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喬的老臉上,失望之情溢於顏色。
阿卡度哈哈大笑起來,蕭天和言朵朵捂着嘴笑了。胖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胖子的大腦袋像個南瓜似的,頭髮鬍子眉毛都沒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長出來。
蕭天忙着去給黑喬和阿卡度倒了杯熱茶,摸摸杯壁試了試溫度正好,端到黑喬和阿卡度手裡。
他看看胖子圓滾滾的腦袋,忍不住問黑喬:“師父,胖子的元素力提到什麼程度了?”
黑喬眯着眼睛得意地笑:“比你只差兩階。”
“啊?師父您真厲害,我都想跟着泡一澡了!”蕭天說着風涼話,卻是由衷地打心眼裡高興。
蕭天今天的這身元素力是怎麼來的他自己清楚,自身的努力,運氣,加上好幾次瀕臨死亡,破而後立的大收穫。這纔有了現在的元素師九級。就是讓蕭天重來一遍,他也夠嗆能夠再次達到這個高度。
胖子的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雖然過程很痛苦,但元素力是實打實地上去了。
黑喬之所以對他這麼上心,不僅是因爲他是蕭天的兄弟,恐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他救了言朵朵。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讓蕭天泡這一澡的話,蕭天也肯定,自己是絕對不會泡的,太尼瑪嚇人了,大烹活人……咱寧死也不屈!
大烹活人的主角說話了,胖子傷心得要命:“藥聖大人,我原來只比蕭天低一階,現在經您這麼一治,比他低成兩階了,我,我這苦算是白受了我……”
蕭天笑嘻嘻地瞪他一眼:“你原來是比我低一階,不過我是元素師九階,你是元素氣八階,你自己說說,這一階中間差着多少?”
“啊?!”大南瓜上出現了一個張得極大的嘴巴,胖子不敢置信地指指蕭天,再指指自己:“你元素師九階?那我現在是元素師七階了?”
蕭天得意地點頭。
黑喬一幅高人風範地負手站立,拈着鬍子一語不發。
胖子一頭栽到黑喬腳下,連連磕頭:“謝藥聖大人再造之恩,我和蕭天報仇有望了!”他擡起頭來,滿臉的激動:“如果沒有藥聖大人,我這輩子再怎麼練也不可能達到元素師的。”
蕭天過去扶他起來,他掙開蕭天的手,又磕了兩個頭這纔起來。
言朵朵撲哧一聲笑了,她不懷好意地盯着胖子興奮得通紅的胖臉:“胖子你想不想達到元素使?”
胖子堅決地搖搖頭,很實在地說:“這就夠了,我和蕭天兩人合力應當能殺得了他。”他回頭看看蕭天:“差不多吧?蕭天?”
蕭天忍着笑:“胖子,不是很保險呢,你想想,對方人多勢衆,咱們就兩個人……”他大搖其頭:“你要是不再提高一下實力,估計咱們去了也是給人家送菜的。”
“那?”胖子有點兒猶豫。剛纔那種要命的痛苦他是絕對不想再次經歷了,如果不是爲了給爺爺報仇,他絕對會在進入鼎中的第一時間跳出來。
該怎麼辦好呢?胖子握着拳頭咬牙切齒,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眼光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兩個徒弟聯合起來捉弄胖子,黑喬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他吭吭兩聲,清了清嗓子:“肖邦你別聽他倆胡說。任何藥物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再次提高你的元素力。並且因爲這次提得太快,肯定會出現根基不穩的現象,你必須勤於練功才能彌補這個缺陷。”
黑喬停了一下,看向蕭天:“如果不是你急着讓肖邦有自保的能力,我是不會做這個事的,以後的三年中,你要督促他勤力練功,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胖子心裡悄悄地嘆了口氣,握緊的拳頭鬆開了。
黑喬在戛納城停留了四天。
蕭天每天的任務就是陪着師父在各個拍賣場、藥材行、甚至那些不起眼的舊貨店,路邊的小攤等地方轉來轉去。倒也搜尋出不少被埋沒的好東西。
藥材一條街,萬物堂。
黑喬和蕭天一進萬物堂,就被小二恭恭敬敬地請進後堂。這樣的情況蕭天在其它藥店經常遇到,但在萬物堂還是頭一遭兒。
簡直太長臉了!
蕭天心裡很是得意:看來這萬物堂不知有什麼稀罕物事鑑定不了,要求自己幫忙了。
他壓抑着得意之情,儘量語氣平和地向黑喬介紹:“師父,這藥材一條街我是經常來的,很熟悉的。萬物堂是戛納城最大最好的藥店。不知今天他們遇到了什麼難題,才把我請到後堂來幫着鑑定。”
他看看小二急匆匆地從小門出去,壓低了聲音給黑喬顯擺:“呵呵,師父您等着瞧吧,說不定一會兒有什麼新奇玩意兒拿出來,您要是喜歡,咱們就給他壓壓價買下來。”
很快地門開了,萬物堂的大掌櫃,那個神情滄桑的中年人匆匆走進來,滿臉喜色地跪倒在地磕下頭去。
蕭天急忙去扶他:“快起來快起來,有事兒好說,我肯定會幫忙的,行這樣的大禮可折殺我了。”
中年人沒理會他,還是堅持磕夠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弟子給師父磕頭了,師父身子可安好?”
黑喬微微頷首:“我挺好,這兒的情況我聽天兒說了,做得不錯,真是辛苦你了。”
大掌櫃急忙遜謝:“謝師父誇獎。這是徒弟份內的事。”他又轉向蕭天:“這位就是小師弟吧?”他恭維了一句:“真是年輕有爲!”
蕭天一愣,卻見黑喬眼裡掩飾不住的笑意,不由大窘——感情萬物堂的大掌櫃也是師父的徒弟?
想到自己剛纔還得意洋洋地向黑喬顯擺,說什麼遇到難題把自己請進來,還誇口說會有新鮮玩意兒。結果新鮮玩意兒就是萬物堂的大掌櫃是自己的師兄!
蕭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瞎顯擺個啥玩意啊你!被老頭子看熱鬧了吧?
黑喬伸手拍拍蕭天,眼裡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徒弟,我給你介紹,這是你三師兄沙司空。司空啊,這是師父新收的徒弟蕭天,你可有什麼新鮮的玩意兒?拿出來給你小師弟瞧瞧。”
黑喬笑嘻嘻地看着蕭天,使了個眼色。
要死了!蕭天面紅耳赤,恨不得立刻變成蟲子,找個洞鑽進去。
沙司空看得出黑喬的心情很好,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他還是很歡喜地答應了一聲,腳步快捷地出去了。
“小倉庫裡那個……都拿來……密室裡……”
聽着沙司空小聲吩咐夥計,蕭天嘻皮笑臉地拉着黑喬的手臂搖晃着:“師父,既然他是我的師兄,那一會兒的新鮮玩意咱也不要給人家壓價了……”
“哦,你那麼有錢?不怕他宰你?”
“什麼呀,咱都是自家師兄弟了,還提什麼錢不錢的?提錢多傷感情。您是他親親的師父,我是他親親的師弟,咱拿了東西走人就得了!還付什麼錢呀。”
黑喬險些吐血。他心裡隱隱有些後悔,本來是和小徒弟開個玩笑想看他出糗的,沒想到這臭小子打蛇隨棍上,竟然趁機要宰他師兄一刀。
手心手背都是肉,黑喬心裡不禁爲三徒弟祈禱——拿個一兩件就行了,千萬別爲了討好師父把家底兒都拿出來。會被這小王八蛋抄底的!
事與願違。
沙司空喜孜孜地走進來向黑喬行禮:“師父,我吩咐了,讓他們把近幾年的珍品都拿出來,師父您揀喜歡的帶回去,也算是徒弟孝敬您的一片心意。”
黑喬這次是真的急了:“哎呀可別,你拿個兩件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什麼都有,要你的東西也沒啥用。”
他衝着沙司空擠眉弄眼,眼睛直往蕭天的方向瞟——有這個小滑頭在這兒呢,你拿出來就全完了!
沙司空看着一向端重的師父忽然衝着自己大使眼色,眼睛還不停地向着小師弟看,他恍然大悟——自己光顧着討好師父了,沒招呼小師弟喜歡什麼。
剛纔師父就說了,要新鮮的玩意兒是給小師弟看的。看來這小師弟在師父心裡分量很重啊。
以爲自己猜到了師父的心思,沙司空急忙解釋:“小師弟你喜歡什麼也儘管拿,自家人,不用客氣的!”
完了!黑喬心中暗暗替自己這個實誠的徒弟心疼。
蕭天笑得悠然:“三師兄放心好了,小弟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看着師父焦急的眼神和小師弟狐狸般的微笑,沙司空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對頭了。
夏季炎熱的午後,後堂中有穿堂風呼呼地吹過,倒也頗爲涼爽。黑喬卻是急得滿頭大汗,生怕三徒弟吃了大虧。
一個小夥計打起了門上的紗簾,另外幾個夥計魚貫而入,手上捧着或木製或玉製,或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大小形狀各異的盒子。
當兩個膀大腰圓的壯碩夥計汗流滿面地擡着一個大箱子嘿呦嘿呦進來的時候,黑喬的臉已經苦得快要滴出水了。
完全無視師父和三師兄的反應,蕭天兩隻眼睛閃閃發亮,恨不得穿透盒子看到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