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劉備。
單長老仗劍喊道:“趙有福叛族伏誅,爾等還不快放下武器,請求族長饒命?”
七百跟隨者齊唰唰扔掉兵器,下跪請罪,罪己告饒之聲此起彼伏。
正要說話,卻見趙藏芒揮劍自吻。已然阻攔不及,嚇的心裡感嘆,一名奇才休矣。
“喝!”
鄧茂將腳邊的斷棍一腳踢出,正中趙藏芒右手背,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我一顆懸着的心終於回落了下來。走過去道:“大義滅親之舉本就有功無罰,你這樣自刎而去,當真不給自己機會爲族民繼續效力?父親犯的錯與你何干?”
爲了徹底消除他的顧慮,對單長老道:“趙長老一時受漢軍的誘惑才做錯此事。但是幾十年來爲族裡做過不少事情,不能因此而抹殺他的功績。請單長老將其屍體運進族堂,擇日一併同百里長老厚葬。”
“百里長老去了?”單長老不敢相信的悲痛問道。
我嘆息着點頭。隨後着急的道:“漢軍正在攻打村口,這裡的事情就交由單長老代爲處理。藏芒,族難臨頭,當效力報效。可是否?”
未等他點頭,又道:“你先留下處理父親的後事。若能退卻漢軍,咱倆再敘。記住,切不可再生別念。”
“走,下山!”我向張飛、朱金龍、鄧茂揮手道。
叛亂的事情總算平息了,不知道關羽是否防守住了村口。心裡一陣擔心。
離村口還有二里許時,呼喊着漸漸傳來。不禁加快腳步,遠遠看見村口處關羽彎弓搭箭,瞬間便有四五箭射了出去。周圍三百弓兵排成三列,輪流發箭,一時箭聲嗖嗖如蝗蟲聚集。
後面的二百刀兵持刀待命,準備隨時砍殺衝過箭雨陣的漢軍。
村口前面的山道里橫七堅八躺着數百具屍體,而我族也有數人傷亡。
“二弟,情況如何?”
“已經是第五波攻擊。剛被打退!”關羽放下弓道。丹鳳眼透出嚴肅卻痛苦的眼神。知道他是不忍對漢軍下手。“這股漢軍只有數百人,估計是前鋒部隊。”
“奶奶的,俺們衝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張飛怒睜着銅鈴大眼急切的吼道,說着就要上前。
我一把拉住,喝道:“不要莾撞,怎麼就不知道冷靜對戰呢!”
望着他渴戰的眼神,明白是爲了打退漢軍。於是強壓住了心裡的怒火。
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硬拼下去,族民是耗不起的。保存實力的辦法只能是停戰。如何才能和漢軍停戰?不禁在心裡搜索着手裡可以談判的籌碼。
“大哥,趁着他們沒有殺過來。俺們先殺過去,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不就退了嘛!”張飛吼道。
“不行!雖然他們只是前鋒部隊,真打起來,我們肯定不是訓練有素的漢軍敵手。更何況,他們還有五萬兵力做後援。二弟,你可知道對面的前鋒將領是誰?”我轉而問關羽。
“聽他們傳令時的呼喊,好像是個姓華的軍侯。”關羽回想着道。
姓華?董卓手下姓華的名將豈不是華雄?於是試着對山道喊道:“華雄軍侯,幽州劉備敢請一見!”
聲音在山谷中迴盪着,彷彿是在給我傳遞話兒一樣。
山道內沒有應答。我又高聲叫道:“聽說華雄乃關中好漢。恰好我二弟亦是關中人。不如你倆以單挑決勝負,省的這樣以弓箭對射,徒傷雙方士卒性命。我若勝,請華軍侯就此罷兵。”
此戰我族守在山道口,雙方雖然是弓兵對射,但是他們要衝過來就要直接面對箭雨陣。從剛纔的戰況來看,這股漢軍前鋒已經遭到重創。他們想突破進來已經是不可能。所以,這樣的單挑機會,以華雄的武藝和個性,肯定不會錯過。
聲音剛落,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山道中響起:“若本軍侯勝,該如何?”
果然是華雄,不禁暗喜。就算這次不收降他也要讓他罷兵離去。
“我族任你處置,如何?”
“好,你們過來!這戰約本軍侯應下了!”
聽了對方的回答,我當即走向山道。
“大哥!”關羽攔道。“我一個人去便可!”
“咱三兄弟一起去。朱金龍,僅守此地!”我的話剛落,張飛就衝到前面。
踏着漢軍的屍體,心裡的滋味並不好受。想當初,我們三兄弟也是漢軍的一員。如今卻是……這個世界,真的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
山道里涼風陣陣,吹的額頭汗珠魂飛魄散。對於這種深入敵境的事情,內心儘管緊張,但是憑着華雄二字,就可以放心而去。若對方是司馬昭,我斷然不會過去。
走了二百來步,已經脫離了我軍的弓兵射程。站住腳道:“華軍侯,你不會現在就開溜了吧?”
“哼!”
山道轉角處走出一名二十來歲的黑臉青年,右手握一柄大鋼刀。個不高卻是熊腰虎背,長的很是魁梧。臉上的黝黑與張飛有的一拼。
數名漢兵跟隨而出。黑臉青年一步步的走來。“你就是劉備?”
“不錯!”
“幽州前任屯騎校尉?”
“當然!”他竟然聽過我的名字,看來廣宗那一戰,我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
“你沒有死?”
“你說呢?”
“既然沒有死,爲何不回軍營卻在此佔谷爲匪?”黑臉青年突然怒道。
我大笑一聲,道:“我退隱山林乃是朝庭許可,你卻誣我佔谷爲匪豈不是肆意陷害?”
黑臉青年道:“本軍侯敬你曾爲校尉,若是投降,保你不死。”
“這種對白太爛了。你也忒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莫說我不是佔谷爲匪,就算我真的佔谷爲匪你又能奈我何?”當下就是要激的他快速與關羽一戰,遲則恐生變故。
我怕的當然是詭謀李儒了。若是李儒趕來,決計不會答應此事。
“笑話,我華雄縱橫關中,尚未遇敵手。剛纔你說誰要與我一戰?”黑臉青年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