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漓軒帶着語兮七繞八繞的回到他們的房間的時候,若竹若蘭剛好布好了菜,是夏漓軒早上吩咐的,他怕語兮餓着了。
“小姐,你回來了!”若蘭比較活潑一點,正打算衝上前,但是卻被一旁的若竹拉住了,示意太子還在,若蘭也收斂了幾分。
語兮本想和她們好好說說話的,但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夏漓軒商量,於是只能對她們抱歉的笑了笑,“若竹若蘭,你們先下去吧,明天我再找你們聊。”
若竹若蘭也只能應了一聲是之後退了下去,臨走前還細心的帶上了門。
夏漓軒引着語兮坐下,給她加了幾口菜,可是語兮完全沒有拿起筷子的打算,“你不覺得很可疑嗎?小蘭只是個丫鬟,她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情?”
“語兒,既然你問了,那麼我便告訴你,一切只因爲樑心雅是樑安邦的女兒。”
語兮聽了便火不打一處來,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難道就因爲這樣,所以小蘭就要替她頂罪嗎?”
“小蘭不會有事的,我會派人收拾好殘局。”
語兮的心稍稍平復下來,但是依舊有些不解,夏漓軒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僅僅只是因爲樑心雅是樑安邦的女兒嗎?“我還是不懂,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這麼決定?”
夏漓軒將菜放到語兮的碗裡,然後放下筷子,“語兒,你該明白的,夏桑暄,也就是我的二弟一直野心勃勃,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將樑心雅給處置了,那麼樑安邦縱使再是忠臣誰都無法保證他不會投奔到夏桑暄那邊,畢竟樑心雅是他夫人留下唯一的女兒,是他樑家唯一的血脈。”
“我不懂,夏桑暄有何可畏?”語兮是個女子,她並不清楚朝堂上的事情,縱使她知道夏桑暄是個有野心的人,但終究對全局還是不瞭解的。
“可畏的不是我二弟,而是我二弟背後的那隻黑手。從很久以前我便查到我二弟一直與一個神秘人有往來,我查不到他是誰,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其他兩國之中的人,目的就是利用我二弟的野心來奪得雲涼。父王......”夏漓軒頓了頓,心情因爲這個話題而有些沉重,“父王雖然看似依舊身體硬朗,但是據我母后所言,父王年輕時落下的頑疾折磨着他,他已經.......太醫說了,最多不過一年時間。所以我二弟近年來纔會越發顯露出自己的野心,因爲他知道父王是不會傳位於他的,所以他便開始自己收買大臣們,父王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是親生骨血。南城本就是我國經濟來源的重要城池之一,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二弟與樑安邦勾結上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聽了夏漓軒的話語兮越發覺得自己的目光短淺,她遠遠沒有夏漓軒要操心的事情多,或許是因爲夏漓軒一直以來都給予她很多的保護,導致她只沉溺在安逸中不知外面的危險沉浮。
“我明白了。對不起,我好像,從沒有爲你分擔過。”語兮心裡覺得愧疚,從來都是夏漓軒
在擔心她,自己卻從未站在夏漓軒的立場上想一想。
“別傻了,我不需要你爲我分擔,我只需要你好好的,在我身邊就是了。”
語兮聽了眼眶都熱熱的,低頭看到碗裡都是自己喜歡的菜,端起碗來,扒了一口飯,“吃飯吧。”語兮說完爲夏漓軒夾了一口菜,現在的動作越來越自然,已不是最起初的因爲‘禮尚往來’而爲夏漓軒夾菜,而是熟稔得似老夫老妻一般。他們的感情在時間的推敲下越發的深厚堅固。
“好。”夏漓軒夾起語兮爲他夾的菜,是他一貫喜歡的茄子。
過了半個月,夏漓軒和語兮一行人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分層築堰法取得了成功,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那麼也該回皇城了,只是誰都沒有料到,風雲再起。
“嘔......”樑心雅早晨一看到桌上的早餐便突然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忍不住吐了出來,樑心雅的新貼身婢女巧巧擔憂的看了看樑心雅一眼,遞過了手裡的手絹給樑心雅擦嘴,“小姐,您這情況都好幾天了,莫不是......”
樑心雅前段時間的事情鬧得整個樑府都知道了,只不過樑安邦不準人傳出去,否則現在樑心雅應該會成爲別人的笑料吧。
樑心雅正愁沒有方法挽留住夏漓軒,這幾天的嘔吐讓她越發煩躁,但是現在被巧巧一點醒,似乎一切都有了轉機,“巧巧,你快去給我找大夫來,記得,偷偷的別讓別人看見了。”樑心雅心中又生一計,或許這是上天要給她的機會。
“大夫,怎麼樣了?”樑心雅皺緊眉頭看着面前的大夫,如果沒有,她該怎麼辦。
大夫反覆診脈,最終有些惶恐的說道:“樑小姐,您......您有喜了!”大夫心想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衆人都知道,這樑小姐可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啊,如今被他診出喜脈來,萬一......大夫先到這兒已經害怕得跪了下去,全身瑟瑟發抖。
卻不料樑心雅的反應與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哈哈哈,果真是天助我也。”大夫跪在地上仍然不敢出聲,心裡暗暗思襯着爲何樑心雅會有如此奇怪的表現。
“大夫,這錠銀子是給你的。”樑心雅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大夫擡眼看了看銀子,但是仍然不敢收下,“別怕,只要你等會兒乖乖給我作證,我會再給你一錠的。”樑心雅說完轉頭對着巧巧吩咐道:“去叫我爹過來,就告訴他,嗯,我身體不舒服,一直嘔吐不止。”
巧巧唯唯諾諾的跑了出去。
“老爺老爺。”巧巧恰好在書房門口遇到正要出門的樑安邦,“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巧巧聽了樑安邦的訓斥急忙跪了下去,“老爺,小姐身體不舒服,一直嘔吐不止啊!”
嘔吐不止......莫非......樑安邦不敢再想下去,“你快去太子殿下的屋裡找太子殿下過去!”樑安邦說完便急急忙忙的朝樑心雅的房間趕去。
當樑安邦到的時候,便
是看到樑心雅病怏怏的躺在牀上,而大夫剛好替她診完脈的樣子,樑安邦急急的抓住大夫的手臂,“我女兒怎麼樣了?”
“樑大人,令千金有喜了。”大夫說出早已得出的結論,樑安邦不敢相信,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大夫,那她怎麼會成這副模樣?”樑安邦看自己的女兒臉色蒼白,心裡不免都是擔心。
“只是害喜罷了,有些女子懷孕害喜的厲害,草民開幾幅安胎藥便好了。”
安胎藥,安胎藥。當語兮和夏漓軒來到門口的時候,恰好聽到大夫所說的話,語兮臉色一白,樑心雅——有孕了......夏漓軒並沒有爲自己即將爲人父而感到高興,他只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這事情越來越亂了。
“太子哥哥。”樑心雅眼尖,看到門口的夏漓軒和語兮,於是低聲弱弱的喚道。
“進去吧。”語兮對夏漓軒說着,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微臣(草民)參見太子,太子妃娘娘。”
“大夫,你確定真的有了?”夏漓軒沒有急着讓他們起身,現在他最關注的是孩子的問題。
“回稟太子殿下,草民已確診三次。”
語兮的心裡一涼,現在的事情,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如今樑心雅有了夏漓軒的孩子,不娶也得娶。
“把這個孩子......”打掉,夏漓軒的話還沒有說完,樑心雅便從牀上以極快的速度跪到地上,扯着夏漓軒的衣服,哀求道:“太子哥哥不要啊,這可是你的親生孩兒啊!”樑心雅的頭髮微亂,臉上的淚痕也花了妝,整個人完全沒有平日打扮得一絲不苟的完美模樣。夏漓軒心已決,哪怕現在這樣做可能會讓樑安邦起逆心,他也義無反顧,他答應了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語兮也沒有想到夏漓軒竟然願意爲了她做到如此地步,但是樑心雅說得對啊,這可是他的親生孩兒......血濃於水,就算他再不關心,再狠心願意將孩子打掉,她仍舊會怕這成爲他的孽。
語兮定了定心神,“南城太守樑安邦之女樑心雅,身懷太子骨血,本宮替太子決定,擇日與吾等同回皇城,以側妃之位迎娶。”語兮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殊不知她說出這番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夏漓軒聽了語兮的話呆了,樑心雅也呆了,樑安邦也呆了,他們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語兮代替夏漓軒決定——迎娶樑心雅。
樑心雅愣了愣,隨即朝着語兮磕頭:“謝謝太子妃娘娘。”
“語兒!”夏漓軒不解,爲何語兮要這麼做!她不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嗎?她難道不知道現在收下樑心雅以後會很難處置嗎?她不是陳淑慧和年心玉那般,她現在可是懷有他的骨肉啊!
語兮對着夏漓軒露出一抹有些蒼白的笑容,“沒事,這次,就當我爲你想想。”
沒有人知道語兮話裡的意思,除了夏漓軒,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