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見馮啓真半天不說話,忙問她怎麼了。馮啓真道:“姐姐進宮兩年有餘,至今未孕,我孃親可要急壞了。”
高世曼一聽兩年而已,其實不用着急,便安慰道:“三年不孕纔有問題,讓你孃親彆着急,如果你姐知道了,煩燥起來更難有孕。”
“三年?那還不急死人了,哎,我都急的不行。”馮啓真根本沒聽進去。
見馮啓真這樣子,高世曼忙道:“你今天來正好,省得我再給你送去,我得了一些固元膏,你帶兩罐回去,一罐給你孃親,一罐給你姐姐,這是補血養顏的好東西。”她說完又湊到馮啓真跟前兒小聲道:“對婦科雜症也極有幫助。”
馮啓真愕然道:“果真?”高世曼認真的點頭,又示意讓平兒去拿兩罐來。一拿了來,馮啓真便抱了一罐在懷裡聞了下,點頭道:“味道不錯,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高世曼白了她一眼,不滿道:“別人我還不給呢,你不要還我”說着就作勢要拿回來。
馮啓真忙討饒:“我錯了不行嗎,我現在就回去。”高世曼笑道:“你也不至於這麼着急吧?”
“你不懂,我走了,改天我們一起去我表姐家。”
“誰家?”高世曼忙問。
“蘇家柔啊,哎。”馮啓真拿了固元膏,一定要走。高世曼忙給她交待了注意事項和用法用量,送她出了府。
高世曼一時閒下來,便將靈兒平兒叫進來,問她們會不會女紅,得到肯定答覆,便讓她們做幾雙棉拖鞋出來,她自己則進書房寫字。
到了晚間,魯姨娘來找她,說是有事。高世曼還沒見過這位尊神呢,還真得見見纔是。進了花廳,高世曼便看到一中等高材的女人,身着一對襟小襖,翹着腿在那喝茶,長的還算白淨,一對大眼特別扎人。
她也不做聲,走過去往那一坐,按理這姨娘只能算半個主子,高世曼沒必要先理她。
“大小姐,最近天冷,老太太身子不大爽利,我跟夫人說過了,明日我們一起去普安寺裡爲她老人家祈福,你收拾收拾咱們明兒個一起去。”魯姨娘見高世曼不做聲,率先出聲。
“你跟我娘請示過了?她讓我去嗎?”高世曼淡淡的。
“呃……是的。”與其說是請示,不如說是通知。
“那行,明兒早上備好馬車來叫我。”高世曼前世稱不上篤信佛教,但也是信佛的,去寺裡也好,她也要感謝佛祖沒將她送去五胡亂華的年代。
“那行,明兒我讓人來叫大小姐。”魯姨娘面不改色走了。
第一次交鋒,風平浪靜,往往忍一時風平浪靜,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高世曼也不求海闊天空了,先站在原處看風景。
第二日魯姨娘竟然真的派人來叫高世曼,高世曼怕她有什麼陰謀,讓靈兒多帶了幾個鄭季蘭手下的幾個壯丁,又悄悄兒帶了匕首出發了。
哪知一出門,竟下雪了!雪還挺大,高世曼高興壞了,這下雪一點徵兆也沒有,太驚喜了!衆人恰恰與她相反,都罵老天不長眼,高世曼見衆怒難犯,只好忍着心中的歡喜,一路默默感受着雪飄在空中徐徐落下的靈逸之感。
京郊的普安寺也不算遠,小半個時辰便到了。下了車,雪已經下的有些規模了,高世曼按捺住心中的興奮,跟着衆人往寺中走去。靈兒幫她打着傘,她嫌麻煩,讓靈兒自己打,靈兒仍跟在後面小心地幫她遮擋。
進了寺,魯姨娘去求神保佑魯老太太身體安康去了,高世曼怎麼可能爲那老太太祈福,跪在那隻求老天既然將她送到這盛世,不如再給她些力量吧!
拜完神,高世曼讓魯姨娘先走,她要賞下雪再走。哪知魯姨娘道:“老太太都生病了,大小姐你還有心情賞雪?”
她聽了火直冒,面無表情回道:“不若姨娘你學釋迦牟尼,將大腿上的肉割一塊兒喂鷹,等你感動了上天,祖母的病一定會好。”
魯姨娘大字不識,哪知道高世曼在說什麼,只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便是,聽了暗翻了個白眼道:“那大小姐慢賞,我們先走一步。”
高世曼將自己的臉捂的嚴嚴實實順着寺中的路往裡走,她其實意不在賞景,而是懶得跟那個姨娘同路,看到她就煩。
看着天上綿綿飄落的雪花,她的心也漸漸跟着飛揚起來,修剪成圓的、齊的花草樹被雪包裹着,憨態可掬地注視着這個世界,它們靜靜地在這冰天雪地間吸呼,似乎可以帶走這世間的一切煩惱和浮燥,高世曼的心慢慢平靜,安然地感受着這大自然的饋贈,直達內心。
在寺中吃過齋飯,高世曼帶着衆人回府。剛走出寺門不遠,便聽到不遠處傳來打鬥聲,她凝神一聽,居然聽到一句標準的武漢腔:“你們搞麼絲撒,我……啊!”
高世曼聽到鄉音,猛地掀開窗簾叫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