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疼痛襲來,如雪無力再呵斥他,便低着頭,趴在鬆軟的泥土上,心下暗暗慶幸,還好是摔在花圃上,雖說壓死了一堆蛇目菊,至少她還能喘氣!
任侍衛們將她擡進屋,如雪躺在牀上,頓覺舒服許多,仍不忘瞅瞅幾位侍衛,發現都還長得蠻清秀的。
爲首的年紀稍長,他往前一步,恭敬的問道:“郡主,您跌得重嗎?用不用請大夫?”
如雪搖搖頭,他以爲只是跌倒?!罷了,好在樹不是太高,摔得不是太狠,即使狠也只能忍着,這色字頭上可真是一把刀啊!
輕輕嘆了一聲,她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本打算叫他們留在屋外守候,腦海中又浮現出莫離俊朗的臉龐,便吩咐道:“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們下去吧!本郡主需好好休息!”
幾人猶豫了一陣,微微頷首,便退下了。如雪忍着痛等莫離,睏意襲來,眼皮有些沉重了,莫離還沒來,她已沉沉睡去,就連莫離悄悄進屋她都沒反應!
莫離站在牀前,凝視着她憨憨的睡相,不禁微微一笑,看她睡得那麼沉,也不便再將她吵醒,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她枕頭旁放了一張紙條,纔不舍的離開了。
緩步走在郡主閣的院內,他悲從心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上一面,他可以藏在陰暗角落感受她的氣息,卻不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兩人的相處,只會令他更淪陷於她的美好之中,可那是不被允許的!
次日,如雪揉着惺忪的雙眼,腦海中滿是莫離那健碩的身材,翻了一個身,抱着被子,嘿嘿笑着道:“莫離……”
正愜意之際,小財敲了敲門,跑了進來的,氣喘吁吁的喊道:“郡主,不好了,不好了!”
美妙的幻境被打斷,如雪不禁蹙眉,翻過身來蹙眉喝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王爺將世子關在屋內毒打。王妃在屋外都哭了呢!”小財急急地說道。
“毒打?!”如雪忙從牀上爬起。納悶地嘀咕着:“那天都沒見我爹發這麼大地火啊。”
小財忙湊了過來。拿起屏風上地衣物遞給如雪。伺候她穿衣裳。不一夥兒。小招她們也端着洗臉漱口地水進來了。看她們四人焦急地樣子。如雪意識到那邊打地定是很厲害!
收拾牀鋪地小寶瞥到枕邊有一張小紙條。便隨手拿起來看了看。不禁納悶道:“郡主。這是您寫地字嗎?!怎麼變得這麼難看了?!”
如雪挑了挑眉。她可從來沒在這地方寫過字。曾經別人看過她寫地毛筆字。評了兩個字。那就是“揪心”!她地心被殘忍地割碎了。打那以後。再也不拿毛筆了!
她正納悶。小寶怎麼說她寫了字。小寶立馬就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赫然寫着‘世子’。如雪微微一怔。看這字跡像橫爬地螃蟹。應當是莫離留下地!他單寫世子二字。意思就是昨晚他見到地確是世子?!
招財進寶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如雪忙呵呵笑着說道:“本郡主失憶,這字自然寫得不如從前,且只記得這兩個字的寫法,可懂?!”
四人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如雪不禁來火了,她可是郡主耶,憑什麼還要向她們解釋這些?!
她冷哼了一聲,指着屋內的牀榻,梳妝櫃,置衣櫃等傢俱,命令道:“你們很無聊是吧?!那……這個挪到這裡,這個挪到這裡……”
“啊?!”四人異口同聲的驚呼。
小財忙求饒道:“郡主,您就饒了我們吧!趕快去王爺的書房,看看出了什麼事!快去快去!”邊說着,四人一起將她推出屋去。
如雪瞪了她們一眼,惡狠狠的說道:“本郡主回來再找你們算賬!”
蹬蹬的來到父母親的住所,還沒進前院,就聽見一陣陣痛嚎,夾雜着嚶嚶的哭泣聲,如雪猜得到,這定是大哥與母親的聲音。她加快了腳步,到書房門口,已泣不成聲的王妃忙喚道:“雪兒,你快叫你父親開門……不能再打……我的瑾兒……”
她身子像要癱軟下去,兩名丫鬟忙扶着她。如雪小跑了過去,安慰道:“娘,您別激動,雪兒這就叫爹開門。”
看到母親這悲痛欲絕的表情,她心裡十分難受,聽書房內的大哥帶着哭腔的痛嚎聲,想也知道爹下手有多狠了,母子連心,想來母親定比大哥更覺得痛!頭一次見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定是大哥做了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想到大哥半夜穿夜行衣出府,如雪不禁懷疑此事的嚴重性!
她衝到書房門前,用力的拍打着房門,大聲喊道:“爹,您開開門,有話好好說!”
裡面的慘叫聲仍沒停,如雪焦急不已,更用力的拍打着門,“爹,您先開門,雪兒有話對您說!”
……好一陣後,如雪只覺嗓子都乾啞了,房門才被打開,成王手中拿着一條佈滿荊棘的鞭子,荊棘的刺頭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黑紅相交的兩種顏色刺人二目,看之頗有些觸目驚心。
成王臉上仍有未消的怒氣,因氣憤加上使力的鞭打世子,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眉頭擰成一個結,瞥了一眼如雪,便又回到了屋內。
世子被綁在椅子上,前襟碎裂,鮮血染紅了他雪白的內衫,臉上都有幾道血痕。如雪不禁倒吸一口氣,沒想到父親下手會這麼狠!
王妃啼哭着衝了進來,見此情形,險些就暈了過去,如雪忙扶着她,不願讓她再看這驚心的一幕,扶着她往外走,但王妃就是不肯,掙脫如雪的手臂,蹲在世子身旁,雙手顫抖着撫摸世子的臉,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下。
“我的瑾兒,受這種罪……”她邊哭喊着,邊去解世子身上的繩子,羸弱的身子顫抖着,好像隨時都要倒下。
成王瞥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卻沒阻止她,只重重的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