宮中之中正好和我們一起過年。”

冷嫿遲疑,“這、不妥吧?”

他可不想天天看見司空絕那張冷冰冰的臉。

孰料他話一落,夏小雪將那小嘴兒一扁,又要開哭了,冷嫿忙道:“好好好,今年不回了,就在夏城過年了。”

夏小雪這才繼續眉開眼笑。

冷嫿便在皇宮之中住下了,天天來看夏小雪,但是每次一來,都無可避免地能看見司空絕那冷冰冰的模樣。

他死死地將夏小雪給抱住,遮得嚴嚴實實的,一點都不讓冷嫿給看見,還一臉的敵意地看着冷嫿。

可每次冷嫿一來,夏小雪似乎都能聞到似的,就開始在司空絕懷中掙扎着,要去冷嫿那裡。

每到這個時候,司空絕那眼神,都似恨不得殺了冷嫿,最終還是在心中長嘆一聲——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長大,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

可心中縱然萬千不爽快,還是得將那孩子往冷嫿那懷中遞去的,而後甩袖而去。

今年這年過得十分暢快,司空絕喜得千金,好不容易將夏小雪哄到自己懷中抱着,抱着在人堆裡面來來回回,生怕別人不知曉他有個女兒。

糙漢又長大了幾分,吃得更多、跑得更快、長得更壯!

夏錦華還是曾經的那個模樣,努力地經營着自己的家和自己的事業,如今,更要經營這個皇宮,事業紅火、家庭和睦,好得不能再好。

過年那幾天是最爲清閒的,可是年一過完,大把大把的事兒又來了。

學校開學的事情得忙,軍隊裡面的事情得忙,夏城的事情也得忙,整個大夏國的事情,都得操心着。

唐國武安蒼洱混戰,傲來關門內鬥,似乎只有大夏國獨善其身,但那肯定是不可能,司空絕就算不惦記那唐國和武安,也不會饒了福元公主那個老妖婆。

唐國偷了大夏國的火槍和炸藥去,如今已經投入戰場了,打得武安和蒼洱落花流水,蒼洱來大夏國求購了一批火槍和炸藥去,纔算是堪堪地自保,但是武安就慘了,接連失了很多土地。

過年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罷手,中原難得安寧,但是年一過完,立馬就開始鬧騰了。

首先,是北方的蠻夷等又開始蠢蠢欲動,往中原進犯,武安蒼洱都是深受其害。

都是以前被司空絕打怕的一些部族,經過了這麼幾年的休養生息,居然又捲土重來,趁着中原內亂之際,開始肆無忌憚地騷擾武安和蒼洱的邊境。

武安和蒼洱如今也是鞭長莫及兩頭不得兼顧,蠻夷便就更加放肆了,武安和蒼洱都接連傳來了邊疆城池被蠻夷所破的戰報。

如今,正是時機!

大夏國似乎是一頭蟄伏多年的雄獅,終於是要在中原之地一展拳腳了!

如今只等傲來國平定之後,那十萬大軍歸來,便開始正式吹響戰爭號角,進軍唐國。

但這個時候,傲來的羲風通過電臺傳了消息來,他收到了司空南的邀請,將會邀請蒼洱傲來三國一起,暫時地罷手言和,一同前去打開當年祖先們封存的寶藏,然後三分寶藏。

聽到這消息,夏錦華已經不疑惑爲何司空南也知曉那寶藏的事情了,當年司空絕曾經說過的那寶藏的事情只會傳一人知曉,便就是儲君。

可那老皇帝傳給了司空絕,還哄騙他說他是武安的真龍天子,其實就是看那個時候的司空絕好騙,騙得他爲武安鞠躬盡瘁。

如今看來,當時的老皇帝早對他有所忌憚了,或者說,不是忌憚他,而是忌憚他的生母福元公主。

說到那寶藏,司空絕有些心虛了,那寶藏早就被他給掏空了,要不然,夏城如今的帝國工業集團是哪兒來的?

工業興起,離不開煤炭、鐵礦石等各種珍稀資源,夏城當時窮得叮噹響,需要大量的錢,若是不然,司空絕當年也不會冒着巨大的風險去將那寶藏給掏了。

那批寶藏的確是儲量驚人,司空絕曾經講到,他們沒有從正面入內,而是從側面隱蔽之處,炸了一個山洞,進入寶藏內部,將東西給搬走了。

炸開那山之後,發現山體差不多都被掏空了,裡面全都是各種金銀寶藏,綠軍幾百,來來回回地搬運,足足搬了大半個月才搬完了,幸好那處沒有人煙,他們將半藏搬出來,藏匿在另外的地方,又去搬了好幾次,才陸陸續續地將東西都搬完了,如今,早變成夏城的煤炭和鐵礦石了。

不知道那三國之人打開了那寶藏,看見的只是一片空無,是何感想。

夏錦華看着那電報,問道:“他們去挖寶藏了,我們去不去湊個熱鬧?”

司空絕笑了笑,摟緊了她的腰,道:“朕這輩子挖到的最大的寶藏如今就在朕的身邊,朕不需要那寶藏。”

“當了皇帝還這麼不正經。”夏錦華嬌嗔着,往他懷中蹭了一蹭,擡頭看他之時,依舊是經年不變的愛戀。

夫妻倆依舊是恩愛如初,羨煞了旁人,糙漢推着嬰兒車在一邊圍觀,三雙水汪汪的眼一齊看着那一雙恩愛的雙親。

夏小左忽然感嘆道:“啊!大草原又到了交配的季節!”

……

司空絕覺得自己人生的巔峰已經來臨了,有妻有家,有子有女,還有自己的事業,這世上最幸福的人莫過於自己了。

他要想守護好自己的一切,如今迫在眉睫的一事,便就是除去那老妖婆!

三國即將罷手言和,共同去尋找那一處早已經被挖空的寶藏。

羲風傳了電報過來,此番三國聚首,福元公主和李慎之肯定會出現,他準備一舉截殺,報羲鳳之仇!

大夏國這一邊,肯定也是要參與的,不爲那寶藏,只爲了福元公主!

“福元公主知曉這麼多人要殺她,她怎麼可能會自投羅網?”

夜半里,一家人睡到了一個牀上,夏錦華便不由得問道。

司空絕將外間那明黃色的龍袍脫了,掛在了那金燦燦的龍鳳呈祥衣架之上,回頭看夏錦華,見正坐在牀上喂着孩子,自家孩子定然都是自己喂的,她奶水也夠多,將少量的調養藥汁塗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夏小雪吃奶的時候就一起吃了。

如今他們的牀夠大了,睡七八個人都是綽綽有餘的,糙漢便更加不願意分房睡了,此時正在那牀上滾來滾去,一會兒又坐起來,看夏小雪吃奶吃得‘咕咚咕咚’的,不由得咽咽口水。

司空絕坐在了夏錦華身邊,看了看那懷中的孩子,道:“是啊,是個人都會這麼想,她自然是也是會這麼想。”

那等好事,福元公主如何能不湊合!

夏錦華喂着孩子吃奶,糙漢也不鬧了,知道他們是說到了十分嚴重的事情,乖巧地坐着。

房中安靜,只剩下夏小雪吃奶的聲音,夏錦華也沉默了一番,問道:“那你準備派誰去?”

司空絕捏捏夏小雪的小臉,道:“我想親自去。”

“可你若是去了,恐怕那老妖婆趁機來搗亂。”

“沒事,我讓大哥頂我幾天。”

司空絕最終還是去了,率領着精銳三百之衆秘密前去,夏錦華甚至都沒能去送行。

宮中一切照舊,皇后還是那個皇后,皇上依舊是還是那個皇上,只不過成親王告了病假在家。

衆多大臣都不曾發現什麼異常,只是發現,成親王的一雙白狐狸不知道爲何,總是出現在宮中,隨着司空絕到處轉悠着。

那成嘆月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實在是不適應得很,天天還得穿那厚厚的龍袍,不能愉快地遛狗玩滑板做美容了,實在是不爽快得很。

但是司空絕離宮的消息絕對不能讓那福元公主的人知曉了,那便不能殺她個措手不及了。

司空絕一去便沒了消息,甚至是一個電報都沒有,夏錦華在宮中帶着孩子,焦急地等着消息。

成嘆月乖巧地做着皇帝,白天上朝,下朝之後,他就在御書房裡面假裝看奏摺,其實在打瞌睡,看完了奏摺就去看看孩子,看完孩子就睡在鳳鳴宮的偏殿裡面的。

偶爾他還得出宮去城外,看看軍營,下鄉去看看城外的春耕情況。

眨眼司空絕已經走了一個月了,終於是傳回了消息,他們已經達到指定位置了,只等福元公主了。

那一天,下朝之後,成嘆月又出了宮去,帶着隨從十幾人,微服出巡。

他今日得去城外看看那春耕的情況,看看建設兵團,看看礦山,看看農場,關心關心民生大計。

他慢慢地騎着馬,一雙薩摩耶隨在馬屁股後面跑得飛快。

他心情暢快,看着自己的一雙薩摩耶,不由得展顏一笑,那黝黑的皮膚跟司空絕的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塗料塗成了這般模樣。

一行十幾人正行在鄉間的小道之上,忽然那一雙薩摩耶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叫聲,從那一旁的灌木之中,殺出了百十個農民模樣的人,手中持刀,甚至還有槍,見那一批人腳步穩健、步伐整齊,內力純厚,一看便知曉絕非泛泛之輩。

見那幾十人殺出,這一行十幾個人當場便去好幾個。

對方的目標很明確了,那中央的成嘆月!

成嘆月大驚失色,但是反應也絕對不慢,抽劍、飛身下馬,朝那殺手殺去。

有幾人從那殺手之中飛身而出,將他圍困其中,雖然險象環生,但不見成嘆月有半點慌張,鎮定反擊。

但是一交手,他便發現了對方的不同,不由得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錯,你們便就是龍巢春夏兩部之人。”

龍巢殺手分爲四部,分別爲春夏秋冬,曾經便有個‘秋二’被司空絕給殺了。

可是如今來的那幾人,看其身手,絕對是春一、夏一的水平。

對方不曾回答,但見那其中一人,手一扭,手上的鈴鐺便發出了陣陣怪異至極的聲音。

聽見那聲音,成嘆月整個人都木在了原地,瞳孔開始分散,縱然他拼命地想再次凝聚,可已經無用了。

見他已經毫無抵抗之力了,對方之中走出了個男子,走到了成嘆月的面前,一擡手,掌中便落下了一個黑色的珠子,散發着怪異至極的光芒,正是催眠用的吸魂寶珠。

雖然福元公主死了一個駱夫人,但是駱夫人跟隨她多年,已經爲她培養出了幾個得力的催眠高手。

福元公主肯定是知曉司空絕定然會親自前去截殺自己,等他一走,定然會讓成嘆月來假扮自己。

他們蹲點了整一個月,確定了此人是成嘆月纔敢出手。

今日一舉出手,將成嘆月拿下,催眠成第二人格,到時候,控制這大夏國不過輕而易舉之事。

看成嘆月已經被催眠了,第二人格馬上便要出來,龍巢高手陰陰一笑。

司空絕肯定是想不到,他們會使出這一招釜底抽薪的高招來,在那另一邊,等着他的也是一個大殺局,司空南和福元公主共同設下的,針對他的大殺局,他休想逃脫!

此時,那十幾人已經被解決了,只剩下一個成嘆月,還被控制住了,衆人上前去,圍向了成嘆月,等待第二人格出現,他們便隨着他趁機進入皇宮之中,將夏錦華給控制住。

但,萬事俱備之時,卻見那已經被控制住的成嘆月忽然一動,手中亮出一刀,一刀便將眼前那高手給刺穿了心脈,當場血流如注,不可置信地蹬了成嘆月一眼,仰面倒了下去,那黑珠子也應聲而摔碎。

“夏一!”

旁邊春一驚詫地看着那當場死去的夏一,人已經飛速退出去幾丈遠,而後用那見鬼般的神情看向了那場中的成嘆月,見他陰陰一笑,手中卻多了一把帶血的短刀和一把手槍。

幾乎在春一看見那手槍的時候,便已經發出了一聲震天巨響,春一中槍,應聲而倒,他不曾傷重要害的,往那地上一倒,第一件事就是服毒自盡,但是成嘆月已經急速飛奔上去,一把將他給敲昏了。

此時,那衆人才算是明白了:“你是司空絕!”

那人不答,只是笑得高深莫測,與此同時,從四野之中,傳來了一陣陣‘突突’聲,是衆人從未曾聽過的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前進的速度極快,最後,只聽見‘嗡’一聲,從那四周樹叢之中,衝出了一個鋼鐵怪物來,兩兩個輪子,轉德飛快,幾乎是離地三尺,踏雲落下,眨眼功夫便將衆人給攔在了中央。

原來是無數騎着摩托車的綠軍高手,那摩托車已經造出來許久了,綠軍的代步工具早已經從曾經的自行車變成摩托車。

此時那二十幾個摩托車將龍巢高手圍困其中,二話不說,直接往那中央撒各種毒氣彈。

瞬間,濃煙密佈,龍巢高手一吸入那東西腦子就開始麻痹了,也有武藝高超的逃了出去,但一逃出去,看見的卻是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一個帶着口罩和護目鏡的人從濃煙之中飛身出去,摘下了口罩和護目鏡,露出了一張凝重的臉,回身,看着那一團濃煙,和那其中的人。

此人正是司空絕。

他就知道,那福元公主肯定是要趁自己不在,來夏城搞幺蛾子。

成嘆月是他們的突破點,所以,司空絕才假裝自己是成嘆月,天天在這路上招搖,就爲等這些魚兒上鉤。

本來,的確是成嘆月要留在夏城代替司空絕的,夏錦華查閱了很多資料,和皇靈一起將他的雙重人格給徹底合一了,但無法保證,萬一催眠師的段位在她之上,將那第二人格又給催出來了,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兄弟倆的位置調換了一下,換做了成嘆月去截殺福元公主。

大道遠處,開來了三輛迷彩色的大卡車,速度極快,一會兒時間便停在了司空絕面前,車上下來不少人,此時濃煙也散了,那處睡了一地的龍巢高手,都已經吸入了迷煙昏迷了。

唐淌從車上下來了,拍拍那大卡車,得意洋洋地對司空絕道:“皇上,瞧瞧草民這大卡車,造得不賴吧,娘娘可是說了,這第一輛汽車,就叫‘唐淌號’!”

司空絕回頭看了幾眼那大卡車,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那汽車出動,那玩意,吃了油之後跑得飛快,比馬兒還快的,還能裝很多人。

見識過了坦克、輪船、火車和摩托車之後,司空絕再看那汽車,眼中已經沒了驚奇,道:“把人裝上,回城。”

綠軍和唐門弟子將那龍巢之人全部給搬上了大卡車,弄回去一個個地審問,總能審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況且,他們也有催眠師。

司空絕上了卡車,還不忘將成嘆月的一雙狗兒子給牽上去,他臨走時幾次叮囑了,可千萬一定一定要照料好狼毒花和他的一雙薩摩耶。

這汽車是唐淌參與建造的,他也是世上第一批拿到駕照的,此時見司空絕上了車,一雙狗也擠了進來,原先還算是寬敞的駕駛室,一下子變得擁擠了。

“坐好了!”

唐淌一聲呼,一踩油門,車子開動,三輛大卡車,裝了三車龍巢之人,回城去了,其後便就是綠軍高手,兩人一乘,騎着摩托車同行。

司空絕看着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物,再看看那隨在一邊的綠軍摩托車,最後看看擠在自己身邊的一雙大狗,心中感嘆着科技的先進。

唐淌興奮極了,一邊開車,一邊道:“我馬上命人將夏城去唐城的路給挖寬了,以後我就坐汽車回唐門,開個兩天兩夜的時間就到了,哈哈!”

司空絕不曾說話,那在他懷中憋了好久的三狗子衝了出來,蹲在擋風玻璃前,興奮地坐着車子,一雙薩摩耶將狗頭給伸了出去,吐着舌頭迎風招展,也是高興得很。

騎馬得一個時辰的路程,坐車半個時辰就到了,車子都被送到了城外的軍機大營之中,龍巢之人被送入了夏城天牢之中,經過了一番審訊之後,還真是審出了龍巢老巢的蹤跡。

當即,司空絕派出王彥囫,率領綠軍前去龍巢老巢,伺機拔除。

與此同時,不斷地與成嘆月那邊聯繫。

半個月之後,才傳了消息回來。

福元公主一行人果然出現,與司空南一起佈下了殺局,等着成嘆月自投羅網。

卻未料,成嘆月不僅是帶了不少新式武器,還帶着了摩托車,還聯合了羲風與閻璃,殺得福元公主一個措手不及。

那一戰,司空南成了重傷,奄奄一息地回了武安,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卻還是逃了。

“個死老妖婆,命還很是大!”夏錦華得知了消息,咒罵道。

但是福元公主和李慎之也是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也是重傷逃去。

等他們回到唐國,卻發現龍巢老巢被摸,大夏國的大軍已經兵臨唐國都城城下。

唐國雖然有炸藥和火槍,但似乎沒什麼用,雙軍軍陣才展開,大夏*陣之中就衝出了幾臺碩大的鋼鐵機器,橫衝直撞地衝進了唐軍軍陣之中,幾乎是無人能阻擋。

軍陣被直接衝亂,就算唐軍也有火槍也是無濟於事,才幾番掙扎,便潰不成軍,被夏軍長驅而入。

坦克輕易地撞開了城門,夏軍入城,迅速佔領了唐國都城,夏錦華從那坦克裡出來,率領了大軍衝入唐國宮中,見老皇帝已經自殺,活捉不少龍子龍孫,但是沒有尋到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已經得了風聲跑了。

唐國覆滅,夏軍入駐,從此,大夏國的領土又增加了一倍有餘。

武安司空南重傷,暫時消停了,另外一處,傲來、蒼洱與成嘆月打了一場大勝仗,三方決定要共同前去開啓那個寶藏。

成嘆月心虛:“呵呵,你們聊,我先走了。”

他忙率領綠軍,乘了摩托車,又坐了輪船,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夏城。

蒼洱和傲來見那事情有異,忙拿出了地圖,拼湊出了完整藏寶圖位置,率領大軍前去,當閻璃拿出兩把鑰匙,羲風也拿出兩把鑰匙的時候,雙方尷尬了一把,最終三把鑰匙將那寶藏給打開了,卻發現,寶藏裡面,連一個子都沒了。

寶藏早被人給炸開了,將裡面的東西搬得一個不剩。

此時,閻璃若還是不知道那寶藏是誰動的,他就白做這麼多年的皇帝了。

羲風倒是沒說什麼,帶着人走了,閻璃恨得牙癢癢,沒多久收到了夏錦華的來信——送你五艘輪船,不要錢,拿去玩兒吧!

若是沒有那寶藏,夏錦華也不敢放開手腳地搞工業革命,閻璃就算是再恨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唐國被滅,成了大夏國的領土,沒過多久,羲風也主動地表示歸順大夏國,選了個良辰吉日,到了夏城俯首稱臣,司空絕封他‘傲來王’,封地便就是傲來國,他還是一國之主,但他選擇了繼續在夏城大學之中深造,做了一個閒散王爺。

他給自己算命,命中無緣皇位,那他肯定是不會做皇帝的。

若是他某一天給自己算命,算到明日自己就要死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馬上去訂棺材……

吃下了唐國、傲來國之後,大夏國的實力迅速膨脹,又有消息傳來,司空南重傷之後,北疆蠻夷越發放肆,朝中更是各種牛鬼蛇神都出來作怪,武安也是風雨飄揚。

福元公主還不曾拿下,李慎之也沒找到,雖然龍巢已經被摸底剿滅了,但一日不抓到那老妖婆,夏錦華便一日不會安心。

她有預感,那老妖婆此時肯定還縮在哪個角落裡,盤算着什麼噁心的計劃,一時也不敢放鬆。

拿下大唐國之後,城中一直很忙碌,夏錦華親自拿下大夏國,歸來之時身着一套染成軍綠色的鎧甲,騎馬隨在司空絕身後,率領綠軍三千,接受了全城百姓們的迎接,她還覺得那風光近在眼前,擡頭一看牆上自己寫的日曆,發現小公主都滿了一週歲了,怪不得最近都開始叫‘媽’了。

按照規矩,得準備開始抓週了。

這一天一大早,夏錦華給小公主換了新衣裳,整個人煥然一新,水靈靈粉嫩嫩的一隻,實在是美麗無雙,誘得司空絕抱在懷中丟不去手。

女兒好啊,水汪汪香噴噴柔嫩嫩軟滑滑的,他一抱就能抱個一整天,恨不得連上朝都抱着夏小雪去。

那一雙臭烘烘乾糙糙黑漆漆胖嘟嘟的糙漢親自搬來了書籍,放在夏小雪面前。

另外還準備了文房四寶、算盤、錢幣、胭脂等,代表着人生的不同方向,預測着夏小雪的未來,夏錦華還多加了一把煤炭。

“來來來,寶寶選一個。”

司空絕將小公主給放在了一堆東西面前,小公主擡頭看着她,小嘴裡鼓着氣,似乎是有些委屈,軟軟喚道:“嗲嗲。”

那眼神,一下子就把司空絕的心都給萌化了,握着夏小雪的小手,柔聲道:“小雪,快選一個,選好了爹爹有獎勵。”

夏小雪又看了看夏錦華,似乎還不在狀況之中,伸出小胖手向夏錦華,喚道:“媽媽。”

夏錦華心喜,道:“乖,你看上什麼就選什麼。”

畢竟老司空家如今就只有夏小雪這麼一朵獨花,夏小雪的一衆叔伯舅舅全來了。

成嘆月拿了個面膜去逗夏小雪,“來來來,女娃娃就選面膜,以後跟你大伯父我一樣美。”

夏小雪歪着腦袋看了看那面膜,沒選。

糙漢拿了自己方纔搬出來的書,道:“選書吧,以後跟媽媽一樣有文化,寫話本!”

夏小雪不爲所動,坐在那一堆東西里面,東看看西看看。

司空吟拿了一把木頭劍,道:“來,看看這個,以後跟你爹孃一樣,上陣殺敵!”

但夏小雪還是沒選,她烏溜溜的雙眼看了看那圍着自己的衆人,忽然就甩開了小胳膊小腿兒,一頓飛快地爬行,司空絕眼看着她那興奮的模樣,也跟着興奮了,想看看自家的小公主是要選什麼。

聽見夏小雪發出一聲暢快的聲響,小手往前一探,便抓住了一物,頓時在場之人大驚失色——那是隻手啊!男人的手啊!

小公主抓週居然抓了個男人!

“鍋鍋!”

夏小雪高興萬分地往那圍觀的冷嫿懷中撲去,冷嫿忙將之抱住了,忽然覺得場中氣氛有些冰冷,有種回到天山的錯覺,不由得背心一涼。

咔!

司空絕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一方硯臺,惡狠狠地盯着冷嫿,恨不得上前講之除了後快,磨牙道:“誰讓你進來的!”

圍觀羣衆忙往後退去,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魚,驚恐地看着那兩人,冷嫿也是意外,此時正不知如何應對,見夏錦華已經出來打圓場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這麼吧!大家去御花園裡面坐着,等會留下來吃個午飯。”

皇后娘娘有令了,大家忙一頓飛奔着出去了,留下了夏錦華一家,夏錦華從冷嫿懷中將孩子給接了過去,小公主瞧着她,樂得露出了幾顆小嫩牙,摟着她的脖子,軟軟地喚道:“媽媽!”

“寶寶乖。”夏錦華往那小臉蛋上親了親,又將夏小雪遞給司空絕。

司空絕接過了自己的小公主去,依舊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嫿。

夏小雪似乎知道爹生氣了,忙湊上嘴兒去,往那司空絕的面前一親,頓時彷彿是在那氣鼓鼓的司空絕身上戳了個洞,將他心中的所有氣都放了出來,那冷冰冰的心頓時就化了。

糙漢也迎了上來,要親親妹妹。

一頓親下來,夏小雪朝冷嫿伸出胳膊去,“鍋鍋!”

司空絕雖然不願,可夏小雪願意,他也沒辦法,只得萬分不情願地把小公主遞給了冷嫿去。

誰料,那小公主靈活熟練地攀上了冷嫿的脖子,伸嘴上去,在他臉上親得‘吧唧’一聲。

這一下可是徹底地踩中了司空絕的炸毛點了,幾乎是當場拔劍,爆喝一聲,“登徒子!”

冷嫿還在驚愕之中,見那殺氣騰騰的司空絕,連忙抱着小公主就是一頓飛跑,瞬間消失不見,還伴隨着小公主那暢快的笑聲,司空絕提劍就要追,夏錦華連忙將他拉住了,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小雪的生日,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女兒都被人給抱走了,司空絕如何能消停,夏錦華笑了笑,伸手將他那猙獰僵硬的臉一點點撫平,扯出個笑臉來,道:“麼麼噠。”

她墊腳上去,親親地在那脣上吻了一吻,司空絕還算是徹底地順氣了,但是看見冷嫿抱着小公主的時候,他內心還是有根刺兒無法被順平。

在祥和的氣氛之中,夏小雪過完了一歲生日。

未料那一天晚上,司空絕才將洗得香噴噴的小公主給抱到手,南極便飛奔而來,“稟報皇上,出大事兒了!”

司空絕面一凝,將小公主遞給了糙漢去抱着,出了殿,見南極驚慌不已,奉上了一封電報來。

見了那電報,司空絕神色異變,二話不說,便道:“速速召琛親王與傲來王、醫學院馬大夫與文武百官入宮,另外,速發電報於蒼洱傲來探明情況。”

他回了殿,匆匆地換了衣裳,夏錦華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司空絕面色嚴重無比,與夏錦華道:“武安京城爆發天花,如今皇宮之中已經成了人間地獄,病死無數人,天花完全遏制不住!”

“天花!”

夏錦華聽此,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天花在人類歷史之上多次出現,是一種烈性疾病,就算是現代也沒有特效藥可醫治,感染天花之後,死亡率極高,而且傳染力十分驚人。

在這個時空裡面,中原大地還不曾出現過大範圍的天花感染,但是在歐洲大陸之上,天花已經肆虐過了好多次,造成了數以億計人口死亡,歐洲人口如今遠遠不如中原,其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天花,很多種族因爲天花直接被滅族!

“這中原大地雖然有天花,但從未集中爆發過,如今,怎麼就——”

夏錦華喃喃自語,若是那天花流行起來,怕是這中原大地即將面臨新一輪的種族大滅絕!

忽然,她便頓悟了,磨牙道:“閻嵐玉!”

這天花絕對不會這麼無緣無故地流行起來,就算是流行,也是從歐洲等地傳過來,傲來國和大夏國這等與海外接觸頻繁的國度也是會先行流行起來,但是如今,卻是那內陸國度武安先行出現,其中蹊蹺不言而喻。

相信不久將來,不僅是武安,怕是蒼洱、傲來和大夏國也很快就會出現天花爆發!那個時候,當真是整個中原都完了!

司空絕匆匆穿了鞋子,親了親夏錦華的額頭,道:“好生呆在宮中看着孩兒,爲夫去去就來。”

可如今,夏錦華如何還能坐得住,道:“我也去!”

大半夜,文武大臣被召入了宮中,商討那解決方案。

馬大夫這是第一次上朝,如今的大夏國,除了六部之後,還成立了商務部、鐵道部和衛生部等新部門,羲風和馬大夫都是衛生部的官員。

此時,夏錦華問馬大夫與羲風道:“不知道二位將那種牛痘研究得如何了?”

在夏錦華的歷史之中,中原之地在十六世紀左右就已經發明瞭種人痘預防天花的方法,原理就是生過天花的人便身帶抗體,對天花免疫,健康人將天花病人穿過的衣服穿着,或者是天花病人的痘痂等研磨成粉塞入鼻孔之中,以此種方法之後,有一定機率感染一場輕微天花,一月自愈,從此便有了抗體,再也不會生天花。

種人痘的方法由中原傳入了歐洲,但此種方法成功的機率比較小,十九世紀的時候,西方一位外科醫生髮明瞭種牛痘的方式來預防天花,才真正地實現了天花免疫的重大突破。

可如今這世界還不曾出現種人痘的方法,更無種牛痘,也無治療方法,若是種了天花便只能聽天由命。

夏城與番邦往來頻繁,特別是歐洲人更多,當從威廉口中得知了歐洲大陸曾被天花肆虐的消息之後,夏錦華便讓醫學院着手開始研究種牛痘的方法。

聽此,馬大夫忙道:“回娘娘,臣等早已經研究出了種牛痘之方法,只不過最近事物繁忙,未曾及時上報。”

“好!即刻開始,全國推廣種牛痘之法,預防天花!”司空絕道,又對司空吟道:“全城戒嚴,若是發現異常情況,及時上報!”

一直很晚,衆人才散了開去,夏城被籠罩在一片十分詭異沉重的氣氛之中。

第二天,大夏國朝中文武連通家屬等全部來了皇宮,醫學院的醫生來給衆人種牛痘。

夏錦華抱着小公主和糙漢,天還沒亮就去搶着種了第一批牛痘,司空絕和宮中所有人都種了,成嘆月狼毒花夏尤隆司空吟等人都來了。

夏城大學之中,也是排了長長的一串人。

忙了整整一天,夏錦華一家人都種完了,同時還將衛生部的技術人員等送到了全國各地去,幫助官府組織種牛痘。

忙碌了一整天,羲風幾乎是腳不沾地,與夏錦華道:“天花極其難醫治,羲某人研究了半生,也不敢保證能百分之一百醫治好,還是娘娘這辦法好!”

夏錦華也欣慰,幸好自己有百度!

種了牛痘一週左右,夏錦華一家人都成功地有了輕微的天花症狀,小公主哭得很兇,夏錦華得時時看着她,防止她用手將那皰疹處給抓破了。

司空絕生了天花,還得東奔西走,全國戒嚴,不斷地電報從中原各地發了過來。

首先就是武安的消息,已經確定了武安皇室之中因爲天花而十去*的消息,司空南已經確定去了,武安大亂,天花還蔓延入了軍隊之中,整個武安皇都如同是人間地獄,不斷有人出逃,逃向了其他國度,將天花蔓延出去。

司空絕忙命人封鎖邊境,防止天花病人亂入,同時,等待第一批免疫成功的醫護人員進入疫區,準備插手控制武安,畢竟那武安是自己的母國,他不可能插手不管。

與此同時,武安境內,有未明的勢力蠢蠢欲動,是唐教餘孽無疑。

夏錦華曾經送了閻璃一個發報機,蒼洱也有他們的使節館,使節館的人傳了消息回國,蒼洱皇都之中如今也已經開始蔓延天花了,根本無法被控制住,已經傳入了皇宮之中,尚且不知道閻璃的情況,鎮南王府也沒有動靜,消息封鎖得十分嚴密。

夏城境內,接連發現了幾個天花患者,意圖矇混過關,進入人口擁擠的夏城之中,被及時地送到了隔離區去隔離,但那天花的潛伏期很長,若是有患者惡意傳播,除非是閉城,否則是根本止不住,十幾天之後,城中便出現了小範圍的天花傳播。

幸好全部被及時地送到了隔離區去,幸好有羲風,他醫術了得,雖然是不能百分之一百地治好天花,但成功率能達到一半以上。

他將藥方給配了出來,配合現代醫學,還是有一定的作用。

與此同時,全城人民接種牛痘進行得如火如荼,

種痘一月之後,種痘成功的人都基本上恢復了,大批擁有免疫力的大夫被送入了中原各地,給各地送去種牛痘的方法。

司空絕也率領了大軍和醫療隊,要前往武安,夏錦華也閒不住,立馬率領了人,要前往涼州和蒼洱。

如今,望龍山的鐵路已經通了,坐了火車,通過望龍山,過了盤龍關,很快就能到涼州城之中,鐵路特意從寧山縣路過,那裡設置了一個車站。

到了寧山,下了火車,夏錦華一刻不敢耽擱,騎着摩托車一頓飛奔,才花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便到了以前要大半日時間才能到的蘿村。

村中還不曾被波及,如今村中的赤腳大夫都被官府召了去集中學種牛痘的方法,回村兒來給全村人種牛痘。

夏錦華留下了一些天花治療的藥方,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坐了火車,到了涼州城,涼州城之內有他們的幾艘輪船,又坐了輪船往京城去了。

坐了三日輪船,終於是到了蒼洱京城。

闊別多年,夏錦華重回蒼洱京城這片地方,完全沒時間進行任何感嘆。

四輛大卡車,從輪船之上直接下來,載着醫療物資設備發電機藥品等一路飛奔着進了蒼洱京城,京城之中已經得了消息,城門口已經大開,只等夏錦華前來。

大街之上被肅清了,因爲天花肆虐,城中十室九空,百姓們都出城避難了,大街上沒什麼人,唐淌當先,開着大卡車碾壓過了京城的繁華寥落。

京城百姓們看見那那四個大怪物,簡直就是天上下來,乘奔御風,驚得以爲真是天仙下凡,忙在那街邊跪拜着,口中喃喃唸叨。

四輛大卡車到了皇宮門口,已經有人前來迎接,便是如今還不曾被感染病症的柳成龍、鎮南王等。

看見那鋼鐵巨物,衆人驚呆了,夏錦華拿了自己多年不用的郡主腰牌,直接便開車入了皇宮之中,鎮南王和柳成龍都被拉上了卡車來。

卡車上裝滿了人和各種物資,個個白大褂帶着口罩,嚴陣以待。

夏錦華也上了後面的貨倉,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柳成龍和鎮南王,已經沒有多餘的敘話時間了,直接便問道:“如今宮中如何了?”

鎮南王嘆氣,還是心有餘悸:“三天時間,公主皇子去了五個,妃嬪也去了十數個,宮中每日都在死人,病人已經全部隔離在未央宮之中,但還是不斷有人被送進去。”

皇宮之中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了,處處都是行色匆匆渾身上下裹得一點不露的太監,看見那四輛大卡車,紛紛眼中發亮,好似看見了什麼救世主一般。

夏錦華也希望自己能成救世主,至少要將那病情控制住。

她又問道:“我傳來的那種牛痘的方法,如今進行得如何了?”

柳成龍露出了自己胳膊,見那上面幾處紅腫,道:“我已經種下了,如今正在痊癒之中,宮中沒有感染的人都種了,城中各大醫館也開始給百姓們種牛痘。”

卡車飛快,碾壓過了熟悉的宮道,很快便到了未央宮。

未央宮是一個很大的宮殿,少有人來,通俗來說,這裡就是曾經的冷宮,如今成了隔離區域。

未央宮外,有人騰龍寺和禁軍之人把守,那未央宮之中,傳來接連不斷的哀嚎,彷彿是人間地獄,遙遙便可聽聞,令人頭皮發麻。

此次閻芳染也來了,與雷神一道隨在夏錦華身後。

她幫忙提着藥箱,隨同夏錦華進入了那宮中,鎮南王隨後而來,閻芳染將他攔住了:“父王且留步,此地兇險,女兒已經接種過了牛痘,此番進去,一定救出兄長。”

雷神一邊扛着發電機進入,一邊道:“岳丈大人儘管放心,小婿一定竭盡所能,救出世子和郡王。”

鎮南王看看他二人,眼中滿是欣慰。

柳成龍也被阻擋在外。

夏錦華與唐淌馬大夫等人扛着醫療設備、藥品等,慢慢地進入未央宮。

接連不斷有人將他們幾卡車的東西搬入未央宮之中。

等他們進入了,那未央宮大門便一關,將這世界一分爲二,一個是人間,一個是地獄,而如今,夏錦華正往那地獄之中去了。

要進入真正的隔離區,還要過幾道宮門,一層一層的都有人把守。

夏錦華身邊,還有騰龍寺之人隨行,便就是被閻璃給派出去求學的那一批人,此番都跟着來了,他們種過了牛痘,倒是不怕。

沒過一層宮門之後,身後都會傳來沉重的關門聲,聽得人心中沉鬱。

夏錦華問隨行一個宮中侍衛統領,他小時候得過天花,臉被抓成了麻子,但幸好大難不死,此時成了皇宮之中的臨時大統領。

夏錦華問那人道:“敢問大人,皇上如今情況如何?”

那統領道:“皇上已經發病了半月有餘,情況……不太好。”

“那可曾用藥?”

“用藥了,毫無效果,太后和太子殿下等前去探望,卻不料被感染,身邊伺候之人,十有*都被感染了,前日皇上下令將他送至未央宮,等待郡主前來。”

“鎮南王世子和郡王如何?”

“也不太好。”

一路說着話,便已經到了未央宮面前,那一處,一扇古舊的門關着,那門中就是真正的隔離區了。

沉重的大門一打開,從裡面衝出數十個患有天花的宮女和太監,不顧一切地往外衝去,痛苦哀嚎着,只想逃命。

宮女太監們渾身都是紅痘,兇惡異常,嚇得夏錦華倒抽了一口涼氣,還不曾開口,便看見那門口,有亂箭齊射,將那意圖衝出來的宮女條件射殺了,到場血流成河。

統領對夏錦華道:“這門一直不敢開,若是開了,裡面的人會不顧一切地衝出來,這幾天,只打開過一次,衝出來數十人,我等只得將他們都射殺,之後派人去擡屍,誰料那擡屍的幾人,也感染上了天花。”

又道:“這兩天,我等派了高手進入,拴了繩索在裡面,通過索道一日送入兩餐。”

夏錦華揪心,率領擁有免疫力的衆人將那屍體一個個收了,還看見那其中有不少熟人,有宮女,有太監,還有閻璃的妃子。

當場搬了柴火將屍體給處理了,衆人踩着那一地的鮮血前進,一進入隔離區,便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見那寥落的未央宮的院子之中,遍地是死屍,有些已經死了,有些還在微微蠕動身軀,渾身都腐爛了,滿地的糞便、膿血,夏錦華看見那東西,便渾身頭皮發麻,強忍住了嘔吐之意。

整個宮中,只剩下惡臭和絕望……

衆人分成了幾波,一邊將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給擡了出去,一面救治那些還有可能救活的人。

麻子臉的統領也進來了,道:“如今,這宮中還有幾個曾經患過天花的宮人伺候着,還有幾個太醫在想辦法。”

進入未央宮的主殿,已經有人出來將夏錦華等人迎接了進去。

主殿之中點了燈,但還是黑暗不已,這裡本就是冷宮,縱然是白日也是光線暗淡。

閻璃已經身中天花,雖然對外封鎖了消息,但已經封鎖不長了。

進入了殿中,夏錦華看見殿中放了好幾個病榻,睡得都是宮中被感染的的貴人和皇親。

見夏錦華等人進來了,那病榻之上的人有些坐了起來,有些則是再也不能起來了……

“……是芳兒?”

微弱的聲音從角落之中傳來的,閻芳染立馬就看見了那已經渾身長滿痘的世子閻羅,他旁邊還有閻茗,兄弟倆精神還算是不錯的模樣,至少還能坐起來,閻芳染當場淚落,衝了上去,“兄長!”

閻芳染還沒碰到閻羅,閻羅那臉一冷,將閻芳染一擋,怒聲道:“這裡也是你能來的!快出去!”

閻芳染道:“兄長,我沒事兒,我得過了天花了,有免疫力!”

閻羅看見夏錦華進來,帶來了大量聞所未聞的東西,雷神打開了發電機,開始‘噠噠噠噠’地發電,幾盞大燈亮了起來,瞬間將這冷宮照得如同是白晝,將角落裡都齊齊照亮了,有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來給病人醫治。

夏錦華走向了那最中央的病榻,衆宮女太醫散開了,她得以看清了那榻上之人的容顏。

見閻璃已經昏迷了,混臉都是紅腫膿痘,有些已經破開了,就算是能治好,那張臉也完全毀了。

繞是腦子再好心機再深沉,面對病魔,他也是脆弱如此,一代帝王又能如何?

衆大夫給閻璃診治了半天的時間,打了針,輸了液,他總算是微微地睜開了眼,看見了夏錦華,他無力地笑了一笑,這麼一笑,臉上瞬間便炸裂了幾個膿包,流出了紅血,夏錦華連忙拿了棉花給他小心地擦着。

閻璃氣息微弱,卻還是一字一句地道:“朕,能在垂死之際再見你一面,便已經知足了。”

夏錦華雖然恨這狗皇帝,如今看他那可憐的模樣,可是恨不起來,道:“皇上說的哪裡話,您這病我們一定有辦法治好。”

閻璃笑得艱難,看見自己正在輸液,他雖然不懂那何物,但渾身似乎也不是這麼難受了,又看閻璃閻茗等人,也是在輸液。

房中的病榻都被改成了手術檯,隔了白布,成了臨時的醫院,一羣白大褂正忙碌着,不斷有病人和醫療設備被送進來。

夏錦華端了藥來,與閻茗道:“這是羲風配的藥,皇上吃了藥就能好了。”

她扶着閻璃坐了起來,一勺一勺地親自喂他吃藥,閻璃如今渾身都是痘,伴隨着各種併發症,吃藥都是困難,但夏錦華送來的藥,他都強撐着吃下了。

吃完了藥,閻璃躺下了,問夏錦華道:“如今那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皇上您患病的事情還不曾泄漏,朝堂之上還算平穩的。”

閻璃的目光暗淡了一息,道:“不用騙朕了,朕都知道,知道……”

他如何能不知道,蒼洱皇權因爲這一場瘟疫,已經是風雨飄揚,他的皇子皇女,死了數個。

夏錦華便一直陪着他,陪他說話聊天,時常給他報告外面的情況。

她晚上就衣不解帶地睡在未央宮之中。

她白天照料閻璃,一邊出去查探外面的情況。

如今那朝堂之上,文有柳成龍,武有鎮南王,兩人都成功地種痘,如今已經開始痊癒了,朝堂暫時安穩着,但閻璃病重的消息遲早也是要被傳出去的。

“錦華,皇上如何了?”這一天,夏錦華出去吃了個飯,一回來就看見柳成龍和鎮南王在那宮門口焦急地問道。

夏錦華搖頭:“世子郡王得了醫治,病情有所好轉,但是皇上他——”

就算是現代也沒有特效藥,何況這古代?羲風的藥雖然神奇,但也不是百分百能治癒,閻璃和閻羅等如今都開始好轉了,但閻璃等的病情還是一日重似一日。

忽然,雷神飛奔來,焦急地與夏錦華道:“娘娘,皇上傳喚於您!”

見鎮南王與柳成龍,也道:“王爺與柳大人也來吧,皇上他可能是……”

他不曾說下去,衆人已經知曉了即將發生什麼,忙飛奔進了未央宮中,這幾日下來,閻璃的病越來越嚴重,夏錦華也知道他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進了未央宮之中,縱然點了電燈,這裡依舊是死氣沉沉,殿中跪了一地的人,還有低聲的啜泣,閻羅閻茗閻芳染,還有騰龍寺,宮女太監太醫皆是跪了一地。

夏錦華衝進殿中,看見那麻子臉的統領沉重無比地道:“郡主,皇上喚您。”

閻璃似乎是聽見了夏錦華的腳步聲,無力的手伸起,招招搖搖,喉間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來,“錦華、錦華……”

“皇上!”夏錦華飛奔上前,握住了那手,已經開始逐漸冰冷了,她便知道閻璃大限將至,心中不由得難受。

馬大夫對夏錦華遺憾地搖搖頭,便也退下了。

閻璃握住了夏錦華那溫暖的手,全非的面目總算是有了一些笑容,雙眼只能盡力地睜開一個縫,微弱無比地道:“朕大限將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江山……與你。”

“皇上,莫說此等話,這江山還需要你。”

閻璃笑了笑,知道自己力氣不多了,哆嗦着手,喚道:“皇叔、皇叔……”

鎮南王上前,在病榻前跪下,道:“臣在!”

閻璃已經坐不起身來了,只餘喉間半口氣,道:“朕、時日不多了,朕已經無力打理這江山,朕現傳位於我蒼洱郡主慧靈,望皇叔盡力輔佐慧靈,造福我蒼洱江山。”

鎮南王愕然地看了一眼閻璃,終還是道:“臣遵旨!”

閻璃這一舉動震驚了衆人,但震驚過了,衆人便也能理解了,鎮南王與世子雖然強大,但他們只適合打仗,治理江山還欠缺了些,皇室已經沒有其他的子嗣了,閻璃自己的兒子都死得差不多了。

更何況,還有個強大的司空絕虎視眈眈,閻璃一死,蒼洱遲早是司空絕的,不如此時主動讓出去。

“不,皇上,這使不得!”夏錦華忙道。

閻璃手中的力道似乎是加重了一絲,道:“朕在你來之前,已經將遺詔寫好了,便在玉枕之下……”

他又斷斷續續地道:“慧靈,朕此番去了……你的孃家人又少了,以後他若是欺你,朕也無能爲力了,你此番成了我蒼洱女皇,整個蒼洱便是你孃家,他再也不敢欺你,朕便能放心地去了……”

聽這番話,夏錦華如何能不傷心,眼中只見淚花閃爍,心中悲痛心情無法言說,連那語氣也有些哽咽:“……皇上,你莫說胡話。”

閻璃艱難地笑了笑,低聲道:“朕好累,好想休息一番……”

他一生工於心計,未料臨終卻是這般的姿態,令夏錦華對他那最後一點怨恨也無了。

只見閻璃說完那話,便就緩緩地合上了眼,靜靜地睡去了,夏錦華一直握着那手,從尚有溫度,到最後徹底冰涼……

大夫上前來,用聽診器聽了一番,便與夏錦華搖頭。

夏錦華似乎是不曾看見,只是坐在那塌邊,握着閻璃的手半日,看見他那手腕之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針眼,眼中終於還是落下了一顆淚了,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鎮南王跪在牀上,朝閻璃磕了幾個響頭,上前,尋到了閻璃玉枕之下的遺詔,當場宣讀。

“……朕自統御天下,無日不兢兢業業,心中所念唯有造福天下百姓,保蒼洱千秋萬代……如今,蒼洱之地瘟疫肆虐,朕身染重疾已無力迴天,深感無力面對先祖……慧靈郡主爲救我蒼洱聖靈,殫盡竭慮功不可沒,今朕大限將至,特傳位慧靈……”

宣讀完畢,衆人三呼‘萬歲’,可夏錦華似乎是聽不見,只是久久不願放開冰涼的手。

沒過幾日,夏錦華攜閻璃遺詔與玉璽在蒼洱登基,成爲了中原之地第一個女皇帝!

中原震驚,蒼洱更是朝野震動,很快便有老臣提出了反對意見。

但夏錦華登基之後,不斷有藥品和設備被送進了蒼洱都城之中,全民推廣種牛痘防疫天花,京城之中的天花很快便得到了遏制,朝野之中的反對意見便逐漸地少了,到最後,夏錦華的坦克大炮運進了城中,鐵路也從涼州城鋪到了京城,朝野之中徹底沒有了反對之音。

夏錦華做皇帝不怎麼在行,司空絕隔空傳信於她,遠隔千里地手把手教着,教夏錦華如何籠絡人心,如何制服百官,如何造福於民,如何穩定朝野,爲了夏錦華能坐穩那皇位,司空絕也是操碎了心。

司空絕那一邊,他到武安之時,皇宮之中的情況跟蒼洱差不多了,司空南死了,皇室死了個乾淨,文武百官也死了不少,京城都成了大魔窟了。

他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那天花的殺傷力如此強大,怪不得夏錦華砸鍋賣鐵也要研製預防天花的方法。

之後也和夏錦華的步驟差不多了,曾經的七皇子強勢迴歸,成功入住皇宮,送來了大量的神醫和神藥,將京城的疫情生生地遏制住了,大家都以爲那是天神下凡前來拯救武安,一頓歡呼着將他送上了皇位。

另外,福元公主那邊,夏錦華尋到唐教餘孽大本營的時候,見那裡面到處都是死屍。

顯然那福元公主是錯估了天花的恐怖,本想用它來擊垮中原其他皇室,自己趁機上位,但沒想到,天花兇猛超越想象,竟然反撲唐教,唐教餘孽因爲天花而損失了大量精英,內部四分五裂,被輕易拿下,但遺憾的是,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又逃了!

但這一次,他們是再無出頭之日了!

夏錦華在蒼洱坐穩了皇位之後,坐着火車回了澶州,心情還有些鬱悶。

到了夏城外,司空絕已經組織了文武百官前來迎接。

夏城百姓們看見他們的皇后,穿着明黃色的龍袍,前擁後呼緩緩走下了火車,紛紛驚呆了。

沒想到,女人還真的能當皇帝!

司空絕也穿了龍袍,親自上前迎接道:“皇夫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還學着西方禮儀,風度翩翩地伸出了手去。

羣臣凌亂——皇后當了別國皇帝,自家皇上一夜之間成了別國皇帝的皇夫了!凌亂啊!

夏錦華‘噗嗤’一下笑了,鬱悶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伸手,放在司空絕掌心上,裝作是女皇腔調道:“皇夫,別來無恙。”

“無恙,無恙。”司空絕接了夏錦華的手,想將她送上自己的龍輦,夏錦華卻神氣無比地道:“不牢皇夫費心了,朕自帶龍輦!”

說罷,喚出了自己的龍輦來,比司空絕的龍輦還霸氣!

司空絕笑了笑,兩乘龍輦並排着入了城,回了宮,兩個皇帝入城,被百姓們一路圍觀着。

皇宮修繕得差不多了,十分氣派,早有成嘆月領着一雙糙漢在宮門等候,看見那兩座龍輦,和身穿龍袍的一對夫妻,見那兩身明黃色的龍袍交相輝映,一盤龍壯闊,一龍飛在天腳踏祥雲,是兩種不同的氣派,他不由得對糙漢道:“乖乖,你爹孃都當皇帝了!”

夏錦華當了皇帝,做了兩身牛叉轟轟的龍袍,還把蒼洱的龍座給搬了回來。

第二天,羣臣上朝,看見那大殿上,曾近夏錦華的鳳座被連夜換成了一個新的龍座,兩個龍座並排,兩個皇帝穩坐其上,實在是怪異極了……

夏錦華當了皇帝,神氣極了,張開‘朕’,閉口‘孤’,如今那宮中什麼都是雙份,玉璽、雙份;龍輦,雙份;龍座龍袍龍冠,都是雙份;兒子也是雙份,就差個雙份的女兒了。

如今,武安、傲來和大夏國都是司空絕的,蒼洱雖然是夏錦華的,可是也等於是他司空絕的,有大臣就提出了,讓夏錦華退位蒼洱,將蒼洱直接化爲大夏國的領土,那豈不是很方便?如此一來,中原就歸一了。

反正夏錦華也沒怎麼操心蒼洱的事情,都是司空絕去忙着操心,她就是個閒散女皇。

可司空絕不曾答應,在他們有生之年,蒼洱依舊是蒼洱,一個獨立的國家,蒼洱皇帝依舊是夏錦華,只當是兩國聯姻,蒼洱皇帝嫁給了大夏國皇帝。

雖然睡了一張牀,住一個殿,一起生娃,但他們國籍卻不同,所以糙漢時常關心自己的國籍問題……

司空絕即位之後,整合傲來武安大夏國,爲一個新的國家,還是名叫大夏國,肅清邊境進犯蠻夷,全國推廣種牛痘之法,修鐵路、造火車輪船,拓寬官道成公路,努力之下,大夏國和蒼洱國境內皆是國泰民安。

他一人管着兩個國,夏錦華只管每天上朝,聽會兒羣臣嘮叨,散朝之後就去了研究中心,一天不回家,國家大事還是得司空絕去管,若是無事,夫妻倆就在宮裡御花園裡面種點菜,種點糧食,種點瓜果,順便研究研究農業技術。

大夏國都城還在澶州,可畢竟澶州偏遠,不能爲整個中原的首都,司空絕便計劃着遷都的事情,幾經計劃之後,決定將都城遷到了涼州,那裡是整個中原的中心,如今鐵路修通了,涼州的水路可直達中原其他的大城池,最是適合不過。

那才修繕好的皇宮眼看就要棄用了,幸好也修得不大,只是比原先的城主府大了一半。

都城一搬遷,夏城大學、研究中心等都要跟着搬了,這是個大工程,得慢慢計劃。

不過幸好現在有火車輪船了,遷都也能方便得多了。

遷都計劃制定了,大家都準備着搬遷着,這個時候,夏城來了兩個人,直往那醫學院而去。

李慎之送着福元公主前來皇宮門口,馬車之衆,福元公主淒厲地慘叫着,腹中鼓脹,竟然已經懷孕了,而且還難產。

按理說,這福元公主生了這麼多的孩子了,生孩子都是她的強項了,還能一次生倆,兩次生四,如何能難產?

但她就是難產了,在那馬車之中,慘叫連連,李慎之將她抱了出來,她便死死地揪住李慎之的手,臉已經慘白成了白紙,汗若雨下。

李慎之眼中含着淚,看着福元公主,眼中含着柔情無限,渴求地看了一眼司空絕,道:“縱然嵐玉再錯,她腹中的孩兒也是無辜!她依舊是你的生身之母,我懇求你們,救救她!”

福元公主叫得聲音都嘶啞了,一聲聲揪人心魂,看來情況真的很嚴重,若是不然,李慎之也不會找到夏城來。

司空絕還不曾說話,夏錦華已經出動了,喚道:“趕緊送醫院!”

一羣人將那慘叫得似乎離死不遠的福元公主給送到了醫學院去,婦產科大夫立馬準備了剖腹產手術。

果然,那福元公主的情況非同尋常,就算是經驗最爲豐富的馬大夫和羲風等高手一起動手,也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順利地完成了剖腹產。

這一天一夜,李慎之便一直守在那門口,默默淚流,一直沒吃半點水米。

夏錦華來看了幾次,次次都看見李慎之似乎是石化了一般,站在手術室外的長廊上,眼中的擔憂、痛苦是真真實實的。

她一直想不通,那老妖婆何德何等,爲何這李慎之對她如此死心塌地?

繼‘成嘆月和狼毒花的姦情之謎’後,這成了困擾夏錦華一生的第二個大謎團,一輩子也沒能解開。

一天一夜之後,大夫們陸陸續續從手術室裡面出來,個個面色沉重,疲憊不堪,李慎之見那手術室大門打開了,忙迎了上去,走到一半,便聽見了一陣啼哭之聲,那最後出來的羲風手中,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孩兒,還是個可愛無比的小女孩兒,李慎之將那孩子看了一眼,眼中落下一行淚,似乎還是有一絲做父親的欣喜。

羲風面帶血絲,疲憊得似乎已經麻木,面無表情地看着那李慎之。

李慎之只有半刻停留,便飛奔進了那手術室,那小女兒孩似乎知道父親離她而去,便哭得更厲害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讓他駐足。

李慎之聞那手術室之中血腥味沖天,到處都是沾染着血跡的紗布等,凌亂之中,看見福元公主躺在手術檯上,腹部傷口已經縫合,但是心尖上卻插着一把刀,死去不久。

由她那蒼白的面目,不難看出她生前所受的痛苦,甚至雙目還大睜着,盈滿了不甘、憤怒和懇求,帶着她的一腔怨恨去了。

羲風竭盡全力地將孩子給剖了出來,護得她們母女平安,卻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刀結果了福元公主的性命。

前者,是因爲他是醫者;後者,是因爲他是一個兄長,死了妹妹的兄長。

也算是爲那無數因爲天花而死去的無辜百姓報仇了!

夏錦華聽到消息趕了過來,從羲風手中接過了那纔出生的孩子,就跟夏小雪出生時候那般的鄒鄒巴巴,若是長大了,也該是個美人的。

那孩子一直哭得很兇,被夏錦華一抱,就沒哭了,在她懷中靜靜地睡着。

她抱着孩子走入手術室,發現李慎之已經用手術刀自殺了,屍體就伏在福元公主的屍體之上,兩相依偎,宛若魂靈繾綣着,分也分不開。

“唉——”

夏錦華嘆息一聲,對左右之人道:“埋一起做個墓吧。”

好歹也是司空絕的孃親!

她抱着那出生便已經失去雙親的小女娃子,回了皇宮之中。

司空絕回宮的時候,早已經知曉了那事情,回宮就看見夏錦華懷中一個奶娃正‘咕咚咕咚’地吃她的奶水,把斷奶的夏小雪都給看饞了,那小嘴兒一扁,就要哭了。

“你怎麼把孩子給帶回來了?”司空絕坐在她身邊,捏捏那孩子的小臉道。

夏錦華反問:“這是你妹,還能丟了?”

司空絕無語了,他都三十的人了,他娘居然又給他生了個這麼小的妹。

如今,福元公主死了,李慎之殉情了,這孩子無父無母,司空絕這哥不能不管了。

那奶娃吃了奶,打了個飽嗝,看着司空絕,忽然就笑了,笑得異常可愛,司空絕心一暖,瞅上瞅下的,見那小奶娃身子還算是壯實,應該是好養。

沒想到啊,自己竟然有了個妹!

夏錦華將那奶娃一抱,瞧見司空絕已經瞅到她的胸口那裡了,不由得怒目道:“看你妹啊!”

司空絕笑:“我不正是在看我妹嗎!”

司空絕的一家五口人,變成了一家六口人,多了個妹,他還是十分高興,兩個奶娃換來換去地抱着。

眨眼又過年了,夏錦華一家六口人坐在院中看城中放煙花。

夏錦華抱着司空絕他妹,司空絕抱着糙漢他妹,糙漢抱着紅太狼它妹,三狗子坐在阿白她妹的腦袋上,一家人狼鼠鷹朝天望着煙花,吃着小吃。

司空絕回頭看看自己的愛妻子女和妹,又看看那天上的煙花,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見過最絢爛的煙花,此時就在自己身邊抱着他妹。

“皇上,本皇夫看我們馬上就要搬家了,涼州城裡的宅子好像很大,我們這一家人住過去好像還是有點空曠啊!”

“皇夫有何高見,說來與朕聽聽。”

“不如,我們再生一個?”

“生你妹!”

——正文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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