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夫沒了?”馮氏有些猝不及防,她萬萬沒料到這點,忙露出哀憐之色,輕聲細氣問:“尊夫是怎麼沒的?”
盈玥小臉冷冰冰的:“死在別的女人牀上了。”——某人脊背發涼中……
馮氏:“……”
馮氏回過神來,便是一臉的尷尬,她忙咳嗽了兩聲,“怪不得傅夫人一個人……”馮氏沒有繼續說下去,急忙吩咐侍女:“叫小廚房熱一碗甜酪來。”
馮氏再看盈玥,不禁一臉尷尬,只得撿着好聽的安慰:“你也看開些,不管怎麼說,你好歹還有肚子裡這個孩子呢。”
想到肚子裡這個尚未成形的孩子,盈玥心頭總算覺得暖了幾分,“是啊,我好歹還有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對不住這個孩子,她這個任性的母親,讓自己的孩子即將失去皇室血脈的身份。
唉,如今她也只能盼着肚子裡的孩子能夠遺傳到她的修煉天賦,能夠擁有靈根。這樣一來,就算沒有皇族貴胄的身份,起碼可尋覓長生之道,也不算太委屈了。
馮氏看着盈玥的小腹,難掩羨慕,“說來,我嫁給夫君都三年了,卻一直沒有身孕……”馮氏臉上露出愁色。
盈玥急忙安慰道:“沒有身孕,得從夫妻兩個人身上找緣由,說不準是他有問題呢。”
馮氏臉色有些尷尬了,他連忙咳嗽了兩聲,低聲道:“其實我也一直有給夫君熬煮些溫補的藥膳湯水……”
說着,馮氏覺得更加尷尬了,她怎麼能把這種事情說與剛剛認識的傅夫人聽?大約是這位傅夫人舉止隨和大方,莫名便叫人信得過。
馮氏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道:“傅夫人孕中可否覺得想吐?胃口還好嗎?”
盈玥莞爾道:“我這個孩子,倒是極乖,一點都不鬧騰。”她微笑着看着馮氏,道:“馮夫人與尊夫恩愛,一定很快也有會有孩子的。”
馮氏臉上帶着溫柔的期許,她柔聲道:“那就多謝你吉言了。”說着,馮氏又笑着道:“你也不必這樣見外,我閨名喚作霽雯,我大約是癡長你些許,若不嫌棄便叫我聲姐姐吧。”
雞瘟??盈玥心裡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個詞兒,暗暗有些囧,她連忙笑着喚道:“那馮姐姐叫我月娘就好了。”
馮氏欣然點頭,便拉着她的手,開始喋喋不休與她說起孕中的各種忌諱,媽耶,一個沒生過娃的少婦居然如此精通孕中護理,可見是想當媽想了很久了。
說着說着,馮氏竟然還問及她孕前吃過什麼補品之類,彷彿想要從她身上找出懷孕的秘訣。
盈玥險些絕倒!
終於,一家之主的善保老爺姍姍歸來,聽得門子稟報有一位姓傅的年輕公子來歸還數年前寄存古畫的時候,善保心裡便咯噔了一下,二話不說便直衝着正房而去,結果在房門外便聽見裡頭有女人說笑之聲。
他夫人霽雯喚對方“月娘妹妹”,而這位“月娘妹妹”管他夫人叫“馮姐姐”。
善保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月娘——這可是十一福晉的小名兒啊!
看樣子是沒跑了!
十一福晉離家出走,居然還跑到他這裡!!
善保有些承受不住,他該怎麼辦啊!
他若是稟報十一爺,只怕是要得罪狠了十一福晉……可若不稟報,十一爺知道了,只怕要拆了他這把骨頭!
今生不同了,十一阿哥有了先知先覺,還保住了傅恆、福靈安父子,儲位日益在望,若是有朝一日登上九五……
善保一臉苦澀,這對夫妻,他誰也得罪不起啊!!
十一福晉啊,這個姑奶奶,您離家出走就出走唄,幹嘛跑我這兒來,這不是爲難我麼!
“老爺?”劉全一臉不解,“您這是怎麼了?”
劉全這一出聲,屋裡的馮霽雯聽在耳中,急忙便迎了出來,笑盈盈道:“夫君回來了!”
善保看着自己溫柔得體的妻子,他特別想哭。
一身男子裝束的盈玥也笑眯眯走了出來,她揮了揮手:“嗨!好久不見。”
善保欲哭無淚,他真盼着永遠不見!
可是人都已經來了,他給放走了,日後十一爺知道,肯定也是饒不了,如今也只得暫且將這位離家出走的皇家福晉給挽留住了。
善保忙拱了供手:“傅夫人,久違了。”
盈玥笑着說:“你當初讓我保存的那副畫,我特意給你送來了。”
善保:原來十一福晉是爲了還畫纔來的……合着是他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啊!o(╥﹏╥)o
馮氏笑着道:“這畫作太貴貴重,我一個人可不敢做主,所以留了月娘妹妹,等你回來做主。”
善保險些哭出來,他真巴不得霽雯做主收下,趁着他不在,十一福晉若是離開了,便與他無干了!
“夫君怎麼了?”馮氏惶惑地看着丈夫這古怪的表情,有些不安。
善保嘆了口氣,“沒事。”
盈玥笑着道:“畫既已歸還,那我就……”
善保見狀,忙微笑着道:“傅夫人懷着身孕,不知要往哪兒去?”
盈玥一愣,有些糾結:“我還沒決定好呢,本來想去蘇杭的,擔憂想着接下來只怕越來越熱了,所以……”
善保笑容和煦:“既然傅夫人還未曾做好決定,又何必急着離開,飽受舟車勞頓之苦?恕我直言,傅夫人月份尚淺,最好是找個安靜怡人的地方,養好了胎纔是最要緊的。”
善保這話,着實切中了盈玥心中要緊之處,是啊,她懷着孩子,滿世界亂竄的確不太好。
“可是,這昌平……”昌平縣距離京中未免太近了點。
善保笑了:“傅夫人難道不知‘燈下黑’?”
盈玥一愣,是啊,永瑆哪裡能想到,她離開京中多日,竟然沒有走遠,竟然留在了昌平縣?只要她別瞎溜達,別暴露的行蹤,永瑆應該找不到她的。
盈玥深深看了善保一眼:“你不會出賣我吧?”
善保的笑容溫潤:“當然不會,傅夫人只管安心住下便是。”他眼中帶着真誠,給人一種謙謙君子值得信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