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格蒙德的話引來隨行騎兵一陣起鬨。
“住口!你這種鄉下土鱉也配侮辱我們羅馬!”
一個護衛終於忍不住了,我們這邊三十多人因爲這一罵徹底跟四百多個齊格蒙德家的騎兵分開。
小齊格蒙德的神情很驚訝,也有一絲不可思議,我想他不明白我們這幫跛腳的羅馬人怎麼膽敢不給他面子,要知道他們是這裡的地頭蛇。
我縱馬攔在了小齊格蒙德和劍拔弩張的護衛之間,久久不語。
“交出那個人,你過來道歉,否則,別怪我們沒得談!”小齊格蒙德的態度很囂張。
“是什麼讓你們認爲羅馬的軍隊會交出一個羅馬的士兵,是什麼讓你們覺得羅馬的軍隊會交出羅馬的女人,最後又是什麼讓你們覺得羅馬的軍隊會讓出屬於羅馬的土地?”
在這時,我感覺到了地面的輕微震動。
“是我們不夠強大?”
“還是你們太過愚蠢?”
“又或者,是我們不夠殘忍?”
一衆護衛聽到了我威脅意味十足的話,紛紛按住燧發手槍,冷眼看向四周。
“就憑你們?!敢威脅我?”小齊格蒙德氣極發笑。
“是的,就憑我們。”
一聲悠長的軍號從遠方響起,帝國的騎兵來了。
蹄聲陣陣,煙塵滾滾,陽光下,飄揚的帝國鷹旗迎風招展,騎兵如潮水般從我們身後左側涌出,而在我們正後方的一側,我的胸甲騎兵營阿塔蘭迪也出現了,高舉的騎兵營鷹旗下方,閃亮的騎兵胸甲閃閃地發出奪目的光彩,一排、兩排、三排….
鷹旗所指,無往不前,高大的馬匹邁着整齊的發出浪潮撲岸纔有的響動滾滾向前,吞噬這腳下的每一片土地。
小齊格蒙德看得兩眼發自,我揶揄道:“你們敢把這些話跟俄羅斯人說一次?”
在小齊格蒙德那羣騎兵的一側,又一支數目不遜色於他們的騎兵在運動,堵住了他們的退路。那羣烏合之衆驚慌失措,再看向小齊格蒙德,這個傢伙眼神發直地看着不斷涌出的騎兵,臉色非常難看。
“你們這些矮個頭的娘娘腔跟兇猛的俄羅斯人的恐怖軍隊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也就只有我們才能跟俄羅斯人一戰!”
冷冷一笑,我說道:“看來你們是不敢。聽着,這片土地的主人過去是誰,這不重要,但從現在起,這裡是羅馬的領土。”
“你們的土地?哼,這是我們齊格蒙德家的地盤!早在你們羅馬人踏足這裡之前,我們齊格蒙德家便已經在此立足!”
“是也就是說,齊格蒙德家並不承認這裡是羅馬的領土。”
“沒錯,你能怎麼着!”
小齊格蒙德態度依舊不變,不過他的態度即使改變了也無法讓我改變我早已下定的主意。
背過手,向身後的騎兵發出準備射擊的信號,我聳聳肩:“沒什麼,我們只會多做一件事…夷平齊格蒙德家,那樣這裡就是羅馬的領土。”
拔出燧發手槍,擡手,只捕捉到小齊格蒙德雙眼閃過不可思議的一剎那,我扣動了扳機,這個從頭到尾都在大言不慚的烏克蘭貴族腦袋給轟出了一個血洞,他胯下馬匹受驚,拖着被爆頭的小齊格蒙德跑開了,我望向了那羣傻眼的騎兵。
身後一片槍聲,那羣騎兵紛紛落馬,受驚的馬匹四散開來。
“殺!!!”
在轉身逃開、保持不動和直迎那羣措手不及的馬賊衝上去這三個選擇中,我選擇了後者。我沒有退路,退讓會讓這些馬賊誕生出搏殺的勇氣,而不動則會阻擋身後胸甲騎兵的衝鋒,只有發動衝鋒,才能讓我們的一擊震撼敵人,徹底瓦解他們的士氣!
拔出馬刀,鋒利的刀鋒在光芒下閃閃發光。
三十多米的距離,足夠我們驅使馬匹發動衝鋒!
身後的那羣護衛們也同樣舉起了馬刀,我感覺到了他們的憤怒!
被侮辱的怒火讓他們這些從小就生長在羅馬帝國的羅馬人充滿了憤怒!
“羅馬萬歲!!!”
來不及細想,一眨眼間,我們就衝到了對面。
那羣讓齊格蒙德當做談判條件的四百多個騎兵們在這時羣龍無首,看到我們三十多人竟以極少的人數發動了衝鋒,第一時間選擇了避開,而不是阻擋我們,稍微有幾個擋在路上的,都是震驚得幾乎沒有動彈的傢伙,只是一刀便將他們人頭落地。
不過片刻,四百多個騎兵的縱深如同薄紙般給切開,我們很幸運,絲毫不損地就殺了出來。
這時,最先出現的獵騎兵們已經從右側繞了過來。
“轉向!”跑出上百米以後,我們調轉了隊伍的勢頭,再度將馬刀對準了敵人的背後。
那批獵騎兵們很快就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只見這些傢伙在五十多米的距離,提起卡賓槍,架在手臂上,在運動中朝呆立不動的齊格蒙德家騎兵們射擊。
老人渣對騎兵的改革貫徹得很好,若在以前,估計這些獵騎兵就要一擁而上了,現在先對敵人進行射擊,不僅能震懾敵人,還能爲即將展開衝鋒的胸甲騎兵鬆散敵人密實的陣型。
槍聲大作,落馬的人並不多,但這些人更分散了,一二十人一夥試圖策馬逃開,也有人大叫要回去死戰,還有些人朝獵騎兵殺去,在這樣各自爲戰的情況中,胸甲騎兵發動了衝鋒。
跟我和護衛們倉促發動的衝鋒不同,阿塔蘭迪騎兵營多少有了些準備,又有足夠的距離進行調整。
一共四排,每排九十人,兩排之間相距四十米,從馬匹小步奔跑到提速,再到上千只馬蹄發出排山倒海般的重響,這一切都在我們衝鋒之後到調頭間完成,霎時間,數千只鐵蹄攪起漫天塵土。
“爲了羅馬!”
聲如炸雷,爲首的一個身披藍袍的胸甲騎兵大叫一聲,如滾滾鐵流吞噬起齊格蒙德家騎兵羣。
第一排胸甲騎兵與齊格蒙德家的騎兵狠狠相撞,鋒利的馬刀輕易地劃破了那些烏克蘭人的身體,更多的人卻被洶涌而來的戰馬擠壓跌倒在地,被踐踏身亡,許多受驚的坐騎不用騎手操縱自己就驚惶地到處亂竄起來。
齊格蒙德家的騎兵立刻陣腳大亂,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得魂飛魄,本來就分散得極開的隊伍更實在四分五裂。這時候,遊獵在一旁的獵騎兵已經揮舞着馬刀接踵而來。
馬刀是混戰中最好的武器。帝國騎兵的馬刀設計主要發揮由肩到肘發力的大力弧形揮舞及劈砍,它們的長度大約在82-84釐米之間,在各國的馬刀中算是比較長了,整個刀身的寬度從頭到尾差不多一樣,只是在前端處收窄並於刀尖附近開雙刃。不過最重要的特徵,也是馬刀設計的優秀之處馬刀的刀柄。刀格延長成護手自不必說,其獨特的地方在於引進了拇指環的設計。拇指環鉚接在刀柄的舌榫處,當手握鋼刀用力劈砍時,大拇指通過拇指環所加的力量能讓打擊動作變得更加準確有力。
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兵三五成羣組合成一個小隊,將那羣被這些地頭蛇們當做寶貝混亂不堪的騎兵切割成無數零亂的小塊。
血腥的屠殺開始,不過這是一場剛開打就已經出現結局的戰鬥。
另一支獵騎兵因爲戰鬥場地的緣故並沒有加入到戰鬥中,我把他們派去封鎖了齊格蒙德家的城堡,那裡的人看到這場屠殺驚慌失措地躲進了城堡。
打開懷錶,二十一分鐘後,戰鬥結束。
齊格蒙德家跟他盟友的騎兵們沒死光,不過大部分都投降了,我們的傷亡很小,不過正面衝鋒的胸甲騎兵還是死了十多人。
騎兵們分成五個部分,包圍住整座城堡,上千的農奴給看押在一起。
小齊格蒙德死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在三十分鐘後找到,他的人頭被斬了下來,跟着一根長矛插在燧發火槍射不到的地方。
城堡內,一個老頭從城堡的瞭望窗探出頭來,失神地望着狼藉的戰場道:“爲什麼!我們已經答應成爲羅馬帝國的領民了!爲什麼還要打我們?!”
除了我的三十多個護衛,其他剛剛趕來的人都不明所以,一時間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抓住了。
答應成爲帝國的領民就能肆意侮辱帝國,侮辱我們的婦女,還要交出我們的領土?
開什麼玩笑,齊格蒙德家完全是自尋死路。
“你們殺了我兒子,我會跟你們抗爭到底!我要讓你們在這片土地上永無寧日!我要聯合俄羅斯人!我要跟俄羅斯人一起殺光你們,打進君士坦丁堡!”
偌大的城堡空地上回蕩着這個老頭髮瘋的叫喊,若是在中世紀,我們這羣騎兵只能望着齊格蒙德老頭的城堡乾瞪眼,但在現在,這個老頭龜縮在城堡裡面就不怪我們不客氣了。
派出聯絡人員以後,等待齊米斯齊亞大叔派來幫手的時間,我望着城堡叫來了阿薩辛,興許便宜老爹派來的保鏢是那種小說裡纔出現的經常跟零點幾秒做鬥爭的天才:“你的搏鬥能力如何?”
阿薩辛問道:“這就要看對象了。”
我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打架嘛,當然要看對象才能做出判斷:“最厲害的那種級別。”
“最厲害的級別?對付您,我應該綽綽有餘。”阿薩辛輕笑道。
我愣了下:“爲什麼你假想的最厲害搏擊對象會是我?”
阿薩辛笑聲很意味深長:“因爲我覺得我們的在未來某一天展開的搏鬥會非常激烈。打鬥什麼的跟這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得爲未來戰勝您做着深謀遠慮的準備,畢竟在打鬥中,我可是守勢的一方。”
一個小時後,一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連在午後趕到。六門大炮,兩門八磅重的步兵炮在四百米開外的北面放下,兩門四磅炮在三百米距離的南面放下,兩門五磅榴彈炮架設起來。
大炮各就各位。
“正前方,本地波蘭貴族齊格蒙德勾結俄羅斯人謀逆叛國,傳令,夷平齊格蒙德家。”
大炮的火光在第聶伯河沿岸平原上閃現,雷鳴轟響接踵而至。
紅色瓦檐的塔頂,圓形的塔樓,齊格蒙德家的城堡是傳統的東歐風格城堡。這些都是特色,但很快,這些特色就沒有了。硝煙過後,齊格蒙德家的城堡出現了幾個大窟窿,裡面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小孩的哭泣聲,以及那些地頭蛇的叫罵。齊格蒙德家毫無還手之力,因爲他們家沒有大炮,這是老早就從小齊格蒙德嘴裡套出來的,這貨當時還想要我們送幾門給他們。
真是些愚蠢的傢伙。
炮擊一個小時,齊格蒙德家的城堡基本塌陷了一半。
一個半小時以後,城堡裡面發出打鬥聲。
在下午前,齊格蒙德家走出了那些前來助拳的地頭蛇們,一人提着一個人頭。這些人一個兩個都給困在城堡裡面,眼看存活無望,便索性抓了齊格蒙德全家並殺了齊格蒙德老頭前來請罪。
看着那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和齊格蒙德家的血脈,我心裡只有一個感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殺光男人….”我看了眼那些被出來的小孩仇恨的眼神,“不論年紀的大小。至於女人,留着。”
齊格蒙德家嫡系必須被連根拔起,但考慮到他們還有一大羣親戚之類的生物,我們也要一併處理掉,那幾個過來助拳的傢伙便是最好的帶路黨以及人手提供來源。
把利昂留在城堡廢墟那裡清點戰利品,我回去面見了齊米斯齊亞大叔,並把發生的一切簡短地說了出來。考慮到齊格蒙德家在這裡根深蒂固,大軍將在這裡停留幾天。
帶路黨帶我們去圍剿跟齊格蒙德家有關聯的人。
獵騎兵近半被派出去,每個步兵營帶着一個炮兵連連晚飯也不吃就開始清剿,整個夜晚,齊格蒙德家方圓幾十裡地通夜都在響徹着炮擊聲。
在這段時間,我們也沒閒着,我在把農奴整編起來,瓦倫斯要來修築據點的人手就是他們了。齊米斯齊亞大叔則是發佈了收集雞蛋的命令,軍隊挨家挨戶地索取。
我們要雞蛋可不是爲了吃,而是趕路。
很幸運,由於齊格蒙德家被剿滅,他的貨存不在城堡裡面而是附近的幾個倉庫裡,光他們的家的雞蛋就滿足了軍隊的全部需求。
這些纔是這個地頭蛇財富的一部分。