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見這東西,我第一反應是駭然大驚,難道還有人穿了過來,不過看這書的封裝頗爲考究,不過書頁已經被磨出細微的卷邊。
繼續看下去書冊的另一面,則讓我頓時鬆了口氣,泰興九年的初刊號,這是前朝的年號,好吧,顯然又是一件穿越者前輩的流毒。
這個詫異的片刻,對方已經驚覺的擡起頭來看見了我。
只見她眉如新月,臉若夭桃,體酥腰軟,胸臀豐盈,身材修長,團花的裙衫中毫無保留的展現出女人的優美曲線。
喟然詫異的表情下,柔弱中似乎隱隱透着一股堅強,又似乎有種嫵媚的味道,這兩種似乎截然不同的感覺糅合在一起,讓人很難忽略過去。
更何況,她還帶了一副銀絲蔓紋掐邊的玳瑁細框眼鏡,沒錯,就是眼睛,得益於穿越前任的遺澤,這個時代已經有種類豐富的玻璃製品,只是高端產品的都掌握在皇室和權貴手中,
像這種做工精美的眼鏡,也是其中之一,不過絕多數侷限於一些中老年人羣而已,這副更像是裝飾性的,在遠處看起來不甚明顯,但是近看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戴在她畫中人兒一般瑩淨的臉上,更多了知性典靜的恬美氣質,卻不由讓人讚歎一聲,好一隻眼鏡娘,頓時打動了我心裡某個關竅,某種,不可遏止想要擁有的慾念。
“你們看,我發現了什麼o這裡有一隻落單的野生眼睛娘……”
“我們可以嘗試捕捉她,”
“讓我悄悄的摸到她背後……”
“一隻眼鏡娘,可以爲我們提供很長一段時間的娛樂和消遣,”
“她們有着不錯的胸和臀部,富含大量的蛋白質和體液,”
“不過眼睛娘可不好對付。”
“我們慢慢從後面接近她,小心別發出任何聲音。”
“嘿,我控制住了,她掙扎得很厲害
“我們把她的腰帶扯下來,其餘的部位可以直接撕開,”
“嗯,她的三圍水準至少是蘿莉的6倍,”
“當然,如果時間不緊迫,我們可以先捆綁起來調教一下,那樣會更加持久和享受。”
“嗯,她的感覺緊繃繃,各種體位就像章魚一樣讓人透不過氣來”
好吧上述是我的胡言亂語的YY。
她微微張開的櫻脣,欲言卻止的樣子,似乎是因爲我之前是盯着她的書,而不是她的人而有些不知所措。
呆默無語好一會纔出聲道
“有什麼不妥麼……”
聲線很軟也讓人很舒服,明明說的是廣府官話,卻讓人有一種在聽吳儂軟語的感覺。
“極大的不妥……”
我順着話頭趕忙道下去。
“這是何等反人類反社會的作品啊……”
她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居然會和她討論書籍,而不是其他的東西。
“你覺得天上仙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長生不老帶來的必然是清淨寡淡或是所欲無求……”
“要是和凡人一樣勾心鬥角,爲了一點情仇愛恨,糾纏不休的話,那天上地下,還真的永無寧日了……”
“所以這書中是極爲可笑的,”
“用一個凡夫俗子的眼界和利害得失,去妄想一個神仙的愛慾情仇。”
“。不過是人生敗犬的內心隱射和哀嚎而已”
“這種東西看了,人生都會覺得無比灰暗了……”
“也只有那些棄婦怨婦什麼的,纔會喜歡通過這種虐心作品的人物糾結,來換取某種宣泄性的代入感……”
“也就是看到那些,明顯條件比自己好的書中人,境遇和結果比自身更慘,某種畸形的快意和優越感”
“以你的年華,應該看一些更加勵志的東西啊……”
“勵志?……”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又很奇怪怎麼們沒有人過來勸阻我一般,輕啓朱脣
“女流之輩,也需要勵志麼”
“怎麼不需要……”
我笑了笑,只要她肯接着說話就好。
“給自己一個長短期的目標,並從中發現自我價值和實現信念的成就感。”不是說難養也麼……“
她冷不防幽然一句。
“先聖之說,也要易時而變,與時俱進啊……”
“所謂難養者,小兒嬌弱而性未定,而女子……”
我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微微一點期待。
“心思敏感多變,多愁善感,更愛胡思亂想,令人難以揣測的緣故”
“更多侷限於出身環境和早就的眼界,細心有餘而氣魄不足,想法多而決斷不夠……”
“更兼長期處於人身依附的從者地位,輾轉與父兄、夫君、子女之間難有自己的主張和機會……”
“因此所謂女子難養,絕不是聖人貶低,只是點明所出自身的侷限性而已
說道這裡,我笑了起來
“聖人也是女人生出來的。只是聖人的時代,國人野人具存,國城之間遍地蠻荒,禮統教化都未成型,”
“自然,也還沒有怎麼如今這麼多風物演變而已……怎麼可能以不變應萬變的東西呢”
“任何人都有其長短用處,關鍵看所用的當,就能充分發揮其人作用和價值,”
“女官之制,不就是因此而生的麼……”
“如今本朝朝承前統,女子涉獵甚多,而不是僅僅拘於閨房,廳堂、廚房而已……”。
“能夠拘束自己的,只有你的心而已……”
不知不覺下來放了一通嘴炮,我也扮演了一會心靈雞湯的角色啊。
“說得好,,”
卻有人喝彩道,我才發現周圍站了好些人,卻是圍成一圈,以女性居多。
她們的表情各異很有些玩味之類,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輕搖團扇交頭接耳的掩面而笑。
其中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道
“就衝你這番大論,只怕這裡好些人,都會考慮做嫁女妹之選”
只是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只是你逢迎錯了人,人家未必領這個情而已……”
我眉頭一跳,什麼意思,霍然望着聲音發出之處。
突然前庭傳來一陣譁然和騷動,我這纔想起今晚的使命,告罪一聲緊步走了過去。
卻看見,帶着一身燻人汗臭和馬糞味的人影,跌跌撞撞的闖入滿是精心佈置花卉的園池中
然後重新爬起來喊了一聲”有緊急情況……“
就被陳夫人安排的人,當作某個失足落水的醉鬼,給攙扶走了,不過賓客之中,已經有人被驚動,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阿姐,怎麼了……”
隨後在比較陰暗僻靜的花廊上,我看見了換了身便於行動的騎裝,臉色凝重的陳夫人。
“下城外三門的守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防成,我們不熟悉的人馬了……
“我這裡卻居然還不知道的……”
陳夫人看了眼,庭院中某個醉意薰然的中年人……
“須知他們的主官,可還在我這兒赴宴呢……”
“港口我們打過交道的那隻海兵隊也被調走了……”
“事情真的大爲不妥……”
“我們必須下定決心了……”
說到這裡她有些感激又有些歉然的看着我。”阿姐這次又要,蒙你傳訊和援手之恩……“”何須如此生分呢……“
我誠然道。
“我也仰仗阿姐良多……”
空氣中傳來輕輕的震動感,遠方漆黑的夜幕中升起的火團,成爲最好的註釋,
庭院中正好目睹到的賓客,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那個方向,
“行館中可用的人手,我都已經召集起來……”
陳夫人斬釘截鐵的道
“寧都尉的信物我也交給你,有敢違者悉令處置……”
“我出去再找些外援來……”
“會不會太冒險了……”
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無妨的,好歹我也是武家之妻不是……”
她笑了笑。
“那就把館內所有的騎手都帶上,有不對也好脫身……”
我如此建議到。
館內大概還有一百多騎從護衛,再加上我帶來的兩百多號人中,也有八十多位騎從護衛,合在一起也是一隻可觀的戰力了。
片刻之後,後園被召集起來的人羣,已經站滿了黑壓壓一片。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敵人……及時任何試圖闖入館中,”
我正色道,
“可能不僅僅是隱匿城中那些叛黨……”
“或許還有潰亂之後,不懷好意的官軍,或是包藏禍心,乘亂生事的別家武裝……”
“不管對方自稱是什麼身份,或是如何的告求,”
“未得准許,擅闖者死,違命者死,處置不力者死,明白了沒有……”
我一口氣連喊三聲死,轉身揮刀斬下一棵臂粗小樹。
“得令……”
“諾……”
各色緊張或者激動的面孔,在火把和武器反光的照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怒吼出來。
反應最快的是我帶來的那些親隨和部分,其次是館內的守衛和武師,再者纔是那些臨時被武裝起來的強壯僕役。
“第一道命令,清點物資,收集來客的車馬,”
“我們要依照地勢,構築一條外圍防線……”
重新出來的時候,我出於某種心思,特地經過聚樂地的那個角落,卻已經沒有那位眼鏡孃的身影。
在廣大的庭院中,恐慌和驚亂開始擴散開來,陳夫人安排的僕役已經有些勸說攔阻不住了,在一個領頭的高大胖子奮力推搡下,摔倒在地,眼看就要就要踐踏過去。
然後一聲震響,他的頭巾飛了,炸開的髮髻披頭散髮的灑在的頭臉上,讓他屁滾尿流的趴滾在地上,閉上眼睛沒命的慘叫着,就好像是一隻割喉的豬又掉進滾水裡一般。
我放下短管槍,大聲道
“你們想找死麼……”
看到我們明火執仗的涌出來,這些賓客纔有些驚駭的,紛紛退縮到一邊。總算沒有釀成暴走踐踏的惡性事件。
我只是選擇性的宣稱了,城中有叛黨作亂的消息需要加強護衛,希望他們都能留在這裡等天明再走。
但是得到這個明確的消息,這些賓客如炸了窩的鳥雀一般,以擔心家人爲由四散各奔去。
我隨即下令放開大門,這些三心兩意的累贅走了也好,只要他們把車馬留下來。
雖然不久之後,各種威脅和咒罵在門外響徹一時,因爲我已經指揮人強行拉走大部分車馬,讓這些貿然衝出去的傢伙,就只能自己步行回家去。
但還是有相當部分賓客,主動留了下來。據說是,因爲情況不明,這裡的武力和護衛,會令人安心一些。
“留下來無妨,但要聽從館內的號令,”
我在衆多披掛之士的環繞下下,大聲的宣稱道。
“不能礙事,還要協助我們做事……”
“不然別說刀劍無眼,我也不會輕饒的……”
大部分人都表示了同意,然後各種意見都提出來了。
有人擔心自己不會做事,沒關係,能走能動就行,自然有僕人教你做,
也有人希望能助一臂之力,於是被帶下去測試下武器使用的技能
還有人提出要求,希望能其把家人接過來一起。我也應允他們,
讓人登記下他們的名字和具體人數,給了一個時間期限,發給一個手寫的憑牌作爲信物,就放出去。
這個舉動似乎讓我贏得不少善意,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又確認了一遍留下來的賓客名單,那位軟聲眼鏡娘——崔女正,赫然不在其中,讓我有些遺憾,又有些悵然若失,不過很快就被我拋在腦後。
在視野最好的磚雕塔樓頂上,安排眼力好的哨位和瞭望,在建築上層和高處,重點布上一些回使用弓弩和火器的人手。
然後編成戰鋒和駐隊兩個批次,帶着他們分巡內外,尋找各種可能的漏洞和隱患。
挑選剩下,所有男人都被召集起來,將礙事的場地清理出來,用桌椅堵住窗門的位置,只留下較小的間隙,那些影響視野的亭臺迴廊,也在刀斧的鑿砍下,毫不可惜的拆掉推倒。
女性則安排到內室,去裁剪那些帷帳和簾幕,這些是最容易着火的東西,或是協助僕人燒水煮食,或是佈置臥具,清理居室,清點器物,或是用各種容器提水到室內,作爲水源的貯備,也可以放火。
總之都不能讓人閒着,哪怕再有身份也要給點事做,這也不至於無所事事的,湊在一起害怕和哭泣,徒然影響士氣。
這也是我的經驗之談。
一片紛忙中,
我對着滿是塵味,好容易找出來的建築示意圖比劃道
“外庭是必須放棄了,……”
“太空曠,除了圍牆之外就毫無遮擋,也不利佈置防禦……”
“但是放棄之前,我們還可以做點什麼”
站在我身邊的伯符,低聲道
“的確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我點點頭。
“派一組人去挖坑,注意保護好草皮……”
“另一組人去削砍樹子和拆開的傢俱,只要把一頭弄尖就行……”
“把牆頭和坑裡都插上,中間留下一條回曲形的過道,”
“然後把木板什麼搭上去做臨時通道,退回來的時候再抽掉……”
“臨時挖一條暗溝,把魚池的水引到中庭去,就算不能喝,也可以防火。
小個時辰之後,塔樓頂上的望哨,用鏡子和火把發來信號,有不明數量的人羣接近。
陳夫人終於回來了,還帶着更多的人,包括附近館墅裡,自覺不夠安全跟過來避禍的顯赫人家,浩浩蕩蕩的一大羣,其中也包括了有過數面之緣的嘉業君和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