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貴妃那處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夏錦華入不了宮,想着今日她那囂張的態度,還當真是以爲自己入宮了便能將自己踩在腳下,黃貴妃便恨得牙癢癢。
當真是天真!
黃貴妃自認在宮中沉浮了幾年了,手段可不是夏錦華能比擬的。
想着今日之事,她忽然一笑:“今日那鬼面將軍能如此捨身救那郡主,看來那鬼面將軍是對郡主有意思了,本宮倒是不介意撮合撮合。”
那鬼面將軍生得其醜無比,又身份卑微,若是有戰事,還得遠赴邊關,興許什麼時候便馬革裹屍了,倒還真是夏錦華的‘良配’!
黃滿溪還真是迫不及待地看着夏錦華委身給這麼一個醜陋卑賤的男人的時候,那表情該是何等的美妙呢!
奸猾的宮女立馬在黃滿溪身邊道:“娘娘,今日相爺傳了話來了,安定侯爺正和相爺等一衆大臣,要在慶功宴之上逼皇上爲郡主和鬼面將軍賜婚呢!”
“看來那安定侯也是不待見那個女兒得很!”
黃貴妃那廂正在算計,皇上卻正在往欽天監奔走,各種消息如蒲公英一般的傳入了風中,落到了后妃各位主子的耳裡,她們拭目以待,明日必將又是熱鬧無比的一天。
那一晚,黃貴妃那處,便多了一個黑衣人,如影子般的站在窗外,聽憑裡面黃貴妃的差遣。
那黑衣人道:“貴妃娘娘,今日之事,屬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保護郡主是皇上給屬下的任務,驚擾了娘娘,屬下萬死。”
黃滿溪卻未曾怪罪,反而是笑道:“將軍,本宮看你似乎是對那郡主頗有意思。”
那黑衣之人自然是司空絕了,他着了一聲黑衣,面罩之下的神色被完全地掩蓋住可:“郡主國色天香,是皇上看中的女子,屬下就算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打郡主的主意。”
黃滿溪嗤笑一聲,眼中帶着再明顯不過的鄙夷。
這鬼面將軍果真是個醜陋而且噁心的人,生得如此模樣,還敢肖想那如花似玉的郡主。
不過黃滿溪此時倒是覺得甚好,問道:“將軍,本宮且問你,你對那郡主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
那窗外的人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才道:“郡主花容月貌,屬下如何能不想?”
黃滿溪冷冷地笑了,“那將軍便準備着迎娶郡主吧,本宮保證讓你娶到那如花似玉的郡主。”
“多謝娘娘。”
“只是皇上那處的消息,還要仰仗將軍。”
“那是自然的。”
……
當天的後宮,一片歡騰,各種牛鬼蛇神都蹦躂出來了。
今晚皇帝是不會來了,夏錦華也睡得安穩,還將所有值夜的宮女都發配出去了。
寢宮之中便只有一個人了,到半夜三更的時候,她便屏住了呼吸,等着心上的那個人來。
果真是三更才過,聞見一陣迷煙衝了進來,她連忙屏住了呼吸,假裝睡覺。
一會兒,見一個黑影便摸上了牀來,迅速地將她一壓。
此時夏錦華才似乎是反應過來了,小聲地掙扎着:“何方來的登徒子,再敢動手動腳,本郡主就喊人了!”
“郡主放心喊吧,將人都喊來了,正好,讓她們瞧瞧郡主是怎麼勾引皇上貼身侍衛的。”那熟悉的聲音傳來,還帶着壞壞的笑意,一股溫熱的氣體撲着她的耳垂,似乎是還能感受到一個溫熱的舌尖從耳垂之上一觸而過。
夏錦華輕哼了一聲,身子便是一軟,但還是似真似假的頑抗着:“不要——”
司空絕強勢碾壓而來,邪笑道:“郡主,如今你已經落入了本將的手中,還是乖乖地從了本將吧,本將保你欲仙欲死!”
“將軍不要!”夏錦華口中喊着,但早已經是春心氾濫,都主動地伸出了光裸的小腿來,將身上男人那精裝的腰給勾住了。
“郡主不必反抗了,貴妃娘娘可是親口允諾了本將,要將郡主許配給本將爲妻,郡主遲早都是本將的,便不要掙扎了!”司空絕用額頭抵着身下女子的額頭,愛憐地道。
“那本郡主也要拼死抵抗,將軍若是敢動本郡主一下,本郡主便死給你看!”夏錦華風騷無比的嘴上反抗,但是小手已經往司空絕的腰上摸去,將他的腰帶輕輕地解下來。
“郡主認爲你是本將的對手嗎?恩?”
“不試試怎麼知道?”
“好,我們便來一較高下吧!”
“雅蠛蝶!”
……
兩人纏綿了不知許久,司空絕這是第二次體驗了,比昨晚多了幾分爆發力和持久力,將那方纔還不願意不願意的女人征服得像條小貓似的乖巧,又從一隻小花貓變成了野性小花豹。
昨晚夏錦華還是初次,他不敢要過多,今日她修養了一番,已經足夠來承受他的神勇了。
司空絕起身,才從那牀帳裡面探出個頭來,便馬上被一雙藕臂拉了回去。
“絕哥,不許走!”夏錦華勾司空絕的脖子,低聲地懇求道。
“娘子稍安,爲夫去喝口水再來如何?”司空絕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
“那你快點兒……”
“那娘子,把手兒放下去,你抱着爲夫,爲夫怎麼去喝水?”
夏錦華嘟噥了一聲,才羞澀地將纏得像八爪魚一般的手腳給放了下去,放了司空絕離去,還不忘道:“我也要喝。”
牀帳動了幾動,出來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司空絕,赤足走向了那一邊的茶几,茶几之上還有些白開水,那是夏錦華的習慣,晚上總要放一壺白開水備着,半夜起來喝水。
夏錦華也從牀帳之中探出個腦袋來,觀賞着自家男人那健美的身軀,還有那一片片肌肉之上點點的星雲,也是好看得很。
‘咕咚咕咚——’
司空絕就算喝個水也透着濃濃的男性氣息,隨着那喉結的上下涌動,一小股水便從堅毅的下巴往下流去,劃過那凹起的寸寸胸肌,實在是人間美景。
夏錦華也不禁舔舔脣瓣,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司空絕喝了一口,便到了牀邊,夏錦華看着他脣角還有殘餘的水滴,已經飢渴地伸出了鮮紅的舌尖去舔那水滴。
司空絕一笑,捧了她的下巴,便衝着那誘人的小脣吻了下去,破開了牙關,將自己口中含着的那一口水度到了她的口中。
“如何,娘子可是解渴了?”司空絕摟着那臉兒,也學着她方纔的將那殘留在嘴角的水滴用舌尖舔乾淨了。
夏錦華用舌頭舔舔脣瓣,似乎是覺得不夠,嬌嗔道:“不夠,還要。”
“要什麼,要喝水,還是要我?”司空絕朝她的耳垂吐着熱氣。
夏錦華勾了他的脖子,道:“都要!”
說罷,將司空絕給樓入了牀帳之中,兩人便又開始了方纔未完的事情……
第二日,夏錦華起牀的時候,面若桃花,吐氣如蘭,被滋潤了一晚上,那一舉一動都似乎透着迷人的風姿,比之之前,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韻。
她看着那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相比於她的春風拂面,閻璃便就難過得多了。
昨晚他去了欽天監,找了術士測算了一番,想算算貴妃和皇子生病的原因,未料所有的術士皆是異口同聲,說後宮之中入了災星,有那災星在,整個後宮必將烏煙瘴氣,還會出事!
而且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夏錦華,閻璃大怒,將那幾個術士罵了一番,氣匆匆地走了。
又去看了黃貴妃和大皇子,順便就歇在了那處。
第二天一早又去上朝,朝上大臣們有開始了上書,紛紛說那慧靈郡主夏錦華是天降災星,千萬不能放入宮中。
她在那宮中一日,宮中便不得安寧。
閻璃焦頭爛額,本想早朝的時候宣佈將夏錦華封爲德妃,再一步步地提升到後位,但是卻遭到了前所未有阻撓,朝野上下,一片反對之聲,根本不容他任何辯駁。
下朝之後,閻璃匆匆地往夏錦華那邊去了,但是走到一半便被太后的人給請過去了。
太后將他給訓了一頓,將昨晚發生的什麼皇子病重,貴妃咳血的責任都推到了夏錦華的身上。
言說她是天降災星,若是不早些打發出宮去,這宮中怕是不得安寧。
太后對夏錦華的映像那可是壞到了極點,就盼着夏錦華早點滾蛋。
從太后那裡出來,閻璃垂頭喪氣,又準備去夏錦華那處看看,但是沒想到,夏錦華還沒起牀。
宮女們說是昨日受驚了,昨晚哭了一晚上,今天一直沒有起來。
聞言閻璃感覺自己罪孽深重,都怪自己貿然將她給接入了宮中,纔有這般的事情。
便也匆匆地離去了。
卻不知道,此時宮中的夏錦華的,正睡得香甜。
翻個身,嘟噥着夢話繼續睡。
“絕哥給我撓撓背,好癢癢。”
……
此時的司空絕自然是還在閻璃的身邊,那黃貴妃手眼通天,在這後宮之中,幾乎是除了太后之外,稱得上是一手遮天的女人。
皇帝身邊的很多侍衛太監和宮女都被她給收買了,其中也包括了司空絕。
司空絕跟在閻璃身邊,不動聲色地將信息源源不斷地傳給了黃貴妃知曉,她那邊也好應對。
今日的司空絕那藏在面具之下的俊臉一陣春風拂面,始終噙着一絲滿足至極的笑容。
他也在心中盤算着,夏錦華的肚子裡或許都有他的種了,得在那種現行之前將夏錦華給娶了。
如今,閻璃要納夏錦華的事情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後宮、朝廷和民間都極端地不看好此事。
後宮之中:“皇上,皇兒昨晚又長哭不止!怕是中邪了!”
太后:“那夏錦華就是個災星,若是將她娶入後宮之中,哀家看不僅僅是後宮不寧,怕是整個蒼洱國都不會平靜!”
朝廷之上:“皇上,郡主命格與皇上不合啊!”
民間:“哦也也!黃桑要娶失貞郡主啦!黃桑戴綠帽咯!大家快來圍觀啊!”
……
閻璃奔走在欽天監朝廷和後宮之間,實在是焦頭爛額,第一次感覺到了身爲皇帝也會有無奈。
但是卻不見那鬼面將軍已經抽空又悄悄地去了黃貴妃的那處。
“如何,將軍可是成事了?”黃貴妃隔着阮煙羅,與那鬼面將軍道。
“多謝娘娘,本將昨晚已經得手!”鬼面將軍如實地回稟道。
“呵呵——”那阮煙羅之中傳來了黃滿溪得意的低笑聲,那訴春閣之中的人早已經被她給買通了,葫蘆娃等人被安排在寢宮之外歇息,冬奴秋奴如今風寒,伺候不得,伺候夏錦華的人都是她的人,夏錦華其實早已經完全落入了黃貴妃的掌控之中。
所以,她讓鬼面將軍趁夜去將夏錦華給強要了。
如今,夏錦華再也不敢奢望能入宮了。
“將軍,那慧靈若是將事情鬧大了,將你給供出來,你該當如何?”她假意問道。
鬼面將軍道:“娘娘放心,郡主如今已經失貞,自然是不敢對外透露,本將今晚還要去會會郡主,望娘娘幫助一二。”
看着他那精蟲上腦的嘴臉,黃滿溪心中一陣噁心,但是想着夏錦華昨夜被這麼一個骯髒又醜陋至極的男人給壓在身下,便有一種變態的快意席捲全身!
“將軍自是放心地去便罷了,本宮自是會幫將軍打通關節。”
“多謝娘娘,”鬼面將軍謝道,不忘提醒道:“娘娘可不要忘了,答應過屬下的事情。”
“本宮自然是記得,”黃滿溪把玩着那一柄九尾鳳簪,道:“等後日的慶功宴,國丈還有安定侯等大臣一定會說服皇上將郡主許配與將軍。”
黃滿溪笑了,以爲自己是將夏錦華給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真是期待她今後那高貴的郡主之身,委身於如此一個卑賤又醜陋的男人,是如何的心情?
卻不見,那阮煙羅之外的鬼面將軍脣邊也帶着幾分冷笑。
他縱然只是一條喪家之犬,但依舊可以將一衆高高在上的貴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晚上,夏錦華睡醒了,對着鏡子裝扮了一番,看着那面若春花的自己,甚是滿意,屏退了所有人,便獨自躺在牀上,等着司空絕來。
今日司空絕來得異常早,而且還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就進來了。
夏錦華詫異,這廝還真是膽子大!
司空絕進來,脫了一聲戎裝,放下了鬼面便走向了夏錦華,一下子便將她給摟住了。
飛速地在她耳邊道:“郡主,本將是黃貴妃派來破你清白的,還望郡主配合點,還是得掙扎兩番,別讓外頭聽牆角的人給聽出了破綻了。”
果真,似乎看見那門外,似乎有人影晃動,她們在外面用耳朵監視着奉貴妃之命前來作惡的司空絕。
兩名宮女正聚精會神地聽着寢宮之中的動靜,很快便傳來了夏錦華微弱的求救之聲。
“救命啊,不要——”
“郡主放心,本將不是什麼好人!”
……
屋中間或還傳來踢倒桌凳的聲音,看來郡主反抗得十分激烈,但沒一會兒,所有的反抗都成了低沉的嗚咽和呻吟。
門外的兩個宮女一喜,看來還是將軍厲害,郡主是跑不掉了,便也放心地去找黃貴妃彙報了。
那房中牙牀之上,兩個男女抵死纏綿了半宿,纔算是饜足地分了開去。
夏錦華用手把玩着司空絕的頭髮,面上一陣滿足的紅暈,誘人異常。
“好你個司空絕,身爲大內侍衛統領,你竟然敢帶頭強暴郡主,皇上若是知曉了,非得打斷你的第三條腿不成!”
司空絕揉捏着她的小手,愛憐道:“郡主若是想告,那儘管去告吧,皇上打斷了本將的第三條腿,以後郡主的幸福生活便沒着落了。”
“討厭!”夏錦華嬌嗔一聲,人已經被司空絕給壓住了,似乎是又要開始方纔那事兒了。
但夏錦華卻還是不放心:“那黃貴妃不會陷害咱們吧,說不定一會兒就衝進來一批侍衛,不分青白皁白,把咱們給打殺了,明日便傳出個郡主和侍衛被抓姦在牀自覺而死的消息,那該如何是好啊!”
司空絕卻笑道:“黃貴妃不會這麼容易動我的,如今我是護龍隊的副統領,能給她透露更多的消息,她現在可是極力地拉攏我呢!”
“那她給你了你多少錢?”夏錦華便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忙問道。
司空絕也老實交代了:“她上個月一次性地給了我五千兩銀票。”
“錢呢?”
“存着!”司空絕討好道:“爲夫怎麼會存私房錢,存着做老婆本兒呢!”
“那就好!”夏錦華嘟着嘴訓道。
“都聽夫人的,爲夫可從來不是那存私房錢的人,我明天就把我的家產列個清單讓夫人過目。”
司空絕哄着,又來要了幾次,眼看着夜深了,他也起身穿了衣裳要走人了。
夏錦華忽然從牀上站了起來,抱住了那穿了衣裳要走的司空絕,在他臉上狼吻了一下,嬌羞問道:“那你明天還來不來。”
司空絕輕笑:“明日爲夫要去準備慶功宴的事情,便不來了,娘子且等兩日,慶功宴之後,爲夫便來接你回侯府。”
“怎麼不是接回你的將軍府?你是不是在府裡養小妾了,不讓我去看見了!”夏錦華鬱悶地問道。
司空絕握了她的小手,語重心長地道:“很快,爲夫便來親自迎娶你入門了,娘子稍安勿躁。”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瓶東西來,遞到了夏錦華手中:“娘子今晚要勞累些了,等我走了,記得在殿中點把火。”
夏錦華將那火藥拿了過去,原來是火油,她點頭道:“夫君可真是聰明。”
“這法子道不是我想的,是那黃貴妃想出來的。”
夏錦華一進宮,皇子病了,貴妃病了,接連幾個寵妃被嚇得‘一病不起’,宮中都傳言她是個災星,此時若是她贊助的訴春閣再燃一把火,那災星的罪名就算是做實了!
送走了司空絕,夏錦華也溜出了寢宮去,這訴春閣的房間還是挺多的,她若是想點火,完全不用在自己的寢宮之中點,免得燒了寢宮,這天寒地凍的沒處歇腳。
她尋了個無人的房間,便將火油扔了進去,再將蠟燭也扔了進去。
瞬間,那房中火勢猛然壯大。
這皇宮之中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的,再加上如今又是天乾物燥的冬天,大火很快便沖天了去,那大火像是個無形的怪物,瞬間便蔓延壯大,吞噬了好幾間房子,很快便朝夏錦華的寢宮來了。
夏錦華本來想逃回寢宮裝沒事的,但是一見那火勢都嚇傻了,她也不曾想,這火勢竟然如此巨大,纔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燒到了她的寢宮,她纔剛逃回寢宮,便被煙給薰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整個訴春閣都陷入了大火之中,無數的宮女太監應聲而動,瞧着銅鑼‘叮叮噹噹’地到處叫着。
這一把火非同尋常,宮女太監們的到處找水,可是這個季節,池塘裡的水都被凍住了,今日又不曾下雪,衆人只得拼命地就地剷雪來滅火,但不過只是杯水車薪。
夏錦華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火,完全沒想到,看見沒一會兒的工夫,整個訴春閣就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火光十里可見,此番可真是鬧大了!
歇在賢妃那處的閻璃一聽說了這個消息,立馬飛奔而來,看見整個訴春閣已經被燒得所剩無幾了。
他身邊跟着鬼面將軍,鬼面將軍對這場大火的到來沒有任何奇怪,只是目光在那衆多咋咋呼呼救火的宮女太監身上游走過,卻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他的目光朝那熊熊燃燒的寢宮看去,頓時瞳孔微縮,二話不說,人已經飛奔入了火場之中。
此時閻璃才意識到夏錦華不見身影,焦急一聲大喝:“郡主呢?”
衆多的宮女太監們跪地,“皇上,郡主好像,沒有出來……”
沒有出來……
閻璃似乎是感覺到了渾身脫力的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她沒有出來……
她竟然沒有出來!
閻璃握緊了拳頭,眼中全是惱恨,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放火!
他眼望着那一片猛烈的火海,眼中全是恐懼,彷彿是看見了一個猙獰的巨魔。
沒一會兒,那寢宮的門忽然便被人給一腳踢開了,熊熊燃燒的大門飛出了幾丈遠,驚得衆人一陣後退,便看見那火海之中,衝出來一個高大的人影。
司空絕一衝出來,閻璃驚喜地發現他懷中打橫抱着一個嬌小的人影,忙迎了過去:“錦華——”
但是鬼面將軍似乎是沒看見他一般,直接一把將他撞開了,飛奔到了火場遠離的開闊地方。
閻璃忙追出來,看見夏錦華伏在司空絕的懷中,輕咳了幾聲,臉上額頭全都是黑灰,頭髮也被燒捲了好多,衣服幾處都被點着了,但幸好沒燒着。
司空絕二話不說,俯下身去,當着衆多宮女太監的面,便將她的脣給吻住了,度了新鮮的空氣去。
成婚兩年,司空絕人工呼吸的水平越來越高了。
“你——”
閻璃大怒,這司空絕當真是膽子大,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輕薄郡主!
衆人也是震驚,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好歹也是衆目睽睽之中啊,如此這般,怕是……
“咳咳——”夏錦華連續地咳嗽了好幾聲,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她聲色微弱,看向了閻璃:“皇上,別怪將軍,他是在給我做人工呼吸,他是想救我!”
司空絕將她扶了起來,關切地看着她的身子,確認了只是衣服被燒了些許,人沒燒壞,但也不禁惱怒地看向了她。
這傻夫人該不會是直接在自己的寢宮之中就點燃了火吧?
但是以她的智商應該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分明就是點了火,又衝入了火場之中。
面對他那憤怒責備又關切的目光,夏錦華縮縮身子,低聲道:“我跑到一半,忽然想起我還有東西沒拿出來,我就又回去了……”
司空絕看向了她身上披着的那件虎皮斗篷,都燒了幾個洞出來,手中還死死地提着一個梳妝匣,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爲了一件斗篷和一匣子首飾,她可是差點連命都沒了!
夏錦華縮縮身子,扯了扯自己心愛的斗篷,她也沒想到那火會如此嚇人,片刻時間便燒到了她的寢宮之中,她本來已經逃出來了,但是忽然想起,司空絕送給自己的那件虎皮斗篷,還有他送的首飾都放在梳妝匣子裡面的,那其中有他從蠻夷首領的王冠之上扣下來的鴿子蛋鑽石,還有他親手磨的梳子和髮簪。
面對司空絕那越來越陰鶩的眼神,夏錦華委屈地道:“這斗篷也值不少錢呢……”
司空絕無語了,低聲責備道:“斗篷和首飾以後會有的,命只有一條!”
夏錦華似乎是聽見司空絕磨牙的聲音了,此時耷拉着腦袋,點頭如搗蒜。
卻未曾看見那旁邊被當場了隱形人一般的閻璃。
“來人,將郡主送到太醫院去。”閻璃一聲命令,小攆又來了,將夏錦華給送了上去。
閻璃怒不可遏,她冒着生命危險,衝進寢宮,就是爲了將他送給她的斗篷和首飾搶出來?
對物尚且如此,對人又是何等的在意?
難道自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了嗎?
閻璃滿心的不甘,自己乃九五之尊,竟然連一個女子的心都得不到?爲什麼?
明明天下都是自己的!
司空絕也跟着擔憂地去了太醫院,但卻被閻璃攔下了。
“愛卿,你便留下指揮滅火吧,郡主那處,自有朕去。”
司空絕置若罔聞,依舊是隨着夏錦華的小攆去了:“皇上,您的後宮之中太過於兇險,不過兩天的時間,她便差點丟了三次命,恕屬下放心不下!”
“你——”
閻璃青筋暴起,可是卻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
她被太后刁難,他不在;她被貴妃罰跪,衝進去救她的是司空絕;就連方纔,不顧一切衝入火場之中的,也是司空絕!
比起司空絕,閻璃知道自己差了太多,可是閻璃還是不甘心,自己是九五之尊,怎麼可能連一個女子都拿不下!
可是想起方纔他不顧一切衝入火場之中的情形,他的心便是一陣陣的恐慌,爲何那個時候,衝進去的不是自己?
因爲在潛意識裡,閻璃覺得自己的命比夏錦華的命重要,所以他猶豫,可是司空絕卻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這對比,讓閻璃感到恐慌!
看着他們離去,閻璃袖下的拳頭默默地放鬆了,回身,看向了那身後衆多的宮女和太監。
“今日之事,若是敢透露半個字,朕便要了你們的腦袋!”
衆人噤若寒蟬,哪裡敢透露半點。
他們也知道閻璃要他們守住的秘密是什麼,方纔鬼面將軍將郡主從火場之中抱了出來,又當着衆人的面,與郡主有了肌膚之親!
宮人雖然能守住看見的秘密,但是那一場大火卻是瞞不住衆人的。
衆人都知道,訴春閣莫名其妙地燃了大火,差點將慧靈郡主都燒死了。
對於這場大火的源頭,衆人的論調都是一致的——郡主果真是可親克己的災星!
一入宮,就把邪氣帶來,貴妃病了,皇子病了,宮中多年不曾大火了,沒想到她一來,便燃起了大火,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似乎無人去關注那大火的起源,先入爲主地認爲這就是夏錦華那災星帶來的。
若是她的真的入宮了,怕是宮中就要永無寧日了!
黃貴妃連同數個妃子,抱着皇子公主到了閻璃面前,哭勸道:“皇上,看來郡主是真的與咱們皇宮的風水不和啊,皇上還是早些將郡主送回侯府去吧!”
太后威嚴命令:“那災星這宮中是留不住了,皇上你若是再不動手,哀家便派人親自將她送出宮去!”
欽天監也來報:“皇上,此火乃天火,後宮乃是真龍盤踞之處,自有真龍之氣護佑,對那外來的邪氣,真龍之氣定會做出反抗,那場大火,實則是真龍之氣降服邪氣所發,意圖以真龍之火消滅邪氣。”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邪氣來源就是夏錦華。
一時之間,夏建華徹徹底底成了不祥之人,就連那太醫院的人都想離她遠一點。
又說夏錦華被送到了太醫院之中,太醫匆匆地給看了一遭,只說是沒有大礙了,便像是送瘟神一般地送出了太醫院。
如今這位郡主就是不詳的徵兆,走到哪兒都是壞事兒!
衆人又擡了小攆將夏錦華給擡出了太醫院,方纔那擡小攆的太監都不知道去了何處了,大概是看見這位郡主惹了衆怒就逃之夭夭了,宮中人是最爲現實的。
擡小攆的是鋼鐵俠等人,依舊還有葫蘆娃等一邊伺候着,冬奴秋奴風寒還沒好,一直在太醫院之中療養,今日便也隨着夏錦華出來了。
夏錦華坐在小攆之中,一生的灰頭土臉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番,似乎是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處境,此時正抱着自己的花老虎皮斗篷唉聲嘆氣。
“毛都燒黃了,還燒了兩個洞出來,以後可怎麼穿啊!”
那兩個洞也不是很大,能穿兩個手指頭進去。
司空絕隨着小攆,此時看夏錦華心疼成這般模樣,也不禁有些憐惜了,便拿過了斗篷來,看見那兩個洞,將那虎皮斗篷的完美完全破壞了,他也惋惜地道:“不如找顏色相近的虎皮來,將洞給補上。”
說罷,將斗篷遞給小攆之上的夏錦華,夏錦華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道:“再怎麼補都不行了,總歸不是一體的,怎麼看怎麼怪,我看不如找其他的虎皮,做兩朵花,別在這兩個洞上面,你覺得呢?”
司空絕將虎皮斗篷又接了過去,默默地看了一遭,煞有其事地沉思着。
那一邊的雷神再也忍不住插嘴了:“郡主將軍,你們現在要關心的,怕不是這個吧!”
訴春閣燒了,宮闈震動,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看着笑話呢,萬一那太后發怒了,一個隨便的藉口,讓國師點了火將夏錦華當妖孽燒了也是極有可能!
可是這兩位大爺卻在這裡關心斗篷燒了兩個洞該怎麼補的問題!
司空絕也沉思了,半晌才道:“我看做兩個荷包更好,縫在這兩個洞上面,一來遮了洞口,二來也實用,三狗子以後還可以蹲在兜裡,再用兩個西洋鈕釦一縫,高端大氣上檔次。”
衆人氣絕,實在是佩服這兩位大爺臨危不懼的本事才,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再來談斗篷的事兒不成嗎!
夏錦華將那虎皮斗篷又接了過去,看了看那兩個洞,“加上兩個兜,還真是毫無違和感啊,以後三狗子就不用在我袖子裡面鑽去鑽去了。”
說罷,她語氣一頓:“三狗子呢?”
她摸摸渾身,哪裡還有三狗子,不由得驚得臉色煞白。
衆人忙飛奔去了訴春閣,此時哪裡已經是一片火海了,宮女太監們索性都不救火了,反正也救不下來什麼東西了,而且那訴春閣周圍也沒什麼建築,冰天雪地的也不擔心殃及其他,衆人都不知道去了何處偷懶,現場一個人也找不到。
幸好雷神把五狗子和它媳婦兒牽來了,一會兒便找到了那被卡在某個老鼠洞口進出不得的三狗子和它的籠子。
夏錦華記得自己衝進了寢宮之中的時候,將斗篷和梳妝匣子拿了就去找三狗子的籠子,將它帶出火場的,只是方纔被司空絕給弄走了,將三狗子給忘記了。
此時看見老鼠洞口的小籠子,和裡面掙扎的小東西,也是鬆了一口氣。
又看見一大羣耗子正奮力地將三狗子和它的小籠子往老鼠洞裡面拉,結果被卡住了。
“三狗子!”夏錦華驚呼一聲,將三狗子從籠子裡面弄了出來,老鼠們被嚇得一鬨而散。
“唧!”三狗子委屈又憤怒,上來便撕着夏錦華的衣裳泄恨。
你們這羣混蛋,只管自己不管我……
你們到底還愛不愛我了……
我的心好累……
讓我一個鼠靜靜……
別問我靜靜是誰……
夏錦華也軟聲地道歉:“好了,下次不會再丟下你了。”
三狗子撲在夏錦華懷裡哭哭唧唧的,一會兒又換了司空絕的懷抱去哭,最後蹭蹭眼淚,又到了夏錦華懷中。
夏錦華抱着三狗子,看着那沖天的大火,眼眸之中也全是那耀眼的火光。
看着大火片刻,葫蘆娃終於是問出了那個嚴肅的問題:“郡主,我們現在去哪兒?”
夏錦華這才反應過來,今晚睡哪兒呢?
寢宮讓自己給燒了,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閻璃被拉着去訓話了,都沒個人來安置她們這一羣人。
今晚睡哪兒呢?
這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冬奴看看秋奴,秋奴看看夏錦華,夏錦華看看葫蘆娃,葫蘆娃看看鋼鐵俠,鋼鐵俠看看司空絕,而司空絕的目光一直緊隨着夏錦華。
他們這一行人足足十幾個,除了夏錦華和司空絕冬奴秋奴,便就是葫蘆娃等五個女侍衛,還有鋼鐵俠等幾個男侍衛,如同這皇宮的外來客,被這皇宮和皇宮裡面的人徹底地排斥在外。
這寒冬臘月,又是大半夜,衆人在外面遲早要被凍死!
“不如郡主便去屬下那處吧。”葫蘆娃提議道,她在皇宮之中當差,因爲身份的原因,皇帝待她不薄,她也有自己的住所,而且還是獨門獨院的,比某些兩三人和住一個院兒的妃子待遇還好!
夏錦華坐在司空絕的旁邊,還心疼地看着虎皮,司空絕道:“不如去我的將軍府吧。”
夏錦華反駁:“不去,哪兒也不去。”
“我們在外面,遲早會被凍死的。”
夏錦華用嘴努努那燃得沖天的訴春閣:“我就在這兒烤火,哪兒也不去。”
衆人看看那沖天的大火,無語。
好吧,今晚便在這裡烤火吧!
衆人各自尋了地方坐下了,圍着訴春閣的大火堆烤着火,那大火將皇宮都照得亮堂堂的。
夏錦華坐在小攆裡面,司空絕便坐在她的身邊,依舊是心疼地看着那虎皮上面的兩個洞,問司空絕道:“用什麼釦子好呢?”
司空絕打量了一番,建議道:“大不列顛的公主不是送了你有一顆虎斑鈕釦嗎?虎斑的正好。”
夏錦華比劃着,道:“可是我怎麼覺得黃色的更好?”
“唧!”三狗子也不耐地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它怎麼覺得黑色的更好!神秘冷豔!
“嗷嗚嗚嗚!”五狗子仰天長嘯,它媳婦兒也跟着叫喚。
“好啦好啦,不要叫了,”夏錦華輕輕地拍拍五狗子,它也老實下去了,原來是來求撫摸的,夏錦華把它摸了一頓,它自然就搖着尾巴去了別處了。
夏錦華還是關心着那釦子的問題,就扣子的顏色和荷包的形狀與司空絕進行了一番悠長而嚴肅的討論。
衆人氣絕,好好的宮鬥,怎麼盡是家庭劇的氛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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